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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一夜之间,&bsp&bsp江家主动交还爵位之事在整个长安传开。虽江家的养女被封了郡主,可江家原本的爵位世袭罔替,是世世代代享不完的富贵。而给一个小娘子封个郡主,&bsp&bsp却不会传下去。二者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在旁人看来,圣人赐封郡主更像是对江家主动还爵的小小补偿。
江厌辞和月皊的婚事也在被议论着,可是比起爵位之事,便显得没那么重要。八卦也有热度,&bsp&bsp这场本该热议的婚事,&bsp&bsp明显被江家交爵之事抢了风头。
外面人议论纷纷,江家人却炸开了锅。
一大清早,老太太和三房的赶到了荣春堂,&bsp&bsp想要讨一个说法。
老太太一边紧握着拐杖邦梆捶地,&bsp&bsp一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翻了天啊你们!我还活着呢,你们这么干也不支会一声?是不把我当长辈了吗?等我死了,真真是没脸见江家的列祖列宗啊!”
江三爷夫妇更是急得不行。夫妻两个一直暗戳戳地盼着江厌辞因为月皊的事情闹得难看,以至于被咬着把柄把爵位交出来。可是他们夫妇两个是盼着江厌辞把爵位交还给江家啊!好家伙,&bsp&bsp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江厌辞直接把爵位交还给圣人了啊!
“这到底是公主的意思,&bsp&bsp还是三郎的意思?若是三郎的意思,这孩子在外面长大不懂规矩,&bsp&bsp你身为其母就不能管教管教他?”江三爷急得跺脚。
江三爷的妻子也没好气地开口“到底是在外面长大的野孩子,&bsp&bsp心里根本就没有江家的列祖列宗!为了个女人,不把咱们江家当回事啊!”
江三爷的儿子江冠玉也跟来了。都是长辈,没有他说话的地方,他整个五官飞来飞去,恨不得用丰富的面部表情来抗议。
华阳公主知道他们会过来闹这么一回。她好整以暇地坐在软椅里,&bsp&bsp脸色十分平静地听着他们喋喋不休的抱怨、吵闹。
直到他们都说累了,华阳公主才缓声开口“将祖上传下来的爵位交上去,&bsp&bsp我自然也心里不舍。但是——”
“十几年前刘家的下场,你们也都是知道的。刘家和咱们江家当初是一起被封的爵位,赐给刘家的可比咱们江家的还要多。只是刘家后代不比祖上功勋,吃喝玩乐竟是些纨绔子弟。十几年前圣人几次三番对刘家不满,刘家人自己没动静,最后闹得被圣人削了爵。”
“圣人一方面要强军事,一方面又要减税。这钱从哪里来?还不是从京中的富贵窝里口。就连我都没能得封长公主。这些年,圣人明里暗里治了多少京都的权贵富绅?咱们自己交上去,总比毫无脸面地被削爵好许多。”
老太太听着华阳公主这话,心里火烧火燎的气愤稍微淡去些。她皱着眉,仔细琢磨着话。当初老二换子偷爵乃欺君之罪,老太太当时就当心会连累整个江家。
华阳公主知道老太太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是毫无脑子的老糊涂。瞧着老太太的脸色,知道老人家听进去了。华阳公主笑笑,再道“我和母亲一样心中难受,觉得是咱们没能守住祖上传下来的荣耀。可是古往今来,那些世袭罔替的爵又有哪一个是真的传了世世代代?”
华阳公主这话倒是大实话。世袭罔替的爵位,听上去荣耀,好似祖祖辈辈有着享不完的富贵。但是实际上,从来就没有真的一直传下去的爵位。
华阳公主稍微换上严肃的语气,说道“母亲是明白人,不会只看眼前的小利。如今宫中无储,若论长幼,他日谁更可能继承大统?咱们家的厌辞与之关系匪浅,那是过了命的关系。再言,就算不提这一茬,厌辞身上又有功劳,又有功名。如今主动交爵得了圣心,长远看来,那还不是前途无量吗?”
老太太被说动了。
别的不说,老太太对江厌辞这个嫡孙,可是一万个满意。
江三爷瞧着老太太被说动,心里更着急了。就算江厌辞他日有别的造化,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气急败坏地冷笑道“公主这是画大饼!日后的事情谁知道!”
