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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天狼族的队伍中,看着弥罗族的送葬仪式,心里一直想着关于长生堂的事情。

葬礼是在后山顶举行的。在弥罗族中,送葬也相当隆重,亦是由扎巴尔主持祭奠,不过仪式依旧没有像中原出殡仪式中所必备的上香、进馔、宣读祭文等那般繁琐,而是以一种抬尸舞蹈的方式进行。仪式中,死者家属需着草藤绿叶编织的衣裳,头上插着一根白色羽毛,用担架抬着死者,围着中央一群跪坐的花脸哀呼者游走舞蹈。他们这种舞蹈很特别,我以前从未见过,三、四个人抬着一个担架,扭动着步伐走走停停,一边挥舞着手臂,一边跪倒在地膜拜上天,半天才行进十数丈的距离。而那一群跪坐在中间吟诵呼喊的族人,反倒是让整个祭奠仪式布满了浓重的哀伤氛围。

那一群人有八十多人左右,吟唱的是他们本地话语,一群人的声音如拨浪鼓一般,一波又一波的响起,又回荡在后山,很是洪亮。他们这种吟唱初一听来很杂乱,和一般的哭丧没什么区别,但他们的声音传到高空处似又传了回来,应和着他们嘴里重新唱出的,听的时间久了,反倒自成一种莫名哀曲回荡在整个山端,待得后来甚至一片啼天哭地。

世事变化真是无常,快的让人反应不及,前天他们还在举行祭祖大典,而现在却又在举行送葬仪式。他们的吟唱很冗长,从沙哑的嗓子里呼喊出来像是一声声祈愿呢喃,直上云霄,在这个上午的绵雨里,压过了苍萧的风声。虽然我听不懂他们的话语,不过也被他们的声音触碰到,只是站在远处看着,眼眶里也有些湿润。

一下子死了近半的族人,弥罗族整体实力也大大降低不少,现在还剩下六百余人,只比天狼族多出一两百人。如果现在再让弥罗族向天狼族发动一场领地之战,胜负恐怕也是难分难料,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天狼族早已不是十数年前的天狼族了,背后可是有大宋朝廷支撑着腰。

长生堂虽然衰败数十年,纵是此次从死亡沼泽里逃出来时已是残兵败将,但终究不是西域部落可以抵挡的,这次羊祉兴没有下令屠戮弥罗族,恐怕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只是我还有些奇怪,羊祉兴这一次率众前来人数似乎太多了点,当时场面混乱,我并未看清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但看派头,他们人数似乎已达到了四百多人,而当初他们逃出死亡沼泽时也只有八百人,这还仅仅是羊祉兴带过来的人,倘若算上其他三位坛主的实力,那么,他们长生堂现在的主力岂不是又有了近两千的人马?

难道贺二娘说的是真的,长生堂的崛起真的如同燎原星火,势不可挡么?但是,只用两个月的时间他们便已发展成这等规模,如果时间再长一点,他们长生堂的实力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还是,他们本就保存了实力?

一阵高呼呐喊打断了我的思绪,原来祭奠仪式已经完毕,接下来便是将死去的族人埋葬了。弥罗族的埋骨之地并非是将尸体入棺深埋地下,而是将尸体焚烧后,骨灰封在水潭后面的山壁上,山壁距离水潭很近,事前已被凿除许许多多的小石窟,骨灰用大瓷罐装满后放入石窟里,最后再用专门打磨的石牌封死,那便算是墓碑了。

送葬仪式结束后,我们跟随扎巴尔来到他的洞府,一同前往的还有阿比盖尔和弥罗族仅剩的七名长老。

一到洞中,我便看到那条蟒绝鬼仔如木桩一般的立在内洞门口,它头上缠绕的药布已经被拿掉,此时整个人的脖颈上是两颗黑绿的蟒蛇头,有点可怖。

见我们走进来,它脚下一动,闪到扎巴尔身后,两颗头颅一阵晃动,嘴里吐出两根蛇信,在扎巴尔肩头探了探,样子极为亲昵。几天下来,它似乎已适应了这具身体,豢养鬼仔需以精血喂养,大概在它眼里,扎巴尔是它最亲近的人了。

扎巴尔倒没怎么在意,自顾走到案桌边,从案桌上捏住一个琉璃瓶子看了看,道:“那古巫师,你也过来看看吧。”

瓶子里有一层透明液体,底部则飘动着一片红色的细鳞,正是从我右臂上取下来的。那古抱拳应了一声,走近案桌看了看瓶子,良久皱眉道:“大巫,这是......”

