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各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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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是这个世界上最为规律可循的时间，有的时候其甚至要比女人的心思还要难猜。

上一秒也许还是生死相向的敌人，下一秒便已成为了“亲密无间”的战友。

雨果并不信任米洛阳，这个满身书生气的中年男人让他实在无法看透。

但现在这个满身书生气的中年男人同样遇到了困境，“医师”袁静被人劫走无疑是对九处的一个巨创，雨果现在也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谁，从米洛阳的反应来看其知道那人的身份，且其绝不是出自三大的渎者家族之中的，那么在月岛之上还谁没有如此胆量以及能力击败袁静，并将其掳走呢？

米洛阳说这里将迎来双方共同的敌人，对此李尔德也是将信将疑。他之所以会坚定不移地继续留在这里其实也是为了替纸鸢压住阵脚，TAROT都对漫研社进行的偷袭他无力阻止，所能做的也便是在这场争斗中保证自己一方的势力。

此时，黑色的弑神铠甲已向雨果走了过来，虽然其只是一个被远程控制的战争机甲，然而它所迈出的的每一步隐隐透出悲伤。

雨果皱了皱道：“‘亚瑟’他还好吗？”

马索道：“暂时已经安全了。不过...”沉默了一下，马索继续道：“我希望你不要忘记之前答应我的事情。”

雨果点了点头道：“我是不会忘的。”

“谢谢。”

马索轻声道谢，随后道：“之后的事情恐怕我已经帮不上你了，我们这一边已经出现了不小的问题。”

雨果道：“非常严重吗？”

马索点了点头，随后道：“也许‘圆桌骑士’就此瓦解也说不定。”

雨果这时开始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很显然“亚瑟”那一方所出现的问题不仅是遭遇到了强敌，更是一种自内部瓦解崩溃的危机。

雨果道：“请教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亚瑟’他是月神家中的人吗？”

马索沉默下来，片刻后他轻声道：“少爷他是一个很不寻常的人，他并非是哪一方势力的参与者，他只是一个针对自己内心中正义的执行者，他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在贯彻自己心中的正义，也可以说...是在模仿超级英雄。”

雨果点头道：“我明白。”

此时的雨果想到了自己第一次与“亚瑟”在天台之上相遇的场景，从当时“亚瑟”的话语中便可以看出他的目的很单纯，其所执事的目的完全是为了贯彻自己心中的那个“道”。

雨果道：“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亚瑟’的所作所为是被有心人加以利用了。”

马索道：“一个我们至始至终都无比信任的人。”

雨果点了点头，他很明白马索心中的感受。

背叛，是永远无法承受之痛，它出人意料，且令人永远无法释怀。

马索道：“请多保重吧。”

雨果点了点头。

马索随即转身离去，其黑色的身影在昏暗的夜晚中如此地不显眼，而其身上的萧索也更无人所能看出。

黑色机甲越走越远，当其要即将消失在雨果视野中时，其身形猛然停住不动，宛如一尊石像就此僵硬在那里。

雨果不忍地闭上了双眼。

...

马索与其所操控的“弑神铠甲”之间的联系信号已然中断，其瘦弱残破的身体被人从操控舱室中无情地拽了出来。

马索的身体湿漉漉，汗液使其身体散发出一种刺鼻的酸臭味道。

其被丢掷在的地面上，冰冷宛如一根根钢锥刺入他的身体，但已完全瘫痪坏死的神经中枢让马索做不出任何的反应，其身体只能僵直地展开着，即便是隐私部位安全暴露无疑，也没有丝毫办法。

马索的喉咙中发出咕咕响声，双眼在周围的昏暗环境中极力搜寻着。

“该死！该死！”

这时愤怒的咒骂声想了起来，随后一张厚重的毛毯盖在了马索的身上，随后有人将其裹在毛毯中。

“马索，抱歉了，我不是有意的，实在是你的身体太湿滑了。抱歉，实在抱歉。”

那人一边絮叨着抱歉，另一方面吃力地重新将马索抱起，将其放置在一张沙发中。所在瘫在沙发之上，刚才的那份痛苦有所消退下去，此时的他已经听出了说话之人的声音，真是牛川。

在一阵手忙脚乱后，牛川将一记药剂推送至马索的经脉之中，其一边为马索进行着注射，口中一边念念有词道：“不要害怕，真是高营养的稳定剂，注射它后你的身体会感觉好上很多，且不会立刻沉睡，副作用几乎不存在的。”

当注射完毕后，牛川拔出注射器站直身体勉强擦了擦汗。

这时马索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周围黑暗的环境，其看着面前一阵蓝灰色工人装束打扮的牛川微微一愣，喉咙中发出咕咕的声音，口中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哦，抱歉，你再等一下。”说罢牛川将一个马索的脑波发声器为马索佩戴上，经过调试后，其终于开始读取马索的脑中内容。

“到底发生了什么？佐山还有田中呢？柳甄敏有没有找到？他为什么背叛我们？还有...我们现在在哪？”

电子合成的声音虽然听上去很是僵硬，不过从中还是可以听出马索的焦躁。

牛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后无奈道：“即便你这么说，我也无法完全地给你答复，因为很多事情我也并不清楚。我只能将我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于你。”

“首先，如你所知道的那样，柳甄敏他...背叛了我们，为毫无预兆且毫不留情地背叛了我们。不仅如此，他还差点害死了少爷，虽然不知道现在少爷的情况如何，但好在命是保下来了。”

“而对于柳甄敏所做的一切，董事长愤怒无比，其命人进攻了我们的实验基地。嗯...这些你都知道的，之后我们为了你进行了反抗，而我负责保护你，在面对那一团糟的情况袭我选择执行了‘方舟计划’。”

