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高塔，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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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兰特，艾兰特？醒醒，早上了，该走了。”

“唔嗯……”

达裘拉现在和林德尔可以说是谁也拿对方没办法的情况，达裘拉现在的状态肯定伤不到林德尔，而林德尔迫于达裘拉与魔王们和神明的关系也不敢贸然下手，就算是想干点什么都没有机会，更不用说林德尔实际上也没有下死手的想法。

也正因为这尴尬得情况，达裘拉大可完全无视赖在这不走的林德尔去做自己的事情，她钻进帐篷去叫艾兰特了。现在辛迪亚的魔力反应已经弱了下去，她治好艾兰特后就陷入短期的沉睡中去了，似乎消耗比想象中要少一些，达裘拉还能感觉到辛迪亚潜意识的思维活动。

艾兰特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坐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满脸茫然地坐起来看着达裘拉，那一头淡黄褐色的长发已经乱得像个鸟窝了，尤其是里面还夹杂着不少树叶和树枝，如果被哪只小鸟看到了一定会被错认成鸟窝扎进来的吧。

“你啊……睡傻了？整理下头发，该出发了。”

“哦……哦！”

达裘拉又塞给艾兰特一瓶和昨夜一模一样的药水，然后退出帐篷到外面等着去了，她现在已经把结界收起来了，熄灭的篝火边插着几根还冒着热气的烤肉串，她坐在篝火边用树枝戳篝火里的焦炭玩，并且一边盯着林德尔一边侧耳听着背后帐篷里的动静。

艾兰特花了好一会儿才整理完头发出来，爬出帐篷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扔掉从头发里摘出来的树叶和树枝，那都已经多到她一只手快抓不住了“哈~欠~！”接着就是伸直双臂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那她毛茸茸的尾巴小幅度慢速一摇一摇的，想必心情应该很不错吧。

在达裘拉站起来把早餐塞给她之前，她简单活动了一下右手臂，那样严重的伤情才刚刚恢复，就算是用魔法治愈的，她暂时也还不是很舒服，恢复速度过快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呢，时不时地还会幻痛一下，不过倒也不是大问题，不出意外没过几个小时就幻痛就没了。

“魔力恢复效率没受到什么影响吧？那些人形魔兽会诅咒，能直接干扰魔力恢复能力，很麻烦的，你的魔力量一直提不上来，多注意一下。”

“嗯……魔力恢复的效率还是老样子，没感觉受到过什么影响。别光说我啊，妈妈的伤呢？不修一下吗？”

“嗯……因为情况有点麻烦所以暂时先不修，用治愈魔法先盖着吧，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别担心。”伸手摸了摸艾兰特的头顶，实话说她都有点快摸不到艾兰特的头顶了“嗯……我们现在往哪走呢，艾兰特你还记得最近的塔在哪个方向吗？”

“那边……吧？摔下来的时候好像看到这个方向没多远有一座来着。”她一边给达裘拉指了指方向，一边把自己的战锤唤了回来，就算现在魔力亏空无法使用魔法，召唤自己的魔基也是能做得到的，对赫莱人来说魔基也是身体的一部分。

收拾完所有的东西，母女两个就一头扎进下层玫瑰林里往艾兰特指的那个方向去了，无论如何也要先找个高的地方确定现在的位置，达裘拉的伤害得她现在不能飞，倒也不是因为伤痛，只是右翼的翼膜被侵蚀性质的魔法弄了个洞出来，飞不起来。要不然一切就都方便了。

艾兰特并不是没看到林德尔，只是她注意到达裘拉一脸不想理林德尔的样子，她也就没多嘴问什么，她现在魔力亏空什么魔法都用不了，自然也感觉不到林德尔恐怖的魔力反应。她走得靠前一点点，在前面辨别大致方向往某一座高塔走去。

下层的玫瑰林这里除了所有的世界玫瑰都朝向同一个方向这个奇怪的地方外，与上层的差别也很多，脚下的地面不像上层那样干燥，而是非常潮湿，甚至时不时还能看到地上有些水坑泥坑的，泥泞的痕迹甚至都已经糊到世界玫瑰下部的花茎上去了。

更奇怪的是除了世界玫瑰外，这里的地面不生长任何植物，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泥泞土地，如此泥泞的土地也看不到任何生物活动过的痕迹，按理说如果有生物走过或者跑过会留下诸如脚印，毛发，粪便之类的痕迹，但两人已经走了半个小时了，任何痕迹都看不到。

这一路上奇怪的现象，以及衍生出来的疑问多到达裘拉都不想去思考了，她虽说对一直死皮赖脸粘着她们跟在后面的林德尔持有无视态度，但也会时不时地回头看看，林德尔太奇怪了，上来就毫无保留地自报身份，一边释放杀气一边又不带着任何目的。