扎巴尔叹了口气,道:“两天的时间,化骨草并没有将此鳞化解开。”说着,他转过头看向了我。

化解不开,也就意味着连他都束手无策。

他拿出琉璃瓶子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答案,心头不由一沉。似知道我的想法一样,那古抬起头看着扎巴尔,道:“怎么会这样,化骨草的腐性便是金铁也能化开,怎的化不开一片薄鳞呢?”

扎巴尔沉吟片刻,却道:“传言鱼头怪的毒液凌辣无比,较之蜮毒犹有过之,看来此言非虚。化骨草的腐性在当今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腐化金石亦不在话下,按理,对付区区毒液应该不成问题,除非这种毒液里含有化骨草化不开的东西。”

他将瓶子放回案桌上,瓶子底部的红色鳞片微微晃了晃。

那古追问道:“敢问大巫,是什么东西能让化骨草也失去作用?”

扎巴尔道:“这可不太好说,天下奇物甚多,化骨草腐化不开的不在少数,单就草叶类药材便不下七八种。”

“这么多?”

扎巴尔点点头,道:“的确如此。我修习巫术七十一载,曾跟随先师游遍西域,仅仅解研草木之理我便用了四十年,这一点我是不会弄错的。”

用四十年的时间去学习草木之道,扎巴尔对草药的理解已经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了吧?只是这话落在我耳中,我却更觉失望。

看来这一次访拜扎巴尔,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那古也像是泄了气,苦笑道:“连大巫都奈何不了这等毒液,想来天下再无他人能解开此毒了,那鱼头怪着实厉害。”

他这个马屁拍的恰到好处,明明中毒的是我,从他嘴里说出来,反而倒像是他中了鱼头怪的毒一样。扎巴尔笑了笑,道:“那古巫师也不必这样抬举我,西域巫师有很多,比我厉害的巫师大有人在,我解不开的蛊毒,或许有人能解得开的。”

他走到大椅边坐下,从怀里取出一卷腊封的羊皮卷,又道:“那古巫师,这是一封引荐信,是我写给血手部大巫夏哈甫的,昔日此人曾向家师讨教过,与我也有些交情,你们不妨去拜会一下此人,或许能解开你族人身上的蛊毒。”

要我们去拜访夏哈甫巫师么?这是我第二次听说这个人,不知道他又是怎样的一个巫师,但此人能当上血手部的大巫,想来他也是个厉害的人物。

“是夏哈甫大巫!”

给我们这封信,扎巴尔也是不愿再留我们了吧。那古却眉头一挑,接过羊皮卷看了看,道:“这人我听说过,只是无缘相见,听说此人精通咒术,对蛊虫一道研究极深。”

扎巴尔道:“正是。夏哈甫巫师一身咒术诡异莫测,当年可是连家师也曾称赞此人日后必成大器,不过我将你们推引与他并非是看重此人的咒术,而是因为他们血手一族的太微河虫。”

那古似有些惊奇,道:“大巫,书上记载太微河虫不过是普通的蛊虫,体型渺不足道,唯数量惊人,但此虫喜食草枝叶茎,常被养来玩耍,若是用作陪衬尚赏心悦目,如果用它来治病......”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扎巴尔已挥手打断了他,道:“你有所不知,此太微河虫非普通的蛊虫,夏哈甫巫师穷极一生钻研此虫,他所喂养的太微河虫是以特殊蛊毒养之,数十年如一日,经他豢养,他的太微河虫早已大变了习性,体内不仅具备了蚀性,现在亦可用来化毒疗伤。”

那古有些似懂非懂,道:“大巫的意思是?”

