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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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低声闷笑起来，“哦，怎么？”他的声音里带着玩味，“你想我了？”

多里斯感到耳朵尖有些发热，她嘟哝“才没有，我只是想对得起自己的工资。”

“你才离开一天呢，多里，我们这儿挺好。”托尼懒洋洋地拖着调子说，“老冰棍儿、娜特、班纳、小肥鸟，他们都挺好。”

“哦……”多里斯一边应声，一边无意识地用手指卷着头发。

“话说回来，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什么打算？”多里斯感到奇怪，“我得照顾……奥姆啊。”

她边说着边心虚地看了一眼波塞冬，他刚干完一条鱼，从椅子上跳了下去。

波塞冬感觉到她的视线，转过头对她说“我去洗澡。”

多里斯连忙点头“哦，好的，浴缸我刚才已经擦洗干净了。”

电话那头，托尼“嘁”了声“认真的？你就整天在家当保姆了？”

褐色的长发在手指上绕了好几个卷卷又弹开，再绕紧，多里斯无奈地说“我也没别事情的可以干啊。”

托尼“他只是变成了十岁，又不是十个月，基本自理能力还是有的吧？要我说，你不如出去找点事做，找份工作什么的。”

“找工作？”

“是啦，多认识些地球人，多了解了解地球生活，听起来怎么样？”

“……听起来不错。”多里斯咬了咬嘴唇，“可是我能做什么呢？”

“就发挥你的特长，让我想想……”

特长？可是她没有什么特长。硬要说的话只有她作为海仙女的能力，可这也不算什么特长，她的四十九个姐妹都比她厉害多了。

“你会玩水对吧？”托尼的声音突然变得兴奋起来，“水族馆怎么样？我记得我在大都会投资了一家水族馆……稍等，我打个电话问问佩珀。”

多里斯趁托尼打电话的空档，上网查了一下“水族馆”是什么东西——唔，水生生物饲养展示和科普教育场所，听上去似乎确实适合她，毕竟和水里的生物交流也是海仙女的能力之一。

这听起来的确很不错，她可以不用待在家里每天面对波塞冬，又履行了自己的诺言，还可以更深入地体验地球生活……

多里斯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托尼果然有个天才脑子！

富豪先生果然在大都市有一家海族馆，多里斯高兴地接受了托尼的建议并要到了负责人的电话，约好下午过去面试。

她挂掉电话，心中还弥漫着淡淡的喜悦。

这感觉很不错，有一份工作，听起来让她变成了个有用的、被需要的人。

隔壁的肯特先生也是个上班族呢，接下来她就要和他变得一样了！

多里斯正兴奋着，浴室的门突然被从里面敲了两下，她赶紧过去问“是的，海神大人。有什么吩咐？”

门里传出小孩的声音“我忘了拿浴袍。”

“请稍等，我这就帮您拿来。”

东西要买全套，儿童浴袍自然也买了。多里斯当时壮着胆子挑了一件特别可爱的棕色趴趴熊浴袍，波塞冬看了一眼竟然没拒绝，这件极度有损海神威严的小浴袍就被买了回来。

波塞冬穿着它从浴室走出来的样子果然也无比可爱。浅金色的头发变得湿漉漉的，嫩白的皮肤因为被热水泡过，泛起淡淡的粉蔷薇色，这副模样简直让多里斯想起阿芙洛狄忒的小儿子丘比特。

咳，确切地说可爱的是奥姆，波塞冬可是用的他的身体。

多里斯歉疚地在内心默念了好几遍“对不起”。

她忐忑地把自己找工作的决定告诉波塞冬，他竟然没说什么，很轻易地就同意了。

多里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波塞冬答应她去工作很不可思议，但她就是觉得——呃，从趴趴熊睡衣到同意她找工作，海神对她都太宽容，简直像是纵容——这个词出现在脑子里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唉，不过从他出现在地球上起，整个事情就变得很奇怪了。

或许波塞冬有什么计划，而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海仙女，她只希望自己别被掺和进去。

波塞冬抬起头，“有什么问题？”

“您……嗯，我是说……其实没什么。”多里斯把自己的疑惑吞了回去，转而问，“我白天出去工作的话，您一个人没问题吗？”

波塞冬看着她，平静地说“毕竟我不是真正的孩子。”

多里斯看着他身上软乎乎的棕色趴趴熊浴袍，忍不住羞愧地低下了头。

面试时间约在下午一点半，面试官是个胖胖的叫吉姆的中年秃顶男人，一见她就眼神一亮，让她转了个圈后，点点头说“不错”。

吉姆接着问“来做这个，你一定会游泳吧？”

多里斯“当然。”

吉姆“你可以在水里摆出不同的姿势吗？”

多里斯骄傲地表示“我还可以在水里跳舞呢。”

“很好。”吉姆满意地招了招手叫来一个人，“带她去换上衣服，我们到池子里试试。”

说实话多里斯感到有点莫名其妙，她到现在也没明白托尼给她找了个什么工作。

她被带去换上所谓的衣服上半身是一件做成贝壳形状，装饰着假珍珠的胸衣，下半身竟然是一条闪闪发亮的鱼尾巴。

直到把双腿塞进那条鱼尾形状的制服里，多里斯才发现，自己怎么被打扮得和特里同一样了？

吉姆说的池子是一个很大的水池，里面有一条三米多长的成年白鲸。经过吉姆的一番讲解，多里斯终于明白，自己的工作就是扮成一条美人鱼，在水里和白鲸互动，表演给来水族馆参观的人们看。

下水前，凯瑟琳，那个带她去换衣服的工作人员，白鲸的饲养员，长得挺可爱的年轻女孩，解下了她绑头发的皮筋，轻柔地替她梳理了一下头发。

凯瑟琳笑着说“你看起来真像一条美丽的人鱼。”

多里斯对她笑笑，跳下水。

“多莉的脾气很温顺，你可以慢慢靠近她，然后抚摸她，”凯瑟琳跟着跳下水，穿戴着全套潜水服，“别害怕，有我在旁边看着。”

多里斯潜进水里，她一开始有点不适应两条腿被束缚住的感觉，但她试着回忆特里同在水中游动的姿势，并学以致用了一会儿后，不久就能用人鱼尾巴在水中自由游动了。

她游向那头年轻的母白鲸的时候，那个和她有着相似名字的小家伙也正试探着朝她游过来。

‘嘿，你好呀，’多里斯温柔地向小家伙招了招手，‘到我这儿来。’

多莉游到了她的身边，用它庞大的身体缓慢又灵巧地围着她绕了一个圈。

多里斯靠近它，抱住了它大大的脑袋，轻轻摸了摸。多莉发出低低的鸣叫，不停摆动它的尾巴。

凯瑟琳在附近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岸上的吉姆也忍不住说“哦天哪，这还是多莉第一次这么亲近除了凯瑟琳之外的人——甚至她还是个陌生人！”

多里斯感受到了多莉的愉快，也感受到了它的悲伤。

它并不喜欢待在水族馆里，这个水池对它来说实在太小了，而且没有同伴，它一直很孤单。她是它遇到的第一个同伴，它现在快乐得就像个孩子。

多里斯抚摸着它光滑的吻部，俯身亲了亲。

于是冒出水面后，多里斯对吉姆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买下这条白鲸要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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