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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姝兰是傻的、呆的,林真珍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懂了,却又像听不到一样,风一般从她耳边吹过,没有引起心上的波澜。但她也是母亲,是警觉的、慈爱的,她瞬间意识到不幸降临到了女儿身上,即将摧毁她摇摇欲坠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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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天逸的憔悴,起初未曾让她起疑,她发现时,只是觉得心疼,觉得小两口,为了生活,为了工作,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虽然是每个人年轻时都要吃的苦。
初时,不过是发现真珍表现有异,便留了心,细细分辨,这才隐约察觉孩子们有事瞒着她。往常真珍三句话不离谷天逸,这次竟也不愿再主动提起他。她猜小两口是闹了矛盾。连带着,连亲家也奇奇怪怪起来。一开始的邀请就突兀,更不用说后来背着她警告雪姨,和在她试探时的脸色变化。
可惜她虽然藏着心思,有心探究,奈何王晨熹经历得多,经验老道,哪怕有事瞒着她,面面处处也依旧到位,办事周到,魏姝兰脸皮薄,不好也不会推脱。
得亏是突然变天。
托老天的福,老镇也没去成,如果大雨滂沱再说要去,可不就太过分了。这样一来,王晨熹终于放过了她。真珍又懂事,偏偏这时候病了,打电话嗓子沙哑,叫她听出来,逮住了机会。有了理由,王晨熹这回,终于再拦不住她去找自己女儿。
魏姝兰原是放心的。她是察觉到了不对,知道小两口在闹别扭,而且估计不小。也早猜到,这事和那个跳舞的脱不开关系。但她却没敢多想,她怕自己想错了添乱。
她其实有心见见那个女人,却也知道王晨熹她们肯定不会同意,何况她也想不出该找个什么借口,毕竟是她自己说过不要聚会了。而且尽管她知道有问题,但觉得反正都见不到人,也找不到别的人愿意和她聊,索性还是忘记、避开的好,有时候固执得非要探个究竟,可能反而会把事情闹得更大。
总之,她是相信真珍和王晨熹他们会处理好的,她相信他们的能力,对她自己她反倒不怎么自信。
她以为王晨熹他们是好人,那不管做什么大约也是出自好意,却没想过到底立场不同,做出的选择就绝不会一样。
可这次是天赐良机,真珍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脆弱了,她知道自己问得出来,可没想到问出来的,竟然是她想都不敢想的那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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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珍被我和她爸宠坏咯,不懂事,你别嫌笨,多教育”……魏姝兰回忆起那天吃饭,初见真珍时,她对王晨熹说的这些话,当时她拉着真珍的手,竟然一点没察觉到女儿心里的苦。
对着别人强颜欢笑,装作无事,女儿得多难啊!魏姝兰后悔,她干嘛要说这些场面话,干嘛老对着外人说女儿!
真珍窝在她怀里,已经慢慢转为抽噎,可她自己的泪却停不下来,她越想越忍不住,这些日子,她女儿心里得多苦啊,可为了她还忍着,装着什么都没发生。
“真珍,跟妈走吧,咱不在这儿待咯,他家有钱又怎么样,我们不稀罕!咱回家,爸妈护着你!”
“妈……”
林真珍刚止住的眼泪,又决堤似的涌出来,魏姝兰此刻哪禁得住女儿这样哭,立刻紧紧抱着她,两人一起痛哭。
真珍到底是生病初愈,力气不济,哭一会儿就渐渐停下来,魏姝兰连忙也不敢再哭,小心地看护。
“妈给你做饭去。”
“妈,你别去……”
林真珍扯住魏姝兰的袖子,不让她走,好像这样就能躲在襁褓里,什么都不用管,迟一些,面对即将到来的冲突、面对现实。
“你病才好,不吃东西怎么行?都怪妈,非逼你现在说,还哭一鼻子。”
“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
魏姝兰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房里的其他人,她已经冷静了许多,母亲的清醒和精明又重新占据她的内心。
林真珍还是没有将全部的事告诉她,魏姝兰只知道谷天逸出了轨,甚至是长期的精神出轨,哪怕现在,也依旧和那女人牵扯不清、藕断丝连。可即使这样,魏姝兰也知道按理她应该说什么。
她是传统的女人,传统的思想,传统的感情。她想劝和不劝分,想说离婚的日子不好过,男人嘛,有几个不犯错误,就像她常常掺合进别家纠纷时劝的那样。可这种话,在她亲眼看到女儿的痛苦后,实在没办法说出口,真珍从小到大,从来没受过这样大的伤害。
她欲言又止,但看女儿那么伤心,还是决定不影响她的选择,
“不用顾忌爸妈,爸妈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还怕托不住一个你?你长得再大,也是爸妈跟前的小闺女。实在不高兴咱就离婚,怕啥,啥事都有我和你爸在后头顶着嘞。我们都只盼你过得好,在爸妈心里,啥都没我们闺女重要!过日子,只有自个儿知道好不好,如果这样活得不快乐,干嘛强撑,大不了咱就不这么过咯,跟自己的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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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这么大动静,魏姝兰又没刻意隐瞒,谷天逸当然听得到。他惴惴不安地坐在客厅,只觉得一切都完了。
魏姝兰出来后见到他,满眼的悲伤瞬间被愤怒取代,他犹豫地叫一声妈,却被她怒吼,
“不要再叫我妈!你还有脸叫妈!还有你们一家,都逮着我们真珍一个人欺负!你们一家都不是好东西!”
