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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万万不可啊!”
吴东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来,吓了林晗玉一跳。
“有何不可?”林晗玉对于吴东的极力反对有些不解,“现在瘟疫范围越来越大了,如果不请求上面支援事态会更加严重。”
“不,若是上报,我们村可就彻底完了!”吴东双眼急红,一个大男人,竟泪花闪动欲哭。
林晗玉更是不解了,难道他是担心上报之后上面责罚他这个里正?
唐木背着双手走过来,“如今这事也由不得你了,就算不报,上面也很快会知道了,到时一样会圈定。”
吴东似乎也料到了,一脸颓丧地瘫坐在地。
“你们……圈定到底是什么意思?”林晗玉隐约感觉到圈定这个词不是个好词了。
唐木没回反问“病如火,而瘟疫则如得了风助的山火,扑之不灭,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山火?”这个时代没有直升机从空中洒水或干冰的手段,如果真碰上山水,最好的办法只能是尽快清理出一条隔离带。
隔离带?圈定?林晗玉突然明白了,“你是意思是上面不会派人下去救助,只会控制瘟疫地区的人口进出?”
“不但如此,咱们村位置最为偏远,上面极有可能会将其他地方发病的人都赶到这一处,最后任我们自生自灭。”吴东面如死灰。
身边其他人都听到了吴东所言,慢慢地靠拢了过来,他们似乎都已经猜到了自己的命运,全都是同一个表情,将死的落寞。
吴东仍坐在地上,头埋在双肘肩,一会儿,他抬起头来,对着林晗玉挥手。
“林小姐,你……趁现在上面还不知道,你们赶紧走吧。”
林晗玉皱眉,如果她走了,那这些人就更没有活路了。一个村至少几千人,几个村就是上万的人口,都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啊。战争已经在阎王爷的生死簿上狠狠地撕下了厚厚一叠,怎么可以让疾病再无情地划上一笔。
她望向唐木,“我不走,一个医生是不会丢下她的病人的,你带着银风宝珠走吧。”
唐木正色,“不行,你必须得走,现在已经不是几个人几十个人生病的事了,而是成千上万的病患都会涌过来,你谁都救不了,只会搭上自己。”
村民们面面相觑,最后竟也劝,“林小姐,您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您金贵,总不能陪着我们这些人一起死吧。”
林晗玉也知道自己一人是杯水车薪,可是,她有她坚守,从第一天学医开始,她就已经把医生这个职业当成了自己的骄傲,中间也许因为不良的工作环境、越来越玄妙的医患关系而怀疑过,但她的底线从未动摇,那就是不放弃一个相信她,愿意让她诊治的病人。
“不,我不走,我不放弃你们,你们也不要放弃自己,就算上面不给援助,靠咱们自己也要拼一把。”
吴东和村民动容,纷纷泪下。
“林小姐就是活菩萨呀!”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句,然后村民们纷纷附和,有人开始朝着林晗玉跪了下来,一个,然后是两个,最后所有的村民包括吴东都跪下了。
林晗玉急了,赶紧将吴东搀扶了起来。
“你们……你们都快起来,我不是神仙,更不是菩萨,我只是一个医生,一个大夫,不放弃你们是我的职责。”
村民们慢慢起身,神情却仍是恭敬。
唐木深思良久,终于,他似乎下了决心。
“既然你不走,那就一起留下来吧。”
林晗玉惊讶回头,“你……也不走?”
“你不放弃你的病人,我当然也不能放弃我的士兵。荣国战时全民皆兵,所以,他们也是我的兵。”
兵?
村民们面面相觑。
吴东与村民们交换了眼神,然后盯着唐木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来林晗玉总是叫他唐木。
战神公子木可不就是姓唐?之前是从未敢朝方面想,现在想来,不管是年纪还是气势,眼前这个唐木都不是一个普通的十五岁的少年身上能看得到的。
但,战神公子木怎么会来他们这个小村庄?
吴东虽然怀疑了唐木的身份,但仍不敢相信,朝着唐木一拱手,小心地问“公子可是知道战神公子木?”
唐木知道他所想,点头,朗声“本人唐木,人称公子木,今年十五,领三军,战六国,未尝败绩。今我不弃你们,你们也不应弃自己。咱们就把这场瘟疫当成一次征战,一战到底,不胜不罢休。”
此话一落音,吴东及一众村民立即像打了鸡血一般,脸胀得通红,高举着双手,口里大呼“一战到底,不胜不罢休!”
