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亲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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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儿再泡下去非得缺氧不成，燕遥清想上岸待会，但一起身腿就软，差点没又坐回去，幸好沈煜铮贴心的扶住了他。

沈煜铮体贴燕遥清的不适，不容分说得将他横抱起来，瞬间男友力爆棚，搞得燕遥清很想羞耻的捂脸……

燕遥清不想自己表现得太像弱不禁风的林妹妹，坚持自己擦拭身上的水珠。但一穿上丝质“浴衣”，就葛优瘫式倚在躺椅上，懒得再动一根手指头，腹诽起沈煜铮野兽般的能力。

沈煜铮递给他一杯茶，自己坐在另一张躺椅上细细品茗，热血野兽又变回冷峻帝王。

燕遥清确实感觉嗓子喊得发痒，喝茶来润一润，半开玩笑道，“你可真行，比书上玩的都野，疼死我了。”

沈煜铮刚才虽然激动，但力度还把握着，感觉他更像在撒娇，故意道，“用不用请太医？”

“别别别，那可太丢了人了，我自己缓缓。”

燕遥清扶着腰，把桂花酥的碟子端过来啃，补充些消耗的体力，边吃边道，“看你平时待人冷冷淡淡的，没想到这事儿上这么热情，刮目相看了。”

“因为是你，难以自持。”沈煜铮面不改色的说着情话，“以后会让你更舒服。”

燕遥清差点被噎到，瞬间觉得他是上天派来的妖孽，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燕遥清不好意思再进行少儿不宜的话题，转移道，“最近你都挺忙的，怎么突然想起请我泡澡了？”

“就是想你了，也怕以后无闲暇。”沈煜铮敛起脸上的温柔，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咋的了？”

“平王反了。”

“那咋办？”燕遥清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但石头真掉下来，心里却没有放松的感觉，而他依然选择相信沈煜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都安排好了，你无需忧心。”沈煜铮不想他因国事烦恼。

“哎，我不是说了想帮你分担，还是你怕我泄露国家机密？”燕遥清闪着求知的大眼睛，等待沈先生答疑解惑。

“好，与你说……”

朝天阙细作来报平王不日将起兵谋反，沈煜铮当即昭告天下，平王行刺圣驾，大胆谋逆，还陷害齐王、杀害太妃，挑拨皇室关系，罪无可赦，人人得而诛之。

他要将主动权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更要占据舆论制高点。

而平王也没有坐以待毙，发表檄文，声称沈煜铮非先皇之子，还暗杀先太子，得位不正。又称其擅改律法，动摇国本，罪于天下，有志忠臣自当匡扶社稷，恢复古训圣道，讨伐无道昏君。

“他还真敢说，有人信呐。”燕遥清鄙夷道。

“有人信。”沈煜铮叹了口气，“我自上位以来，眼看国库空虚、吏治，便大刀阔斧的改革，得罪了不少人。我将赋税由以前的人头税改为以土地征收，又把士人不交税的特权免了，还整治了许多顽瘴痼疾，自然不少有钱有势的人恨我，转而支持平王。”

“你这些都是为国为民的好政策呀，有钱有地就该多交税，凭啥摁着穷苦老百姓一只羊薅啊？！有老话说‘不患寡患不均’，施政就得讲究个公平。”燕遥清顿了顿，又理解道，“唉，但我也明白，改革最难之处就是触及到顽固派的利益，难呐……”

“你理解，可有些人不理解。政策虽好，百姓也拥护，但这些都是人执行的，各地成效参差不齐。我本想一边逐步推进改革，一边与敌人斡旋拖延，可终究时不我与。”治大国如烹小鲜，沈煜铮每日批阅奏折，亲力亲为，但仍力有不逮。

“你别担心，他再怎么造谣，正义的旗帜还在你这边。你接下来准备怎么教训他？”燕遥清安慰道。

“平王谋反也是看准了时机，北戎蠢蠢欲动，南滇也不安生，他还与临州冀王联合，说什么‘共襄义举’。”沈煜铮冷哼一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已安排定远将军镇守北方，而南滇太后乃我皇姐，她也能摆平朝中势力。为防谋逆的兵士、军械、粮草已预备多时，先头部队已开拔。而我准备亲征，一仗荡清宇……”

“嗯，赞同。打他一仗，把你的权威彻底立起来，为改革铺好路，看谁再叽叽歪歪。”燕遥清作加油打气状。

“你就不怕我输？”沈煜铮挑眉问道。

“你输了，就没天理了。”燕遥清听到行军，想到现世的一些事，道，“我觉得，打仗名头挺重要，还得让大家知道为啥打仗。要告诉大家，把乱臣贼子打倒了，才能维护改革的成果，才能安安稳稳得过好日子。打仗不单为了皇帝，更是为了自己，这样才有动力。你说是不？”

“嗯”，沈煜铮微微颔首，“没想到你深藏不露，还有治军头脑。”

