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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祺阁的后院,与之隔街对望着的,有三座房子。这三座房子位于紫禁城的最东北角,内廷称之为“北三所”。然而,让这座宫殿出名的,却是它特殊的身份——冷宫。昔年英华曾住在这景祺阁之中,后因身怀龙裔,赐了英华殿,而奕詝为她另辟宫殿的原因,也是怕这北三所的晦气,冲了龙胎的喜脉。
“小李子,别睡了,别睡了。”北三所门口,太监小扎子推搡着倚靠在宫门上小憩的李莲英。原来,这二人便是当初在圆明园内,奋身救助皇后的小太监。
“这么大的声响,你还睡得着。”小扎子道。
“这新入冷宫的,哪个不是扯着脖子咒骂的?待到骂够了些时日,也便消停了。”李莲英道。
“你说咱们舍命救了皇后娘娘,她就把咱俩放在这冷宫里当差。”小扎子说着,叹了口气。
“你还好意思说啊。”李莲英听罢,用手拍着他的帽檐,“要不是你犯了宫规,用得着我陪你一起受罚吗?现下能留着一条贱命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你还在这儿挑肥拣瘦。”
“李爷,李爷,都是小弟的错,都是小弟的错。”小扎子说着,嬉皮笑脸的赔不是。
李莲英翘起了二郎腿,从一旁石阶上拔下一根枯草,叼在嘴中,想着我回宫前一日发生的事情。
“春翠姑姑,怎么劳您亲自来了。”杂役房中的门被春翠推开了,里面只有李莲英一人在休息。秋日的湿气和闷热,混合着屋子里的汤药味儿和汗味儿,很是呛鼻。春翠从袖口掏出了丝巾,捂着鼻子。
“姑姑见笑了。”李莲英从床上一个跟头翻了起来,跑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又拉开了一把椅子,用袖口擦了擦道“您请坐。”
“不必了,我站着说话即可。”春翠说着,趾高气昂的挑了挑眉毛,“前日,皇后娘娘给了御药房苏公公出宫腰牌,让他亲自为你的双亲治病。听闻你家贫,父亲想要卖弟弟进宫做太监,主子又赏了些银两。只不过听闻你家老爷子好赌,这银子能不能用在正道上,就要看他自己了。”
“皇后娘娘的恩德,李莲英无以为报,现下奴才的身子也快痊愈了,想早些回宫伺候娘娘,以报娘娘再造之恩。”李莲英说着,便跪了下来。
“这伺候就不必了。你若真想还娘娘这个人情,那便永远不要让旁人知道你曾认识过娘娘。”春翠道。
“即是如此,那奴才如何报得皇后娘娘的恩典呢?”
“想必娘娘在宫中的处境你也是知道的。娘娘无后,现下丽妃和兰嫔圣宠不衰。前朝慎后与全后,全后与静妃的争斗历历在目,为保娘娘能在宫中无恙,你若寻得机会,去取得丽妃或是兰嫔的信任,日后若她二人有不臣之心,你方可在暗中帮忙调度。”春翠道。
“姑姑太瞧得起奴才了。这紫禁城里的太监有三千,奴才平庸,又如何能近的了二位主子的身呢?更遑论取得主子的信任了。”李莲英道。
“你做得到。”春翠微微一笑,“接秀山房的横梁何以会被一道天雷击中?那横梁两侧包了大量的铁皮吸引雷电,又不偏不倚的在皇后娘娘亲临的时候被击中。我若说你谋害皇后,你可有几个九族可诛?”
