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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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疯了

“最后呢，最后呢？”

洛十三把故事讲到一半不再讲了，急的无忧赶紧问接下来的故事。

“最后当然是武士被吸干了阳气，死了。”

洛十三这个结局不仅是无忧急了，就连云娘也忍不住急眼了。

“为什么会死啊，难不成那个女人真的是妖精？”

洛十三点头道“对啊，那女子是被丈夫残忍杀害怨气太重不能投胎的女鬼，专门在山间勾引路过的男子，然后骗去杀了的。”

云娘还是接受不了这个故事的结局，又问道“那个妇人呢，也是女鬼吗？”

洛十三想了想说“那个妇人是抓鬼的仙人，本来差点就能抓住女鬼了，但是被那个武士阻拦，只得作罢。”

无忧似乎被这个故事吓到了，紧紧的拽着洛十三的衣袖问道“姐姐，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洛十三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若说是没有把，她没办法解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但若说是有吧，她杀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那些人有好人也有坏人，但是她从来没有撞见过什么不好的东西。

思考了一下才道“当然有啦，只不过你不做坏事，也不存坏心思的话，就不会有鬼找你的。”

无忧还是不解，问道“那名武士做坏事了吗？为什么女鬼要吃他啊？”

洛十三回答道“那名武士没有做坏事，但是他存了怀心思。若果不是他贪恋女鬼的美色，不出那件寺庙，或者不贪图女子的家产的话，也不会那么武断的和仙人打起来。”

无忧似懂非懂的点着头，愣了半晌问道“那云娘的夫君会被女鬼吃掉吗？”

一句话说的三个大人都没有说话，半晌，云娘才喃喃道“一定会的。”

只是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无忧听。

故事讲的差不多了，气氛也热闹不起来了。洛十三干脆不守岁了，就要赶几人回屋睡觉。洛池和云娘会自己屋子之后，无忧和星星还留在她的屋里不肯离开。

“你怎么不会去睡？”洛十三问道。

“我怕……”无忧有点不好意思的回家，手死命的揪着洛十三的衣角不肯松开，头都低到了怀里了。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不是还有星星陪着你的吗，你若是在我这睡了，那星星害怕了怎么办？”

无忧抬抬头看了一眼洛十三，又看了一眼同样低着头不肯自己一个人回去睡的星星，一咬牙，跺着脚就跟星星一起回房睡觉了。从东屋到他屋子的这点距离，他走的飞快，生怕有什么东西追着他一样，还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来。

洛十三见他那个样子，不由得微微笑了笑，也安稳的睡了过去。

大年初一是要起五更迎新年的，好在是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懒人，一喊也就起来了。只是起床之后云娘无忧还有星星三人一人顶着两个黑眼圈，不知道昨天是什么时辰才睡着。也就洛池和洛十三好一些，什么都挡不住他们睡觉。

洛十三看着他们困顿的样子就不由得好笑，无端被云娘轻轻打了一巴掌。

“你说你这丫头，昨天好端端的讲什么故事，吓得我半夜没敢睡。”

无忧和星星都表示十分赞同的点着头，想小鸡啄米一样。

洛十三给他们打了盆冷水洗把脸清醒清醒，一碰凉水，三个人打了个哆嗦，彻底醒了过来。

“清醒了就做屋里等着，我去给你们煮饺子。”

大年初一头一天早上吃饺子，也是这边的习俗之一。

洛十三几人没事做，就坐屋里嗑瓜子。上午的时候指定会有人来家里拜年，他们早就提前备好了干果酥糖，就等着给过来拜年的孩子们吃的。

吃了饺子，放了开门炮，家家户户都打开大门迎接众人拜年。洛十三趁着时候还早，手里提了两封点心特地先去陈阿婆家和村长家拜个早年，结果不曾想，刚好在路上就遇到了来她家的洛家莹和陈阿婆。

这两人也是在路上碰巧遇到的，本来是要先去村里的长辈家里看看的，但是撞到了一起，干脆就先来洛十三家里了。

到家一进门，洛十三先给洛家莹和陈阿婆一人抓了一大把干果装进她们兜里，无忧见着陈阿婆之后脸说了好些拜年的吉祥话，什么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的，惹得陈阿婆高兴的给他塞了个大红包。

