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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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苑和赵熠一起与使臣团吃过饭，赤月澜认得卫苑不足为奇，但她一眼就认出宋挽，这就有些不寻常了。

宋挽好奇的问：“三公主认得臣妇？”

赤月澜微微一笑说：“定远侯和夫人在越西很有名，我听说太子妃和夫人的关系很好，方才也是大胆猜测了一下，没想到竟然猜中了。”

赤月澜的眼睛很亮，随着说话，渐渐弯成月牙形状，透出两分欣喜，但宋挽有种直觉，赤月澜根本不是靠的猜测，她很确定宋挽的身份。

但宋挽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客套的说：“三公主真聪明。”

赤月澜毫不客气的接受宋挽的夸赞，说：“父王也经常夸我聪明，夫人的眼光很好。”

聪明人通常都不太会承认自己聪明，赤月澜倒是不按常理出牌。

卫苑适时问：“三公主找本宫有什么事吗？”

赤月澜大大方方的说：“我听说太子妃出身武将世家，身手很好，这次更是亲自带兵，打败了我越西的勇士，我恰好也习得一些功夫，在宫里太无聊了，想与太子妃切磋一下。”

赤月澜的语气轻快，有些小女儿的天真烂漫，仿佛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为战败国的公主向战胜国未来的国母说出这样的话意味着什么。

卫苑也很意外赤月澜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她犹豫了一下问：“公主想与我切磋这件事，二皇子知道吗？”

赤月澜摇头，说：“在草原上，切磋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不拘男女老幼，在昭陵难道不一样吗？”

宋挽替卫苑回答，说：“昭陵和越西的确有很多地方不一样，而且太子妃身份尊贵，更不会随便与人切磋。”

宋挽的语气已经带了警告，赤月澜却好像没有听出来，锲而不舍的问：“那要如何才能与太子妃切磋，先与定远侯打一架么？可我听说你们昭陵男子都耻于与女子交手，我还以为能直接找太子妃切磋呢。”

赤月澜很执着的想要和卫苑切磋，还用顾岩廷把路给断了，不让男子与她过招。

越西的确是已经败了，但卫苑身为太子妃，这次又是打着带兵出征的名号去的远峰郡，如今不知道赤月澜的深浅，贸然与她交手若是输了，国家颜面无存，但若是不与她切磋，传出去也不会好听。

沉默片刻，宋挽问：“三公主想怎么和太子妃切磋？”

赤月澜说：“我都可以，输赢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打发一下时间，太子妃难道不觉得这里虽然处处都富丽堂皇，却死气沉沉的，一点儿都不自由吗？”

问这话时，赤月澜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像是草原上迎风盛开的迎春花，明艳美好，这华丽的殿堂在她的笑容之下不知不觉变得有些阴暗沉郁起来。

这个时候，宋挽感觉自己脑子里的某根神经突然尖锐的痛了一下，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呼吸急促，胸口也闷得厉害，好像刚刚被巨石压过。

宋挽下意识的去看卫苑，却见卫苑蹙着眉，不悦的说：“草原既然如此自由，你们为何还要四处征伐，用无数人的性命来求这般的荣华富贵？”

卫苑的语气明显的染着几分戾气，宋挽立刻意识到她的状态不对，就算赤月澜是故意上门挑衅，卫苑也不会说这种话。

宋挽豁然起身，走到赤月澜面前挡住她的视线，冷冷的问：“三公主在做什么？”

距离近些，宋挽发现赤月澜的瞳孔并不是常见的纯黑色，而是棕色的，像是上好的琥珀，扩散至边缘便变成了浅浅的蓝，有种诡异的蛊惑人心的感觉。

赤月澜眼底闪过一丝兴味，而后说：“我在向太子妃发出邀请，切磋交流，夫人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宋挽说：“越西多游牧族群，你们为了生计大多数时候都在外奔波，没有安居乐业的想法，所以骨子里有狼性，争强好胜，但昭陵的子民不一样，我们喜欢以和为贵，不喜欢与人争斗，便是切磋也只与同门师兄弟或者至交好友进行，三公主与太子妃所学流派不同，擅长的领域也不同，所谓切磋既不公平，也对彼此毫无裨益，三公主还是请回吧。”

宋挽的态度强硬，语气却还控制着没有太乖张冷厉，赤月澜与宋挽对视了好一会儿说：“夫人说的有道理，那就不切磋了吧。”

宋挽想下逐客令让赤月澜赶紧走，赤月澜却越过宋挽，盯着卫苑说：“太子妃身体不适，我有秘方能让太子妃远离痛苦，一劳永逸，太子妃可要试试？”

卫苑今日的气色好了很多，来见赤月澜之前，还梳妆打扮了一番，赤月澜这会儿与卫苑还隔着好几步的距离，却看出卫苑来着小日子身体不适。

古书虽记载有神医能观面色推测一个人是否患病，但也不像这般神奇，宋挽在那一瞬间甚至感到毛骨悚然，赤月澜站在这里分明是凡胎，却好像什么都知道，所有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谢三公主关心，本宫的身体自己知道调理，没什么事的话，三公主还是回去歇着吧。”

“是。”

赤月澜行了转身离开。

她行路不似昭陵女子这般莲步微移，步子迈得颇大，却不显粗鲁，反倒是腰臀摇曳，风情万种，媚意横生却又不落风尘。

宋挽看着她的背影慢慢远去，忍不住想自己若是男子，怕是也会喜欢她的。

“人都走远了，阿挽怎么还看得如此出神？”

卫苑的声音将宋挽的理智拉回，宋挽收回目光，看向卫苑问：“你有没有觉得越西这位三公主有点奇怪？”

卫苑认真想了想说：“没有啊，我就是觉得她挺好看的，胆子也很大，竟然敢直接来找我比试切磋。”

宋挽想到刚刚脑中的刺痛，又问：“那刚刚她看着你的时候，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卫苑摇头，见宋挽的神情有些凝重，失笑道：“阿挽今日好生奇怪，方才我不是没有答应与她切磋么，你就别胡思乱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