华阳公主将目光从老太太身上移开,望向江三爷,她脸上的笑容便淡了几分。
华阳公主虽然和老太太的关系不算和洽,可她知道在大是大非上,老太太并不是个糊涂虫。再言,不管怎么说老太太也是江眠风的母亲。
至于江家其他人,华阳公主连面上的客套都懒得装。
她拉长了调子,款款道“三弟今日过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要说。理应也该把老二的两个儿子也喊过来。不过我现在的确不太想见二房的人。”
“头些年我一直在洛北,对京城里的这宅子感情的确不深厚。如今儿女们都已经大了,各自成家。这么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有很多不方便。既然郡王府已经不在了,干脆把分家之事提到日程上来。”
江三爷夫妇愣住了。
老太太也很意外,问“分家?”
“是。”华阳公主点头,平静的面色上一片坚决。
当年带着月慢和月皊回洛北,就没想过再回长安。以至于这偌大府邸里的人也没几个是她的自己人。所以当初月皊出事,才会落得被歹人趁机踩一脚的下场。虽然如今人都可以慢慢换成自己人,到底是费心费力。
再言,当初华阳公主进宫去给老二的子女求了情,老二夫妇和当年密谋者皆被处死,他们的子女却被华阳公主保了下来,如今正住在这府里以前的住处。江二爷的两个儿子觉得尴尬,几乎从不出自己的院子。一方面,一想到当初被偷换孩子,华阳公主难免怕自己日后迁怒。也怕那些晚辈日后生出别的作恶心思。另一方面,到底是无辜的晚辈,华阳公主瞧着他们如今在府里小心翼翼的处境,她于心不忍。
更何况,三房的人更让华阳公主生厌。
华阳公主并不担心三房不愿意,三房都是些目光短浅的人,分的够多,他们自然会点头。而钱财,是华阳公主不缺也不在意的身外之物。
倒是老太太很不情愿。可老太太也明白,如今府里的几房情况,连面上装出和睦都很难。何况硬往一起拧。
她叹了口气“总要当厌辞的婚事之后吧?”
“那是自然。”华阳公主道。
分家这事过了明面,各方便开始准备。不过也并非说分家第二天就能分、搬妥当。更何况,如今什么事情都没有即将到来的喜事重要。为了面上好看,二房和三房也会在江厌辞娶妻之后再搬走。
·
时间一闪而过,距离月皊和江厌辞大婚之日,只剩下五六日了。
江厌辞立在书房窗前,从信鸽的腿上解下信筒,取出里面的密信一目十行地扫过。然后他取下灯盖,将这封密信放在灯中烧毁。
青山在密信里告诉江厌辞,人很快就会带到长安来——那个本该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的人。
江厌辞垂目,望着这封信逐渐被烧成灰烬。如今他心里已经平静不少,并非当初得知他还活着时的错愕和复杂。
江厌辞转身走出书房,去寻月皊。得知月皊和微生黎、李姝遥一起出门去玩了。江厌辞想了想,倒也没追去。
月皊和微生黎、李姝遥一起去九环街逛逛胭脂铺子、尝尝新式的点心。月皊近日来因为婚事很是忙碌,可还是挤出了一天,和微生黎、李姝遥一起出来闲逛。因为她们两个很快都要离京。
“我好舍不得你们。”月皊低落地说。
李姝遥笑着去拉月皊的手,软声“说不定我以后还会来长安呢?以后总有机会再见面的呀!”