无忧没有打开看，直接装进了口袋里。这些是洛十三昨天教他的，当着别人的面拆红包，无论是给多给少了都不好看，好像是小孩子贪图那点钱似的。

红包嘛，无非就是个心意，心意到了就成了。

洛家莹和无忧还有洛十三都是平辈，所以不用谁给谁发红包，这些都是过年的规矩。

过年拜年基本上就是母亲领着孩子去挨家转一圈，平时关系好的就送点东西或者拿个红包，关系一般的就只过去转一转就可以了，也是把别人放在眼里的意思。

但是洛十三跟普通的家都不一样，她家没大人，关系好的也就这么两家，所以没必要出去转，就在家坐着等着别人有看得起她的来家转转的时候，她招呼一下就好。

到底是富在深山有远亲，之前洛十三穷的吃不起一口饭的时候没见有什么人给她递过一块饼子。现在都说她有钱了，买得起马车开的了铺子了，除了跟她结仇的那几家，村子里的每一户几乎都来了一趟。

还有一些个有点心眼的，还特的给洛十三和无忧封了个红包，里面装个三文五文的，钱不多，但是也算是能在洛十三这混个眼熟，将来有啥油水了也能让他们沾上一点。

你看陈阿婆家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听说刘生用洛十三的点子做的家具，卖了不少钱呢。

到了中午，差不多来拜年的也都来过一遍了，她家里的干果酥糖也都分的差不多了。简单的把家里收拾了一下，也就准备做午饭。

这收拾东西也是有讲究的，都说初一那天家里的垃圾不能往外扫，扫出去了就说明漏财了，所以即便是打扫卫生也只能把垃圾堆到门后面。

得亏这边过年的时候天冷，也没有暖气，垃圾放一天也不会有什么味道。要不然洛十三宁愿漏财也得把这些垃圾给清理出去，她可受不了家里脏兮兮的。

大年初二是媳妇回娘家的日子，也是孩子们去姥姥家的日子，但是洛十三的爹是入赘进的家门，姥姥姥爷早就不在了，亲爹亲娘也不在了，不存在任何的走亲戚的行为，跟平常一样过日子。

眼看着过了初二也没什么事了，云娘就要回镇子上。但是洛十三听说青石县过年的这几天是有庙会的，而且相当热闹，一直会热闹到元宵节。

洛十三就提议反正也没什么亲戚要走，还不如一块约着去县城里面转转。反正他们有马车，一来一回的时间虽然有点长，但是晚上若是太晚的话就直接住在县城一晚，横竖也花不了多少钱。

主要是洛十三还真没见过这边的庙会是什么样子，莫说是这边的，就是前世在现代她也没赶过庙会，心里面痒的很，特别好奇。

这一商量，基本上大家都同意。洛池去哪都无所谓，出去转转说不定还能想起点什么，云娘也情愿出去玩，她自从到宋家之后除了去进货就没再怎么出去过。别看她嫁人这么些年，但是她也不过就是二十来岁的年纪，放到现代正是喜欢玩的岁数。

无忧和星星更不用说了，只要是出去玩，去哪他们都举双手双脚赞成。

几人一拍即合，初三当天就高高兴兴的去县城游玩。

然而，此时的洛家老宅子里，却一切都是不尽人意。

梅大花自从嫁人之后就没有受过像今年这样的气，从做个走完娘家亲戚回来，气的简直想杀人。

梅大花是个二婚，头一个丈夫是病死的，第二个就是洛十三的爹，不曾想也横死在家。这次回去他们都说什么，都说她是克夫命。

再加上之前她手里有些闲钱，能买好些东西回去，她娘和他哥也就维护着她不让别人说她闲话。但是前段时间她的钱都被洛十三那个贱人抢走了，她这会回去没买什么东西，她娘不维护她就算了，还跟她哥一块骂她是个扫把星，是天煞孤星的命，让她有多远滚多远，省的给他们老梅家丢人。

都是洛十三，要不是她把钱都抢走了，她也不至于会被娘家这样嫌弃，都是这个贱人。

梅大花气的几乎把家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她的儿子被吓得在襁褓里哭的哇哇叫，她连看都没看一眼，冲着她原来宝贝的不得了的儿子就是一顿骂。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要不是你出生你爹也不会死，我也不会被一个贱人骑到头上来，现在我娘都不要我了。”