“姑姑明鉴,姑姑明鉴。奴才也是被逼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想在皇后娘娘面前表现一番。若得了娘娘的赏识,便也能解了家中的烦忧。”李莲英说。
“娘娘明鉴,自是知道你的把戏,却没有将你送入慎刑司,反而以德报怨。你若还有良知未泯,就应替娘娘办事,稳固中宫的地位。你须得知道,娘娘是先帝亲封的嫡福晋,有娘娘一日好,自然少不了你的恩典。”
“姑姑的话,李莲英明白了。从今往后,李莲英没见过娘娘,也不认识姑姑。”李莲英说着,磕了个头。
其实春翠此举,并未知会我。她只是事后被我派去接秀山房取琵琶,碰巧发现了那根横梁的端倪,便想炸一炸李莲英。李莲英能如此显露于我的面前,可见心有城府。春翠有了这个把柄在手,他日若真能将李莲英安插在丽妃或是兰嫔身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皇贵太妃驾到。”正在李莲英陷入沉思的时候,一声通传惊得他连滚带爬的坐了起来,他与小扎子赶忙跪在了地上,“奴才给皇贵太妃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怎的如此惫懒?”马嬷嬷问道“一会儿我回了陈光,赏你们板子。”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好了。冷宫偏僻,他们打个盹也没什么。废妃那拉氏已经送进来了吗?”乌雅氏问。
“回娘娘的话,已经送进来了。您听这里面骂的最欢的,便是了。”李莲英道。
“开门吧。”乌雅氏说。
李莲英和小扎子拉开了北三所的大门,一缕阳光便从那门缝之中射了进来,阳光打在地上,衬出无数的浮游和尘埃。
“皇上来了?皇上来了!”在大门打开的一刹那,一个蓬头垢面的,莫约六十岁的女子从门内跑了出来,李莲英见状,一脚将她踹倒在了地上。
“娘娘受惊了,娘娘恕罪。”
乌雅氏摆了摆手,“马嬷嬷随哀家进去,其他人在外面候着便是。”
马嬷嬷回头看了一眼李莲英,他会意,便将大门重新关了起来。
“哀家以为是谁,原来是祥妃。”乌雅氏看着趴在地上的女子道。
“祥妃?娘娘,祥妃不是已经殁了吗?”马嬷嬷问。
“当年祥妃盛宠,得罪了全后,便被全后收买了太医,宣其患了疫病不治身亡。当年阖宫上下都人心惶惶,生怕自己也被祥妃传染。随后祥妃便被全后神不知鬼不觉的送进了这冷宫里,而那妃陵里葬着的,不过是她的衣冠冢。全后此举,是要她求生不得,求死无门。这比杀了她更加残忍。”
“娘娘既然知晓当年全后的阴谋,为何没有向先帝揭露她呢?”马嬷嬷问。
“你伺候哀家晚,当年这件事,是圆嬷嬷偶然间知晓的,且那钮祜禄氏做事一向是滴水不漏,就算哀家向先帝陈情,待到先帝赶到北三所,那祥妃也定会被全后提早处置了。况且她祥妃受宠,又有皇子,若她没被全后打入冷宫,又怎得有来日哀家的风光呢。”乌雅氏说着,便要绕过祥妃,朝里院走去。
“你?你是琳贵人?”祥妃抓着乌雅氏的脚,抬起头来看着她的脸,叫到。
“混账东西,敢对皇贵。”还未等马嬷嬷说完,乌雅氏便打断了她的话。
“奴才琳贵人,给祥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乌雅氏说着,便跪了下来行礼。她看了眼马嬷嬷,马嬷嬷也随即跪了下来。
“好说,好说。妹妹不必多礼,快起来。”祥妃说着,赶忙上前将乌雅氏掺了起来。她双眼游离无神,用粗糙肮脏的双手搓着乌雅氏的手背,继而又摸了摸她的脸道“妹妹怎的如此苍老?定是那全后待你不好!”
马嬷嬷瞧着眼前的祥妃,就算不是失心疯,在这冷宫关了数十载,怕是也憋出毛病来了。且冷宫之中没有妆台,她又怎知,自己的容貌早已如六旬老妇一般,老态可怜。
“是啊,全皇后一手遮天,妹妹的日子也不好过。”乌雅氏说。
“妹妹,你若能帮姐姐从这出去,姐姐定会向皇上揭露钮祜禄氏的嘴脸。等到姐姐做了皇后,让妹妹你做皇贵妃如何?”
