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冷宫换盛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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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遥清觉得沈煜铮是平时吃多了生猛海鲜，才突然对冷宫的清淡小菜感起兴趣，不然实在想不通万乘之尊干嘛老往冷宫跑。

他与丁小旺在地里除草、松土之际，皇帝再次驾到，他急匆匆的要洗手更衣接驾，却被阻止。

“你继续即可，朕稍坐片刻。”沈煜铮言罢，便落座看燕遥清干活。

燕遥清心想，今天的才艺表演改劳动体验了，只不过皇帝干看不下地，隔空体会农民疾苦。他愿意看便看，自己也不用劳心劳力去讨好他，各得其所。而且冷宫福利身系皇帝eo，但愿他看顺眼了，多赏些月钱，自己也不用再啃老。

沈煜铮静静地看燕遥清在田间劳作，白皙的皮肤不仅没有晒黑，反而白里透红。额头一层密密的细汗，领口微开，露出性感的锁骨，喉头不时颤动，看的沈煜铮心猿意马。他本以为自己性情冷淡，平时对着嫔妃提不起兴趣，今日方知是自己不喜欢那些矫揉造作之态，更欣赏这种健朗之美，还有眼前的晏怀清。

此时，燕遥清不知皇帝对自己起了绮念，抬头见他真在看自己干活，立马报以一个爽朗的微笑。沈煜铮见到僵硬的点点头，而心仿佛被什么击中，不疼反而很舒服，很甜……

不知为何，沈煜铮越看越口渴，或许是日头太毒，或许是内心躁动。他举杯喝茶掩饰自己的失态，而余光始终不离……

待燕遥清干完活，已是满头大汗，他起身走向沈煜铮，敷衍得行了个礼，就拿起旁边的大碗海饮。喝完接过紫竹递来的手帕一抹嘴，动作颇为豪爽，与清俊的面容格格不入。

沈煜铮不觉粗鲁，反觉得他直爽率真，不拘小节，不由得想多了解他。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沈煜铮鲜有好奇的问。

“比黄金还真，连爹妈都忘了。”燕遥清撇嘴卖惨道，“有时候想起这事儿，都欲哭无泪。要是每个月多点钱，日子好点，心情舒畅说不定还能恢复点记忆。”

沈煜铮自是听出话外之音，无非是想要银钱待遇，满足他便是。环顾破败的冷宫，他理解晏怀清的执着。

“好，恢复你每月月俸。”

燕遥清没料到皇帝如此好说话，一时激动道，“谢啦，兄弟。”

说完，燕遥清意识不妙，立马敛起嬉皮笑脸，秉着“只要我不尴尬就不会尴尬”的原则，重新恭谨道，“多谢陛下。”

沈煜铮也装作没听到他的失礼，淡淡道，“免礼。”

紫竹和丁小旺已经习惯了燕遥清的奇怪举止，而闻泰祥仍然惊诧非常。虽然沈煜铮爱民如子，广施仁政，但处理朝事果断，对罪臣铁面无私。即便在后宫都冷面相对，他是从未见过沈煜铮如此温柔一面，看来晏娘娘因祸得福，不谙世事的举动反而撩动了皇帝尘封已久的心弦。

沈煜铮越看越觉得眼前的晏怀清有趣，但还是压抑住心中的悸动，再次起身离开，留燕遥清莫名又奇妙……

又过两日，有太监来通传，要晏昭媛到御书房伴驾，随行的宫女还端着华服、首饰和胭脂水粉。

燕遥清领旨谢恩，但未让随行宫女进屋伺候，只把东西留下，让紫竹一人帮自己梳妆。

“竹儿啊，这是要干啥呀？”

燕遥清看着满桌珠翠环钗、瓶瓶罐罐心中恶寒阵阵，他个k纯老爷们要成女装大佬了，还是精致打扮那种。平日里在冷宫他尽量都穿舒适利索的服饰，每天洗把脸就行，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您别担心”，紫竹宽慰道，“您容貌清秀俊美，打扮起来更好看，别人发现不了马脚。”

“我是不想打扮呀，受不了。”燕遥清想想自己彻底变成女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您稍微忍忍，皇帝召见必须注重仪表，奴婢尽量给您打扮的不繁复。”紫竹安慰道。

“好吧，一切从简哈。”燕遥清叮嘱道。

于是，紫竹开始着手梳妆，动作娴熟，轻重相间。

燕遥清却感觉是一堆不知名的胭脂水粉就往自己脸上招呼，郁闷道，“我个大老爷们，能不能不这么涂脂抹粉的，脸都感觉糊得慌……”

“您天生丽质，梳妆完一定特别漂亮。”紫竹自信道。

燕遥清心中闪过一万只羊驼驼，吐槽沈煜铮没事找事……

紫竹巧手转动，为燕遥清侧拧出随云髻，形似白云随风卷动，又横插两支翠镶碧玺花钗，简约中透着生动灵巧。再看燕遥清妆容淡雅，眉黛远山，美目含水，只要不说话，活脱脱的一位明丽美人。

燕遥清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确实很漂亮，不由感叹化妆真乃换头术，但是自己还是不想女装啊……

燕遥清随便挑了件淡蓝色长裙换上，衣袖绣着含羞半开的莲花，衣襟银丝勾勒祥云图案，腰间流苏轻盈摆动，飘逸灵动中不失高贵。

或许女子都十分喜爱锦饰华服，但燕遥清爱不起来，继续不满道，“这啰啰嗦嗦的线条子啥呀？这衣服轻飘飘的，也不暖和呀……”

