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金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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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妄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不过还是收起了那略带猥琐的笑意，面容肃然，双手合十，乍一看，还真有些宝相庄严的得道高僧。

他的语气也没有了不靠谱，带着丝丝沉静，“你竟然出现在这里，相比你已经去过噬啮大陆了吧？界心也在低身上了？”

吴莫静静的看着他头有说话，他知道，对方既然开口了，后面必然还有话。

果不其然，吴莫第一次在对方身上听到“阿弥陀佛”四个字没有突兀感，史听他继续道：

“合道界没了，已经湮灭在宇宙中了，界心你也无法还回合道界，它，只属于你。”

听到这个话，吴莫心里一股惆怅之意升起。

曾经，他不止一次想过，有一天，他找到了噬啮大陆，并且夺回了界心，合道界会不会已经崩灭了？

毕竟，他离开合道界时，整片大陆已经荒凉的让人悲凄，如果不出意外，合道界应该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此时，当他真从痴妄口中得到确切的消息，心中难勉有些不是滋味。

并不是说，他对合道界的感情多深，合道界的确是他修行路上的起点，有感情的最多是这片大陆上的人，而不是大陆的本身。

而他所熟悉的人现在基本在那片峡谷，就算不在的，也都已经殒落了…

他惆怅的是自己失言了，离开前，他信誓旦旦的答应过合道界残留的数百万生灵，说自己一定会夺回界心。。。

吴莫再也没有说话，一直听着痴妄一个人的声音在这微带幽静的山脉中回荡，也在其一丝丝剥开的迷雾中，慢慢的一个个解开疑惑。

………

痴妄的确在名义上是天机子的弟子，但又不完全是。

痴妄，竟然不是人族，而是一件佛家瑰宝金蝉杖所化，这着实有些出乎吴莫人意料，因为他就算现在得知了，也一点看不出其与人族哪怕有一丝的不同…

但吴莫相信，以此刻痴妄的庄严来看，绝不会在这种事上忽悠他，心中不禁琢磨，佛家瑰宝所化的痴妄，说器灵也不全是，器灵是一件法宝得道产生灵智，但法宝本身还存在，而痴妄是金蝉杖是他，他就是金蝉杖，那他到底是属于妖族还是灵族？又或者都不是？？？

当然，这些吴莫只是随意想想，他更在意的是痴妄所说的话…

佛家瑰宝金蝉杖，听名字感觉是一件充满祥和的法宝，其实不然。

痴妄的记忆不全，或者说那时他刚生灵智，所能记的事情很是朦胧。

金蝉杖，一位以佛证魔的可怕强者的法宝，至于有多可怕，痴妄也说不出来，但知道，这绝不是下界生灵所能拥有的实力。

他只依稀记得，这位强者佛时至善，是一个为救苍生可以身化道的慈悲大佛…

可当他入魔后却是至恶，为达恶谷可杀尽天下苍生。

由于在这样的佛魔强者手中，导致金蝉杖也形成了喜怒无常的习性，某一日，这位强者来到一方世界中，这个世界看似只是无数下界中的其中一个，而那佛魔强者来这只有一个目的，利用这方世界亿万生灵习一种至恶神通——大诅咒术。

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挑这个下界来修练大诅咒术，悠悠岁月过去，原本欣欣向荣、一副祥和的世界调枯凄凉，生灵双眼无神，如同行尸走肉。海水是黑的、花草树木调零呈灰褐色，失去了原本人色彩与生机，这个世界的一切，都遭受到了最恶毒的诅咒。

而做这些的，就是那个明明可以一口气便能吹灭整片世界的佛魔强者…，不，那时的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魔、恶魔，他让世界众生看不到未来，亲眼看着自己与这个世界一点点走向消亡…

如果说罪魁祸首是这恶魔，那么金蝉杖就是帮凶，因为，刚生灵智不久的金蝉杖因主同恶，主修大诅咒术，它修小诅咒术，俗称诅咒术，这一方世界如今的遭遇，有金蝉杖的一份功劳。。。

如果不出意外，这世界消失在茫茫宇宙中是尽早的事…

事实也的确如此，一直到最后，这片世界的所有生灵都在诅咒术下湮灭，成为了没有生灵的孤寂世界。

原本，到了这个地步，按理说那佛魔强者该走了，因为这世界于他已经没有一丝作用了。

可是，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临走之际，非要彻底摧毁这个世界，或许这就是恶魔的行事方式吧，所过之处皆应毁灭…

但，也正因为他这一举动，出现了意外，天道出现了。

没错，天道不似想象中那既虚无缥缈、又让人心生敬畏的无形存在，它，是以本体出现在了恶魔面前，挡住了恶魔毁灭一击…

说到这个时候，饶是痴妄也露出了惊悸的神色，彰显着他此时不似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慢慢平复了一下心境，又继续缓缓诉说…

