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明与暗的交织(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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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发之后便是沉默，经历大起大落的常吉失魂落魄地独自坐在那里，双眼直勾勾地看向脏兮兮的窗面，好似其目光可以透过其看到黑夜中的景物。

位于三人中间位置燃烧的可燃冰照明灯默默地运转着，伴随着轻微的呜呜声散发着光与热。

雨果同华怜都十分识趣地保持沉默着，此刻的常吉便好似一尊华美易碎的磁器，哪怕是轻微的说话声都有可能将其打破。

就这样时间漫长而又倏然地度过着，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煎熬与折磨。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常吉终于缓缓地将目光收了回来，随后将目光看向华怜道：“什么说法？”

华怜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常吉继续道：“对于东岛发生的事情，月岛方面是如何解释的？”

“核泄漏、急性放射性污染物、体细胞染色体坏死…总之借口理由有很多，五花八门的说辞足够让民众相信这里彻底成为死亡之城，即便是最有追寻真理精神的记者对这里也望闻生畏、不敢靠近。”

常吉冷笑道：“果然是个好解释。”

华怜道：“好不好无所谓，但确实有效。”

雨果道：“那么不会有人来到这里吗？”

华怜耸了耸肩道：“一百五十年后也许会有人来到这里，这里被封禁了一百五十年整，期间除了科学家们可奉命进入后，这里被严谨入内。”

雨果冷笑道：“一百五十年？呵呵，这成本下的当真不小。”

常吉借口道：“那么你为何进入这里？”

华怜道：“调查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常吉咄咄逼人地追问道。

华怜想了想后道：“调查一些事情。”

“什么事？”常吉冷声继续道。“不要我问一句你回答一句。”

华怜平静道：“四年前圣堂协助月岛军方于东岛展开一项行动，而那场行动中出了一些变故，我们的一名骑士于此牺牲。我此次前来的目的便是想了解其具体详情。”

当雨果同常吉听到四年前的时候，神色纷纷为之一变，同时二人的眼中蕴生出无限的怒意。

常吉冷声道：“原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堂也参与到这一事件中来，那么刽子手的名号你们也是‘受之无愧’。”

看着愠怒的二人，华怜意识到他们必然与四年前的事情有所关系。

想到这里华怜不觉有些激动起来，当下问道：“你们可曾听说过【伦勃朗】这个机甲代号？”

常吉不以为意地冷哼一声道：“我不知道什么伦勃朗还是天野喜孝，我只知道四年前你们的同军方的机甲联手摧毁了我们最后的防线组织，屠杀了百余名无辜的幸存者！”

华怜急切地追问道：“【伦勃朗】的机甲体型很特殊，要比普通机甲大很多，整体呈黑色…”

“啪！”

常吉用枪口挑起脚边的一个空罐头罐砸到华怜身旁。

“闭嘴！我不是你的囚徒，没有义务来回答你的问题。”

几滴罐头酱汁甩在华怜的脸庞上，华怜显露出凌厉的暴怒，让人看之不觉胆寒。

不过无论是雨果还是常吉都是见过风浪的亡命徒，对此根本毫不在意。

就在此时雨果忽然开口道：“你说的那个【伦勃朗】的驾驶者可是一个年轻人？男性，长相很英俊，也很…阴戾？”

华怜闻言眼中立刻显露出异彩，疾声道：“没错，就是他！四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

面对华怜子弹般的发问，雨果无动于衷，其转过头对常吉道：“现在筹码在我们这一边了。”

华怜与常吉闻言皆是一愣，随后华怜脸色变得有些惨白，这时她才察觉到自己已经暴露了手中的底牌。

另外一边常吉的脸色也变得丰富起来，他没有想到雨果竟然让局势瞬间发生扭转，虽然他现在还不清楚雨果是如何做到的这一切，但机不可失，他需要利用这一点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没人知道雨果是如何知道【伦勃朗】驾驶者莫拉德的信息，实际上刚刚雨果所说的一切也都只是脑中的灵光一现。

