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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老兵都选择了加入,只要穿上制服他们就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而且湟州这里没有歧视军伍之人的风气。
以前倒是有,但都被硬生生板了过来。官府给士兵的待遇好,又总打胜仗,也没法歧视了,抢着当兵还不收呢。仅从这一点上,洪涛就收获了绝大多数军人的尊敬,是他改变了这一切。
“我们的教官说新军是保护百姓的,为何不会相救!”小警察很不服气,警长说的和他在训练营里听的根本不一样,自然要相信教官的说法。
“为何?等你有机会进入新军作战就明白了。帅司大人如果听到你这么问,会让你清理一旬厕所,啥时候想明白了啥时候再上前线,免得到时候误了袍泽性命。”
高警长瞥了自己的手下一眼,不光是一个人,另外三个小警察好像也有这种想法,只是他们胆小不敢当着自己面顶撞而已。
“我不信……”小警察还在嘴硬呢。
“去去去,别闲扯了,那边又打起来了,赶紧过去看看,要是出了人命,我们今天就别打算休息了。”
高警长实在是不想去说服这些年轻人了,他也说不出太多理由,只是知道这种想法到了军中行不通,不要说别人,新军的缔造者和领导者就不会同意。
正好远处有一群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吵了起来,他打马就跑了过去,和教育新人比起来解决纠纷更重要。
这里的百姓和内地的百姓截然不同,三句话说不对付就捋胳膊挽袖子,急眼了还会动刀子,有时候两家拓荒者为了一头羊能死伤好几口子。
可是城主大人还不许警察过多干涉,谁伤人杀人就法办谁,再把不让垦荒放牧的林地看住,基本啥都不许多管。这事儿恐怕也不是城主大人的主意,否则帅司大人天天就待在凉州,岂能放任自流。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自打这些拓荒者来到凉州之后,匪患反倒一天比一天少了。刚开始还有些山民会出来偷盗牲口,被拓荒者发现之后也互有死伤。
但随着时间流逝,敢偷拓荒者牲畜的人越来越少。因为按照湟州律,除非有官府允许,不经邀请擅入主人的土地被打死也是活该。
有了这条法律的撑腰,拓荒者就差在他们的土地里建设寨堡和护城河了,每家都有好几套甲胄弓箭。他们跟着新军去甘州除了想买或者偷一些牲畜回来之外,还有一个主要目的就是找寻溃兵的武器。
没有武器傍身他们吃不香睡不着,很小的孩子就要跟着爷爷、父亲、哥哥练习射箭、狩猎、布设陷阱和与人搏斗,按照大宋标准完完全全就是暴民。
就在这群杂牌军通过凉州的时候,洪涛带领的三千新军和二千青塘骑兵已经在甘州补给完毕,正以每天八十里的速度沿着驿道向西挺进,差不多五天之后就能抵达肃州。
肃州就是后世的酒泉,洪涛也来玩过,还参观了航天发射中心。但宋代从张掖到酒泉的路比后世风景还美,没有那么多戈壁荒漠,一眼望去全是绿油油的。
往北百十里绿色才逐渐被黄沙代替,往南几十里又是巍巍群山,山顶的积雪终年不化,看着就像是一排圣代冰淇淋。
而且古代的张掖和酒泉附近并不缺水,河流、沼泽地很普遍,每到初夏来临,融化的雪水从祁连山脉奔涌而下,还会造成水患。
可不是洪涛瞎说,有那么一句诗是这么讲的,不望祁连山顶雪,错把张掖当江南。
这条路基本已经不用探索,前期工作早就被王七做完了,洪涛手上的等高线地图就是半年多来驻甘州新军的工作成绩。
哪儿高哪儿低、哪儿有河流哪儿有山谷一清二楚。从大范围比较,看懂这张地图百分百会比世代生活于此的牧民还清楚地形,想在这条路上搞伏击啥的基本不可能。所以洪涛连小股探马都没放,直接就让青塘骑兵分三路突前十里攻击前进,自己带着新军在后面跟进。
肃州怎么打,没啥奇谋诡计,两个字,平推!
肃州附近有三个寨堡,加上肃州城内差不多有一万五千左右的兵力。要是把附近的牧民全加上,估计能有四万人。
洪涛不认为肃州守军能组织起这么多人一起作战,当初从甘州也跑掉不少牧民,他们基本都是奔西边来了,想必也把自己和湟州新军的恶名带了过来。
人这个玩意天生就有惰性,自打尝到了恶名的威力之后,洪涛总想偷懒用名声把敌人吓得胡思乱想,然后就没啥战斗力了。
可惜这次他没得逞,原因很简单,肃州的守军不是西夏人也不是蕃人,而是以回鹘族为主力的军队。
他们自以为有神灵保佑,可以破除任何妖法,根本就不怕湟州新军。至于说湟州新军之前的战绩,在他们眼中完全是西夏人不信真主的恶果,活该!
另外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这里的守将本身也是回鹘族的,只不过是被西夏人用武力征服了。但和黄头回鹘并没断了联系,相反,他们之间的联系应该比和西夏朝廷的联系还紧密,因为离得近。
双方刚一接触,次仁贡多的青塘骑兵就扛不住了,被几乎三倍于他的肃州骑兵冲了个七零八落,追着屁股杀。好在次仁贡多还没惊慌到只顾逃命的份儿,一边往新军的方向逃一边发出了烟花警报。
示警烟花其实就是一枚药量增加、长度减半的火箭,封装在一根厚纸筒内,点燃后单手举起就可以发射。
在平原地区天气好的时候几里外就能见到,经过中途接力之后,成为了湟州新军行军途中可以长距离传递简单信息的不二手段。
“一颗、两颗、三颗……官人,敌人数量不少,据此不到十里路估计一刻钟就到。”
单数的火箭表示危险,每一颗火箭代表和自己相同数量的敌人。王大看到之后马上吹响了哨子,然后新军就停下了脚步,号声连天,一队队人和车开始布阵。
说是布阵,其实并没什么复杂的变化,只是几种事先演练好的预案。比如遇到敌袭该如何、被两面夹攻该如何、冲锋撤退该如何保持队形。
新军平日里的训练除了对武器的熟悉和各种野外生存知识外,基本都是在不断熟悉这些预案,力求做到人人都能心里明白,听到命令之后就知道该干什么。
有了杀伤力强大的远程武器之后,新军的作战方式已经和传统冷兵器军队渐行渐远,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根本不用太多变化,有点一力降十会的意思。
次仁贡多遇到了强敌之后肯定会撤下来,敌人当然也很可能跟着追过来,双方基本就是头尾相连,这时如何区分友军和敌军并有效救援和打击就是个学问了。
处理好可以救下友军并拦击敌军,搞不好新军的阵型也会被逃命的骑兵冲散,然后被敌军给一锅烩了。
这种局面是平日里很常见的训练内容,新军的应对方式也很简单。就是把箱车排列成十多个纵列,相隔一丈左右。士兵们全都待在车厢里,分成左右两排手持钢板弩待命。
退下来的青塘骑兵会从箱车之间的空隙穿过,假如敌人继续紧追不舍,箱车上的新军士兵就会放箭射马。为啥是射马不是射人呢?并不是为了增加目标面积,而是为了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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