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八章.天道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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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渡修为劫，而是心魔劫！”

突兀的声音让众人闻声望去，便看着，与众人相隔数十米的一边，一个双手插袖的灰袍男子孤独的站在那。

这人自然是暃天帝，他同样仰头看着上空，似自言自语。

“心魔劫？”

在场认识暃天帝的人不多，但不防碍他们对其的话感到惊骇。

修士有三种劫，一种是修为劫，也是最常见的天劫，一个修士一生中会经历多次。

第二种则是灵魂劫，顾名思义就是渡劫时，天劫会直击灵魂，这种天劫很危险，渡过机率异常渺茫，因为灵魂本就是最惧伤害，更何况是天劫这种毁灭般的力量。

不过，灵魂劫虽罕见，但也并非没有，也耳闻过，只是大部分因此成为岁月中不起眼的尘埃…

至于第三种就是心魔劫了。

心魔劫，让修士闻之色变的一种天劫，它不似修为劫那般，在临界点时冥冥之中还有一种感应，能够多做一些准备，比如备一些防御法宝，因为修为劫只有固定的那些根据修为降下的雷弧，成，境界突破，实力大涨，败，身殒道消，

其同样也不似灵魂劫，灵魂脆弱，但不得不承认，还是有少许修士希望引来灵魂劫，只因其一旦成功，对灵魂的好处是不可估量的，至少悠悠岁月中，那些引起灵魂劫的绝世妖孽，在其失败前，忐忑的同样还有着炙热的希翼，实力是灵魂力的暴涨对自身实力将是质的飞跃，他们憧憬劫后那种可睥睨一世的风姿…

可心魔劫，却没有人希望落在自己身上，事实也如此，没人见过，对心魔劫的了解都在古老的记载上。

只因记载上言，心魔劫十死无生，这种毫无侥幸的说法，甚至已经违背了世间规则。

更重要的是，记载中提过，这种心魔劫别说生灵不可能渡过，就算抛开一切让其渡过去了，可这种天劫下，修士并不能从其当中得到好处…

也就是说，心魔劫相当于无妄之灾，说不清道不明其是如何引来的，说白了，就是让你陡然送死罢了。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能引来心魔劫的人，绝对是绝世无双，让人难望其背的惊艳妖孽…

这种绝世不是往日人们口中的绝世，而是，那虚无缥缈的天道认为，如让此人继续成长的话，很可能对其有威胁。

这么说吧，记录古籍的人觉得，凡能引来心魔劫的人，他的存在让天道有危机感了，故要将其抹除…

天道，天地的掌控者，大多数都是缥缈的存在，俯视世间，威严不容亵渎，从未有人见到其是何种形式，可凡是踏上修行路的生灵，都会有自心中对其敬畏，无论多强。

一般来说，天道无处不在，对所有一切都公平无比，也可以说是秩序的维护者，比如当你起了天道誓言又没做到，便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总之一句话，天道最大，任你修为滔天，被称为世之巔，除非你所修的道脱离这方界域或有方宇宙，甚至超脱，那么或诛你不会受其掌控。

不过，这些记载已经无从追寻出处，是否真如其所以并印证不了，至少，在诸天宇宙的人看来，四祖似乎是世之巔了，世间再无事能阻碍他们，也未见所谓的天道怎么样…

还有一点，古籍中记载，似乎有些罕见界域的天道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它们有灵智，甚至还能现身，就如同一个真切的生灵掌控这片界域的一切，有些类似于某个修士掌控了一个小世界一般，这片小世界，他就是主宰，看到古籍的人也是这个想法…

他们觉得，这种真实存在的天道，其实就是小世界，是有主之物，而不是浩瀚衍生出的界域。

………

………

………

一句心魔劫，让许多人心中思绪万千，可不管再怎么想，如果这真是心魔劫，那么两个结果是必定的。

一是这位元荒来的荒天帝的确是堪称独断万古的绝世妖孽，心魔劫的出现，对其能完善诸天规则的怀疑之声再也没有了。

可也正是心魔劫的出现，是否怀疑好像已经无关紧要了，十死无生在古籍中记载的清清楚楚，众人毫不置疑，因为不胆想也知道，记载古籍的人必是远古某位至强前面，很记的内容不可能是胡说八道的，不然也难以流传至今…

要说在场的，表情最为凝重的当属元始天尊和妙英天帝了，吴莫是他们寻找许久，不惜跨宇宙带回来的人，毫不夸张的说，吴莫现在就是诸天宇宙的唯一希望。

要是吴莫真殒在了心魔劫下，之前的努力白费倒是没什么，可是，诸天就将真的引来黑暗时代了……

嗡！

没有给他们多想的时间，这些诸天的至强者骤然感应到了一股骇然的威压，比之之前不知恐怕几何，饶是他们，在心悸之余，都忍不住快速倒退。

远离的人不止是他们，整个八重天的道教之人在这一刻，无论是正在闭关修行、还是做其它事的，心中都有一个声音似乎在告诉他们，远离天宫所在的区域…

短短数息时间，天宫附近便空无一人，换来的是八重天的边缘，聚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包括玉皇乃至养伤的老君也在，只有在这里，那种威压才没那么心悸。

