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雨中的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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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纷繁，空气开始闷湿。黑暗中一片静逸，雨打玻璃窗的嘀嗒声格外清晰，时间在无声无息的流逝。

但这并不代表在接下来的夜晚天气会继续这么安逸，因为天空涌动的深黑色积雨云已经预告着接下来的暴雨与狂风。

神父的心情很不好，因为他最爱的那个孩子失踪了。

在南宫璃渊长时间没有回到教堂后，他便和托雷一起去寻找了。但最后的结果却是只在巷子处找到已经变形的篮子和布满污渍的食材。

他们发动自己所有的关系，就连镇子上的流浪汉和孤儿们都没有放过，可平日里消息最为灵通的流浪汉和孤儿却也没有见过他。平日里南宫璃渊会去的地方也全然没有踪影。他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就连拜托了卫队都没有找到他。

他们不是没有猜想过他会不会坐船离开了这座小岛，毕竟少年气盛，不是没有可能。但他们已经问过码头，而且神父依靠十几年的相处，自信的断定南宫璃渊没有离开小岛。小岛并不巨大，只要肯下决心，一寸土一寸土的去找，一定能找到线索。

可他却因为自身的职责缘故必须停留在这座教堂里，等待着那个不知什么时候才会上门的狗屁使者。距离定下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可他并没有见到使者的影子，甚至连拖延时间的信件都没有收到。询问的信件已经上路，近期便有消息。可在没有收到使者其他消息前他不能离开，便只能拜托托雷去寻找那个孩子

浮躁的心再度从沉静中苏醒，十几年坚持下来的养气功夫在这一刻骤然破裂。如果那个孩子出了什么事，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或许他会成为家族的一大败笔，首个进入永羁塔的人吧…

希望一切安好，愿天上的诸神赐福…

……

越过清澈小溪，在幽深的密林中继续前行。小心荆棘，跨过土坑。在石像的引导下前进，无畏之心便可抵达目标。

这是在幼年时托雷与南宫璃渊共同定下的口诀歌谣，作用只有一个，那便是到达少年时代的秘密基地，密林石塔。

在其它地方没有找到南宫璃渊后，密林石塔这座少年时的秘密基地便是托雷印象中最后一个南宫璃渊会去的地方了。

那是一座建立在镇外的建筑，隐藏在繁乱的密林之中。本来是最初的几代镇长为了预防危险，专门召集工人合力为村民建筑的栖身之所。可惜，这一片小岛上并没有什么值得别人窥觎的资源。哪怕是那一座所谓的黄金渔场，也开始日夜枯竭，只要有点实力的势力都不会看上这里。于是这一座巨大的坚固石塔也迎来了废弃的命运，独自去承受着时间的风吹雨打，一点一点地遗失在镇子的记忆与历史中，直到七年前的一个下午被两个少年发现。

雨开始变大了，暴雨将要来临，必须要走捷径来加快速度了。

因为雨水的原因使得今晚的土路布满了泥浆，枯枝败叶遮蔽了土坑，必须留意，可弥漫的水雾同时又阻碍了视野。

还好，无数次的来回已经让身体产生了记忆，只要稍加刺激，便会再度从记忆深处回忆起来。

风在耳边呼啸，已经越过了标志物石像了。当走过不知多久的时间后，托雷终于发现了那一处曾经幼年的乐园。

厚重的石板上布满了泥污。沉重的铁索已被解开，浸泡在混浊的泥水中。生锈的铁门已经开开了一道缝隙。

当托雷奋力推开大门冲入门后的空间中，在塔内火光的照亮下，地面上尘埃乱舞。

在火堆旁的楼梯上，一个少年静静的坐着，裹着衣服，面容被阴影遮蔽。

当看到那个少年的时候，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低叹了一声，托雷也看着火堆，静静的等待着。

终于，沉静的气氛被打破了。

“对不起，让你和神父担心了。”

“没事，下一次我帮你一起教训那三个蠢货。”

在沉寂了一会后，南宫璃渊缓缓的开口。

“在和他们打完那一架以后，我脑子昏昏沉沉的。只知道不断的向前跑，等清醒过来以后，才发现我已经跑到这里来了。”

对于托雷而言这一座石塔顶多是幼时的游乐场所，但对于南宫璃渊来说，这或许是一处庇佑所。没有他人歧视的目光，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即便只是在塔窗前看着外面的风和雨。

教堂是一处这样的家，因为那里有着神父为他遮风挡雨。可也正因为那里有神父，他不能肆意的哭喊，因为那样神父会担心。他一直忍着，直到他们一起发现了这座石塔，他才终于可以肆意哭喊……

托雷走进，将南宫璃渊拉起。

“快走吧，雨下的越来越大了。神父已经做了浓汤，正在等着我们。”

“好……”

南宫璃渊将左手放在口袋里，忍受着左手如火燎烤般的疼痛，死死地握着。万幸，表情隐于帽下的阴影中，未被托雷发现。

左手的异常是从他来到石塔清醒时才留意到，在托雷没有来到石塔前的那一段时间他便一直忍受着。好在疼痛在度过一段时间后便渐渐消散，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不知为什么，他心中有个声音在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将左手的异常告诉任何人，即便是神父与托雷。

熄灭火堆，仔细的锁死铁门，两人走在回镇的路上。

雨仍在下，风吹动着叶海。

在走了三分之二左右的路程后，南宫璃渊忽然停下了脚步。

在朝着看向他的托雷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后仔细的聆听着。

噼啪，噼啪，这是雨打土路声；簌簌，这是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在这些声音中，有另一个声音混杂在其中，破坏了雨与风声的合拍。但它又太过微弱，随时可能停止……

忽然，南宫璃渊睁开双眼，迅速地向一个方向跑去。

“怎么了？！”托雷大吼。

“有人在求救！快去镇上找人，去找神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