扎巴尔手指敲着案桌,沉吟道:“化骨草已是我所知最为厉害的腐性草药,既然这种草木办法行不通,我想你们可以尝试一下以蛊虫化解此鳞,未尝不是一种办法。倘若夏哈甫的太微河虫真的能化解开此鳞,再配合他的草药巫术,虽不敢说全然解开此毒,但总会发现些门道。”

我本来对解毒一事已不抱什么希望了,听他这么一说,我不由得心中一动,眼前似乎又看到了些曙光。他们现在说的什么“太微河虫”我根本就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种蛊虫究竟是什么,更不知道这种蛊虫被夏哈甫精心喂养之后会有什么奇效,但扎巴尔这一席话却提醒了我。

的确,自从我的右臂产生异变至今,也仅仅被那古和扎巴尔两名巫师医治过,如果那古以五味浆遏制我右臂的疼痛也算是一种医治的话,况且西域巫师那么多,我现在就想着要放弃,岂不是太过懦弱了?不管怎么说,这还只是刚刚开始,我不能这么轻言放弃。

那古此时一脸的诚恳,弯了弯腰道:“让大巫如此费心,在下感激不尽。此恩情,我一定向凉木族长禀告,族长也定会展颜开怀。”

扎巴尔微微露出了些笑意,道:“那古巫师哪里话,此番我族遭贼寇突袭,你们也是死了几名族人的,况且你的族人救了阿比盖尔一命,这份情我已无以为报,只此引荐信算不得什么。待得我族内务事宜处理妥当,我便亲自去你天狼部走访一回。”

那古浑身一震,面上难掩激动之情,又弯腰拜道:“大巫能来我部走访,是我等莫大的荣幸!”

谁也没有说话。我朝旁边看了看,阿比盖尔和大长老、三长老已是满脸的喜色,而二长老和七长老则是一脸的阴沉,剩下的三名长老则低着脑袋,站在几人身后沉默不语。

现在,任谁都已知道扎巴尔已有和天狼族交好的意思,甚至不难猜出,他更有归顺朝廷的意向了。

却在这时,二长老上前一步,忽然道:“禀大巫,属下有一事不明。”

他一站出来,我便知从他嘴里讲不出什么好话,周围阿比盖尔和大长老、三长老也都是眉头皱起,有意无意的瞥了二长老一眼。扎巴尔脸上没什么异样,只是道:“二长老有何话要说?”

二长老道:“大巫,此次长生堂侵扰我族只为找一个人,于四天前寻到此处,而天狼族的族人亦是在那天到来我部,这其中是不是太巧了?”

他这话一说出口,阿比盖尔等人几乎已是怒目而视,连那古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变。二长老大概为扎巴尔的抉择极为不满,想要搬出死尸一事,将矛头对准了我们。

话音才落,大长老已站了出来,喝道:“二长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认为是天狼族的朋友将长生堂带过来的吗!那贺二娘可是说得清楚,他们是寻着尸首而来,并不是西域之人,况且连他们坛主都道出寻错了人,你现在说什么屁话!”

大长老说到最后已变成了怒骂,二长老冷笑一声,看着大长老道:“长生堂的人向来奸诈,随便找个由头有什么奇怪的。”他转向了扎巴尔,又道:“但是大巫,此事不得不谨慎,说不定那具尸体只是个诱饵!”

二长老言辞未免过激了些,话虽不无道理,但也太不识时务了,以扎巴尔对长生堂的了解,岂能想不到这一点?如果那具尸体真是长生堂放下的诱饵,并以此借口来犯弥罗族,又怎会中途退去呢?真要是这样,恐怕他们也不会留下祸根,当时便一鼓作气拿下弥罗族了。

扎巴尔倒没有斥责二长老,道:“二长老所言亦有理处,但我也有一事不明,如果长生堂要以人作饵,为何偏偏找一个七大门派的弟子来充当?”

他说的话很平静,但对于我来说,却像是一道晴天霹雳。

这具背后刻着鬼脸雕青的尸体,是七大门派的弟子?

我瞪大了双眼,只待不信,却见扎巴尔从怀里摸出一块红色木牌丢了过来,又道:“这令牌是在这具尸体上发现的,此人是青城派的弟子,名唤关文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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