乌雅氏笑了笑,心想现下自己已是皇贵太妃,可自己的满门荣耀,算来也与这女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因果关系。
“姐姐,如今全后一手遮天,把皇上掌控于鼓掌之中,您千万别出去。”
“妖妇,妖妇,啊!!!”祥妃叫喊着。
“嘘。”乌雅氏伸出手来禁声,“姐姐,小心隔墙有耳。不为了别人,也要为了五阿哥。”
“对,对。我的儿子,他还好吗?”祥妃问道。
“五阿哥很好,妹妹一直帮姐姐照顾他呢,姐姐放心。姐姐现在回寝宫好好睡觉,不要出声。一会儿太阳落山了,那全后又要出来害人了。”
“不出声!不出声!”祥妃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姐姐听话,姐姐回寝宫睡觉。”说着,她便朝着那个破败的房间走去了。
“娘娘,您为何?”马嬷嬷问。
“想来那祥妃也是个可怜人。哀家当年本可以将她救出来,可哀家那时候只是个小小的贵人,碍于全皇后的威仪,更顾忌自己将来的荣宠,这便害了她。如今朝代更替,死去的祥妃又怎能活过来?倒不如让她活在自己的美梦里。”乌雅氏说着,叹了口气,“方才出来,哀家让你带着的食盒,一会儿放到她的屋前吧。哀家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乌雅氏说着,便朝着后面的院落走去。
“你们竟敢把本宫关在这里!混账!本宫是皇上的宠妃,皇上知道了定会砍了你们的脑袋!”
咒骂声由远及近,在后院的空场里,那拉氏散着凌乱的头发,被血色的残阳打的通红。她用手胡乱抓着柱子,窗棂,水葱似的指甲,已经劈裂成了一段一段的。
“放肆,皇贵太妃在此。”马嬷嬷清了清嗓子。
“皇贵太妃?”那拉氏嘟囔着,把目光锁定在了乌雅氏的身上,继而跑了过来。马嬷嬷本能的挡在了乌雅氏的面前。马嬷嬷也算是宫里的老手了,调教宫女下人,自有一套本领,三下五除二,便把那拉氏擒住了,她踹了下那拉氏的膝盖,那拉氏应声跪地。
“马嬷嬷,放开她。”乌雅氏轻声道。
“娘娘,这?”马嬷嬷看着乌雅氏。乌雅氏点了点头,马嬷嬷便松开了手,回到了乌雅氏的身边。
“在长春宫让你受委屈了。”乌雅氏道,“兰贵妃的势力不可小觑,哀家为了保证你的安全,这才将你暂且送入这冷宫。且若不能将兰贵妃一击必中,咱们还得忍耐。”
“若我告诉你兰贵妃与我的全部,你可会助我从这里出去,助我扳倒兰贵妃?”那拉氏问。
“那是自然。哀家是皇贵太妃,哀家的话,一言九鼎。”
那拉氏站了起来,将自己蓬乱的鬓发拨向耳后,看着远处鸡蛋黄一般的夕阳,朝着后殿走去,“随我进来吧。”
乌雅氏与马嬷嬷走进了北三所的第二间殿宇,这里的房子破败不堪,窗棂上糊着的窗纸已经快没有了。正殿中,仅有一张方桌,两把椅子,桌子上有一套白瓷的茶具,桌椅布满灰尘,几块手掌的印记,清晰可见。两侧的寝殿,东边那间,是一张木板床,上面铺着草席,西边那间,空空如也。
“坐吧。”那拉氏拉开一把椅子坐下,示意乌雅氏坐另一把。乌雅氏看了看椅子,又看了看那拉氏,“告诉哀家,你所知道的全部。”
那拉氏倒了一碗水,干瘪起皮儿的嘴唇贴着茶碗,一饮而尽。“钮祜禄祁罗,玷污了我的表姐。我们告到官府,但他们深知祁罗是皇后的亲弟弟,不敢惩处,表姐失贞,受不得族人的冷眼,含恨自尽。叶赫那拉婉贞,是醇郡王的嫡福晋,更是兰贵妃的亲妹妹,她得知此事,便带着先皇后的画像找到了我,将我易容成先皇后的模样,扮作洒满太太入宫。”
