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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没有人同他一起分享?一个人的独欢太寂寞了,赫连池眼中浮现出的兴奋已经被欲望盖住,夏筱筱越是否定他,他反而越是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就像没人知道这图腾到底从何而来一样!”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变得疑惑不安起来,“但孤王又小瞧了他们,他们居然都知道了,他们居然在找……现在都在找了,还有……还有……和这个图腾有关的女子!”他的目光一下定在了夏筱筱身上,双目瞪大,几乎充斥一种疯狂的红,“七百年前带着图腾突然出现的女子!”
夏筱筱下意识的想问是谁,却被他扫过来的目光骇到,赫连池手中的长刀在其手里泛着冰冷的寒芒,一股不详的预感从脚底升起,正要爬起来,赫连池已先一步将长刀架到了夏筱筱的脖子上!
“来人!”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穿戴整齐的宫婢端着各式香炉迈了进来。
“赫连池……你这个疯子!”
夏筱筱不敢动,只一眼扫过,心底渐渐凉了下去,那,全是祭奠用的东西!
赫连池一个眼神示意,立即有人将她从地上拽起来,往床边带去,赫连池低低的笑出了声,十分坚定的说道,“是你……绝对是你!从孤王见到你的第一眼,孤王就知道孤王找到了!”
说着两步来到夏筱筱面前,强硬的拉着她的手仔细看了起来,又捏起她的脸左右端详,低喃,“是了,是了……”
这么多年,他苦苦钻研了这么多年的八卦算卜看相,只需一眼就知道了,七百年前那妖女身臧火海,七百年后随着那女子的到来图腾显身,六副图腾终将集齐六国统一!多少人的梦想,多少人在渴望!可是,胜者只有一个!
窗外,月升七星间,时辰到了。
“来人,上圣水!”
夏筱筱被按到床榻上动弹不得,只眼睁睁看着一婢女抬起了那盆放在这里好几日的一盆水碎步走了过来,是这几日经常来她这里端茶送水的丫头,年龄不过比夏筱筱小了两岁,不知是因为太过紧张,还是太害怕接下来发生的事,脚下不小心晃动了一下,满满的一盆水立即溢了些许出来!
“啊!”
那侍婢一声尖叫,溢出来的水溅了些许到她有些粗糙的手上,立即冒出了热气,夏筱筱清晰的见到,那双手……正在被腐蚀!
满屋子的人除了夏筱筱和赫连池,没人敢抬头,赫连池一声厉喝,“都楞着做什么!还不快端过来!”
“是……”
侍婢脸上恐惧加上痛苦,一张脸变得狰狞,但那双已经见了血几乎快露出骨肉的手还在死死的端着盆子不敢松手。
夏筱筱几乎不可置信的盯着侍婢手中端着的水,不,说是水,但即使是在烛光下看上去也比水要清澈许多,几日前就有人端来放着了,她那时跟本没有太多心思去注意,一边庆幸自己没有去碰过,现下一点点类似侍婢的那种恐惧感渐渐漫上心头……
“赫连池……你要做什么……别过来!”
她瞪大了双眼,侍婢已将盆子放到了一旁的小几上,倒映着自己苍白的脸色。
赫连池看她突然激动起来的情绪,这才似反应过来一般的看了一眼那侍婢哆嗦着鲜血淋漓的双手,恍然大悟的低声解释,伴随着一股令人寒颤的丧心病狂,“你不用怕,很快就好……来自那个世界的人……圣水不会对她们怎么样的,”他手里拿着那把长刀,在烛光下发出冷厉的光,“本王只要图腾……待将皮给了孤王,能不能活下来就是你的事了,孤王不会为难你。”
夏筱筱本就苍白的脸听了这句话再看着赫连池手中冰冷的长刀,整个人几乎晕厥过去,什么合欢礼,什么找图腾,赫连池这厮分明是想扒了她的皮!
已经有侍婢过来就要将她衣裳脱下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惊恐从脚底蔓延至全身,拼命的想摆脱这些人的桎梏,“滚开!别过来!赫连池你大爷的敢动我一根汗毛试试!”
哪怕她真的已经用上了前所未有的力气,可到底抵不过多人,双手双脚不知何时已被人绑到了床梁柱上,赫连池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挣扎的模样,手里把玩着锋利的长刀,一下一下贴在夏筱筱脸上,嘴角列到耳根旁丑陋的笑着,“别怕,孤王待会儿会将圣水撒到你身上……这样皮就不会坏了……”转眼又是一副厉声的催促,“动作还不快点!过了时辰孤王要了你们的脑袋!”
