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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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说他不会救人了吗？

连山月看着他那张漂亮冷漠的脸，确定他是真的没有什么想法，明明在路上遇到人还会和大家说说笑笑，客观来说甚至称得上和善了，但连山月明显的感觉到这个人并没有把别人当成和他一样的生物。

他和别人说话的样子和自己对待路上遇到的猫猫狗狗没多大区别，甚至还要糟糕一点，毕竟自己会为死掉的小动物难过，但这个人只会从小动物的尸体旁走过，最多也是担忧会不会弄脏他的鞋子。

和他说这些是没用的，但是自己更没有什么力量救下那些小孩子。

“万法门也不会随便介入凡人与凡人之间的事情，你倒是可以告诉这里的城主。”裴松之好心提醒，然后又慢悠悠补上一句，“不管他们要是能解决，这些人贩子就不会这么猖狂了。”

所以还是无解，有能力的人根本不想帮忙，没有能力的人只能任其作恶。

不，不对，如果裴松之真的不想救人的话，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和她废话这么多呢？也许他是想救人的？

但救人一定不是他的目的，他对生命的漠然不是假的，所以裴松之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总不会是让她去救人吧？

连山月狐疑地看向他“师兄，我想救人地话应该怎么做？”

比起猜来猜去，还是直接问吧，万一他说了呢。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裴松之说，“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哦。”

“我，我做不到，”

裴松之的手搭在她头顶，虽然心是冷的，但手却很暖和。“真是没办法，师妹好爱撒娇啊。”

他蹲在了连山月面前，“真的很想把被偷走的小孩子就出来吗？”

“嗯。”

裴松之含笑看着她“说到底师妹的国家已经灭亡了，没必要对这些人有什么不必要的责任心。何况你只是一个小孩子，没有人会再指责你的。”

“如果是修士的话，就算是和我一样大小的孩子，也不至于一点事情都做不到。”

“是的呀。”裴松之肯定地回答。

连山月低头看着脚下“可是我没有一点天赋。”

“没有天赋在万法门确实行不通，甚至在很多门派都行不通。”裴松之说着这样的话，仿佛真的为她考虑，“但是没关系吧，师妹不是更喜欢做凡人吗？等做完你该做的事情，回到凡间其实也用不着学这些。”

她确实是这样想的，一直生活在平静安宁的地方，从不觉得自己需要超乎寻常的力量。那些没有发生在她面前的惨剧，即使是听到的，除了为之难过之外也不会又太大的感触。

一定是那个小女孩儿对她的指责让她也变得多愁善感，发生在自己眼前的罪恶，变得更加无法容忍。

“虽然不能学习法术，但别的也不是不行。”

连山月的眼睛倏然亮了。

“可以跟我学剑哦。”他看起来有点苦恼，“只不过这在万法门是完全被禁止的。”

连山月紧紧盯着他“你说跟你学，所以你也会。”

裴松之故作惊讶“咦？我说漏嘴了吗？那看来只有在把师妹变成我的共犯和杀了师妹灭口中二选其一了。”

连山月抓住他的袖子“师兄，教教我！”

“在万法门学剑可是犯罪，师妹真的想好了吗？”

“只要不被发现就不是了对吧？师兄，我本来就是你的共犯啊。”连山月说。她才来万法门一天，让她对这里的规定有什么敬畏之心那是不可能，比起这莫名其妙的规定，怎么想还是自己更重要吧。

至少下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不至于只能袖手旁边。

“好孩子。”裴松之赞许地摸摸她的头，“为了奖励师妹这么可爱，师兄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情，来许愿吧。”

连山月喜出望外，“真的？那我许愿师兄带我就去救人，你一定可以找到他们吧！”

她很后悔，痛恨自己反应迟钝，刚刚只想着自己的糖葫芦被弄掉，等人逗乐老远才反应过来那是人贩子，要是当时立刻反应过来大喊一声情况肯定比现在要好。

“好。”