“方舟计划？”马索吃惊地问道。

牛川耸了耸肩道：“所谓‘方舟计划’是我们之前所设计的一套逃生计划，就像你若了解的那样，我们身处的环境实在特殊，而若是那天少爷或是我们不慎，暴露了自己继而引来了报复，那我们需要在第一时间离开那里，不是吗？”

马索无法点头，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

牛川道：“‘方舟计划’在很久之前便提出了，只是我们一直没有完全着手实施，而在近期我们开始进行几次隐秘性试验，当时只是抱有一种娱乐的方式，并未太过在意，不想在今天的时候却还用上了，想来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马索道：“那么我们现在逃出来了吗？”

牛川点了点头道：“我们现在已逃出了月神大厦，只是距离他还不算远，我担心过快的速度会被人注意上，所以现在正在其周围兜圈子，而有几辆分散他人注意的车辆已开始疯狂出逃了，希望这些诱饵可以让追赶我们的人上勾。”

马索这时才注意到原来自己现在所处的并非是某个房间，而是货车的后车厢。

马索继续道：“那么佐山还有田中？”

牛川闻言脸上黯淡下来道：“他们没有与我一同离开，想来他们也很难离来了...”

马索痛苦地闭上眼睛，可以说这是继柳甄敏背叛所有人后令其更为感到难过的消息。

牛川继续道：“如果他们可以从月神大厦中顺利出逃的话，三天后我们会用某种特殊网络密电进行联系，互报平安。而在这三天之内的我们所能做的只有等待与沉默。”说罢牛川的目光投向一旁的驾驶舱道：“还有，从今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你都不在自操控‘弑神铠甲’了，所有操控‘弑神铠甲’的程序主权限都在实验室中，董事占据能力后可以通过主权限而定位到我们的位置所在，所以我才在安定后将你从中脱了出来，想来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有时间完全掌握那些的程序。”

马索沉默下来，那些事情已不是他这个废人所能控制的了，在离开驾驶舱后其完全便是一个无用之人。

牛川看着马索忽然道：“那个，你的仇报了吗？”

马索嗯了一声。

牛川努了努嘴道：“那么...恭喜你喽。”

马索缓缓地闭上眼睛道：“无需恭喜，复仇远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雨果轻松解脱。”

牛川道：“但他的确让你了却了一桩心愿不是吗？至少在未来你不会在做那个有关仇恨的梦不是吗？”

马索道：“可是我也失去了做梦目标。”

看着马索痛苦的神情，牛川道：“也许你可以用一个新的目标代替老的目标。”

马索闻言睁开了眼睛。

“我们现在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不是吗？”牛川歪着头度马索道。

“一个背叛者。”牛川继续补充道。

马索的目光中露出坚定的神情。

牛川说的没有错，他们的确有着一个全新且强大的敌人——柳甄敏。

“是的，你说的很对。”冰冷的机械音从发声器中流出。

看着马索的神情，牛川也笑了起来。

随后其又叹了一口气道：“无论未来我们有着怎样的预想，首先将在这一夜熬过去后再说吧。”

...

雨果同秋田已开始在园区中行动开来，他们绝对不会完全地束手待毙等待敌人的出现。雨果也想找到漫研社的其他人，当自己离开病房的时候便与小杰失去了联系，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发现小杰的身影。

而秋田更想要早些见到芝芝，虽然雨果说其已经安全，但只要未见到芝芝的身影，其心中总是有一份惴惴不安，同时秋田也很想向芝芝做以解释，要知道之所以发生今晚的一切，可以说完全是由他所引起的。

如果没有那个失误的电话，诸葛也不会追查到芝芝的头上。

整个医院院区无比杂乱，好在海量的医患都开始在疯狂地向外撤出，经过这段世界其已经人去楼空了很多。

雨果同秋田来到在楼体下的黑暗中隐蔽前行着，姓金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始终密切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动静。的

警视厅方面早已对医院的各个关键路口进行了封禁，虽然不断地遣散人员，却也不放过相关排查，可见警视厅对于此次事件的高度重视。

黑暗中的雨果远远地看着这般场景道：“你知道现在的我想到什么了吗？我想到了‘镭射体育场事件’。”

秋田点了点头，两者的夜晚的确非常相像，可以说场面混乱到了极致。只是不同的是，今晚的伤亡人数好像并没有“镭射体育场事件”多。

雨果轻声道：“希望今晚不要再向那一晚般惨烈了，第十三区已经流了太多的血了。”

诚然，无论是“镭射体育场事件”、“天英爆炸案”还是今晚都发生在十三区，这个本来积极年轻的城市仿佛受到了某种诅咒一般，接连不到的厄运降临到了这里，其给人一种天灾即将降临的感觉。

雨果绝不想看到第十三区再度走向崩溃与毁灭，他已经见证了东岛的毁灭。经历了太多的悲痛，而第十三区作为他他的第二故乡，在这里他有着太多的回忆，他不想这些回忆也最终变为碎片。

秋田抬起头，他的思绪也如雨果一样复杂，只是他所想起的是在镭射体育场中的那个晚上。

那一晚其彻底发生了改变。

在那之前他还会一个失去友人而迷茫痛苦的少年，而之后他彻底成为了一名渎者，他经历了最为痛苦的肉体与精神的折磨。他进入过新维多利亚时代，参与了极其危险的战斗。他收获了他所渴望的友谊，同样得到了之前自己不敢想象的爱情。

“镭射体育场事件”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但对于秋田来说却是利大于弊，他所得到的看上去要比其失去的更多一些。

“只有我是幸运的吗？”秋田问着自己，同时其也问自己另外一个问题。

“度过今晚，自己还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