除了今日各族各界的来人，在场一眼望不到头的都是道教天庭众仙，他们到现在也没明白反生了什么事，待一番询问后得这威压来自一个人引来的天劫时，尽皆瞠目结舌。

就是玉皇目光炯炯的眼神中，也带着一缕惊疑之色。

他们是何许人也？连他们都快出了八重天也能感受了若有若无的威压，那么此时，身处在雷云中心的青年又该承受着多么恐怖的威压？？？

思虑间，雷云涌动，似翻山倒海，由无声咆哮演变成颤栗的嗡鸣声。

这种嗡鸣声不算天雷滚滚那般惊天，可却冲击着每个人的心灵，如不用修为抵御，甚至都感觉自身的道都在震荡…

“蝼蚁，你…可知罪？”

………

………

………

“蝼蚁，你…可知罪？”

一道炸裂似惊雷，陡然间响彻天地。

这一刻，八重天…不，整个仙界…，也不对，诸天宇宙大多数区域的生灵都听到了。

诸天无数生灵纷纷仰头望天，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明明在仙界的八重上所发生的事，可其它界竟然也能看见。

下一秒，看到的人无一不心神剧震，掀起惊涛骇浪，眼中皆是不可思议，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诸天深空中，赫然出现了一张巨脸。

那是一张什么脸？

一张狂暴雷云汇聚成的脸。

它，似乎遮天蔽日，要盖过诸天深空。

巨大的瞳孔中，眸子包含了日月星辰，鼻梁如不周山，口似地狱门，宛如帝王俯瞰子民，让人忍不住生阻跪伏之意，就连深空的昏暗也因其避退，巨脸所在，昏暗退却，涌动着威严的金光之气…

与之一比，巨脸下方的那个白衣青年当真尤如蝼蚁，甚至连蝼蚁也算不上。

………

“这巨脸…是天道吗？”

八重天边缘，这里的人看的最真切的，震撼也是最剧烈的。

心魔劫无人见过，哪怕已至诸天之巔，他们对此也仅仅耳闻，更不知道，心魔劫的雷云，是天道“本人”。

心中的震惊之外，也些愣神。

原来，古籍中记载是真的，天道，真有可能是真实的存在，并不只是小世界才如此，而且，明明雷云在仙界，可他们看到的对方，包括吴莫却在深空，说明，这巨脸乃是诸天宇宙的天道…

刚才的话他们清楚的看到，是从巨脸那如地狱门的口中发出的，诸天的天道，是有灵智的“生灵”。

“可是，它说此话是何意？”

玉皇不愧为道教掌权者，最先从惊骇中醒悟过来，凝目而视上方，“为何问吴莫何罪？吴莫又如何得罪于它？”

这话也引起其它人的深思。

没错，诸天的天道为什么要问罪吴莫？

这吴莫原本乃是元荒宇宙的人，才被元始天尊和妙英天帝带到诸天宇宙三年而已，而且，对方这三年来一直在八重天上修行，完全不可能得罪天道才对啊？

“暃天帝，你是否知晓什么？”

这时，妙英天帝忽然瞥到了暃天帝是所有人中，自始至终未动声色的人，仿佛对于这一幕惊世骇俗的画面早有预料，没有一丝意外。

不等暃天帝回话，妙英天帝竟深深对其行了一礼，神情真诚，“暃天帝，吴莫事关诸天众生，还请道友明言，我诸天必不敢忘此恩情。”

她这话份量已经很重的，意思就是暃天帝回道了，整个诸天宇宙都欠他一个人情，甚至没问其它道统。

当然，妙英天帝在诸天也有这个地位，就算其它道统不同意，光是佛教一教的人情便是恐怖如斯。

“放心，他不会死。”

暃天帝好像不太在意妙英口中的人情，片刻后，看着深空上的巨脸，微微扬了扬下巴，“看到这张脸有何怪异之处吗？”

怪异？

两人对话没有避开其它人，所以只到他的话都下意思的看向巨脸，眸子中带着狐疑。

此时的巨脸尤如一活生生的人脸，那因含怒油然而生的霸气让人闻之胆颤。

玄老也在此地，柱着拐杖用浑浊的眸子注视了半响后，颤巍的转头看着暃天帝，犹豫了片刻道，“道友，可是指其那缺少的右耳？”

暃天帝还是一如既往的双手插袖，随意瞥了玄老一眼，漫不经心道，“你是老了，但这双天眼还是如以前一般敏锐啊！”

此时已经没人去纠结两人间古怪的对话和关系了，闻言都纷纷看向巨脸的右耳处。

果然，刚才他们都因巨脸的出现震撼，故没有发现，其原本的右耳位置却空空如也…

这是暃天帝没有再卖关子或闭口不言，而且很淡然的说道，“世间规则为七，时间、空间、因果、阴阳，也可称暗光、五行、力量及轮回，至于其它所谓的规则万千，只不过都是这七种衍生的法则罢了，称不上规则…”

