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或许都被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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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庭并没有马上回应，只是满脸疑惑，问道，“那表哥知道吗？”

简滋语眉眼低垂，似是满不在乎，又好像无法掩饰发自心底的失落，浅淡地说，“刚知道。”

“你们两个之间的事，好像比我想的更复杂。”陆言庭的回答也是剑走偏锋，简滋语一时间也没及时把握住陆言庭的脑回路。

“那婚期呢？”陆言庭接着发问。

简滋语倒是感到与陆言庭的对话比自己预想的要有趣，来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许是自己隐忍多年又走上歪路之后太久没能表露心声，特别在自觉大限将至的当下，她真的很想与一个人能够畅所欲言。

“小庭？我叫你小庭可以吗？”简滋语问陆言庭。

“嗯，简小姐。”陆言庭干脆利落地答应着。

“我很喜欢你表哥，喜欢很多年，喜欢到我可以为了跟他在一起而无所不用其极，毫无底线，甚至长久地自欺欺人。”简滋语说出这话时的语气平和的出奇，就好像在叙述着旁人的故事一般，让听者难以判断出她此刻的态度。

陆言庭很有眼力见地没有作声，选择继续耐心听下去。

“可惜，你表哥并不喜欢我。故事很长，长到我现在都觉得有些厌烦，走错了一步，人生就变了，而且变得再也无法控制了。”顿了顿，简滋语继续说，“也不是，是我不想控制了，我太累了。回国前，我查出得病，放弃治疗，剩余的生命不到个月，一开始我觉得好遗憾，很多事都没有做。直到今天我才觉得，个月其实有些久，因为那些事都是我想和青禾一起做的，现在看来都很无趣。”

陆言庭从简滋语的眼眸中看见了光亮逐渐消失的没落。

“小庭，你相信吗？人如果错了太久，老天是会把他带走的，因为就算纠正他犯的错都已经很难了，莫不如重新投一次胎。”简滋语轻轻笑出了声，笑她自己如今的可怜境地。

“不过啊，刚刚我又突然觉得这么想也不完全对，应该说上天看我追随青禾的路错得太离谱了，但又知道如果继续下去我还会那么奋不顾身，所以干脆把我带走，这算不算是对我的一种救赎？”简滋语看向陆言庭，似乎在等着听者发声来认同她的观点。

陆言庭则摇摇头，说道，“简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承受了什么，又犯了多少错，但是我个人觉得，就算有神灵，也只是这世界的观众、看客而已。他们没有什么闲情逸致来管人间的事儿。”

简滋语摇摇头，思量了几秒钟后又点点头，像是对陆言庭所说的话很认同似的，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不该继续为自己找什么借口，我就是罪有应得，杀人得偿命。”

陆言庭显然被这话吓到，“杀人？”他疑惑地看着简滋语。面前的女人虚弱得厉害，即便不是因病痛而孱弱，也是个清瘦的不行的姑娘罢了，他实在很难将简滋语与杀人行为联系起来。

“是啊，我杀了人，只是他们的死不是我最初预计的结果。”简滋语说到这里时，眼神里满是懊悔。

“他们？”陆言庭被这一分钟之内的信息量弄得有些接受无能。从刚刚杀人的震惊变成当下杀了不止一个人的惊诧。

简滋语将车祸的事全盘托出，就连她当晚亲眼看见两个活生生的人顷刻间死去的过程也告诉了陆言庭。顺带着把那份证据拿出来给陆言庭看。刚刚在梧桐雅园，陆言庭与尹知予进入包间后，简滋语默默揣起了档案袋，她当时觉得这件事不要让更多无关的人知道比较好。

但此刻随着倾诉得越来越多，她希望死之前能有一个人清楚她这年的人生，希望对方能够知道更多细节，虽然她觉得怎么说都不可能说全、说完。

陆言庭接过档案袋，翻出里面的过程说明与照片。他快速浏览着纸上的文字，当他看到照片时有一些惊讶，虽然不是特别清晰，但醉酒男子的脸足以被人看清全貌。“这人我认识。”

这会换简滋语惊讶了，“你认识？他是谁？”

“这应该是我们同学的父亲，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陆言庭从照片上看到的男人，他印象中是高中同学的父亲，高中那会儿他是班里的班长，每到家长会都会被老师留下来帮忙。家长来了就领到孩子座位上，这个男人是他们班上一个女生的父亲，他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那个女生曾经追过他一阵子。

陆言庭对男女情爱不怎么有兴趣，更别说高中时期那会儿他除了数学和计算机，其他什么漂亮女生或美食佳肴都不愿意多看两眼。但这个女生偏就迎难而上，在陆言庭拒绝两次之后还是穷追不舍，这个事儿在当时班级里大家几乎都知道，连老师也知道。

由于陆言庭的爸妈都在国外，老师就找来女生的爸爸想要好好聊一聊，陆言庭当天留下来帮老师整理材料。女生父亲与老师的整个交谈他都在一旁听见了。这位父亲的性格有些跋扈，觉得自己女儿喜欢哪个小男生都不算什么大事，对老师因为这事儿请家长还很是不满。

当时的班主任是新老师，遇到这么一位让人有些犯难的学生家长，女老师被气得脸都发红。陆言庭在一旁看着男人不依不饶的样子有些气不过，老师还没说话时他就自己上前跟那男人说，“我不喜欢您女儿，麻烦您能让您女儿以后别一直骚扰我。”

这话一说出口，陆言庭自己也有些吓了一跳，那男人的模样虽然不怎么凶悍，但毕竟是个长辈，陆言庭觉得自己的冲动之行可能引发什么不好的结果，再给当时的老师招来麻烦就更糟糕了。

但是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哈哈大笑着说，“小子，你还挺诚实，看着老师被欺负知道挺身相救来解围。小伙子，我姑娘那么好看，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

陆言庭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发蒙，就连一旁的老师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完全没想到对待孩子想要早恋的问题竟然有家长能这么满不在乎。

那男人笑呵呵地看着陆言庭，一改刚刚说话不留余地的模样，反而变得很有耐心，像是愿意等待陆言庭的答案一样，无论多久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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