剥皮……真的就是剥皮,便是曾经在岳华她也听说过这个酷刑,绝不比凌迟好,只要一想到赫连池用手上的那把刀在她身上划过……接下来的画面她根本想都不敢想,夏筱筱根本听不下去,“赫连池你大爷就是个疯子!我不是你说的那什么人也更没有什么图……”
突然间是想到了什么,“是了,图腾……有……有,我有图腾,赫连池,我有,北宫煜那里我知道一副图腾在哪儿!”
这个时候,她哪里还记得北宫煜曾嘱咐她的话,为了那什么破东西,她奶奶的命都快搭上了!要是早知道慕容倾涟是将她带来给这个疯子,倒还真的不如一刀死了干脆点!起码没那么痛。
果然,听到这句话赫连池带着厚重眼皮的双眸微微眯了起来,半信半疑的道,“当真?”
他一开口,脱着她衣裳的侍婢终于停下了动作,哪怕现在她只剩下了最后一件白色亵衣,“真的真的,就在岳华宫中……对,北宫煜也知道……只是,只是我出宫时忘了带出来,你,你……”
她几乎浑身发软的求饶,只要放过她她回去立马派人将图腾送到他手中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见赫连池刚沉了几分的笑意又逐渐拉开来,伴随着几分猥琐的低笑声,“无妨无妨,待孤王得到这最重要的一副,还有什么不是孤王的,北宫煜都死了,在他手里的东西也迟早是孤王的!”
他接着看了眼天色,月亮已经越升越高了,但夜却黑得紧,他等不及让她们慢慢的准备了,长刀突然来到夏筱筱胸前,最后一层薄料在锋利的刀刃下立即碎了开来……
刀尖几乎抵到夏筱筱的肌肤上,最后一口气提到嗓子上……
“嘭!”
一直紧闭着的门被一道大力推开。
“陛下不好了!”
赫连池赤红得要杀人的目光立即锁向了突然破门冲进来的人,是个宫中侍卫,“活得不耐烦了!来人拖出去!”
侍卫着急的跪在了地上,“陛下,司天鉴突然起火,那边所有祭奠用的东西全被烧了!”
“什么!”
赫连池一时怀疑自己听错了,夏筱筱一声吃痛,他并没有发现自己手中的长刀已往夏筱筱身上的皮肉中嵌了进去!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其心头,回头厉声吩咐,“来人,将圣水撒上,将这张皮好生给孤王剥下来!”
司天鉴不会突然莫名其妙的失火,他此时所有的优胜感就像突然受到了威胁,一刻也耽误不得,然先前的人还没来得及退出去,门外又匆匆进来一名侍卫,“陛下……”
夏筱筱眼睁睁的看着落到自己身上的刀刃,听到接着来禀报的声音提起的心又稍稍松了些许,神经的紧绷已经几乎感受不到肉体的痛,甚至连这些进来的人突然间说了什么也没听见,只能清楚的感受到赫连池身上的戾气越来越浓。
床榻前,上来几步靠近,身着着越国统一的暗红禁卫服的男子低垂着头,沉声禀报,“陛下,有人领着兵马突破到越城外了!”
赫连池刚要实行的动作蓦然顿住,连着一旁正准备端起盆子的侍婢也不敢再继续,只有夏筱筱双目惊恐的看着那一盆似清水却不是水的液体,那东西要是不小心撒一点在她身上……视线又落到先前受伤女子的双手,那人已在一旁晕厥了过去,伴着一地鲜血,骨肉狰狞,只听见赫连池勃然大怒,“一群废物!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打过来!”
既然北宫煜都死了,还有谁能谁敢领军往他这边打过来?
愤怒至极,接着是莫名而上的心慌,他一脚就要踢到那侍卫身上,却不想一直垂着头的侍卫竟然微微一侧将其躲了开来,赫连池一脸立即沉了下来,心下一骇就欲躲开,然而对方身手敏捷,脖子上立即被一阵冰凉刺骨抵上,寒意彻骨的嗓音在耳侧缓缓响起,“赫连王觉得,该是谁的人?”
似笑非笑,却又夹杂着如置冰窖的堕指裂肤。
突如其来的变化屋内顿时乱做一片,突然之间屋外涌进同样穿着的人,看着都是越国的人,刀尖却都抵在越国人的身上,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剑拔弩张。
夏筱筱听见这个声音,浑身一震,抬头望去,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嘴,正要叫出那个名字,却听见赫连池比她更是震惊的声音,“北宫雉离?”
