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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来分钟车程,樊玥硬生生缩短一半。车上接了李倩回电,没顾上庆幸那人还在事务所,问清楚名字她就挂了电话,连道谢都是火急火燎。
李倩放下电话舒了口气,她几时见过樊玥这样求人,这让她不得不上心。刚硬着头皮给学长打电话,好在人家没有因为上次的不快拒绝,同意在事务所楼下见,她也算终于没辜负樊玥的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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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玥远远就看到那个白到发光的人站在楼下,心里稍微踏实点儿,但随即后知后觉地想起他们上回的不欢而散。
她把车停到谭萧骐跟前,刚准备降下窗户,想了想还是下了车,从车前几步绕过,认真给他鞠了个躬,
“上次的事真对不起,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谭萧骐笑笑,“没有的事,快走吧,李倩只说了个大概,具体什么情况,我们边走边说吧。”
樊玥看他像是真不介意她上回的冒犯,反倒在认真询问,心里一暖,快速点点头,小跑回到车里。
这回樊玥没有再隐瞒什么,谭萧骐问了她就答,就盼着他能想出什么方法帮真珍。
至于谭萧骐则一边思考,一边又有些犹豫,他瞧樊玥的样子实在是太紧张了,很想问要不要换他开车,可看她紧咬着牙关,双手僵硬地握紧方向盘,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他本来只是要借李倩的电话推掉晚上的会餐,可看到樊玥着急的样子,本打算应付几句的想法不知什么时候就烟消云散了,她一鞠躬,他心里竟瞬间还有些慌,莫名其妙就上了她的车。
“最糟糕的情况,如果构成轻伤了恐怕会被追究刑事责任。如果对方不接受调解,可能会先拘留。”
“拘留!进监狱吗?”
“不是,拘留所,酒驾被拘留也是进那里,比监狱好一点,管的松些,没有被剥夺人身自由,也没有劳动……”
樊玥简直听不下去,真珍怎么能进那种地方!
“她会和什么样的人被关一起?不会有罪犯吧!”
“不会,情节恶劣的都在看守所,这两个不一样。”
“他们不接受调解就没办法了吗?我们这边的人也受伤了!”
“毕竟是你们先打的人,何况就目前看你朋友最多是轻微伤,对我们来讲,现在要是能息事宁人是最好的。”
不过……对方如果真的伤重,恐怕最终说不准也要去看守所,只是谭萧骐现在却不想把这话拿来刺激樊玥,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吧,他心里默默地想。
越靠近派出所,樊玥心里越沉重,她原以为请来律师了自己心里会有底一些,没想到知道的越多反而越不安。
照谭萧骐的意思,后面这事的走向就全取决于那女孩的伤重情况,这结果在天上飘着,迟迟不落地,再加上现在又没人知道真珍的状态,这让她怎么能不急不担心不害怕。樊玥烦躁地看着周边路况,眼里盈盈涌上些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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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急得火烧眉毛,那边却不慌不忙坦坦荡荡,难受的,只有躺病床上嘴唇早没了血色的欣欣。
癞子装模作样地握住她的手,眉头紧紧皱成个疙瘩,一脸沉重,倒像承受痛苦的人是他,眼里却还是一片干涩。
事实上,要他控制住心里的雀跃就要费不少力气,要是面部表情再不用力点儿,就要压不住露出来了,这个情景下那可并不合适。
也是没办法,他实在是没法儿不开心。没错,他和欣欣平时交情是不算少,欣欣人长得好看身材也妙,他也不是不觊觎,现在人可怜成这样,他当然也同情……
可问题是,这真是他头一回当上核心人物!他进帮派晚,跟别人比,打架打不过,连点儿硬气的资本的都没有,之前轮到他的,哪回不是别人挑剩下的活儿,不是脏、累、差、没钱、辛苦的都轮不到他,哪像这回,这么好……又有钱,还轻松,这事要办好了,彪哥能不给他点儿好处?帮里的人能不对他另眼相看?说不定他借着这事还能往核心圈子里走一走,癞子越想心里越美,嘴角抽搐着就要往上翘……
本来他还担心动静折腾这么大,欣欣别就是个轻微伤,可现在偷眼看到医生严肃的脸色,他心里怎么能不开心?只是一边还有个警察盯着,他再咋样也得按耐住演好戏。
病房里正一片寂静,医生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惊得癞子一个激灵,他眼瞧着这医生看到来电显示,本来一脸的不经意瞬间转为惊讶,谨慎地出去接电话,没一会儿,还叫警察也出去,瞬间病房就空了,只剩下一个助手。
外面两人压低声音不知道在说什么,但瞧着那小心样儿,就是在说什么要紧的秘密,隔着玻璃窗看不仔细也听不到,癞子有些着急,但又不敢做得太露骨,被那助手看了一眼,只好低下头,耳朵却恨不得贴到门上。
这就不说了,没想到过一会儿,连助手也被叫出去,三人说了没两句,助手就回来拿上刚刚的检查报告转身走了,连个话都没给他交待,就这么消失在门外。
癞子老实等了一会儿,可谁知道那三个人好像根本就没回来的意思,急得他再也坐不住,想去找找,但一想到要出去对上警察又有些发怵。
到底怎么回事?发现我们是混混不给治了?还是就是出去办事一会儿就回来?一句话都没有到底什么意思!他妈的,这事我不会搞砸了吧!彪哥得弄死我!
癞子心里拿不定主意,哪还顾得上正在低吟的欣欣,他在病房里急得团团转,谁知道这时来了个清洁工。
“哎?你们不是办出院了吗?”
女人满脸的不耐,手上杀菌消毒动作不停,倒像是要把他们当垃圾一样清理出去。
“谁出院!谁出!”
癞子一着急,痞劲儿就上来了,一步跨上去,带着恶狠狠的势头,把那清洁工吓得后退一步,
“我……我也不知道啊,护士说的你们家属办好出院了,让我过来收床单。”
癞子刚准备发飙,余光看见许彪一脸复杂地进来,惊讶地张圆了嘴,清洁工见这男人总算不盯着自己,手忙脚乱地退了出去,连回头都不敢,自然也没注意到床上女人的状态有多么糟糕。
“彪……彪哥,你不是说你不露面的吗?”
“哪他娘的那么多废话,收拾东西走人!”
癞子不敢多话,倒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就是床上有个起不来的人。
现在走?真不治了吗?那欣欣这还能有命活吗?癞子满心疑问,但看许彪一脸的悲喜莫辨,不敢出声。他狠狠心,一把揪起了欣欣,不顾她痛苦的呻吟,在许彪狠狠一推的助力下,把她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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