乌雅氏只知道醇郡王的侧福晋蓉儿,是与我一同入宫的秀女,却不曾想,自己的儿媳妇,竟然是兰贵妃的亲妹妹。两人素日里把这层关系撇的一干二净,若非今日那拉氏,她怕是还被蒙在鼓里。
“继续说。”乌雅氏道。
“我想要报复祁罗,可是我人微言轻,祁罗又有皇后这个靠山。所以最好的捷径,便是得到皇上的宠爱。有了这个全天下权力最大的男人的爱,岂非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当我把祁罗的这个靠山击垮,那么祁罗在前朝,便会处在任人鱼肉的境地。所以在我看到先皇后的画像的那一刻,在知道皇上还对先皇后念念不忘的时候,我便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那拉氏说着,笑了笑,“你以为兰贵妃会真的帮我?她不过是想借着我的手,打压自己的敌人罢了。紫陌告诉过我,寿安公主曾当众给过她难堪,而寿安又与皇后交好,所以,我先与兰贵妃在大庭广众之下翻脸,撇清关系,继而在寿安公主前往钟粹宫的时候,给公主的饮食下药,接着买通御医,给她戴上一个疫症的帽子。紫禁城里,向来都是谈疫色变,皇后和公主被隔离,我们便也方便对皇后下手。不过很可惜,皇后只是眼睛瞎了,便宜她了。”
“这些事情,兰贵妃自己做便是,为何要让你参与,多此一举呢?”乌雅氏问。
“谋害皇后和嫡公主,那是诛九族的大罪,纵使兰贵妃有这个胆子,她也会顾全自己的母家。若兰贵妃让手底下的人去做,东窗事发,与兰贵妃自己做的也并无二致。且兰贵妃十分疼惜自己的奴才,她把我拉进来合作,不过是为了事后找一个替罪羊罢了。”
“兰贵妃果然高明。她把自己,你,和太医们绑在了一起,就算事情败露,太医害怕她的淫威,也会把所有的罪责都扔向你的身上。她借着你的手,除掉了皇后身边的一个举足轻重的帮手。寿安公主并非皇帝的后宫,这便永远都谈不上失宠一说,这是与妃子最本质的区别,也是能成为皇后最坚实的后盾的原因。”乌雅氏说着,忽然顿了顿,她猛地看着那拉氏问“若哀家没猜错的话,皇后失明,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哀家了?”
“算你有福气,躲过了这一遭。”那拉氏轻蔑的“哼”了一下,“只怪我入戏太深,竟然爱上了皇上。皇上近日来对我多有冷落,兰贵妃亦因为我的受宠,而对我有所顾虑。皇后和嫡公主已经倒了,你又不是皇帝的生母,且现下你已是处在孤立无援的境地,兰贵妃自然不需要我了,这才想除之而后快。”
“这个女人真的是不简单。这样一来,哀家之前的种种猜测,便都串联起来了。”乌雅氏说着,伸出了右手,马嬷嬷上前扶着。
“好了,哀家乏了,摆驾回宫。”
“等等,你说过,你会放我出去的。我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你可不能反悔。”那拉氏问。
乌雅氏回头看了一眼那拉氏,“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你就算与萨克达氏再像,可骨子里的低贱,却也永远成不了母仪天下的气质。你这辈子承蒙了皇上这么多的雨露,该知足了。这辈子的福气你都用尽了,哀家留你性命,余生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吧。”
“你骗我!你骗我!”那拉氏说着,便冲了上来,却被马嬷嬷一个肩膀撞了回去,瘫坐在地上。