北宫雉离?是了,北宫雉离是该在这儿的,他突然出现在这里,夏筱筱本该是高兴的,好歹北宫雉离在这里,他不会看着自己就这么被赫连池给扒了皮的,可是眼下的她却只是呆呆的望着,做不出任何反应,甚至连那个呼之欲出的名字也一同哽在了喉尖。
是她忘了,北宫煜,他们都说他死了……
来人精致的面容下薄唇微掀,便是并不起眼的装束也终是掩盖不住他骨子里的傲慢,饶有兴致的反复咀嚼这四个字,微微低笑出声,“北宫雉离?”
他的视线越过赫连池,落在床榻上四肢都被绑在床柱上的人影身上,然而本就有几分冰凉的眼神当见到其衣衫半解的模样时一双墨眸里温度更是冷到了极点。
赫连池脸色同样好看不到哪里去,冷笑出声,“北宫雉离,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被他拿在手中的长剑,微眯着眼,北宫雉离这个时候应该是已经出了越城,况且这架势,一看便知来着不善。
“自然,擒贼先擒王。”一挥手,门外纷纷响起整齐的脚步声,从黑夜中闪现出的身影不过片刻便将整座宫殿包围,整齐一致的亮出手中弓箭,火光在箭刃发出骇人的红色,将整个宫殿映如白昼,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降吧,再过两个时辰,越城就沦陷了。”
夏筱筱一时不知该是震惊还是该质疑,一旦突破了越城,那就是直接杀到家门口来了,怎么可能会做到这么毫无察觉?她看向赫连池,只见赫连池脸上的震惊并不比她的小。
不过一瞬,赫连池脸上又突然换上了一副轻蔑,冷嗤和不屑,“北宫雉离,你可别忘了,你现在不过是楚博远手中的一颗棋子,谁给你的胆量来要挟孤王!”
北宫雉离,从一开始他就是不屑的,不过是一个被北宫煜驱逐而不得不投靠楚博远的丧家之犬,哪怕此刻他的剑已经搁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是不屑的,却没想到来人的一言一行比他更加不屑,甚至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清冷而又冷酷得不留余地,“那又是谁给赫连王的自信——敢动朕的人?”
最后一句,他眼神极冷漠凌厉的落在赫连池身上,刀剑铿锵声窸窸窣窣响起,早已在一旁静候的人手手中长剑纷纷抵到他脖子上。
夏筱筱还在床上,身前不过几片布料微微掩着,男子眼里的光芒敛了几分,纵然没人敢往床榻上看,心底还是生出浓浓的阴沉,他沉声吩咐,“押下去。”
提脚就往夏筱筱的方向走去。
赫连池眼中的那抹不屑在他提脚从身侧走过的瞬间陡然变了脸色,涌上一丝不管不顾的疯狂!
“孤王得不到的东西,难不成你以为孤王会留给你们吗!”
他曾听到过传闻,岳华北宫煜和北宫雉离是一对孪生兄弟,便是相似他也未曾想过会相似到这种程度。
一声女子的尖叫尖锐的响起,赫连池已夺过那女子手中的圣水,赫连池到底是掌握一国江山之主,动作快到暗卫根本无法反应!
“阿煜小心!”
眼看着那清澈的水落到赫连池手中,夏筱筱心底一阵不可言喻的心慌,几乎是下意识的,连自己都没发现脱口而出的语气是有多么害怕和颤抖。
从身后穿出声响的同时北宫煜瞳孔猛然一缩,长剑一挥而下,深红帷幔垂下,将床榻与外面隔离开来,接着是第二声长剑划破的声音响起。
凌厉而毫不手软的剑势,冷光在赫连池眼中逼近,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如闪电没有丝毫停顿犹豫!
“啊!”
赫连池充满痛苦的声音开始嘶吼,他捂着满眼的鲜血,圣水落在其脚边,凡沾染肉体之处冒出一阵白烟,腐蚀之快肉眼能见,地上立刻鲜血满地。
北宫煜眼里闪过片刻震惊,不过一瞬浑身浮现出一丝丝几乎能见的戾气,如果他晚来一刻……
可能是他身上的杀意太重,导致屋内所有人连震惊的时间都没有,匆匆将屋内所有人带了下去,包括任在谩骂着不甘着的赫连池。
“哈哈哈!北宫煜、北宫雉离?得到了又怎么样,没人知道那个地方在哪,孤王没输,孤王没输!”