“左眼时间、右眼空间、右耳轮回、左耳因果、左鼻阴阳、右鼻五行、口为力量。它缺少的正是右耳，也变是轮回…”

说着，众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然看到暃天帝望着巨脸时，嘴角仿佛轻微上扬了一下，那样子似乎是冷笑，

“它不会让这小子死的，你们以为规则有缺，影响的仅仅是诸天生灵吗？其实，它比你们更急切补全规则，这是等的不耐烦了，欲做拔苗助长之事…”

这次，众人真看清了，暃天帝的确是冷笑，还带着讥讽，似自说自答道，“高高在上习惯了，岂能甘愿跌落神坛？”

没人知道他后面几句话的意思，不知暃天帝身份的人打听了一下，知道其也是来自元荒后又诧异了一下。

但现在，明显是对方的话更值得人深思，按其所说，再次证明了巨脸是诸天天道。

世间规则只为七这个话大部分人都第一次听到，倒是知道这七种规则的确异常高深，尤其是时间与空间，只要触摸到其一丝皮毛后而悟出神通术法，那实力绝对会突飞猛进。

但是，这七种规则想要领悟无比艰难，所以很少有修为能修成，大多数都是悟其实神通，却不知，这些原来只能称为法则…

不过，稍微一想便也释然了，比如常见的火之规则、水之规则，不就是五行里的吗？又比如以攻击著称的雷之规则，说起来也是力量里的…

而当他们想到另一件事时，心中却隐隐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天道自已等不及现身了？

习惯了高高在上，不甘跌落神坛？

从这两句话中可以得知，诸天的天道似乎不仅是个有灵智的真实存在，还是一个有私心的存在！

假如，天道如之前他们一直认为的那种，冥冥之中仿佛存在，却又无其形，只为维护诸天的规则秩序，本着公平俯瞰众生。甚至，就算其有灵智，但从不会现于人前，默默守护众人也能接受…

可现在，从其的所为来看，天道没有那么公平，它有着私心，因规则有缺还会主人跳出来。

这种天道，难以让他们有一种活在他人的影子下，甚至换句话话，诸天天道最大，掌管诸天，这与被人圈养有何区别？？？

这个念头升起，众人再看向巨脸，隐隐中似带着一种不善的意味…

玄老或许没想太多，也或许对这一切无所谓，他反而看了片刻后又问，“道友，它为何喝斥了一句便止声不语了？您所说的忍不住主动跳出来又是何意？”

诸人看去，自那声惊雷的喝斥后，巨脸确实没有要说话了。

只有散发着难以直视的金光，日月般的眸子威严且霸道的俯视着吴莫。

而吴莫，也呆若木鸡的立在深空，远远望去，他就那么伫立在巨脸之下，面无一丝表情的俯视着巨脸，身上没有气息溢散，仿佛失却也灵魂，就一具行尸走肉在那…

暃天帝却摇摇头，“不，心魔劫已经开始了，只是你我看不透罢了。”

白袍青年已经开始在渡劫了？

没人见过心魔劫是怎么样的，他们以为…会如同修为劫一下降下雷弧天罚，却不曾想，在他们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已经开始了…

………

………

………

这一日的诸天众生，没有人修练，更没有做其它的事。

他们唯一做的，就是带着无比复杂的情绪，遥望着那似无尽又似近在咫尺的一人一脸，其中，就包括天河上本剑拔弩张的两支庞大大军…

可除了八重天边缘上的人，其它人并不知道，那张巨脸就是诸天宇宙的天道。

所以，对于这张神秘且威压骇人的巨脸反而没观注大久，更多的注意力在下方的那白袍青年…

………

一天、十日、一月、一年…

于诸天的人来说，时间的流逝是那么的悄无声息。

一人一脸在深空的出现仿佛就在昨日，却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三年。

三年来，白袍青年傲立的姿势始终没有变化，与巨脸就这般隔空遥遥而视。

唯一的变化，就是白袍青年从开始的面无表情，期间流露出各种复杂的情绪…

有疯狂大笑、有嚎啕大哭、有无声更咽、也有泪中带笑。有迷茫、有憧憬、有黯淡、也有希翼…

直到半年前，白袍青年脸上开始露出了极为痛苦的表情，他似乎被禁固住了般不能离开，抬起双手抱着脑袋，腥红的双眼、狰狞的面容，让看到的人无一不感到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所有人都像感同身受般，他们虽不知道白袍青年到底在承受着什么，才能让其表情这般恐怕，可，却仿佛能体会到其那种痛苦的意境，不少人甚至在暗暗捏紧拳头，目光冷冽的看着巨脸…

因为，自知道这是个有私心的天道后，诸人心里不自觉就生出了敌视天道的心理…

“孽障，竟敢如此恶毒，当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