“诶嘿嘿~”

“……”

达裘拉每次回头去看林德尔的时候林德尔都一脸人畜无害得冲她摆手笑笑，装作一副单纯正太的样子，她从林德尔身上感觉到了……危险。一边用碾压的气息吓唬你一边表面又笑嘻嘻得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这谁遇到了心里不发毛？

随着她们逐渐深入玫瑰林，时间已经是上午的整了，达裘拉已经开始思考要不要提早扎营休息会儿的问题了，眼前被遮得密不透光的玫瑰林中出现了很大一块有阳光照射的地方，在那块地方，矗立着一座目测大概已经倒塌了一半的高塔。

“嗯……刚好，中午就在这儿休息吧，下层太潮湿了对魔力亏空的你来说也不太好。”

“昂嗯。”

从外侧观察看来，这座塔最下面两层的结构比上层肩部非常多，光是外墙就厚得离谱，而这两层的外墙上还有非常严重的水蚀痕迹，原本的石砖都已经不知道被剥下来多少层了，周围的地上满是被剥下来的石砖碎块，而还矗立着的最外侧的石砖也摇摇欲坠了。

这怎么看都像是常年被巨量且湍急的水流所冲刷后留下的痕迹，光是看看地上的石砖碎块都能猜得到这座高塔在刚刚建成的时候下卖弄两层的外墙究竟有多厚，地上的残留的地基与堆积如山的碎块已经说明了一切。

正面，塔的入口是一扇厚重的青铜大门，这扇门足足有十米高，后面似乎是用某种依靠魔力运作的重型炼金机械控制开合的，达裘拉找了一圈，在大门边找到个嵌在墙上的魔力水晶，虽然看不到后面的结构，可怎么看这都是注入魔力的地方了。

她也没多想，伸出手将左手放在水晶上，把自己的魔力慢慢注入了进去，意外的是驱动这大型机械需要的魔力量居然比一个基础魔法还要少，魔力注入后，青铜大门伴随着“哐哐哐哐……”的声音向两侧滑动打开了，打开后还能看到滑槽里的部分齿轮机械结构。

不知道这座塔是什么时候建成的，塔内已经变得空空如也，几乎什么都不剩了，一层的大厅到处都是年久失修而腐烂破碎的家具，角落里倒是有些旅人扎过营的痕迹“这都没办法了啊……”她找到一摞古书，只可惜她单单是轻碰了一下就都化作了齑粉。

“哐哐哐哐……铛！”就在达裘拉和艾兰特还在一层到处查看的时候，大门又响动着关上了，回头看过去关上门的是林德尔，他刚刚才把手从内侧的操控水晶上拿下来“别紧张，潮水要开始了，为了水不淹进来必须关门。”

“潮水？”

“什么什么？”

“另一只和我一起被关在这的天灾干的事情了，你以为这些高塔是为了干什么的？这是给后继者引路加上避难用的，虽然年久失修都已经成这样子了，但是防御潮水还是没问题的，想看的话到上面去看吧，潮水只有两层的高度。”

说完林德尔就自顾自地踏着悠闲的步子到楼上去了，明明他说的事情听起来非常危险，他却比谁都悠闲，那副样子看着就像是个来这游玩观光的旅客似的，搞不好真的会死皮赖脸要达裘拉帮他拍照。达裘拉和艾兰特暂时也不着急离开，她们索性跟上去了。

这座高塔到第四层就已经露天了，再向上的部分全都已经倒塌了，向远处眺望过去，另外几座高塔也都是差不多的情况，基本都是第四或者第五层以上的部分倒塌。倒塌后留下的残骸让这一层“天台”显得很拥挤，看了一圈基本上是没什么能落脚的地方。

“在这的话倒是能看得清具体方向了……妈妈，钢笔借用一下。”

“嗯。”

艾兰特站在第四层破碎的墙壁边缘，她现在再向前挪动一步就会摔下去了，脚下踩的石砖还不稳。她向站在身后的达裘拉要来钢笔，然后又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对照着周围能看得到的每一座塔绘制了一张大致的方位地图。

“哗哗哗……哗啦啦！！轰！！”

“诶诶诶……哎呦！”

就在艾兰特刚刚绘制完方位地图的那一刻，远处传来了非常明显的水声，紧接着随着无限近似于海啸的流水声，完完全全淹到第二层塔的潮水带着泥沙、石块、世界玫瑰的叶片花瓣奔涌而来重重地拍打在塔身上。她差点被这震动给甩下去，好在最后还是向后摔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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