安祁王被关在牢里,都说安祁王犯了大罪,李姝遥这个郡主可能当不久了。李姝遥倒是不在乎这个郡主的身份,心情很是轻松。
至于微生黎,能够与亲生父亲相认团聚,心情自然也很不错。
闲逛了大半个下午,微生黎先借故离开。微生默以使臣身份来京,必然不能多留。因微生黎想要参加月皊的婚宴,微生默才尽量将启程的日期往后延了延。
微生黎与月皊、李姝遥分开之后,去了玉澜畔。
红儿早就等在了舫上,带着微生黎要的东西。
微生黎知道,这将是她离京之前最后一次来玉澜畔。她轻轻提裙,缓步登上画舫。
画舫里,几个箱笼打开着,里面装满她亲手叠的河灯。她与红儿一起将这几个箱笼搬出去。她蹲在舫侧,将一盏盏河灯小心翼翼地放在水中。
“娘子,要我帮忙吗?”红儿问。
微生黎摇头,阻止了红儿的帮忙,不紧不慢地将一盏盏河灯亲手放在水中。从半下午开始,一直到绚灿的晚霞烧满天边。红色的霞光落在潋滟的水面上,温柔照着铺满河面的河灯,一盏又一盏,随波轻摇着,一眼望不到尽头。
她改了名字,却依然要面对分别。
微生黎望着飘满河面的河灯,慢慢湿了眼睫。她知道,此次一别,今生恐再也不能与他相见。
甚至,连一个告别都不会有。
晚霞将要烧尽时,李漳带着一队侍卫,骑快马经过玉澜畔。他下意识地偏过脸,望向身侧的水面上绵绵不断的河灯。
有点眼熟。
他皱了皱眉,深看了一眼那些飘在水面上的河灯,又下意识地抬眼想要去寻那艘熟悉的画舫。只是他如今经过的地方距离那片热闹的河畔有很长一段距离。他一眼望过去,那些亮着彩灯的热闹画舫只是远远的一点,并看不真切。
要事在身,他收回目光。马速很快,很快带着他离开了那片飘满河灯的水畔。
越往前走,前方的路越偏僻。灯光也越来越少。待最后一点晚霞的余韵藏到群山后,这天地之间只剩了黑色。李漳带着这队亲信的身影逐渐隐在夜色里。
李漳之所以脸色严肃的驾马赶出长安城,是因为他得到密报李渡有所动。
李渡当日在圣人的寿宴上求了恩典,想要回到封地养身。他并非当日拒婚的说辞,没过几日,府中真的开始收拾东西。他似乎随时都会离开长安。
李漳不放心。
今日半下午,李漳忽然得到消息,李渡的王府里偷偷运出去一个人。
据说,是他养在府里的那个女人。
可是李渡这些年实在清心寡欲,不仅没有成家,身边也没有美妾环绕。每每有人给他说亲,他都以身体不好为由,将婚事拒绝。
李渡这样一个好不贪恋的女色的人,李漳不得不怀疑他藏在府里的那个女人有什么蹊跷。
是以,李漳要看一看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又或者,李漳根本就没有相信过李渡藏在府里的是个女人,说不定是日后帮他篡位的有用之人。
当然,李漳并非只是要弄清楚那个女人的身份。如果是个很重要的人,他当然要将这个“女人”握在掌中,他日以挟李渡。
事情并不是李漳做的。他找了江厌辞。李漳很清楚,这样的事情,江厌辞下手会比他亲自动手要方便和安全许多。
快马穿过一片树林,再穿过很长的一段路,终于在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前停下。这片地方很是荒凉,这条孤零零的巷子里的宅子也都简陋破败,曾经的住户也都搬走了,几乎已经很多年没有人住过。
“吁——”李漳勒住马缰,翻身下马,一边打量着面前简陋的小院,一边将手中的马鞭扔给身边的侍从,快步走了进去。
江厌辞立在庭院里,等着李漳。
李漳进了院门,看见江厌辞,一边朝他走过去,一边问“真的是个女人?”
“是。”江厌辞厌烦地皱眉,“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
李漳皱皱眉。他来时的路上思考过,他就这样将李渡的女人劫了来。若真的只是个无辜的女人,是李渡的心上人。他还要不要将人放回去?
李漳并非一个心善之人。今日做了这样的事情,哪怕猜测出错,也断然不能将人再送回李渡身边,只能打死不认这桩事,当做不是他所为。
两个侍卫守在屋子门口,见李漳大步走过来,俯首行礼。
李漳还没进屋,就听见了女子娇弱的哭声。
他略抬首,守在门口的侍卫就将房门打开,李漳大步迈进去。
那个纤细的小娘子,年纪不大,皎白的巴掌大小脸上泪水涟涟。忽然被劫持到这里,她显然受了惊,身子微微发着抖。
这人是江厌辞派人劫下的。劫了人之后,江厌辞倒是一直没进屋。如今跟着李漳走进来,看见那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哭哭啼啼的模样,江厌辞忽然想到了月皊曾经受惊落泪的模样。
江厌辞皱眉,心下忽然闪过一丝不忍。他虽非李漳那般狠绝之人,可也清楚这皇家的争位向来不能出差错,更不能心慈手软。他猜得到,不管这个女人是否无辜,李漳都不会留下她的性命,成为日后的把柄。
有人闯进来,屋子里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娘子缩了缩肩,惧怕地抬起头,望见李漳的时候愣了一下,她咬着唇,眸色变了又变。恍然之后,是更深的惧意。
她这表情,显然是认识李漳。
看清她的五官,李漳也愣了一下。
李漳忽然转过头,莫名其妙地望向江厌辞。
江厌辞不解其意,问“你认识她?”
李漳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她是你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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