裴松之话音刚落，连山月就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周围的景象都模糊起来，等她再次看清，已经到了一个散发着发霉味道的地方。

有几个凶神恶煞的人聚在一张桌子上喝酒，看到他们来吓了一跳。“你们是什么人？”

裴松之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声音依旧温文尔雅“别吓着我师妹。”

“看好猪圈，我来解决……”

有两个人要走向身后带着大锁的房间，其他人拿起兵器跟着说话的人要对他们动手。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定住了，同时他们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可怖的神色，恐惧甚至让他们的脸出现变形，然后连山月意识到这不仅是因为感到恐惧，他们的脸，他们的身体，是真的在变形。

“把所有窗户打开。”裴松之对她说，他看起来有点苦恼，在那里自言自语，“真是麻烦，要是能直接变成肥料就好了。”

被着可怕的变化吓住，连山月没有反应过来已经在按照他说的做了。

“师兄，这是要……”话卡在喉咙里，连山月瞳孔扩大，眼睁睁看着刚刚还在叫嚣的几个人在阴风到来之时身体化作湮粉，散在了外面，门窗咯吱咯吱地摇晃着，外面没有一丝月光。

房间里的烛火早在阴风刮进来地时候就灭了，只有她和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的裴松之。连山月终于意识到，抱着她来的人是怎样的恶鬼。

“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还有什么不满意？”戏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可是裴松之分明不在声音传来的方向。

房间内的烛火再次点亮，裴松之还在原地。

“……师兄。”好一会儿连山月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们怎么样了？”

裴松之语气轻松“当然是死了。我拿走了他们体内所有的水，他们早就变成一碰就碎的渣滓了，是师妹的风带走他们的，接下来住在这里的人都不用打扫了。”

连山月努力消化着这一切。

“嘭！”

门被一脚踹开，“爷来了，你们这群混蛋出来受死！”

进来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横眉怒目，来势汹汹。他穿着万法门弟子的衣服，正是长个子的年纪，整个人就像长势良好的树苗，散发着蓬勃的生机。

看到这里的站着的人微微一愣，“裴师兄，怎么是你？你也是来救人的？”

裴松之不问反答“谢师弟怎么会来这里？”

“有人看到小孩子被偷，我顺着线索找过来的。”少年语速很快，“师兄也是一样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少年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裴师兄这样善心的人定然无法坐视不理，还好是师兄，要是别的同门一定要说我插手凡人之间的事情了！有裴师兄在，一定早就把事情解决了。”

裴松之善心？少年你也太离谱了。

连山月惊奇地看了一眼少年，又看了一眼面不改色接受夸奖的裴松之，开始思考这人平时到底多会演。

“这小孩怪可爱啊，也是被抢来的吗？真倒霉，哥哥送你回家。”少年走过来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力道很轻，连山月并不讨厌，一个主动过来救人的人，怎么也不会是坏人。

“这是你师妹。”

“原来是师妹啊，有这么可爱的师妹，今天总算遇到一件好事了。”少年蹲下来和她说话，“我叫谢清霏，也是你的师兄，师妹叫什么名字？”

没等连山月开口，裴松之便催促他“聊天以后有的是时间，师弟快把那些无辜的孩子送回家吧，他们的父母一定很担心。”

“也是。”少年朝连山月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站了起来，“等回去再和师妹聊天。也快到门禁时间了，师兄你先带师妹回去吧，天都黑了，这么冷小孩子可不能在外面待这么久。”

连山月担忧地问“这里很多小孩子地，谢师兄你送得完吗？”

“不是我一个，还有别的村民，我比他们先一步到这里，师妹不用担心，早点回去吧。”少年说完朝她招招手，

虽然在连山月觉得他也是小孩子，但是意外的很可靠呢。

连山月朝他笑笑，终于放心地和裴松之往回走了。

月亮从云层里出来，连山月打了个冷战，把披风往紧系了系。

“谢师弟很可爱吧？”裴松之问她。

她感觉裴松之要对人家做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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