“唉，就纸上谈兵。”燕遥清谦虚道。他那点想法都来源于军事小说和军事访谈，只能算个小点子，“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咱王者之师更得有王者气度。军纪得严明，军饷不能克扣，战场表现得记好，赏罚需分明。长官不能拿小兵不当人，更不能拿老百姓一针一线。军民一家亲，才能长治久安。我想想，有几条是这么说的……”

燕遥清干想有点费劲，不知不觉哼唱起来，“……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

他磕磕绊绊唱完，有的还没唱全，但意思算是表达清楚了。

沈煜铮耐心听完，感觉词藻虽然朴实，但道理深刻，若真能实施，可令士气高涨，百姓爱戴，眼神流露出钦佩之色。

“这曲子好，曲调朗朗上口，道理浅显易懂。你帮我了大忙。”沈煜铮愁容稍解。

“哎，我就是拾人牙慧，这哪能是我想出来的。但是，你还真可以找擅长军事和乐曲的人，把这些词儿编排编排，形成一个完整的歌。再在军队里找点正直又能说会道的人，交给大家怎么唱，彻底理解都是啥意思。你想，就这么一支军队，到哪儿不凯歌高旋。”

沈煜铮赞许道，“你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也想把这首曲子补全传唱，不枉费你的用心。”

“咱们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燕遥清说罢，主动拥抱沈煜铮，轻声道，“能帮到你真好。”

“有你陪伴才真好。”沈煜铮把胳膊收得更紧。

“你要亲征，我也想跟你去。”燕遥清主动请缨。

沈煜铮松开怀抱，深情地望着燕遥清的眼睛，认真道，“不可，你的伤还没有痊愈。行军打仗非同儿戏，我不忍心你去受苦，等我胜利回朝可好？”

“不好。你一个人去，我更担心，与其提心吊胆，不如寸步不离。”燕遥清耍起了无赖。

“皇帝出征怎会一人？我理解你的心情，也很欣慰，但此事我不会同意。”沈煜铮言之凿凿的拒绝。

燕遥清闷闷的哼了一声，知道沈煜铮不会轻易改变主意。但他认准的事也不会轻易放弃，条条大路通罗马，总能想出办法……

此后，沈煜铮安排御驾亲征事宜更加忙碌，没有空闲时间去找燕遥清。而燕遥清也和派来的校尉、乐师为编曲的事儿忙的不亦乐乎。

沈煜铮安排皇后、太子与随行大臣返回京城，又下诏部署朝政。在他亲征期间，太子监国，皇后垂帘听政，齐王沈煜铭、兵部尚书晏靖年、吏部尚书暮裴辅政，总揽各项政事。暮云平统领侍卫守护皇宫，皇后之兄郎渊庭执掌禁军卫戍京畿。还命昭武校尉晏怀忠、兵部职方郎中暮云起随军出征，均官升一阶，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将辅政大臣的儿子攥在手里为质。

燕遥清不太在意朝局变化，只郁闷自己被留在行宫养伤，想着沈煜铮出征不带自己，心里一阵阵发堵。

临行前一日，沈煜铮将事务皆安排给其他人，专门来陪燕遥清。但燕遥清想到二人即将分开，一直一张苦瓜脸……

沈煜铮见他如此，不禁心疼，将他拥在怀里，温柔道，“别这样，我会舍不得走的。”

“你上前线不带我，我笑不出来。”燕遥清闷闷道，“其实，我也知道你的苦心，我要再坚持跟着你确实有点不懂事、胡搅蛮缠了。现在我就埋怨自己水平不咋地，不能和你并肩作战。”

“你别妄自菲薄，我只是怕你拖着病上前线身体吃不消。你们的那首歌，军中兵士大多都爱听爱唱，很能鼓舞士气。”沈煜铮说话间眼睛闪着亮光，对燕遥清的所作之事很是赞赏。

“和真正打仗的人一比，那都不算啥。”燕遥清想着他要远行，叮嘱道，“你出门注意自身安全，别太肝了。遇事多听听别人的意见，外行人领导内行人不好。有空的时候下下基层，接接地气儿，关心关心杀敌的小兵。好歹人家是为了保你家江山抛头颅洒热血，不能把底层人真当草芥。”

“民乃国之根本，我懂。”沈煜铮紧紧握住燕遥清的手，眼神中同样充满不舍，“谢谢你为我想这么多。”

“咱俩之间没啥可谢的，我就是想到哪说哪儿。我们那个年代追求人人平等，对你来说可能有点天方夜谭。你从小受的教育都是啥尊卑有序，百姓有时候就是工具人儿，但我希望你能听得进去点，做个真正的千古名君。”燕遥清鲜有得正经道。

“我都听进去了。”沈煜铮欣然点头，继而浅浅笑道，“你总说自己胸无点墨，无治国理政之才，而你所说的正是执政者最需要做到的。道理不在于遣词造句多么深奥，而在乎为国为民的心。君之所言，我定不负！”

燕遥清开怀一笑，道，“不愧是我看上的人，这觉悟就是高！”

之后二人不再聊国家大事，默默对视中勾起无限兴趣，抵死的缠绵，直至天空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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