“一言九鼎,那是男人们的话。哀家一介后宫妇人,不能当真的。”说着,乌雅氏看了看身边的马嬷嬷,“马嬷嬷,回去从寿康宫挑两个小太监过来,仔细着她,这一来,日后指证兰贵妃,还用得上。二来,她毕竟过了玉嫔娘家的身份,玉嫔效忠皇后,咱们要给她留些脸面。另外,把堇鸳也一并扔进来吧,那小妮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名目吗,就算是让她伺候那拉氏的。”
“唉,娘娘您放心。”马嬷嬷低声应允。
宝华殿,位于建福宫以南,雨花阁以北的昭福门内。从钟粹宫出来,穿过御花园,西六宫,再取道吉祥门,然后由春华门进入。
宝华殿门前的广场中央,有一坐洁白的汉白玉须弥,须弥之上,是乾隆乙巳年制造的三足宝鼎,青铜大香炉。广场的东,南,北三面,各有一座以汉白玉为基座的幡杆,在有祭典活动的时候,会悬挂上经幡。正殿供奉着释迦摩尼佛,奕詝曾御笔提匾,曰敬佛。每年一度的送岁,跳布扎等活动,都会在这里举办。而素日里,作为三宫的主子,可以来此礼佛,而其余妃嫔,除非有皇上或是皇后的特许,是不许私自来此礼佛的。
“释迦摩尼佛在上,信女钮祜禄瑞芬在此请愿,一愿大清海晏河清,二愿夫君身体康健,三愿双亲美意延年。”释迦摩尼的神像下,我跪拜在明黄色的垫子之上,虔诚的祈愿。
“主子,为寿安公主和小阿哥抄送的经文已经备妥了。”春翠走过来说。
我伸出右手,春翠将我扶了起来,朝着不远处的炭盆走去。
“娘娘,您慢着点。”春翠小心的扶着我蹲了下来,将手里的经文递给了我。我左手捧着经文,右手慢慢的感受着炭火温度的方向,春翠拖着我的手,怕我烫着。
“孩子啊,为娘没能把你带到这个世上,让你瞧一瞧这大千的繁华。不过这也许是件好事,下辈子别投生大清的帝王家,冤孽,冤孽。”我说着,往炭盆里扔进去几页经文,“寿安啊,我没有保护好你,你不会怪我吧。现下我的眼睛看不见了,你的后事办的怎么样,也只能听丽妃她们说说了。”
“主子,您在这儿已经诵了一个多时辰了,还是早些回去用宵夜吧。”春翠道。
“本宫吃不下。”我说。
“娘娘,不用些东西,一会儿吃了汤药又会反胃吐出来的。您若进药进的不好,病怎么能痊愈呢?”
我苦笑,“太医院惯会挑好听的来说。这流水的汤药本宫喝了多少剂,自己都不清楚了。若真是有用,也不会像现在一样,不见光明了。”我说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娘娘,听闻璹嫔谋害兰贵妃,被皇贵太妃送进冷宫了。”春翠道。
“皇贵太妃一向对璹嫔没有什么好感,这次事出有因,惩处了也是好的。碍于璹嫔的相貌,本宫不便插手,这个女人,终究是需要有人出面的。”
“奴婢怕就怕,皇贵太妃与兰贵妃扯上了关系。”春翠说。
“应该不会。”我说,“皇贵太妃和兰贵妃的为人本宫都清楚,她们不是一个路子的。”
“但愿吧。”春翠道,“娘娘,时候不早了,咱们宫吧。”
“也好。在这里待着,也只会徒增伤悲。”
殿外的广场,小华子已经传来了步撵,春翠扶我上了步撵,六个太监稳稳地抬了起来,却在刚刚出了昭福门的时候,听到了不远处有人高喊“走水了。”
“啪啪。”我轻拍了两下椅子的扶手,轿夫将步撵缓缓的放了下来。
“小华子,怎么了?”我问。
“听声音,像是从建福宫的方向传过来的。”小华子道。
“快过去看看。小牛子,你脚程快。”
不一会的功夫,小牛子便跑了回来,“启禀主子,建福宫失火了。
“什么?”我一惊,建福宫不仅保留着我与奕詝曾经恩爱的点滴,更重要的是,载淳和荣安也住在里面。“快,快去救火。”我道。
“娘娘您是千岁之躯,怎能亲赴火场?”小牛子说。
“本宫的话就是懿旨,现在本宫命令你们,即刻前往建福宫灭火!”