那个世界的天道，是一头通体透着圣光，全身呈白玉般的霸绝神象，与魔气环绕的恶魔形成了鲜明对比。

出奇的是，恶魔对于白象的出现没有表露出一丝惊讶，似乎早就知道这一切般……

吴莫不得不承认，痴妄是一个讲故事的高手，他能一人分饰两人，甚至多人，连表情都能随着说谁的话而变化，让人看着如亲临现场。

恶魔见到白象时，魔气丛生，眸中透着邪魅，“你终于出现了，本座还以为你真能眼睁睁看着天界湮灭呢！”

白象躯体庞大，居高临下望向恶魔，叹息一声，声音滚滚，“金蝉子，佛不是讲究一个佛海无边、回头是岸吗？勿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

被称金蝉子的恶魔闻言露出讥讽之色，尽管是仰视，却给人的感觉他才是天道般，“与本座谈佛，尔不觉可笑吗？”

白象未曾在意金蝉子的语气，霸道中带着无奈，“一念佛、一念魔，佛魔相依，是佛是魔皆由你心。金蝉子，是佛也好、是魔也罢，本无对错，只求问心无愧。”

说着，巨大的眼眸直视金蝉子，似乎穿透他的内心，还带着一丝喝问，“你，可还记得初心？”

“初心？”

乍听这两个字，金蝉子双眼掠过迷茫，只是这迷茫一闪而过，很快变得越发邪异了起来，讥笑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曾经，本座也一直信奉，一日也不敢忘，为一介凡人，本座甚甘愿以身化道…”

说着，金蝉子眼中一过子变得戾气起来，声音带着疯狂，“可是，到头来本座得到了什么？所谓的正义，所谓的大佛，他们只不过只一群道貌岸然、虚伪至极的畜生，本座可以不争不抢，可他们凭什么夺走本座苦修多年的成果？白象，你来告诉本座，他们凭什么？凭什么？”

这些话都是从痴妄口中发出的，他那狞狰不甘的神情，竟让吴莫真切的体会到那金蝉子的心情…

随即，又看到痴妄饰白象的语气继续道，它再次叹息一声，似有些无言，“金蝉子，你佛道之事吾不甚了解，也不便插手。但无论如何，你金蝉子都是以苦行僧得道成佛，哪怕你再不甘，何必以你当初拼命守护我众生泄愤？还是一界亿亿万之生？”

“金蝉子，罢手吧！天界已经满目疮痍了，它再限经不起一丝的风浪，众生已灭，让天界在悠悠岁月中迎接它新一个纪元，可否给吾这一薄面？”

面对白象细心劝解，金蝉子有那么一瞬间恍惚，脸上流露出一抹挣扎，不过还是还快被坚定所替代…

“白象，少扰本座道心，自从本座决定以佛证魔那一刻起，本座便信奉为证道，可斩尽世间众生，如今这才哪到哪？天界，本座必灭，只有把天界炼化，本座才能到另几界走一遭，届时，浩瀚之中，本座看还有谁敢忤逆？”

说完，金蝉子手中的金蝉杖虚空一跺，刹那间整个天神都随之震动了起来，当真如灭世般…

金蝉杖原本圣洁的模样，在金蝉子的控制下，发出的不再是让人生膜的圣光，而是充满嗜血之意的魔气丛生，以极快的速度席卷整个天界。

“哎！”

一道悠长的叹息声自白象口中发出，“金蝉子，吾当真不愿与你发生冲突，犹记得百万年前，浩瀚后辈亿亿兆，你与尔之首徒乃吾最喜之二，从未想过，吾与你会有今日之事！”

说着，巨瞳猛睁，由叹息转成坚毅霸道，“可，吾作为天界守护，哪怕如今赢弱不堪，也不当眼睁睁看着其湮灭…”

话音落下，白象周身气息一变，于虚空中宛如世间主宰，双眸炯炯有神，一股股带着生机的庞大气息同样席卷而去，与金蝉杖发出的湮灭气息相触，瞬间两种气息以无形的姿态在互相碰撞，使得天神陷入一片鸿蒙…

………

战斗的后续的痴妄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吴莫心中已经有了让他不来静的推测。

白象与金蝉子谁胜谁负吴莫不知道，痴妄的话已再清楚不过了，天界，其实就是他眼前的这个天残秘境，或者叫天残界，因为天界在两者的较量中有所残缺，故在天界中加了一个“残”字，从这点来看，是金蝉子胜了，因为他虽未湮灭天界，却让其残缺…

但是，又没完全湮灭，这么上，好像又是白象胜了。。。

“吴莫！”

就在吴莫结合所知的信息在慢慢推测时，痴妄又叫了他一声，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只见他手中出现一枚戒指递给自己，低声道，“物归原主。”