林晗玉抚额,唉,人比人气死人,她刚才也说不放弃来着,但比起人家这效果,差了不是一点点。
可是,如果唐木暴露了身份,那……
林晗玉有些担忧地望着唐木,唐木却给了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既然下了决心,那就要争取做到最好,这是唐木一向的原则,正如他刚才所说,不战则已,一战必胜。
战神公子木出现在边远小村的消息和瘟疫暴发的信息几乎是同一时间传到了荣王宫,也传遍了荣国上下。
午饭时间,荣城最热闹的吉祥大街上的大丰酒楼座无虚席,四人的桌往往挤了八人。
但也有一张桌子例外。
靠窗那桌坐了一个年轻的公子,身穿灰蓝细绸,头裹同色头巾。
公子不到弱冠的年纪,生得眉清目秀,优雅斯文,只是眉间略有一丝愁意。桌上三道小菜,分别是大丰酒楼的招牌菜醉鸽、烤鸡、炒笋丝。
酒饱饭足,吃饭的人们就开始闲聊了。
“听说了么,公子木不在金平关,而在凤雪山下的一个小村落。”
“那是为何?”
“听说是那边起了瘟疫,公子木从楚国找到一神医一同前去治病救人。”
“瘟疫……”那人听到瘟疫二字,脸色就变了,仿佛自己身边正有瘟疫发生一般。
“说也奇怪,这瘟疫发生宫里不是一向不管不顾,直接圈定起来不让瘟疫漫延开来就完事的么,这次怎么?”
“难道不是宫里的主意,而是公子木自己拿的主意?”
“嗯,我看八成是。”
“还有一件事也奇怪,公子木与神医张景浓一向兄弟相称,此次诊治瘟疫,公子木找的不是张景浓,而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听说那小姑娘生得极丑,脸上一块青记像妖怪一般……”
那桌的客人还在津津有味地说着关于那场瘟疫,但旁边那桌的客人却已经不见了,小二过来,只看到桌上一串钱。
而离此地不远的唐府,此时也乱了。
明堂内,唐明心一脸愁容,其妻孙氏也坐立不安。
“老爷,你看木儿,这……又胡来是不是?上知道宫里边那位现在怎么想呢,还有那些公子们,若是……”
“若是什么也轮不到你操心,在府里也不要随便议论此事。”
孙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唐明心吼了回来。孙氏立即收了口,半个字也不敢说了。
一个丫头过来问午饭在哪里吃,唐明心道吃不下了,甩袖回了房。
孙氏让丫头准备好几个清淡小菜送到房里,也回了房。
孙氏回房,发现唐明心手里拿着个什么在看,问“老爷,您手里的是什么?”
“没什么。”唐明心将手里的东西放回了一个盒子里,又把盒子放回了桌子的暗格。
孙氏扁嘴,“不就是木儿他娘留给他的玉环么,你当我不知道?”
孙氏委屈地走过去,“老爷,这么多年,我对您对木儿对这个家怎么样,您还不清楚么?按理说我才是唐家八抬大轿迎娶入门的正妻,生下了孩子那才是嫡亲的最该疼爱的,可您倒好,全部心思和精力都放在一个外室生的孩子身上了。”
唐明心今天心里有事,根本将孙氏的话听进耳去,若是平时哪由得孙氏在耳边如此聒噪。孙氏却以为自家相公终于肯听自己说话了,便继续说开了。
“当初咱们的顺儿和康儿一个五岁一个三岁,您突然就领了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就回来了,说是您在外面与一个女子生的孩子,那女子难产死了,所以您把孩子带了回来。木儿从小就可爱,我也喜欢他,吃穿用度上面更是丝毫没有少他一点。待他大一些,您就常把他往宫里带,荣王也喜欢他,还赐他不少东西,更是让他进宫里陪王子一起读书,文有简相手把手教会写字,武有单将军一招一式亲自演练教习。木儿成了器,这是唐家整个家族的荣誉,我当然也欢喜,可是木儿越大本事越大,也惹事越大,现在宫里谣言四起,您……”
“什么谣言,妇道人家不要妄议!”
