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东西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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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申时，穆夫人让刘嬷嬷送来了几套云霓坊的衣裙，还有些样式新颖的钗环首饰。

穆锦歌扫了眼五颜六色的锦盒“我才大病初愈还是低调些好，再说了，我又不赏”秋香“何必穿得跟个花孔雀似的引人注目”她一本正经道“跟娘说，这些衣裳首饰我从中挑些合适的留给雨雪霜雾了！”

四婢女除西雪外全都感动得一塌糊涂。

“雨雪霜雾……小姐，你对我们的称呼似乎太随意了些！”她眼底闪着些哀怨，撇着嘴抗议。

“我对名字一向是记不住的，简单些的我才忘不了，若是在外喊错了岂不是要闹笑话！”穆锦歌不以为然瞥她一眼。

西雪就咬了咬嘴唇恼道“小姐还不如唤我们东南西北岂不是更简单！”

“呃……可以考虑……”

三人惊的差点厥过去，急忙拽着西雪往外走“小姐千万别当真啊，她开玩笑呢……”

落锦阁外的庭院内，她们寻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北雾才拉着西雪道“雪儿，下次千万别跟小姐对着干，你是赢不了她的”说着便把这一路上穆锦歌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

其余人都听得眼睛哲哲生辉。

只有西雪惊得站身起来“你说小姐着男装时竟连你都看不出分毫？她还懂乐？还带着你们甩掉了暗哨？还……调戏了……”

还没待她说完北雾便忙不迭的点头一连串的应“是”。

……

……

月上枝头，夜风习习。

穆锦歌手拿着本话本子在凉亭里看得津津有味，亭子的四周点了数盏灯将百步内的景象都照得如同白昼般一般无二。

听到动静声她抬眸看了眼抱着架琴缓步朝她走来的西雪，收回眼神语气波澜不惊“这是要跟我先讨要承诺了？”

西雪神色不动只脸颊微红的将琴置于石桌上“还请小姐赐教”

“你要听什么？”

“高山流水”

穆锦歌的嘴角就染上了几分原来如此的笑意“好啊，你们还真是手足情深！北雾……”

听到小姐唤自己，一旁的北雾上前一步身姿站得笔直“请小姐责罚！”

穆锦歌微扬唇角拂开了发间垂下的几缕青丝“那便罚你再舞一遍当日的那套剑法，我们今夜就来个”忆往昔“如何？”

……

……

一阵风拂过，似吹来了夜空中繁星似锦的清甜。

穆锦歌十指轻抚，指尖下的琴音就堆砌出了层峦叠翠、幽涧滴泉的情境，瞬时众人便只觉山石间水流淙淙潺潺的气息朝他们扑面而来……

西雪轻闭双眼唇角微张的惊在原地。

随着琴声悠扬，北雾舞得越发宛若惊鸿，细致清丽的脸上英姿勃勃，眉眼间神态一新。

一曲弹罢，穆锦歌缓缓收手转眸朝垂花门边轻声唤道“娘……”

便见穆夫人带着刘嬷嬷在月色中缓步走来。

“锦歌，你怎会如此惊才绝绝的曲子？是何人所授？”穆夫人遣退众人隐下心底的惊疑柔声询问。

穆锦歌并未回答而是上前挽着穆夫人的手臂在石凳上坐下，一双如湾了湖水般透亮的双眸直视穆夫人她的眼睛“娘，自从上次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伤了头，我的所思所想就全都变了，以前花那么长时间都学不会想不明白的东西现在看来却简单了许多！”她长长的睫毛在风中颤动，黑白分明的眼里闪着些迷茫“娘，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饶是穆夫人再镇定也被骇得站起了身来“只是摔伤了头怎会如此？”她有些惊疑不定的对刘嬷嬷道“这病可怎么治好？”

刘嬷嬷沉眉思索“夫人不必过度担忧，小姐这恐怕是通了窍，真是老天保佑，果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通窍？”穆夫人寻思片刻后也恍然大悟。

“世上真有如此神奇之事，这么想来你醒后却是比以往聪慧了许多……”

“娘这是在嫌弃女儿从前愚笨吗？”穆锦歌啼笑皆非。

“你还没告诉娘是怎么习得如此琴艺的？”穆夫人从不怀疑自己的女儿，只是想弄个明白。

穆锦歌便递了一本小册子给她“这次外出偶然间拾得了一本琴谱，于是学了几遍我便会弹了”

见她说的轻描淡写，穆夫人翻开了手中的册子，原来是琴谱……

见顺利蒙混过关，穆锦歌暗道，幸好自己早有准备……

“这是谁人所谱？”穆夫人还是觉得奇怪。

“不知是哪位高人留下的，我一看便懂了”

“此事不宜宣扬！”

“是”刘嬷嬷笑着应下，在她看来这是一件极好的事……

穆锦歌实在有些心虚，她晃着穆夫人的胳膊“娘不会把我当成妖怪吧？”

穆夫人就抚了抚她的脸庞“无论我的锦歌变成什么样，都是娘的心尖尖”

穆锦歌就嘟囔着红了眼眶“娘……你真好！”

穆夫人轻拍了几下她的手背“这次赏花宴，几乎所有显赫人家都参加了，我们也要好生准备切不能殁了我们将军府的脸面，你的贴身婢女只能带两人，太瞩目了也不好！”

穆锦歌点头“还是娘考虑的周祥”

……

赏花宴的头天晚上，她唤了几人前来开门见山道“这次我只打算带两人去赏花宴！”

南霜第一个回话“奴婢觉得小姐带着西雪跟北雾最为妥当！”

东雨也跟在她身后点头。

北雾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穆锦歌就愉快的挥了挥手“就先这样吧！以后外出你们轮流值班，现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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