在燕遥清絮絮叨叨的吐槽中，美人正式出炉，看的丁小旺和传旨太监愣在原地。不知是不是服饰加持，燕遥清不好意思再大咧咧的说话，捏着嗓子说了句“走吧”。

燕遥清被轿子抬到御书房，服侍之人又都识趣离开，偌大的殿内只剩二人，但沈煜铮还在伏案批奏折。

“参见陛下。”燕遥清行完大礼，抬头道，“您有何贵干？”

沈煜铮抬眸眼前一亮，这身装扮确实耀眼，但他还是欣赏他在冷宫的随意装束，只是规矩还得守。有何贵干？他不禁咀嚼起最后的“干”字……

“无事，陪朕坐会儿。”

言罢，沈煜铮继续埋头苦干，把燕遥清晾在一旁。

燕遥清哪里是闲的住的人，在满墙的书中搜罗起来，还恶趣味的想皇帝有没有藏小颜色书书。

他自顾自的左拿一本，又抽一本，沈煜铮也没有管他。经过不懈的努力，还真让他发现一本叫《醉春闺》的有趣儿小说。书中文字类似繁体字，燕遥清能看懂七七八八。而且隔一页画有一张带颜色儿的图解，画风逼真，动作大胆。书的最后附有各种有趣儿滴姿势，看的人心潮沸腾。但对于燕遥清这种看过各种岛国小电影的老司机，这都是小儿科，只能当打发时间的消遣之物。

燕遥清正津津有味的看有趣颜色小书书，没注意到背后有人走来，看到激动处还捂嘴偷笑。

沈煜铮批完手中奏折，见燕遥清乐呵呵的看书，以为他转了性子，要重新博览群书。结果走近发现，竟在明目张胆的看椿宫……

“好看吗？”沈煜铮俯下身低声问。

“还行。但写的不如画的好，还是直白的看着带劲儿。”燕遥清又说漏嘴了，这话说的太像男人了，女人见到这东西肯定脸红羞愧，赶紧装模作样道，“人家也是第一次看，好奇嘛。”

说完，内心不住干呕，娇滴滴的美女自己装不来。当手顺便翻过一页，图画变得不再是男女欢情，而且两个男人的禁忌之举。他与沈煜铮离得如此之近，不禁感觉气氛暧昧，耳根慢慢泛红，尴尬得想找地缝钻进去。

“这书确实一般。”沈煜铮平淡说道，抬手摩挲燕遥清微红的耳垂，“你没戴耳坠？”

“冷宫太穷，也没空戴，耳洞长死了。怕再戴疼，就没戴。”燕遥清信口胡诌道，实际就是嫌麻烦，更不想打耳洞。

“嗯。”沈煜铮依然不揭穿燕遥清的谎话。

而燕遥清此时心里犯嘀咕，自己演戏功夫挺烂，各种露马脚，奇怪为啥皇帝还不起疑，也不处罚自己。难道是可怜自己失忆了，亦或是念在家族势力上，就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

燕遥清短暂思索后，转移话题道，“您找我来有啥吩咐吗？”

沈煜铮摇摇头，打量了一番他的新装束，看的燕遥清浑身不自在。

“还是以前的打扮好。”

燕遥清感觉自己碰到了知音，把书丢在椅子上，感动道，“您可跟我想一块儿了。这化妆、换衣服太麻烦了，有这功夫干点嘛不好？省下这些钱，补贴冷宫生活多好。”

沈煜铮被燕遥清的话逗笑，嘴角闪过一丝弧度，似冰雪初融，春回大地，如温泉汩汩流入人心。而他已不知自己多久没有畅怀笑过了……

燕遥清是第一次见他笑，虽然转瞬即逝，真的很好看，没想到这冷若冰山的人会被自己几句俏皮话逗笑。

“您刚才在笑吗？”燕遥清见他变脸太快，以为自己眼花了。

“朕不能笑吗？”沈煜铮不冷不热的反问。

“没，您是老大，想咋着咋着。”燕遥清匆忙解释，“其实你多笑笑挺好，笑一笑十年少嘛。”

燕遥清说着咧嘴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来个标准笑容打样。

沈煜铮见状微微颔首，但已彻底敛起笑意，恢复往昔的冷漠。

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让他多笑笑。心里腾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很温暖，又难以言喻……

“端午庆典你有兴趣表演打鼓吗？”沈煜铮问道。

燕遥清深知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自己一个冷宫弃妃，还是不去出风头为好。他刚要摇头拒绝，却被沈煜铮打断。

“如果表现好，有一千两彩头。”

燕遥清一听能赚钱，立刻转变嘴脸，坚定道，“去！陛下想的，就是我该努力的，肯定办的妥妥哒。”

“好。你回去认真准备，无需劳心其他。有何需要待朕下次去你那儿，告诉闻公公便可。”他太好懂了，沈煜铮已摸透了燕遥清的想法。

燕遥清刚看过艳情小说，听到沈煜铮说“去你那”，感觉略别扭。不行，得赶紧把脑子里黄色废料清除。

“严格按您吩咐办，保证增光添彩。”燕遥清信誓旦旦道，对一千两彩头势在必得。

二人没再闲聊其他，沈煜铮派人将燕遥清送回冷宫。他把那本《醉春闺》放到自己案头书下，因为宫女太监没他吩咐决不敢收拾书案，无人会发现这本书，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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