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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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培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正被人随意摆弄着的奥古斯都。

他趴在床上，四肢大张着，身上沾满了不可言说的液体，他的周围站着几个裸身的男子，庞培认得这些男子，他们每个都是迦太基的贵族。

那一瞬间，很难描述涌上庞培脑海的那股愤怒。

它像海，幽深晦暗，浪潮打来时，就要将人吞没。

他像山，崩裂之时，不知要掩埋多少生灵。

可他似乎又只像空气，十分平静，因为庞培当时就只是站在那里，身体在抑制不动地抖动着而已，可它又切实地存在着，如影随形。

奥古斯都，他那样珍惜，不肯轻易去触碰的奥古斯都，此刻被人当做一个□□一样地摆弄着身体。

或许是因为时间太久，迷药的效力渐渐散了，又或许是因为昨天夜里，这些人的动作过于激烈，奥古斯都已经醒过来了。

他睁着眼睛，却看不见任何东西，他想要挣扎，却被人按住手脚施虐，他妄图呐喊，当声音已经在先前漫长的施虐中变得喑哑，最后，他只像一只木偶般倒在床上，任由别人对他施暴，不出声，不动弹，甚至连眼神里都没有里他那一贯的倔强。

在此刻，愤怒都显得多余，只会平添一分对自己心灵与精神上的伤害而已。

庞培也站在原地，很想要呐喊，想要挥舞拳脚，将那些施暴的人撕个粉碎。

可他什么都没有做。

尽管心上的负担让他几乎都要跪倒在地，愤怒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要撕碎，可他还是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一双眼睛因为愤怒和悲伤，已经烧得通红，他的眼眶里含满了泪水，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不让它流下。

错误已经酿成，他什么都做不了了。

他与奥古斯都，彻底完了。

老师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似是统筹着一切，他远远地望着庞培，说“陛下，是时候跨出那一步了，你看，这事一直没有那么难。你是迦太基的王，不该有你得不到的东西。”

老师的声音划破空气，传到庞培的耳朵里，像是一柄锋利的剑，破开了庞培内心原本坚实的城墙。

庞培几乎能够听到，在自己的内心，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碎裂。

“奥古斯都？”庞培缓步走进奈特，只觉得步子很沉，很沉，像是怎么也迈不动一样，他轻声叫着奈特的称号，原本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的奈特猛地转头，顺着庞培的声音望了过来，没有焦距的眼睛里，是让庞培的心痛到要几乎碎裂开来的愤怒与憎恨。

庞培被动地俯下身，抓住了奈特的手，奈特似乎想要回身对庞培动手，却又被贵族子弟们按住了身体。

“都给他放开他！”庞培怒吼一声。

贵族们面面相觑，老师抬手，示意贵族们停手，他们放开了奥古斯都，老师跟着说“好好考虑下吧庞培，这一切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

庞培定定站在原地不说话。

有时候，他觉得老师实在是聪明过头了，欺辱奥古斯都这种事他可以找任何人做，可他偏偏选择了一群贵族，动了他们，也就是动了整个迦太基的根基，他就是故意以此来逼庞培妥协。

老师带着贵族们纷纷撤下了。

奥古斯都只是惊起了一刻就又昏过去了，庞培先是让人给奈特洗个澡，但是话说完，又抬手，让侍者们都下去了，他说“算了，还是我来吧。”

昨夜，正是因为他的退却与胆怯，以及重要之事的假手于人，离开了奥古斯都，才会让他遭遇这样的事，但是往细了想，就算昨夜的他亲自做了这件事又怎么样呢？只要他没有达到老师的期望，没有做一个称职的王，奥古斯都也依然会遭遇这种事。

是因为他的无能，导致了奥古斯都今日的惨剧。

帕子抚上奥古斯都的皮肤，原本瓷样的光洁肌肤上多了许多红紫的斑点，乃至是破损，看来这些人也知道，奥古斯都是不可多的的宝物，所以在真正触及到宝物的时候，才会忍不住生出一分狂野的破坏欲。

清理到最后部分的时候，庞培的手都在抖，手一探出来，就能带出来红色的鲜血，即使还处于昏迷中，稍一碰触时带来的疼痛也会让奥古斯都身体一颤，连带着，庞培的心也跟着一颤。

庞培俯下身去，将脸埋在脸奈特胸前，鼻息相应地也没进了水里，喉咙里发出嘶声，他一只手抱住奈特，另一只手紧握住帕子，在水中捏成一团，只让手背都捏得青筋暴起，许久许久没有起身。

