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0章 唯恐天下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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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人，我撕烂你的嘴！”

张夫人自认心思玲珑，嫁进张家这么多年，所有人都被她拿捏在手里，婆婆也未曾给过她半点气受，今日被陶巧巧这般指着鼻子谩骂，只觉得怒火直冲天灵盖，什么都顾不上了，大叫一声向陶巧巧扑去。

陶巧巧丝毫不怂，推开秦岳就要迎敌，却被秦岳四两拨千斤的拨到身后，替她挡下张夫人的攻击。

秦岳还算理智，只是护着陶巧巧，并不与张夫人动手，因此卫恒带人赶到，将场面压下来后，张夫人只是微微乱了发，而秦岳脸上多了好几道血淋淋的抓痕，狼狈极了。

卫恒是带着吏部的人到的。

张大人闻讯赶来，见卫恒面沉如水，暗道大事不好，瞪着张夫人怒喝：“愚妇，你不好好在家待着，闹什么幺蛾子？”

张大人的语气是满满的责怪和训斥。

张夫人重重的拍了下大腿，痛哭起来：“老爷，冤枉啊，我在家待得好好的，哪儿也没去，是郡主突然发疯冲进府里，不由分说就动手打盈盈，你看盈盈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张夫人说完，张盈盈也扑到张大人面前，尖声道：“爹，您要为女儿做主啊，女儿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郡主，竟惹得郡主要杀了女儿才痛快。”

陶巧巧是在气恼之下动的手，张盈盈虽然没有像秦岳这样见血，那张脸也肿得老高，哭起来一点儿美感都没有，只剩下惨了。

这是张府，张大人见妻女如此，也是一阵心疼，看向卫恒，刚要询问缘由，卫恒冷笑一声：“恶人先告状，我看你们是真当国公府没人了。”

卫恒在朝堂上已是锋芒毕现，好些老臣都说不过他，提起他都心有戚戚，张大人便是其中之一，一听到卫恒这笑便头皮发麻，小心翼翼地问：“世子，可是小女做了什么错事开罪了郡主？”

“自己的女儿做了什么张大人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卫恒轻飘飘的反问，张大人越发感觉不妙，暗暗看向张夫人，张夫人斩钉截铁的说：“老爷，盈盈向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便是出门也有丫鬟婆子看着，若真的做错了什么事，那也定然是丫鬟婆子故意使坏，盈盈的性子最是随你，你难道还不放心她吗？”

张夫人先把罪责都推到丫鬟婆子身上，又故意提醒张大人平日与张盈盈有多父女情深，希望张大人能护着张盈盈。

张夫人与张大人夫妻多年，最是了解张大人，这话自然是奏了效的，张大人对女儿的怜惜顿时高涨起来，他看着卫恒说：“小女若真犯了什么错，还请卫大人明示，她尚且年幼不知事，不管是什么样的过错，下官都愿一力承担。”

张大人都如此要求了，卫恒也不再藏着掖着，看着张大人坚定的眼睛说：“令爱命人在城中传谣，恶意中伤舍妹和御林军统帅秦大人，对两人的名声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本来卫家祖训向来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要畏惧流言蜚语，但这些谣言传到了宫中，太子殿下听到之后很是生气，不忍先烈遗孤受辱寒了边关将士的心，更不愿让忠臣名将因这种小事被人戳脊梁骨，特意责令吏部彻查，张大人既然愿意一力承担，就随下官进宫面见太子殿下吧。”

这一番话颇长，传达出来的讯息很多，张大人理解最快，知道这次的事只是引子，卫恒或者太子殿下恐怕早就不想留他了，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张夫人和张盈盈却不懂这些，听到太子殿下的名号，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弥天大谎，顿时没了气势。

张夫人反应要快一些，立刻推了张盈盈一把让她跪下，同时尖声骂道：“逆女，我平日都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膝盖磕在硬实的地砖上，张盈盈痛得低呼一声，却也不敢再发什么小姐脾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我没有，卫大人一定是误会了，我只是前些日子心情不好，与院中伺候的丫鬟婆子抱怨了几句，想是她们为了讨我欢心自作主张做出这等下作之事，我根本毫不知情，求卫大人明鉴！”

张盈盈不愧是张夫人手把手教出来的，一张嘴便把罪责都推到丫鬟婆子身上，显得自己无辜又可怜。

张夫人接着就要叫人拖个丫鬟婆子来顶罪，卫恒幽幽道：“此事是太子殿下下令彻查，你们难道以为我今日带吏部的人来此是给舍妹撑场子的？”

吏部办的案子虽然没有大理寺的大，那也是讲章程和证据的，张夫人让下人顶罪这种技俩，委实不够看。

张夫人和张盈盈都被卫恒的话吓得打了个哆嗦，卫恒也不与他们多费口舌，对秦岳和陶巧巧说：“你们也跟着一起进宫。”

说完转身往外走，秦岳和陶巧巧跟上，张大人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也赶紧跟上去。

吏部的官差留下来，将张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控制住，张夫人彻底慌了神，两腿一软跪在地上，期期艾艾的唤了一声老爷，张大人却连头也没回。

一行人进了宫，秦岳和陶巧巧一起见过赵熠，赵熠问了陶巧巧几句话，便让她去了卫苑住的凤来宫。

凤来宫里，卫苑的肚子已经显怀，听闻这件事，早早的命人准备好茶点，等陶巧巧一到便兴奋的问：“听说你与张家小姐干了一架，快与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让你受委屈，你怎么不先到宫里找我给你撑腰呢？”

卫苑养胎养得百无聊赖，很是想找个由头出宫透透气，活动活动腿脚。

陶巧巧这会儿已经平复了情绪，想到秦岳脸上的伤，有些心虚愧疚，对上卫苑亮晶晶的眼睛，不忍扫她的兴致，便老老实实把事情说了一遍。

卫苑听得津津有味，听到陶巧巧打张盈盈的时候啧啧道：“这张家小姐也太没用了，身边的丫鬟婆子也没一个能打的，真无趣。”

卫苑根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陶巧巧鼓了鼓腮帮子，说：“她们虽然无用，张夫人却是个厉害的，秦大哥的脸都被张夫人挠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