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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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见过最完美的人，奥林匹斯无人能比得上他，即使是众神之父也无法与他匹敌。

幼年时的多里斯一直是这么想的。

从那个奇怪的镜子空间被丢出来之后，多里斯回到了她在这段记忆中的小时候。

波塞冬出现在她生命中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因为他的出现，那个普通的午后也变得意义深刻。

当年幼的多里斯又一次因为父母带着其他四十九个姐妹前往众神之宴而单独撇下她而在海边偷偷哭泣的时候，波塞冬破浪而来，走到了她面前。

那是小小的海仙女第一次见到高高在上的海神，她忘记了哭泣，抬头呆呆望着眼前高大俊美的男人，眼睫毛上犹挂着泪珠。

他比天上的恒星更耀眼，比无垠的大海更伟岸。

尊贵的海神放下三叉戟，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他抬起手擦掉多里斯脸上的眼泪，轻声问“小姑娘，你为什么哭？”

“……没有人记得我。”想到对她漠不关心的父母，多里斯忍不住用力扁住嘴不让自己哭出来，“所有人都、都不在乎我……我也没有朋友。”

他歪了歪头，长发倾泻而下，冰冰凉凉的水珠从发梢落下，滴在了多里斯的手背上。

他弯起唇角，微笑着问“那么，我可以成为你的朋友吗？”

多里斯于是记住了那滴落在手背上的水珠，也记住了那个笑容。

她为那笑容着迷，后来又为之着魔。

波塞冬教多里斯运用和控制自己的力量，这段回忆中的她全然不像现实中这般孱弱，她不但能轻易掀起滔天巨浪，潜入万米深的海底，甚至还能引发风暴和海啸来使陆地沉没。

她的力量强悍到近乎狂暴。

在波塞冬的悉心教导下，当她快成年的时候，她的实力甚至能与父亲涅柔斯抗衡。

波塞冬在她的成长过程中占据了最重要的那个角色，他不但耐心教导她，还毫无保留地夸奖她、爱护她，每一年生日都为她准备最华美的礼物，每一次宴会前都送给她最漂亮的裙子和首饰，每一次结束和别的星球的战争后，都为她带回来最珍贵的战利品……

因为海神的特殊对待，多里斯不再是最默默无闻的海仙女，她成了每一场宴会的座上宾，每一个姐妹最疼爱的那个“妹妹”。

多里斯不得不承认，爱上这样的波塞冬确实是难以避免的事。毕竟他是那样的完美又那样温柔，符合了她心中的一切幻想。

于是在那场波塞冬为她筹备的，全神域最盛大的成年礼之后，多里斯终于鼓起勇气告白了。

可在听到她那句颤颤巍巍的、勇敢又羞涩的“我喜欢你”时，波塞冬却震惊地睁大双眼，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地后退了两步。

然后他说了“不”。

……

“为什么？”克拉克不解地蹙眉，“听起来那个男人对女孩应该也有好感。”

丝洛德从天台边沿跳下来，“故事到此结束。”

超人先生非常错愕“什么……就没了？”

“没办法，”她耸了耸肩，点了点太阳穴，带点嘲弄地说，“某个胆小鬼不敢面对之后发生的一切了。”

说完这句话，她的眼神突然变了。

那双眼睛逐渐变得无比湿润，盛满快要淹没她整个人般的悲伤，在眼泪落下来的前一秒，她用力闭上双眼，身体晃了晃差点倒下去。

克拉克连忙扶住她，“多里斯，你还好吗？”

多里斯长长地抽了一口气，在行将溺毙的窒息感中用力地握住了自己的喉咙。

她还无法从那种痛苦的情绪中抽离出来，脑海里满是纷杂的记忆碎片，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她的灵魂。

她紧紧抓着扶住自己的那条胳膊就像抓着一截救命的浮木，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呼唤自己的声音才变得清晰起来。

多里斯抬头，隔着朦胧的水雾看见了克拉克·肯特担忧的眼神。这个强大到能拯救世界的男人显然被她吓到了。

“你怎么了，”他紧张地问，“怎么突然哭了？”

多里斯握着喉咙的那只手颤抖着下移，死死捏住了胸前的吊坠，摇了摇头站稳，“我没事，我只是……”

她艰难地压下一声抽噎，“克拉克，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吗？”

克拉克张了张嘴，显然有些不赞同。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个哭泣的姑娘，更何况严格来说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好到这一步……

最后他只好叹息一声，要寻求她保证般地认真看着他说“好吧，我就在楼下，有任何事你都可以叫我。就……你不要想不开。”

多里斯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放心吧，我不会从楼顶跳下去的。”

等天台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之后，多里斯不想继续沉浸在回忆中那种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掉的痛苦里，但她根本控制不住那些混乱的记忆将她的脑子搅得一团糟。

很疼，太疼了，原来爱上一个人的感觉会让人这么痛苦吗？

多里斯放任自己哭了一会儿，直到凶猛的回潮慢慢平复。

她擦掉眼泪，拈起吊坠看了眼。

宝石的颜色又淡了许多，蓝色变得丝丝缕缕的，有深有浅，最深的颜色在宝石的中心，凝固成了一点墨蓝。

不用猜，最中心的一定是她最不想回忆起来的东西。

多里斯将吊坠放回衣领里，失神地望着眼前的一片夜色。

她该怎么办？

……

晨光微熹时分，贾维斯的声音将刚睡下不到两小时的钢铁侠从梦中唤醒，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踩着拖鞋冲进电梯，一口气跑到复仇者大厦的大门口。

托尼双手叉腰，大口喘气，用力睁着大眼睛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看着眼前蹲在门口的少女，过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怎么回事？”

多里斯站起来，紧紧抓着裙角，眼眶通红地说“对不起……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托尼神色莫测地看了她一会儿，最后叹口气，朝她张开双臂，“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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