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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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后面的嬷嬷恭恭敬敬地说道”每日会有人将衣食住行所需的东西放在门外。十四天之后，会有人来接主子们。”

令谨转头，只见嬷嬷站在门外的阴影里，便笑着点点头道”谢谢嬷嬷带路，烦请转告陛下和丽姐姐，让他们放心，我会尽心照料好大皇子的。“

嬷嬷应了声，在她们面前将钰宁所的大门从外面关上，透过门缝中，令谨看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悲悯。

没等令谨走两步，就看到一个满脸涟漪脸上黑红白相间的可怖女子低着头迎面走来。

惜文见人如此样貌，不由地惊呼了一声，躲在了令谨身后。

女子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缩着头，眼睛看着地面哑着声音道“司命见过华美人，华美人如意吉祥。”

“司命？”

宫中人名无不以些吉利的东西物件命名，掌握命运，这般霸道的名字是犯了忌讳的。

“我这条贱命便是上天也不收”司命低着头木木冷冷地回应道“若是华美人不高兴奴婢的这个名字，等主子出了这钰宁所，再赐奴婢一死也不迟。”

惜文一听这话怒起，也忘了恐惧，从令谨身后钻出来大声道“你这人是怎么说话的？”

司命抬起头，直直地瞪着惜文，吓得惜文是又倒退了几步，见状不客气地对着惜文冷笑了一声又对着主仆两人指示道“听闻两位是为了大皇子而来，请随我来吧。”

说完，也不等两人反应，扭头就朝着所中深处走去。

左转右腾了一会儿，司命带着两人在一间紧闭的门前停下。

令谨有些疑惑，这里面太过安静，竟然连一点脚步声都没听到，停在了一个挂着黄标的门前，对着司命问道“照顾大皇子的奴婢丫鬟们呢？”

司命见令谨主仆二人在门前停下，倒是很自然地没将门打开，也停在门前木木道“奴婢丫鬟们待在钰宁所的另一边，，若是华美人要去那边，请随我来。”

令谨笑了笑道“那倒是不必了，在大皇子旁边帮我们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吧。”

司命抬头惊讶地看了一眼令谨。

令谨这时又吩咐惜文打开包裹，拿出布料将二人的面容遮住，又取出两双自制的手套，让两人带上，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只眼睛，这时才对着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的司命认真道“司命姑娘，若是我猜的不错，你也是受过天花之苦，所以现在才在这钰宁所当差。”

见司命看向自己，令谨又认真地看着她道“我们主仆二人要在这里住十四天，许多地方还需要姑娘多多照顾。”

司命被令谨这般的客气恭谨吓了一跳，又见她毫不忌讳地看着自己，阴差阳错地点了点头。

“我们进去吧。”令谨对着惜文说道“到了屋中，你便先用这兑好的烈酒里里外外撒上一便，记住，万万不可摸自己的脸。”

“嗯”惜文用力点点头。

一旁的司命忽然开口道“我也可以帮忙。”

顿了一顿，又道“小儿无辜，大皇子有这般照顾，说不定，真的会挺过去。”

令谨微微一笑，将另一瓶自制的酒精递给了司命。

打开房门，一股闷热难闻的气息迎面扑来，房间宽大，东西却极简，一套普通的红木桌椅，里面还有一张大床，床上用轻纱笼罩着，看不清人影。

令谨皱了皱眉，对着司命道“将这窗户都打开，空气流动，这才有利于大皇子康复。”

又对着惜文道“然后可以打扫了。”

趁着两人通风打扫，令谨移步到了大床边，撩开那轻纱，只见往日白白胖胖的小胖子现在满脸通红，身上压着一床被子，哼哼唧唧，脸上豆大的痘，上面有些浑浊的液体，小胖子脖子处有一处似是被他自己抠破了，流着脓液。

衣物也是皱巴巴脏兮兮，看着让人心疼可怜。

见状，令谨连忙将被子卷起来，放到了地上，这痘子喜热厌寒，若是一味闷热，怕是小胖子过不了几天就一命呜呼了。

小胖子似是感觉到了有人的到来，睁开泡肿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人，扭扭蠕蠕地朝着令谨的怀中钻去。

令谨揽住小胖子，拍了拍他的头，又温柔道“安儿莫怕，我来了。”

小胖子抬着自己的头，努力看着令谨，似是在记住她一般，终于止住了哭啼。

令谨哄着小胖子喝了药，又喂了他一些食物，替小胖子用井水擦了擦脸和背，换上了干净的衣物，或许是感觉舒服多了，小胖子终于暂时睡了过去，可惜包的严严实实的令谨却忙得汗水凝成水滴了下来。

令谨眨眨眼，努力地将泪水挤出眼睛，又对着刚仔细打扫完了一边房间的惜文道“对了，惜文，待会儿再去端几盆井水过来，放在风口。”

说完，又嘱咐道”记得，出门要将你身上的衣物换下，回来的时候再穿上。“

惜文点点头。

令谨稍稍坐在一旁喘了口气，这时听一旁的司命忽然开口问道”华美人是和大皇子有亲戚关系？“

令谨摇摇头，看着暂时睡得安稳拓跋安，面色温柔道”我与他并无血缘关系，却是答应过他的母亲要照顾好她。“

见司命一脸若有所思，令谨又道”司命你回去的时候，记得要将这套衣物好好地清洗，泡在烈酒里一炷香，这才不容易传染给和你同住之人。“

”我一个人住。“司命却回道。

令谨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那这钰宁里除了大皇子宫中的那批宫女奴婢，还有其他人吗？“

司命回道”钰宁所人人避而不及，只有我和曾经也是出过痘的小竹子常年在这里。“

顿了一顿，视线划过躺在床上的大皇子，忽然道”钰宁所里给华美人准备的东西，都是内务府中新取的，待会儿我也可以用效仿华美人这般，再次擦拭一遍。“

令谨对司命突如其来的好意有些吃惊，展开一个疲惫的笑容道”那就有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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