奥古斯都足足晕过去了一天一夜，庞培也就跟着守了一天一夜，在睡梦中，奈特的喉咙里也在发出痛苦的哼声，他眉头紧皱，额头直渗冷汗，像是在做什么噩梦，庞培就一次一次为他抚平眉头，将他似是怕得发抖，便也钻进被子里，将他抱住了，可是他在梦中似乎也很抗拒他人的接近，庞培一抱住他，他反而睡得更不踏实了。

“好了，好了，没事了，都结束了。”庞培在奈特耳边这样说，可是一点用也没有，奈特还是呼吸急促地渗着冷汗。

庞培灵机一动，抱住奈特的脑袋，在他耳边轻声说“奈特，别怕，我在呢，没事的。”

这个称呼像是有魔力一般，奈特的身体果然很快就冷静下来了，接下来的半夜，睡得还算踏实。

第二日天亮时分，奈特睁开了双眼。

刚睁开眼时，他的意识还很恍惚，整个人都还处于一个十分茫然的状态，躺在床上动也不动，但是很快，随着意识的回笼，他似乎终于回想起了什么，整张脸都变得狰狞，他猛地坐起身，又因为身体的疼痛倒回了床上。

尽管看不见任何东西，他却睁大了眼睛，一双眼睛咕噜噜直转，像是昨日的回忆正在冲刷他的大脑一般，紧接着，他的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比起昨天夜里还要严重。

庞培连忙俯下身，伸手抚住奈特的脸，说“没事了，奈特，我在这里呢。”

谁料，庞培一开口，立马吓了奈特一大跳，他显然没有想到周围还有人，他的身子一颤，又反应迅速地转身，别过脸，避开了庞培的手。

他这样抗拒，庞培自然也不敢逼他。

于是，他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垂手颓然坐在床边看着奈特的背影。

奈特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过了好一会儿才算渐渐冷静下来，不像刚刚那样剧烈地颤抖了。

又过了一会儿，庞培听到了奈特肚子的咕噜声，他忍不住开口问奈特“你肚子饿了没有，要没有吃点东西？”

奈特根本就不理他。

庞培自讨了没趣，又是很久没有说话。

两人依然保持着各自那个姿势僵持在床边。

窗外的雀儿发出唧唧的叫声，屋子里静得出奇，但外界的宁静更显得人心火急火燎。

又等了一会儿，庞培再度忍不住出生打破沉默，他问奈特“你要不要喝水？”

或许是因为又过了这么会儿，奈特终于是想通了，他动了动身体，转过身，点了点头。

庞培大喜，让人送了牛乳过来，又将奈特扶起来，背后垫了垫子，让他可以靠着，这时候奈特竟然意外的顺从，庞培觉得很不可思议。

奈特一口气喝完了一杯牛乳，喝完后用袖子擦了擦嘴，就扭头问庞培“你以后想怎么办？。”

庞培一时怔住，说不出话来，他沉默了很久，才老实道“不知道。”

奈特的嘴里发出一声蔑视一切的冷笑，笑声像是有形体，如同审判的刺，扎得庞培如芒在背。

奈特深吸一口气，仰头道“嗯，那不如试试去死怎么样？”

庞培“……”

奈特“哈哈哈开玩笑的，得到了一切，拥有无上权力的庞培陛下怎么可能会去死呢？”

庞培望着面前的奈特，只觉得内心苦涩，这个时候了，奈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奈特笑了几声就停下来了，收起了脸上所有的神情，又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他说“那你出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呆会儿。”

庞培仍旧坐在原位，看着奈特，不肯走。

见他没有动静，奈特又将脸从被子里露出来，说“放心吧，我可不会死。”犹豫了一会儿，奈特的嘴角浮现出慑人的冷笑，说，“在杀掉你和那些欺辱我的人之前，我不会死。”

庞培就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又无从说起，但又因为心有不甘，就是不肯走。

奈特也不跟他多做挣扎，钻进了被子里，蒙住了头，不再发一言。

庞培就这样，看着奈特的背影很久，终于觉得无趣，离开了。

刚走出房间门不久，庞培就听到了房间里传来了奈特屈辱到极致的哭喊声，像是扯开了嗓子在喊，困兽的叫声，只是听着，就似乎要将人拉进他同样的痛苦里，整个人都像是要撕裂一般。

庞培在门外，握紧了拳头，猛地朝墙上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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