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读太多书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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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府最北边，有个人工挖掘的的湖泊，占地面积不大，却是水波粼粼，偶尔还能看到纵身一跃的鱼儿。

湖面上，簇簇荷叶相交辉映，迎风招展，如果不是湖泊四周杂草丛生，倒还真是个赏景的好地方。

不过陆襄却不介意，越是没人来的地方，越是安静，她喜欢。

从老夫人的福元堂出来后，陆襄便让云遮去取了鱼食来，兴冲冲的往北边走去。

蹲在湖边，陆襄悠闲的将手中的鱼食扔进湖中，鱼儿闻到香味，立即涌到了她的面前，伸长了脑袋争夺那些美味。

“小姐，老夫人要为你请邵夫子，你为何要拒绝。”雾月望着陆襄的侧脸，想到先前在福元堂时老夫人提到的事情，不由得问道。

邵夫子是临城有名的女夫子，精通琴棋书画，才华出众是很多大家族争抢的名师，老夫人也是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她最近空闲想请她来教陆襄，哪怕只是数月，也胜过别人几年。

陆襄轻轻抿唇，轻笑着开口道“邵夫子高傲，我不忍祖母为了我低声下气去求人，我能学多少就学多少，不强求。”

前世的时候老夫人花了无数心力替她请来了邵夫子，她的确有本事，自己也跟着她学到了很多，可此人心高气傲太把自己当回事，性格不讨喜。

何况她重活一世，上辈子学过的所有东西都深刻在脑子里，根本无需再跟邵夫子学。

她记忆力强，很多东西过目不忘学起来很快，当初自诩聪慧助肖沐恒一步一步往上爬，可她得来的只是利用与背叛。

重活一世，她需要的是心机，算计跟心狠。

雾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奇怪，以前小姐不是很爱读书的吗？怎么现在反而无所求了呢。

柳姨娘可是求老爷为四小姐请邵夫子的呢，不过老爷似乎不愿压低身份去求人，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陆襄感受到雾月的视线，微微侧目，笑道“干麻这么盯着我瞧，你那目光，好像要把我的脑袋辟开来似的。”

雾月闻言，面上一窘“奴婢在想过去小姐你极喜爱读书，现在看来好像不爱了？”

“老爷给四小姐请了咱们阳宁城较富盛名的白娘子，柳姨娘这是有心将她培养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奴婢怕日后大小姐的盛名会盖过你去。就连方姨娘跟林姨娘也不甘示弱求了老爷让五小姐跟六小姐一块跟着学。”

陆襄撒了一把鱼食，目光静静的望着水中欢快的鱼儿，心情从未有过的平静。

“要争强好胜是她们的事，读太多书，多累啊，还是这样清闲，你说是不是？”

雾月看着宁子衿唇边那抹清艳的笑容，几乎痴迷了，仿佛漫天的烟花瞬间绽放，美的惊心动魄。

“小姐说的是。”半晌，雾月点头应道，她忽然有种感觉，什么都比不上小姐从心而发的笑容重要。

只要小姐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之后，雾月便不曾再开口说什么，陆襄也保持着沉默，享受着这短暂的安宁。

只是偏偏有人就要打断这份难得的平静。

哭泣声断断续续的传来，陆襄很想忽视，但这时有时无的哭声让她不得忽视掉。

“小姐，奴婢去看看是谁在哭？”雾月见陆襄皱起眉头的不悦神情，忙道。

陆襄微一点头，雾月便放下手中的东西，往哭声响起的地方走去。

很快，雾月领着一个人回到了陆襄身边。

陆襄刚一回头，就见对方跪在了她面前，磕头认错“请三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故意打扰三小姐的。”

好半晌，陆襄才认出眼前的女子是什么人。

“夏青？！你不在方姨娘身边好生伺候着，怎么偷跑出来了？”其实陆襄更想问的是，她脸上的红肿是怎么回事。

那半边脸颊高高的肿起，像极了埋头，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夏青的眼睛，更是哭的又红又肿，完全没有了平日里见面时的美丽动人。

夏青咬着双唇，将头垂的低低的，因为哭的时间久了，身子更是一颤一颤的。

“回三小姐，奴婢……奴婢……”她心生忐忑，吱吱唔唔的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看着夏青恐慌的表情，陆襄眉挑微挑“是方姨娘打的？”

话音一落，夏青的头垂的更低了，即不点头，也不摇头，算是默认。

夏青伺候方姨娘也不是第一天了，这是犯了什么错？

陆襄深深的看了夏青一眼，道“有事可以找老夫人的，何故一个人偷偷的躲在这里哭。”

“三小姐折煞奴婢了，奴婢身份卑微，一点小事，万不敢去劳烦老夫人。”

夏青吸了吸鼻子，娓娓说道。

陆襄看着她，几番思索间将夏青扶了起来“若是我没听到也就罢了，既然被我遇到了，你不妨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上忙？”

平淡的目光，仿佛没有涟漪的湖面，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却隐隐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叫夏青愕然。

“主子责罚奴婢，是奴婢的福气，奴婢不敢有怨言。”顿了一顿，夏青如是说道。

这话说不出的敷衍。

陆襄也不戳穿她，凝视着夏青，道“你能如此想，那最好不过了。”说罢，她便拍了拍裙子上沾到的草屑，越过夏青便离开。

夏青见陆襄转身就走，心中蓦然一顿，她摸不透三小姐的心思。

自己吵到了她，她若生气必会责罚自己一顿，但却没有，反而问自己原因。

如果说三小姐是想要替自己出头，却偏偏在自己说完那番话后没了下文。

这……

正当夏青百思不得其奇之时，陆襄忽地回头，仿佛好心般的提醒道“夏青，你的姿色在府里所有丫环中算是出挑的，秋灵与你相比都经逊色许多，她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你难道没有细想过吗？”

夏青不愿意说原因她也不强求，但方姨娘这么泼辣的人，在出了秋灵一事后对自己院里的丫环又会抱着怎样的心态？尤其是看到夏青这样一张出水芙蓉的脸，会不会对她生出警惕百般看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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