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心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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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天际已经出现青白色的光晕，将这个大地都完全点亮。

雨果悠悠地醒转过来，睁开眼睛之时，房间内已满是晨曦，一股清新明亮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房间。

雨果起身，来到窗前，将窗户打开后，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清新冰冷的空气，精神不禁大振。看着青灰街道之上出现的一个又一个忙碌的身影，雨果笑了起来，果真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雨果再度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道：“还有两天的时间呢。”

这时，门外的柯斯卡推门走了进来，看向雨果，兜帽之下那无法看清的脸庞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很精神的嘛。”柯斯卡的声音轻灵无比，其中听不出一点疲倦的声音。

雨果突然好奇地问道：“你…昨晚休息了吗？”

柯斯卡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雨果摇了摇头不禁感慨起来，自己每一次醒来对方都在第一时间招呼自己，想来整个期间都没有休息，这让对万事都素来平淡的雨果不禁感到了几分歉意。

雨果道：“为何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呢？”

柯斯卡咯咯一笑，反问道：“难道我由我做事不好？”雨果摇了摇头道：“只是这样你太过辛苦了。”

柯斯卡笑道：“辛苦谈不上，都是份内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也只有我可以做到。”

雨果挑了挑眉疑道：“为何？”

柯斯卡笑道：“因为在这座石堡里，除了祭祀大人外，只有我能听懂你的语言。”

雨果闻言失笑，随机点了点头。

柯斯卡好奇地看向雨果道：“看不出你还是如此一个怜香惜玉的人。”

雨果眨眼想了想道：“说实话我并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可能是知道自己即将命不久矣，所以才有些感慨吧。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我现在差不多就处于这个状态吧。”

柯斯卡透过兜帽望向雨果道：“你这个样子一定很受女孩子喜欢。”

雨果闻言笑了笑道：“你竟然也知道男女情爱之事？”

这句话让柯斯卡感到很是不悦，不满道：“你就凭什么说我不懂得情爱呢？男欢女爱岂不是人间常情之事？”

雨果见素来温和的柯斯卡此时有些不悦，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实在太过伤人，急忙笑着解释道：“实在抱歉，我一直以为像这种身处秘境桃源的地方，而且还像你们这样服侍在祭祀这种精神领袖身边的侍者，对男女之间的情感素来都是十分隐秘，甚至可以说是严行禁止的事项。”

柯斯卡笑道：“我猜你一定是奇幻电影或是武侠看了不少，以为我们也像那女子的教门教派一样，束缚人性本源，将人的本性感情彻底扼杀在摇篮之中。要知道我们亚特兰蒂斯虽然失去了曾经的文明与国度，不过精神文明的本质还是流传下来的，否者的话我们也就失去了民族传承的意义。”

雨果微微点了点头，心道是自己的疏忽，当年的亚特兰蒂斯文明中，男女之间的情事便已开放到了一定程度，甚至有学者一度认为正是因为如此，上天才降罪于亚特兰蒂斯，用一场无与伦比的史前大洪水将这个最为文明的国度毁灭殆尽。想来白袍祭祀等人既是上古亚特兰蒂斯的遗民，所遗留的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文化，又怎会保守到一概不知的程度。

柯斯卡继续道：“道歉的事情你倒是不用着急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雨果闻言笑道：“问题？是说有没有女孩子喜欢我？”柯斯卡点了点头，雨果苦笑道：“这种问题你让一个男人如何回答？”

柯斯卡沉吟了一会儿，突然道：“你既然这么说，看来在现世之中你的身边有不少的女孩子，而这些女孩子好像对你都还不错，所以这让你一定程度上很难选择。”

雨果呃了一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柯斯卡追问道：“不要含糊不清，快回答我的问题。”

雨果嘴上哼哼哈哈，不予正面回答，不过心中却忍不住思索起来，事情真的像柯斯卡所说的那样吗？

雨果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了几张面孔。

阿瞳...茉莉...以及...

雨果的心中下意识地颤了颤，一种莫名的酸楚不禁浮上心头。

柯斯卡的观察力可以说细致入微，雨果神情之中微妙的变化被她准确地捕捉到。

事不宜迟，柯斯卡不给雨果以任何反应思考的时间，催促道：“快说快说，在你的心目之中，最喜欢的人是哪一个？”

雨果闻言下意识地张了张嘴，一个名字差一点脱口而出，不过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雨果微闭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睁开双眼，先前眼中的那份迷茫与酸楚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清凉。

雨果笑着向着柯斯卡指了指道：“差一点被你一个小丫头给套路了，记住，女人不要那么八卦。”

柯斯卡虽然不明白八卦是指什么，不过雨果差一点的吐露心声让她还是感到十分遗憾，摇了摇头道：“你这样的男人也真是无趣。”心中同时诽谤着雨果，叫我小丫头，我可没有看出你的年纪比我大上多少。

雨果道：“虽然我经历的事情不少，不过感情上的事情也是我一直捉摸不透的，也许我现在的年纪还是太小，对于人世间的东西还不能看得很开。”说罢顿了顿道：“只是感觉这个世界太过世事无常，有的人也许是你当初感觉注定了的，不过时到最后，才发现，陪伴在你身边的并不是她。”

柯斯卡闻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兜帽下的眼神中还是懵懵懂懂。

“那么你曾经爱过的那个人即使现在不在你身边了，你会忘记她吗？”柯斯卡问道。

雨果思忖片刻后道：“每个男人心中可能都会有一个心坎，既然是心坎就很难迈过去，既然迈不过去，又怎么能说是忘记呢？”

柯斯卡对这个比喻有些明白过来，最后问道：“那你会记住她到什么程度？”

雨果侧过头望向远方的天际。

“每次有人唤我的时候，我都会想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