北三所外,李莲英和小扎子坐在石阶上聊着天。小扎子还幻想着有朝一日我能给他恩典,赐予钱财,待到年满出宫后,回乡盖个大房子,再娶上个漂亮的媳妇,虽说是个花瓶,却也能赚足了排场。而李莲英的心中,则一直在想着如何能够接近兰贵妃和丽妃。眼下明月高悬,天空繁星闪烁,他二人做着美梦,却被从墙上闪过的一个黑影给惊住了。
“谁!”李莲英率先站了起来。
“嗯?怎么了?怎么了?”小扎子扶正了自己的帽子。
“有人从冷宫里跳出来了。”李莲英道。
“不好,莫不是那疯婆娘要跑?我说她怎么不骂了呢!”小扎子说着,看着李莲英,“还等什么,追啊。”
李莲英与小扎子追着那个黑影,跑了几步,李莲英却停下了脚步,“不对,冷宫里哪里来的夜行衣?不好,那拉氏可能会有危险。你去追那黑衣人,我进冷宫看看。”
李莲英打开了冷宫的门锁,径直冲进了后院,却见那拉氏被一条白绫悬在了正房的悬梁之上,舌头外漏,死状及其难看。
“这下糟了。”李莲英心想,“要赶快去禀告皇贵太妃。不,皇后才是统辖六宫的主人,这件事应该先禀告皇后。若是让皇贵太妃知晓,自己定是死路一条,若是皇后知道了,兴许会念在圆明园的事情上,对自己网开一面。”说着,他跑出北三所,锁上了宫门,朝着钟粹宫跑去。
“你站住!你站住!”小扎子追着前面的黑衣人。小扎子入宫前曾跟着父亲大江南北的乞讨,做乞丐这一行的,除了要低三下四,更要腿脚好,所以小扎子自幼便练就了一身轻盈的步子,在追到御花园的时候,将那黑衣人逮了个着。
“站住!往哪儿跑你。”小扎子左手拉住黑衣人的肩膀,右手将他的面罩拉了下来,却不由得惊呼“安爷,怎么是您?”
“闲来无聊,爷爷我跟你做个游戏,怎的兄弟当真了?”安德海笑着。
“安爷,瞧您说的。都是兄弟,小弟还需得您关照呢。”小扎子陪笑着,“不对啊,你?”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却在这时,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只见一把匕首,径直的插了进去,分毫不差的直击心脏,又利索的抽了出来,此时的鲜血,呼呼地往外喷。
“你,为什么。。。”小扎子说着,便倒了下来。
“黄泉路上,有那拉氏这个美人陪着你,不亏。”安德海说着,从袖口掏出手绢,擦拭干净匕首上的血迹,将匕首插回鞘里,消失在了夜色中。
“荣安,你看,皇阿玛。”咸福宫内,奕詝抱着小公主,亲个不停,丽妃在奕詝的身旁,逗着荣安。她心中暗喜,今日奕詝留宿她的宫里,还好下午听了欣贵人的建议,将荣安从建福宫的阿哥所接了过来,三口人其乐融融,增添了一丝家常的味道。
“皇上,奴才以为您有了载淳,就忘了荣安了。”丽妃道。
“爱妃这是哪里的话?荣安天庭饱满,如同爱妃一般天生丽质,朕岂有不疼不爱的道理。”
丽妃听后,心中一阵暗喜。也难怪,自己生产后,身材如初,一丝妊娠纹也没有。而那兰贵妃,虽未得见肌肤的状态,但看那日渐丰腴的体态,便也知道奕詝近日不翻她牌子的原因了。
“乳母,公主困了,抱下去休息吧。”丽妃道。
“不急,朕还没看够呢。”奕詝说。
“皇上,奴才想到了一个新奇的玩法。”丽妃说着,拉着奕詝的腰带扣。奕詝色眯眯的看着丽妃,将小公主交给了乳母,奴才们见状,都退了出去,关好了殿门。丽妃拉着奕詝走到了寝殿,丽妃一把将奕詝推到了床上,骑在了他的身上。
“皇上,皇上。”门外,小乐子小心谨慎的叫着,可奕詝和丽妃并未理会他。
“皇。。上。。”
“什么事!”奕詝显得有些不耐烦。
“方才建福宫的太监急报,阿哥所失火了。”
“什么?”奕詝拉开了床帐,搭上了外褂,破门而出,“还等什么?快去着人救火,若载淳出了什么叉子,建福宫所有人都要陪葬。”
“皇上,您还会回来吗?”丽妃试探地问着大门口的奕詝。
“朕今夜翻的是你的牌子,你且好生休息,等朕回来。”奕詝说着,便随着一众宫灯,消失在了夜色中。
丽妃叹了口气,她庆幸今日听了欣贵人的话,将公主抱了回来,否则此时担心的,就是她自己了。可是忽然,她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素日并没有什么来往的欣贵人,为何会突然来到她的咸福宫,帮她出主意留住皇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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