唐明心突然一吼,吓了孙氏一跳,委屈得双目含泪,“老爷,您……吓到我了。”
唐明心突然烦躁了起来,起身往屋外走。
“老爷,您不吃饭啦?”孙氏在后面喊。
“去宫里,荣王身体不适,我去看看。”唐明心头也不回,迈着大步急走出去。
“诶,那您的药箱,药箱还在家里头呢!”孙氏在后面叫,也不知道唐明心是装作听不见还是真没听到,一直没回头,直到走出了府外。
孙氏纳闷回屋,突然,她急走到刚才唐明心坐的桌子前,从暗格里取出一个盒子,然后打开。
盒子里是半截玉环,那玉质地并不算太好,刻有纹路,纹路也不是普通的云水纹,而完整的虎兽纹。而且这半截玉环边缘整齐,不像是不小心摔破的,倒像是用硬物划隙后用力掰开的。
孙氏一直有种怀疑,这玉环不是妇人的东西,但为何唐明心说是唐木他娘留给他的呢。
她将盒子依旧放回暗阁,唐明心交待过她,此物万不可让外人知道。这盒子里的玉环就连唐木也不知道,唐明心只告诉了她,并交待他万一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便将这盒子里的半截玉环交给唐木,只有唐木能保唐家一世平安。
孙氏虽然骄横,但不是不知事实轻重缓急之人,她明白现在唐家的荣耀并不是自己的相公唐明心带来的,而是那个从外面领回来的孩子-唐木带来的。
她甚至还有种无法说出口的怀疑。
也许唐木根本就不是唐明心亲生的!
只是这种怀疑她从来不敢说出来,更不敢让唐明心求证,只能压在心里。
唐明心出了门并没有骑马也没有坐轿,步行向楚王宫走去。
他今年四十有五,是名大夫,在荣城有家医馆。本来医术平平,际遇也平平,十几年前,突然被荣王赏识,封了个闲差,为宫里的荣王、王后及公子们看诊。他一向小心谨慎,从未出过什么差错,因此常得荣王及各贵人们的赏赐。
后来,荣王说起宫里的公子不多,让他带着小儿子入宫陪伴公子们学习。能与公子们一起学习,那是天大的荣耀,他自然不拒绝也不敢拒绝。唐木三岁起便入宫学习,深得荣王及众师傅喜欢,长至八岁时便被荣王赐了单独的宅院和田产。十岁便跟着名将单大将军一同沙场杀敌。十二岁,荣王亲许公子尊称。
世上不知荣国大公子是谁,却人人晓得战神公子木。
他做为公子木的父亲,与有荣焉,可是,渐渐地,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不,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之后的每一天,他都感觉自己是在刀尖上行走,随时就脚下一滑,脖子直接横在了刀刃上。
他边走边祈祷唐木啊唐木,你可自己一定要小心啊,我这个爹能帮的可不多。
与此同时,与唐府隔了一条街的黄门简相的府里边也有了骚动。
后院,一位半百的老者坐在葡萄藤下的石桌边,对面坐着一位妙龄少女。
老者正是荣国国相简慎,少女是他的女儿简真。
简慎胸怀大志,年少立誓,不出人头地不成家,三十五岁才得荣王常识,官至国相,三十六岁始成亲,娶了荣王之女唐百非,一连生下七女。最小的就是简宝珠,而简真排行第三,今年十四,尚未订亲。
简慎此时慢悠悠地喝着面前的茶,看不出内心所想。简真见他茶杯见底,立即起身为他将茶杯重新添至八分满。
简慎慢慢又品了一口,终于开言“这茶不错,还是唐木之前带过来的春茶吧。还是春茶好喝啊,夏茶虽新,但酝酿的时间不够,香不足而涩浓。把之前宫里送来的夏茶扔了吧。”
简真脸上一喜,“可是夏茶易得,春茶已难寻,父亲可是想仔细了?”
简慎微微一笑,“易得的东西从来都不是最好的,若想荣耀持久,有些风险是一定要承担的。真儿明白了么?”
简真眉眼带笑,如春花明艳,“真儿受教了。”
简慎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啪地一声搁在了桌上,“准备一下,我要进宫。”
荣王宫门外,简慎和唐明心不期而遇。
唐明心先向简慎拱手一礼,简慎也拱手回礼。
“简相也进宫?”
“唐大夫也进宫?”