至今为止,他仍不敢确定面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北宫雉离还是北宫煜,他眼瞎了,这个男人的那一剑直接毁了他的双眼,从双眼溢出的血,从双腿被腐蚀流出的血肉,他是被拖着出去的,浑身的痛似乎都已麻木得感受不到了,带着痛苦又畅快的笑声,“你不能杀了孤,你杀了孤王,所有你们想要知道的事都会被埋葬,你们没办法杀了孤王!”
是啊,他怎么可能输,为了这一天他都忘了自己等了多久,离他君临天下的那天……他还得看着,他还得一步步的踩在这些人的尸体上……他怎么能输?
可是他忘了,他将太多的事告诉了夏筱筱,只因这场变故来得太突然。
“孤王的天下……不……朕,朕的天下,长生……朕才是该长生不死的那个人……”
赫连池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所闻之处,从头至尾,北宫煜脸上的凌厉之气从未散过,甚至根本没心思去听他到底说了些什么疯话,转身,掀开帘子,长剑准确无误的落在绑在夏筱筱四肢的长绳上。
夏筱筱整个人愣怔的看着男人俯身过来拥住她,低眸检查着她身上的每一处,当视线落在她锁骨处被赫连池那长刀划破的口子上,声线蓦的低沉了下去,“受伤了。”
夏筱筱却只是看着他,不发一语,有些失神,北宫煜以为她是方才受到了太大的惊吓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加上自己现在身上杀意太重吓到她了,双手捧住她的脸,语气是与方才全然不同的担忧和柔意的哄慰,“别怕,别怕,不会有事了,”像是怕她真的就这样消失,也像是松了一口气还好他及时赶到,所有情绪一拥而上,他抱住她,手上的力道一步步加深在提醒他她的存在,“是我来晚了。”
夏筱筱却伸出了手来,不轻不重的力道,将他推开,有些踌躇,一脸不解的唤他,“北……北宫雉离?”
北宫煜拥着她的动作就这么僵住了,原本带着几分温柔深情的脸立即像是染着浓重的厚墨黑了下来,从他得知夏筱筱被慕容倾涟带到赫连池手中,他就马不停蹄的赶来救她,甚至不惜一举冒着危险带兵杀到越城,结果听到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
“皇上,微臣听说……”
陆无痕前脚才刚踏进屋子,连身子都还没来得及完全出现在视野,就听到北宫煜极其不悦甚至是怒气的声音,“滚出去!”
这句话响起的同时,夏筱筱整个人已经被他重新拥到了怀中,几乎是用他的身子将她挡住,夏筱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身上就那么件几乎可以忽视的薄料。
陆无痕愣在门口,当瞥到从北宫煜腰间露出的那半截白皙的手臂才反应过来那句‘滚出去’是对他说的,半后怕的连忙捂住眼睛转身逃命似的跑了出去,“是是……微臣这就滚……”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刚才被拖出去的赫连池眼睛为什么会瞎了。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喜怒无常,夏筱筱在他怀中抬起头来,再看着他眼底熟悉的怒意,这么多天来的委屈突然间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她顺手抱上他的腰,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北宫煜,你没死啊,你怎么还活着啊!”
北宫煜被她突然的哭声吓了一跳,本不悦的心又莫名的软了下来,然而又在听到她后面那句话时,脸色比刚才更黑了,直接用了力气将她推开,冷笑,“怎么,巴不得朕死?”
不是她多想他的话,不是她多担忧他的话,而是……他怎么还活着?!
夏筱筱一愣,这些日子以来,她吃不好喝不好,先是怕赫连池真要纳她为妾行合欢礼,再是担心真被赫连池扒皮丢了小命,一边还得难过北宫煜万一死了她该怎么办,这会儿一见到他,他居然还用这种语气来凶她,一下子又委屈了,带着浓浓的哭腔哽咽道,“嗯,死了才好!”
北宫煜盯着她一脸梨花带雨的小脸,突然觉得所有的火气怒意都没了,只留下挥之不去的心疼,他盯着她蕴着水意的双眸,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极认真的看着她,小声的道,“小夏儿,你真想我死?”
夏筱筱一怔,她真想让他死吗?一想到那日整个越国全国上下传着北宫煜身亡的消息时,再看着现在眼前这个极专注盯着她的男人,眼泪流得更厉害了,北宫煜被她不说话的样子吓到,刚要开口,就见夏筱筱又大声哭了出来!
夏筱筱直接朝北宫煜扑了过去,北宫煜猝不及防的一愣,就听到夏筱筱带着哭腔的委屈,“既然没死你怎么才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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