“妈……”
眼看这骂声愈演愈烈,林真珍忙从屋里出来,拉住了怒火中烧的魏姝兰,
“不要怪婆婆他们,你别生气了。”
“妈怎么可能不气……”魏姝兰声音越来越低,慢慢抱住林真珍,哽咽道
“我可怜的女儿……”
林真珍虽然心里难受,却不愿在谷天逸面前流泪,她只梗着脖子,冷着脸,手上轻柔地拍着魏姝兰的后背。
谷天逸泪眼模糊地看着这一对母女,却求不来一个眼神,他默默站在角落里,没敢再作声。
魏姝兰把林真珍赶回卧室,一时也没想好该怎么面对谷天逸,便只好彻底地无视,就当看不到这个人。
她做好饭后进了林真珍的屋子,谷天逸见状,也识相地躲去了客房,不发出动静,但到底没敢再出家门。
这些迁就、忍让,当然没换回这对母女的心软,更何况魏姝兰此时怒气冲天,不骂他,不过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说,才能既让谷天逸受到教训,知道真珍有人撑腰,不敢再欺负她,又不至于话说得太过,直接让两个孩子没了可能。她无计可施,只能对谷天逸在心中报以嗤笑和责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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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王晨熹又来了,却没收到预想中的欢迎。屋子里静悄悄的,要不是天逸给她开门,她甚至以为没人在家。在玄关,谷天逸悄悄和她说了一嘴,王晨熹的心沉了沉,知道接下来她面临的不是易事。
进去后坐了许久,卧室里都没有一点动静。房子的隔音没有那么好,真珍母女一定听到她来了,这么久不出来,想必是根本没准备出来见她。
这样的闭门羹王晨熹也预料到了,倒不生气,反倒是谷天逸见自己母亲受到这样的轻视,心里惭愧。毕竟王晨熹在别处,可从来没人敢给她委屈受,这都是因为他,因为他犯的错事。他甚至想拉他妈离开,不要因为他受这窝囊气,可到底还是舍不得,便生生别过头,不敢再看王晨熹的脸色。
可王晨熹倒没在意这些,她琢磨一会儿,站起身,主动敲门,小声问道
“姝兰妹子,真珍睡了吗?”
魏姝兰没吭声,但真珍的声音却传了出来,
“没睡,妈,你进来吧。”
“好。”王晨熹连忙应了一声,推门而入。
真珍依旧是躺着,知道她进来已经支起了身子,魏姝兰背对着门一动不动,手倒是蠢蠢欲动,像是预备把林真珍再按回床上,但到底没有。
王晨熹看在眼里,心里有数,微微松一口气。
“今天感觉怎么样?”
她没有顺势坐下,反倒老老实实站在床边,距魏姝兰一步之遥,询问林真珍。
“好多了,已经没事了。”
“好什么好,一点力气都没有,还不快躺下!”说着,魏姝兰用力把她按回去。
“妈……”林真珍忙唤道,看看魏姝兰又看向王晨熹,满怀歉意地抿抿嘴。
“对的对的,快躺下,病好了也不能大意,要好好养着,早点恢复。你看平时小脸红扑扑的多好看,现在可怜见儿的。”
哼,就嘴会说,话说得好听,干的都不是人事。魏姝兰在心里骂,嘴上却不敢说出来。
王晨熹见事情既然已经到这份上,藏着掖着也没必要,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把一切说开,才可能解决问题。但她又不知道魏姝兰已经知道了多少,便说话谨慎,处处赔着小心。
“妹子,我知道两个孩子的事你都知道了。我没什么好狡辩的,都是为了儿女,你一定明白我的心事。这件事,我们错了就是错了,看着真珍的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我们是希望能好好补偿孩子。我昨天和真珍也说了,以后就按她自己的意思来,我们都听她的,绝不会强迫她。”
魏姝兰没吭声,心想王晨熹倒还算有良心,不像她儿子,不过谁知道真情还是假意。要说恨当然还是恨的,可魏姝兰也知道,这事其实怪不到王晨熹身上,孩子都长大了,谁能管得到那么多呢。
毕竟相处了这些日子,还是有感情,王晨熹对自己也是处处关心,无微不至,魏姝兰到底没有沉默到底,虽然依旧冷言冷语,冷面冷心。但王晨熹不住地道歉,又有林真珍做圆场,她冰冷到底的打算还是泡了汤。
魏姝兰怒其不争地瞪一眼林真珍,却没有开口责骂她犯傻,胳膊肘向外拐,这丫头,难道不知道自己是在替她出头,为她好吗?她俩一个二个都那么好对付,谁还把她们当回事?
可她还是由着林真珍拉偏架了,毕竟,她也担心,万一之后这两个孩子真的能破镜重圆,现在闹僵了,岂不是不好,让大家心里以后都留个疙瘩。
气还是要出的,真珍太善良,她这个当妈的却不能轻易放过,不过度还是要把握,两家面上至少还要过得去,何况看真珍的意思,明显不希望见到自己和王晨熹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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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昨天一样,王晨熹还是留下吃饭了,当然这次不可能再是魏姝兰下厨。王晨熹也还是找到了机会,和真珍独处,这回的独自相处,两人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袒露心扉、相对饮泣了。
就同对她父母一样。林真珍并不忍心伤害王晨熹和谷殷,此时见王晨熹因为她和谷天逸的事哭得这样伤心,她心里更不是滋味。
魏姝兰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互相安慰哭泣的王晨熹、林真珍两人,倒像一对亲母女,这落在魏姝兰眼里,让她的心,不由得也软了许多。
直到王晨熹回去,魏姝兰也依旧是冷冰冰的模样,而王晨熹也没有立场再劝,以她过去的作为,魏姝兰还能这样客气、不对她发火就已经算很好了。
一切只能靠天逸自己了,她拍拍他的肩,希望他能振作一点,唤得真珍回心转意,却也知道,隐瞒的事情一暴露,成功的希望就更渺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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