四年前的那个夜晚雨果进入黑石林中已经为时很晚，很多事情都已发生。最后时刻，雨果勉强见到莫拉德一面。

当时的莫拉德雨果劫持以用来威胁迪卡尔，却不想疯狂的迪卡尔一击二命将，即便牺牲了雨果也要将莫拉德击杀。那是ZERO也便是现在的雨果永远难以忘怀的情景。

时隔四年，雨果都没有回到那片石林之中，但那一幕幕的场景始终会出现在雨果的记忆之中，又是是浮现于梦境里，有时是其会硬生生地浮现在雨果眼前。

其对于雨果来说无疑是难以挥去的梦魇，也是烙印在雨果身上的诅咒。只是没人想到这份诅咒竟然会在此刻发挥到意想不到的作用，梦魇中的那张阴戾疯狂的脸庞成为了主角。

虽然自己的底牌被暴露，不过华怜也毫不在意，多年来困扰于心中的疑惑终于可能有所答案，华怜只觉得心中满是狂然的欣喜。

“告诉我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要你说出来，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看着华怜几乎疯狂的神情常吉心中更加有了几分把我。前不久还为之有所崩溃的常吉开始有所平静下来，对华怜淡然道：“那个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华怜秀眉一蹙道：“这个重要吗？”

常吉道：“我觉得很重要。”

华怜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随后冷声道：“他是我哥哥。”

不想常吉摇了摇头道：“你的表现可让我没有感到想要谈判的诚意。”

华怜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不过片刻以后她还是扭转神情对常吉道：“我是他未婚妻。”

常吉再次上下打量了华怜一番，随后道：“看你年纪不大，约定终身却是不晚。”对于常吉的刨根问底，华怜满是怒意，不过好在常吉并没有在此问题上过度难为她。

常吉思忖片刻后道：“四年前月岛军方对我们这些东岛幸存者们所建立的组织原罪进行了一次集中打击，一夜不到的时间几乎所有人都死于其中，当然月岛军方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虽然和我们的丧亡损失相比，他们的损伤只是九牛一毛而已，你那未婚夫就应该死于那场战斗之中。”

华怜脸庞扭曲了一下，随后对常吉道：“当时你们的手中有战斗机甲吗？”

常吉摇了摇头。

“那么重装武器是什么？”

常吉再度摇了摇头道：“我们手中只有几十把警用步枪。”

华怜闻言脸色当即一变，随后利声道：“不可能！如果你们只有这样的火力连普通机甲都无法战胜！又怎么可能打败【伦勃朗】？一派胡言！”

常吉道：“可以说这个世界本身就是由太多的不可能如构造而成的，否则你又怎么解释得了如东岛这般繁华的现代城市会在一夜之间沦为废土，被封禁了一百五十年？”对比华怜一时无语，随后常吉道：“当然我们的手中的确有着一份足可匹敌机甲的秘密武器。”随后常吉停了下来。

对于常吉这种不慌不忙、吞吞吐吐的样子，华怜可谓是气急败坏，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得踩上常吉的肚皮，将其所知道的事情一件一件地给逼出来。

常吉道：“现在该你回答我的一些问题了。”

“快问！”华怜道。

常吉思考片刻后道：“圣堂作为整个月岛最为强大的保障所在，手中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既然如此你为何查不到你未婚夫牺牲的真相？”

常吉的问题让雨果听罢后很是惊讶，以他对常吉的了解，其也许会问有关月岛军方为何会对东岛幸存者们进行赶尽杀绝的追击。但常吉的表现实在出乎其预料。

实际上此刻的常吉心思之缜密已经达到了一种“巅峰”的状态。

在沉重的打击过后，常吉明白无论月岛军方因何理由向原罪进行打击都不重要了，现实已经发生，现在常吉所要做的是要达到自己的另外一番目的，而在实现这一目的前他需要把握到一些事态发展的端倪。