吴莫下意识的接过，一时并没有反应过来，但待看清时眼中露出了吃惊之声，不可思议的看着痴妄。

这是…他的储物戒，是在上世在天神界渡劫后失去记忆那段时间丢失的，神念一扫，他的东西全部都在，一件未少，其中就有不多的天残玉象液和落日剑，还有天残象…

天残象？

吴莫似想到了什么，神念一动便把天残象取了出来，征求性的目光看着痴妄。

痴妄并没有故作深沉，宝相庄严的颌首，带着让人不由自主心静的声音，解释道：

“想来你已所明悟了，贫道刚所说的天神便是这天残秘境，你手中的天残象便是天神守护，亦是天道的白象前辈的金身，，天残玉象液是白象前辈的精血，或者说是其一身道蕴所化。

天界想要再次立然于浩瀚中，欲集齐四物，一是你手中的天残象，二是天界镇域之门，三是天界规则珠，哦，这规则珠其实就是合道界界心，先有规则珠后有合道界，合道界原本不存于世间，只因规则珠才让元荒多了一个下界…

至于第四个，是你，吴莫，上次你变故史无前例，天界受到了难以承受的摧残，白象前辈身在魂灭，不可再为天界天道，前三件都需炼化入天神中，但就算这样，天神也缺一个守护者，而那个人就是你。”

不待吴莫提问，痴妄摆摆手阻止了他，继续道，“天神不是普通不界，这点以后你自会知晓，现在天残象与规则珠你都找到了，如今你需做的就是寻到镇域之门，你也不要想着拒绝成为天界守护，因为冥冥之中注定，你，就是新一任天道，想拒绝也无用…”

痴妄这一连串的话说完，吴莫才得到机会开口，神念再次一动，悠悠道，“你说的镇域之门是不是就是这个？”

痴妄原本宝相庄严，可当看到吴莫手中的白玉门时，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喊道，“镇域之门你找到了？你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吴莫很痛快，谁让其一直喋喋不休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又没问！”

“我…”

痴妄一时语塞，有些气急败坏的骂道，“既然都齐全了，还不赶紧恢复天界？”

说着，满脸兴奋不已，“贫道终于可以摆脱这该死的诅咒了，哈哈哈…”

面对手舞足蹈的痴妄，吴莫耸耸肩，随意道，“恐怕不行！”

“为什么？”痴妄先是一愣，随即喝道，“小子，贫道都说了，这守护者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你也躲不了。”

吴莫眯着眼，直到看到痴妄发麻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后，才淡然的道，“在我回答你前，你先回答我两个问题，第一个，我为什么躲不了这个什么狗屁守护者？不管是天神还是天残界与小爷何干，它残不残缺关我屁事？”

“第二个，你为什么那么想恢复天界？还有你说你中了诅咒是何意，谁给你下的诅咒，似乎只有你那主人金蝉子和你自己才会诅咒术吧？对了，另外，我的储物戒又怎么在你手中的？”

“你特么这是两个问题？”

痴妄愤愤的骂了一句，但在对着吴莫的眼神后又泄气了，有气无力的说道，“行行，贫道先从后面开始回答，你的储物戒怎么在贫道这里，如果贫道说是捡到的你信吗？”

吴莫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说实话，这个他还真不在意，储物戒东西一件没少就够了。

痴妄见他没追问也松了口气，继续道，“你没猜错，这诅咒是贫道自己下的，至于原因，贫道终究是佛家至宝，尽管随主…金蝉子影响，也入魔了一段岁月，但佛就是佛，好在贫道后来明悟了，弃魔成佛，不过，贫道终究做了魔之恶行，故贫道给了自己两个惩罚…”

“一是必恢复天界，天界一日不恢复，贫道一日不成大道。二是天界一日不恢复，贫道不以佛修自称。”

这两个惩罚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表面看起来对痴妄没什么大影响，修为也算是下界巔峰存在了…

但是，不用说，这也是个和天机会类型的存在，吴莫不知道作为法宝的痴妄是不是与生灵一样有寿元限制，但却知道，这是一个与天机子一样的老古董，甚至更甚前者，而活了这么多年的痴妄，还停留在至尊境就显然是一种惩罚了…

痴妄又继续道，“至于白象前辈与贫道主…金蝉子的结局贫道不可说，包括你的第一个问题同样不能回答，听清楚了，是不能回答，而不是不回答。你相信贫道，天界守护者必须是你，也一定要是你，而且，对你只有好处。”

对于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吴莫显然不是很满意，可是，这次的痴妄嘴很严，，任凭他怎么逼迫强问，其就是不说。

极度不爽的他撇撇嘴，道，“行，不回答就不回答，不过要恢复什么天界，小爷也做不到，听清楚了，不是不做，而是做不到！”

听到这个痴妄又急了，“小…吴莫，吴爷，吴祖宗，四物集齐，怎么就不能恢复？真的，此事不管于你于贫道，都只有益无害，祖宗，别耍性子了，贫道求你了。”

看来那个诅咒的确让痴妄又折磨又后悔，都快跪下求他了。

见吴莫无动于衷的样子，痴妄又恢复了猥琐的德性了，竟真的扑通不下跪下，“吴爷，只要你恢复天界，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贫道定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