哈哈哈,两人都大笑了起来。
“简相先请。”唐明心突然心里透亮了,心情愉悦得不行。
“一起,宫门宽阔,可容我二人同行。”简相也伸手做了个请行的姿势。
唐明心眉稍一扬,扶着简相一臂,“嗯,同行甚好。”
荣王宫内,荣王唐宣的书房内此时站了不少人。
荣国地理位置偏北,北属水,对应黑色,所以荣国上下衣饰偏爱黑色,当然,最纯正的黑色是属于荣王及王后的,其他人按地位减少几个度,平民百姓的黑则已经近灰了。
此时书房里,四个年轻的公子穿着深灰,其他两个大官穿着中灰,一身劲黑的荣王稳坐在宽大的太师椅里,抬头看着眼前的几个人。
他的儿子们和他的大臣们。
大公子唐信,二公子唐仁,三公子唐义,四公子唐礼,太尉梁能,御史大夫安春。
“你们都来了,来了却不说话,是何意啊?”荣王唐宣淡淡开口。
大公子唐信望了眼太尉梁能,梁能领会,拱手拜下,道“公子木奉命守金关平,可是臣近日获报,现在守在金关平坐镇指挥的是公子木的侍卫曾明羽,公子木……不知去向。”
“不知去向?是不知呢还是知而不报等着本王去发现啊?”荣王抬眼一望,一道无形的寒光朝太尉射了过去。
太尉微微一怔,“是……不知去向。”
荣王又看着一边的御史大夫安春,安春立即双手的一拱,“臣正是来报公子木行踪的。”
“嗯,说吧。”
“公子木现在与协国交界的凤雪山下的一个小村落里。”
“然后呢?”
“该村暴发了瘟疫,全村染病,无一幸免,公子木……也在其中。”
荣王皱起眉头,“你是说公子木已经梁上了瘟疫?”
“按该村里正上报的内容来看,是这样的。”
荣王正要说什么,突然听到有人大喝一声,“御史大夫怕是收错消息了吧。”
简慎一边走进一边朗声而道,身后还跟着微微躬身的唐明心。
简慎和唐明心都是手持令牌可随时出入王宫之人,如荣王无特别交待,也可随时进入书房议事。所以进来时门外侍卫并没有阻拦。
书房内一应众人见此二人进来都是一怔,暗地里,眼神交换来去。
“简相,唐大夫,你们来得正好,正说到木儿呢。”
荣王脸上带着微笑,却笑不达眼,让一众心里直犯嘀咕。
简慎和唐明心走到太尉身边,朝荣王先是一拜。简慎道“请荣王责罚太尉及御史大夫二人。”
荣王脸上做吃惊状,“他二人何故要领罚?”
简慎道“太尉总领全国兵将,当知若遇敌情,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半月前,有人从我府中掳走我小女宝珠,并欲从金平关逃亡,小女掳走事小,但此人乃协国奸细,身上藏有我荣国兵防图,公子木得悉,追出金平关外,遇伏,只好转道由凤雪山回国。此详情,曾参军应该已经如实上报,只是不知为何,太尉只报了公子木不在金平关,对于详情却视而不见?”
太尉面部肌肉一抽,边关来报,他明明都直接扣了,根本没机会让简相过目,为何简相会知道?
不给太尉机会发言,简慎又道“公子木截回了兵防图,救回了小女宝珠,因势单力薄担心协国派兵阻截而功亏,这才转道由凤雪山回国。途中遇瘟疫暴发,公子木不忍百姓受苦,寻神医解救。如今据说已经将治疗瘟疫的良方配制出来,只是那村落位置偏远,缺食少药,公子木便让该村里正往上报了请求拨发药品及粮食援助。而御史大夫刚才所言,公子木感染瘟疫,不知是妄自揣测还是有心捏造。据县郡报告上来的消息,公子木明明还好好的,正为村民筹集医药而奔走。”
安春脸上一白,他身为御史大夫,位列三公,与太尉梁能分管文武百官,可是朝堂之上却是以简相为首,任何决策最后的执行都得简相最后点头才可执行。这也是为什么他和梁能想搬倒简相的原因了。
可是,如果简相先寻到他和梁能的错处,那倒的就是他和梁能了。
安春望了望梁能,梁能又望向大公子唐信,见他微微颌首。
梁能低头思考片刻,便道“公子木乃奉命镇守的将军,就算事出有因出关截敌,但成功之后也该尽快赶回营地。关于瘟疫的处理早有惯例,公子木明知而逆行,这里……怕是有收买人心之嫌。”
简慎眉头一跳,厉喝“梁太尉这话是什么意思?瘟疫一事虽然有惯例,但那是无可奈何之举,如果真有治瘟疫的良方,难道荣王会弃良方而不用?置百姓的性命于不顾?你把荣王置于不仁不义之地,居心何在!”
梁能额头顿时冒出一层密汗,脑中思绪飞转,却无一是可对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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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安好,只因有人守护。
忠于职守,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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