首先表示圣堂与月岛军方之间可能存在的芥蒂，在华怜为数不多的话语中，常吉嗅到了些许的不和谐。

对于常吉的问题华怜也略感意外，当然在她的眼中这一并非是各需要深度沉思的问题。无论是客观还是主观的答案都只有这个。

“我们是两个独立的组织。”

这个答案让常吉为之一愣，在他的印象之中，圣堂几乎约等于月岛军方，两者关系之密切间不容发。

看着常吉略有不解的神情，华怜没有丝毫耽误地解释道：“圣堂与月岛军方不一样，前者更像是这片大陆的守护神，在没有战争的年岁中其更多地拥有着精神方面的象征意义。而后者也是单纯的国家军事单位机构，其与圣堂之间有所相互合作，却并不属于上下级的从属关系，月岛军方的指挥权更多地是在月岛政府手中。最直白地说，二者都是完全独立的组织机构。”

“原来如此。”常吉平静地点了点头，华怜的话可以说解答了他心中不小的疑惑，而这个解释也合理地表明出了华怜为何会对整个事件并不知情的原因。

华怜继续急切道：“你们手中的所谓的王牌到底是什么东西？莫拉德他是如何战败，杀害他的凶手又是到底是谁？”

常吉将目光投向雨果，轻轻地施了一个眼色，雨果见状后有所意会，随后开口道：“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并没有驾驶什么机甲，而是轻装一人，手中只有一把枪而已。当时的他劫持了我的…朋友，想要以其作为人质要挟，但最终他被杀死了，同样死去的还有我的朋友。”

当雨果讲述起这段往昔的噩梦场景之时，心中满是异样的感情，即便雨果本人有有所意外，他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可以面对心中的那份恐惧，将那些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雨果的讲述显然很不符合华怜对于莫拉德的了解和想象，在雨果的口中，莫拉德临死前更像是一个被逼得走投无路的穷凶极恶之辈，其形象可以用卑劣二字来形容。

但雨果那无比认真的神态却让华怜对于自己心中的想象有所质疑，看得出雨果是那场战斗的经历者与见证者，其口中的阐述极有可能便是最真实的事实。

想到这里华怜的心中甚至开始产生出几分恐惧，其便如之前的常吉一般，开始对于真相有所“患得患失”。

此刻房间内的双方不仅就暗中进行的交锋，同时对于自己也有所挑战与磨练。

常吉这时借口道：“我所说的‘秘密武器’准确地说是一个人，一个有着近乎拥有神力之人。”

“那是什么鬼东西？”华怜的没有扭成了一个结。

常吉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异能吗？”

华怜冷声道：“比如针尖上吹硬币吗？”

常吉道：“不要用绝活之类的东西来歪曲我所讲的事情，你应该理解我所说的异能究竟是指什么。”

这一次华怜的态度开始有所认真，其目光凝重地看向常吉道：“这种异能可以与战斗机甲相抗衡？”

常吉道：“所费如此，月岛军方又怎么会去寻求圣堂的帮助呢？”

这次华怜彻底沉默下来，同样常吉和雨果也颇“善解人意”地给华怜以消化这一内容的时间，毕竟对于寻常人来说此事要比天方夜谭更为飘渺玄幻。

然而华怜并非是寻常人，在短时间的震惊后其很快接受了常吉的这一说法，只是对此其还有极多的费解。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异能的存在，那么它是怎么形成的？”

对此常吉道：“这种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我不并非是异能者，而那个异能者也并未将他获得能力的经历告知于我。也许这个秘密早已被其带入另一个世界中去了。”

顿了顿后常吉道：“无论怎么看，东岛毁灭日的发生都是彻头彻尾的悲剧灾难，但若是非要在其中寻找出积极的一面，那么异能者便是这项灾难所创造出的唯一奇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