梅大花披头散发的就是一阵发狂，眼睛瞪得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出来，手指因为砸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割破了，一直往外流着血，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神经病。

越是骂的厉害她的模样就越是凶狠，骂的越狠孩子就哭的越大声，好像在比谁的嗓门高一样。

屋子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之后，梅大花竟是一把掐住了小娃娃的脖子，一边掐一边骂道“叫你哭，你个扫把星，你个贱人，我掐死你，让你抢我的银子。”

梅大花竟是受不住打击一下子疯了，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得了，只当成是洛十三一样，要掐死他。

小孩子哪能受的住这种折腾，没过一会，小娃娃哭的燥红的脸慢慢变成了青紫色，最后竟是停止了呼吸。

梅大花活生生的把自己的儿子掐死了。

孩子逐渐停止了呼吸，手脚不再抽动了，也不再哭了。梅大花随着孩子安静下来之后也不再发狂了，屋子了静的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

梅大花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但是她听不到小娃娃的呼吸声了。回过神来的她连忙去查看儿子的情况，发现儿子已经停止了呼吸。

一瞬间，梅大花笑了，从一开始低声的笑，到后面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流泪一边笑着，用颤抖的手把孩子抱起来。

“宝儿乖，宝儿不闹，娘刚刚是不是弄疼宝儿了，娘带宝儿去看大夫好不好。”

梅大花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疯癫的状态中出来，又或者说这次是真的疯了，竟要带着她的儿子去看大夫。

路过门口的时候她被门槛绊了一跤，一只鞋子绊掉了，她也没有去捡起来穿上，就这样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赤着脚，目光呆滞的向前走着，丝毫感受不到这三九天的寒冷。

地上偶尔会有一些碎石子扎在她脚上，她似乎也感觉不到疼，任凭脚上流着血，一部一个印的往邻村的老大夫家走。

正月初三村子里来回窜亲戚的人挺多的，也有认出来是梅大花的想跟她打招呼，她连看都没看人家一眼，继续往前走。

路过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对她的模样感到好奇。一个婆子看出来情况不对，赶紧问身边的人。

“看她这样子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怎么抱着孩子光着脚走路？”

村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当看热闹一样跟在她身后想看看她到底想干嘛。但是谁都没有敢走的太近了，万一真是失心疯了，打伤了人找谁说理去，听说疯子的力气最大了。

一群人一直跟着梅大花走到邻村老大夫家门口，梅大花把孩子递给老大夫非说孩子病了，不哭也不闹。老大夫一眼就瞧出来不对劲。

这孩子哪里是病了，分明是死了，而且看着她这个样子，估计也是受不了打击疯了。

大过年的谁会待见一个疯子抱着一个死人进自己家门口，这不是咒人家的吗。饶是老大夫这么好的脾气也忍不住发了火，推着梅大花就把她往外赶。

梅大花也不介意老大夫赶她走，哭着喊着说自己孩子病了，要让老大夫给她儿子瞧病。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老大夫的内心也是烦躁到了极点，一用力就把梅大花推了出去。

“你儿子不是病了，是死了，你赶紧回家去把他埋了，别在我这竟惹晦气。”

梅大花被推了一下一个趔趄没站稳，摔倒在了地上。她怀里的孩子也掉到了地上，娃娃青紫的脸，脖子上还有一道明显的掐痕，众人看的分明。

梅大花也不介意别人对她指指点点的，捡起孩子把孩子重新抱起来冲着老大夫就喊。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孩子吧，我孩子什么都没做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但是我的孩子没犯错啊，救救我的孩子吧。”

梅大花哭的那叫一个声嘶力竭，且不说她为人怎么样，到底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肉，她心疼啊。

一个女人，即便是心肠再怎么歹毒，终究是爱自己的孩子的。

但是没有人可怜她，大家伙都看的清楚孩子脖子上的掐痕，再看看她现在的这副模样也不难才出来发生了什么。

但是还有几个心软的妇人偷偷的抹眼泪，倒不是可怜梅大花怎么样，而是可怜她现在的作为一个母亲的心。

“死了，死了，你儿子死了，你到底能不能听懂。”

老大夫气的破口大骂，一点也不令人奇怪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且不说梅大花大过年的抱着一个断气的娃娃去人家家里，就是掐死自己孩子的事，就没有人能心疼她一丝一毫。

