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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这些东西其实只是做铺垫,王十正从开封赶来,只要她一到,大名府路的反间谍工作就要正式拉开帷幕。不管能不能彻底决断辽人的窥视,最少也得保证不让他们能随随便便就知道自己的动向。
间谍这个词儿并不是后世发明的,它起源很早,到底是什么时候洪涛没考据过,但在北宋的公文里就能看到。
前两年神宗皇帝下过诏书,除了褒奖安肃军抓到一个探查州城军事部署并画图准备逃跑的辽国间谍之外,还责成安肃军以后再遇到此类事情,别等对方都要跑到边界了再动手,最好在自己国家境内抓捕,以免引起不不要的外交争端。
另外仁宗朝的名臣包拯出使辽国的时候路过雄州也曾指出:本州衙校及诸色公人等,多是彼中人户充役。凡欲商量处置事宜,必被窥伺,往往先意漏泄,窃恐浸成大患。
可见北宋君臣对间谍、反间谍工作还是挺重视的。但因为技术手段和观念的问题,还仅仅停留在让各州军自己挑选、收买边民打探情报的水平上,并没有建立起成系统的专业队伍。
洪涛就准备改进一下北宋比较业余的情报手段,先成立专门的情报部门和反间谍部门,再着手培训专业的情报人员。目标不仅仅是辽国,以后还得包含西夏、吐蕃、大理、回鹘、鞑靼,甚至高丽、日本、麻逸等等。
眼下的第一个工作就是对大名府城和邯郸县城进行初步梳理,把有可能存在的辽国间谍尽可能多的找出来,然后挨个制造偶然事件进行灭口。
既不给辽国提供责难的口实,也没必要让北宋朝廷知道,他们的小心肝太脆弱,受不起这种惊吓。
这个部门的名称洪涛已经想好了,必须得找个特别有品位的,不能总让古人耻笑自己没文化。它叫山川都察院,对外宣称的工作是勘察高山大河、平原湖泊、丘陵小溪的风水走势。
收集资料,以便让帅司大人能根据老天爷的意愿在人间建城、挖渠、垦荒、筑堤,别因为会错了意引起上天的不满。
这理由太尼玛无耻了,天生就带着神棍色彩。我来村里逛逛你敢说不让?不让就是故意阻拦帅司大人顺应天意。万一这条水渠挖错了位置引来老天爷怪罪,发起滔天洪水,你担待的起不?
“嘻嘻嘻嘻……此法甚秒,若是再配上比较特殊的服饰,仙风道骨一些,说不定还能为大人……不,是为陛下招来许多信徒……”
不等洪涛解释此名的来历王十就融会贯通了,甚至提出了更进一步的要求,打算披上宗教的外衣行苟且之事。
“你给我打住,为谁也不成。我们做的全是光明磊落、利国利民的好事儿,怎可借机行邪教之实。休要啰嗦,速速去儿童团驻地挑人,不许多,十名!”
洪涛不敢再让王十说下去了,生怕自己禁不住诱惑。其实从某种角度衡量造反比改革省心多了,不用瞻前顾后。
“耶……官人终于肯让他们出来帮忙喽,嘻嘻嘻……我就和许老师讲官人许诺了十二名!”
王十对儿童团觊觎了许久,在她看来多可靠的手下也不如这些学弟学妹们好用,因为都是一个体系里出来的,很多东西不用磨破嘴皮子讲大家就能理解。
“官人如此会惯坏她们的。”富姬并不知道山川都察院到底是干嘛用的,对王十明目张胆假传命令有些异议。
“嗨,就别要求那么多了,她做的工作非常危险,多给几个体己人不为过。对了,你也别在这里陪本官钓鱼,代替本官去真定府、定州、高阳那边转转,多联络几个熟悉的辽人介绍给王十,她有大用。但你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具体该如何操作去和王十商量,她有办法。”
山川都察院有了,富姬的驼队也就该去辽国边境里继续活动了,现在自己对辽国的唯一了解全来自驼队,暂时还闲不下来。
元丰八年五月,凉州开国侯王诜抵达大名府,以大名府军路帅司职一路之军备,又以河北东西两路坑冶铸钱司辖开矿冶炼之责。
辅一到来即大刀阔斧改革厢役,除五十一位厢役指挥使之职,月余致二万三千余名役卒尽入矿坑、工坊、工程兵效力,所需钱粮皆由帅司衙门借支。
并五千精壮编做新军预备役,由新军都指挥使苗魁统领,每日操习不缀,三月成军、半年可战。
又在磁州昭徳镇北开矿掘采泥炭和铁,每日劳作不下三千人,产量颇具,堆积如山。东三里之台城镇垒巨炉数座,六月中已见烟,日夜不息,每十个时辰产生铁万斤,铸数百斤大锭,层层叠叠不可数之。
另有福建路商贾王浩,领福建路、两浙路海商十余人,自福建路、两浙路广招船匠于大名府南乐镇黄河故道东岸打造船只,以生铁换取两浙路稻米,皆由海船逆流入黄。
然开国侯王诜每日不事本职,于船厂左近大堤建屋台,赤身垂钓之。当地百官、乡绅恐其掘毁大堤,联名上书求之不得见。五十一位厢役指挥使尽遭劳役之苦,怨声载道,禁军兵将也人人惶恐,不知所措。
七月初,正要让船匠们大吃一惊的洪涛突然在河边见到了一位中年内官,他是来替神宗皇帝传旨的。
这次的旨意分两部分,一部分是实物,由神宗皇帝转交的大名府路漕司、宪司、仓司联名奏章誊写本。另一部分是口谕,神宗皇帝说:爱卿已无湟州之利,莫非怕了?
“回陛下,不是不闹,时辰未到。这位中贵大人,请问裴大人身体如何?”当朝皇帝,问自己的大臣为何不折腾了,真是千古奇谈。
洪涛明白,自己这边不折腾点浪花出来,朝中群臣就得把注意力转移到皇帝身上。但着急也没用,新军刚刚训练了两个月,渭桥镇送来的军械也不足数,真不敢折腾的太欢。
另外这次不是裴英来传旨让洪涛有点不详的预兆,难道说老宦官身体不灵了?如果他再一倒下,那神宗皇帝可就真得孤军奋战了,身边连个能聊聊天的人都没有。
“回侯爷话,裴大人有言转告:老夫不想再去侯爷麾下当孙子,更不想替侯爷遭人忌恨,好自为之!“
“嗨,老头挺贼啊!中贵大人也帮本官带个话给裴中贵可好?”洪涛鼻子都快气歪了,合算他们就打算耍自己一个人,谁也不帮忙。
“侯爷请讲……”内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好玩的事儿,往日所受到的训练让他不能笑,但眼角已经有点眯缝了。
“你和本官一样,就是背锅的命,早背晚背都得背。早背可能小点儿、背晚了锅更大,自己看着办!”
想躲?我呸!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大名府离开封不过几日行程,一旦这边闹出大事儿,你个老东西麻利的就得滚过来给本官擦屁股!
洪涛真的打算在大名府折腾点大事把裴英弄过来吗?这个老宦官真没那么大面子,洪涛对他只是不喜欢也不讨厌,假如有机会搂草打兔子把他折腾过来也不算损失,权当逗着玩。
但搞事是一定的,这不,其他三位和自己平级的高官大员已经开始向皇帝给告黑状了,还搞出个怨声载道、影响军心的大帽子。他们这么急切的想让自己滚蛋,就说明自己已经碍到他们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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