梅大花似乎事听懂了老大夫说的话，抱着孩子坐在雪地上不在哭了，反倒是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我儿子死了，我儿子死了，哈哈哈。”

周围只有梅大花的笑声，村民们就静静的看着她又哭又笑的。

梅大花笑够了，就从地上站起来，抱着孩子也不知道往哪去，众人也都不敢再跟上了。

梅大花自己也不知道她走了多久，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在一片麦地里，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地。

清醒过来之后的梅大花心中已经想起了刚刚都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不敢相信是自己亲手把孩子卡死的，就把怨气全部撒在了洛十三身上。

“都怪那个贱人美，要不是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梅大花心里安慰了自己之后，所有的怒火全部都转移了。她的儿子死了，她也不会放过洛十三那个贱人的，她要杀了她，还有那个小贱种，她要杀了他们。

等梅大花再走回洛家村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路，赤着脚走了这么久，她的脚上磨得全部都是血泡。

但是她这会顾不上脚上的疼，脚越疼她对洛十三的恨意就越深，怨气也就越大。

回到洛家村之后她先回家把孩子放到了床板上，好像真的把孩子当成睡着了一样哄。

“宝儿乖，你在家乖乖的等娘回来，娘去给你报仇好不好。”

说话间，她还给孩子包了一层小被子，像往常一样。一切都安置妥当了之后，梅大花拿上火折子和家里仅剩的一罐子油就往洛十三家里走。

这会已经几乎到了午夜，村子里到处都是静悄悄的，路上也都是一片黑灯瞎火的，一个人都没有。

梅大花不知道洛十三几人都不在家，恨意使她的身手矫健了很多，平时一个篱笆墙都翻不过去的梅大花，硬生生的抱着一罐子油翻过了洛十三家两米多高的院墙。

她倒是聪明，知道她家的院墙是正经的青砖红瓦的，于是翻到院墙里面来准备防火烧死他们一家子。

梅大花翻到院墙里面之后把穿在外面的棉袄脱下来，硬生生的撕成了好几片拿木棍卷起来做成火把，然后浇上油，用火折子点上。第一把火烧的柴房，柴房就在他们屋子后面，一旦烧起来势必会把房子也烧了。

梅大花往柴房里放了火还不甘心，她又点了两块布，把窗户纸挑破，分别扔进了洛十三住的东屋和无忧住的旁白的小屋里。

也是她现在疯疯癫癫的感觉不出来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人，她只当是里面的人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老天助她，柴房烧着了之后天上竟然刮起了小风，风不大，但是足够把火越吹越旺，接连着就烧到了院子里。

一时间，整个宅院都被火光包围，大火映红了洛家村的半边天。

梅大花放了火似乎还在等洛十三被烧着的惨叫声，所以一直在洛十三家门口不远处等着，左等又等也等不到洛十三的叫声，竟是又有点发狂了。

“你怎么不叫啊，我要烧死你个贱货，还有你身边的贱种，你们都去死吧。”

洛十三家虽然是在村尾处住，但是梅大花叫喊的声音够大，加上过年时间大家伙的心情都比较激动，睡觉也睡得不是很沉。听到叫喊之后，又看到村尾的方向一片火红，几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都赶紧起床来这边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村民们没等走到洛十三家门口，大老远的就看见梅大花手里还拿着一根火把，眼前的洛十三的家里已经完全被大火包围了，根本救不回来。

几个好心的村民自发的组织了救火的队伍，又是拿盆又是拎桶的，从后山边上的合力一盆水一盆水的往火上浇。

但是火势太大了，这点水什么作用都起不了。

大火就这样烧了将近一个时辰直到家里所有能烧的东西都烧，火势这才灭下来。

而梅大花也被村民们围起来，等村长来了再决定这事到底该怎么办。

此时身在县城的洛十三完全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不过也庆幸她不在家，她若是在家，火势这么大，她肯定也是逃不出来的。

也可能就是因为她没在家，她若是在家，从梅大花翻墙进来的一瞬间她就能反应过来，也不会造成现在这样的后果。

－－－－－－题外话－－－－－－

今天的章节字数比较多，以后的每章节就按照这个量来更新，喵喵会尽量多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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