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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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有些想家啦,不过既然来到这里,我们总要努力一把的对不对？”

面前的女孩子终于不哭了,程茵楠不由吐了吐舌头,对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虽然最开始只是抱着试一试，不行就淘汰的想法进来的,但是看着萱萱和潇潇她们都那么努力,突然觉得我这样的想法，就像对不起她们一直努力带我练习一样。”

她歪了歪头,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上满是认真,“所以哪怕是为了她们，我也想努力一次。”

那双闪烁着认真光芒的漂亮猫眼，在练习室里熠熠生辉。被她定定地注视着，孟缨心中仿佛也突然升出了一种勇气，大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不足,“我，我跟你不一样,我跳舞也不好，唱歌也不好，她们都说我可能不适合女团……所以我才想回家的。”

“可是不是谁说你不适合，你就一定不适合呀。”似是不太理解她的想法,程茵楠不解地说着,“我决定参加节目的时候,芊芊姐也说过我可能会不适合，因为我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但是依旧细心地教我唱会了那首《素衣》，最后我还是进来了呀。”

孟缨小声反驳，“你的嗓音天赋很好，可是我不行。”

跪得有些累了，程茵楠换了个姿势重新坐下，然后眨着圆圆的猫眼看她。孟缨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倾诉的欲..望，继续说道，“压腿也好疼，我以前只学过唱歌，所以一点跳舞都不会，身体也很硬。上舞蹈课的时候导师见我就头疼，其他人也会偷偷笑我。”

“两次分组我都呆在五班，又什么都不行，也许下次演出结束，我就要回家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孟缨终于将心中攒下来的所有负.面.情.绪都吐露了出来。她揉了揉眼睛，才发觉自己似乎说的太多了，不由羞红了脸，小声道歉，“对不起，我是不是好烦？”

“我不觉得烦呀，相反还感觉了解了一些。”程茵楠摇了摇头，歪头想了想，“虽然你说回家就轻松了，但其实你是想要留下的吧？”

孟缨一下子就愣住了。

“潇潇之前说过，她不觉得天赋就是全部，能胜过所有的，反而是勤奋。即使再有天赋的人，如果不勤奋就会被其他勤奋的人压过，所以她更相信勤奋。”

看着女孩子瞪大眼睛似是被吓到了，程茵楠刚绷起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不由将羞红的脸埋在了手心里，就像只炸开毛的小松鼠一样，“都，都是潇潇说的啦！你别这么看我，我只是觉得很有道理所以重复一下！”

“所以，你也是因为勤奋，成功留在了一班吗？”

“对呀，我那会儿还是多亏了被潇潇拽着一直反复练习的，所以也是她告诉我想要跟上进度，只有自己勤奋才能有进步……”

看着程茵楠埋着脸，却还是细细地跟自己讲着她那会儿练习的事情，孟缨先是有些红了眼，但随着少女柔软的鼓励，她的那双眼睛却越来越亮，浑身的颓丧也瞬间荡然无存。

她坐直了身体，鼓起勇气，在程茵楠鼓励的眼神中说出了心里话，“我，我其实想留下，我不想走，我想出道，想让大家都认识我，我，我不想留在五班，不想被她们嘲笑我连压腿都做不到……”

她说着说着，泪腺又控制不住地哗哗流下了眼泪。谨记着程茵楠说的“女孩子眼泪是很珍贵的”话，她又连忙慌张地擦起了眼泪，然后就看见了眼前突然出来的一只手。

“所以——”

狼狈地抬起头，便见到已经站起身来的程茵楠，正认真地向自己伸出手来。她歪歪头想了想，眼睛里仿佛藏着闪烁的星星，“如果那时候我还在一班的话，那我就在那里等你上来啦。”

孟缨心里仿佛藏了只兔子，如何抑制都无法阻止那砰砰直跳的心。她深呼吸了半天，才抽着鼻子，向她露出最灿烂的笑容，“嗯！”

——就算我最后也没能留下来，我也会永远记住这一天的！

我的，幸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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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怂包最近的行踪似乎变得有些神秘。

以往排练完后还会挑选一个姐姐，拽着她一起加练。而这两天，每次尹意潇刚宣布完排练结束，程茵楠就仿佛有约会一样欢快地跑走，让几个姐姐都不由咬着牙，恨不得知道是谁勾引走了她们班的小吉祥物。

然而最先知道是谁的，并不是强势威严的尹意潇，也不是温柔似姐姐的封禹萱，而是似乎存在感并不强的华苑雅。

她这人一向随心所欲行事不羁，想到什么就去做，因此虽然容易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但行动力是远远比那些心有顾忌的人强多了。

最近几天都没能接近程茵楠，华苑雅很不开心。她感觉来到这个节目后，除了看那些小女生在私下叽叽喳喳地评论自己如何像“狐狸精”或是“妖艳贱货”之外，也就只有逗弄小不点看她脸红这点乐趣了。

程茵楠是真的很喜欢她这种长相的，每次见到都忍不住流口水的那种喜欢。两人相处时，她还会偶尔偷偷比较她们的身材，然后对着自己的飞机场与小短腿长吁短叹一会儿，又开始托着脸盯着她的大长腿发呆。

华苑雅面上装作没看见，实则余光看得一清二楚，险些被她那可爱的模样逗笑，忍不住就使劲抱着她蹭了起来，虽然最后基本都会就被寻来的大魔王尹意潇，脸色不善地将晕陶陶傻乐呵的某个傻白甜给拎走了。

看着炸起一团毛的小鸡崽扑腾在老鹰的身后，还不断回头给自己做手势，华苑雅总是会笑得前俯后仰，然后撩起自己满含风情的大波浪长发，一双妩媚的狐狸眼浮现出真实的笑意来。

之前就说过了吧，将自己的珍宝看得太严，反而会引发偷猎者更深的兴趣哦。

尤其是，那枚珍宝，她发现自己也极为喜欢的时候。

——所以才格外想要抢过来呀。

……

按照华苑雅的性格，既然想知道，就会直接去做，所以在尹意潇几个还在顾虑要不要跟过去或者问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慢悠悠地跟在了小不点的身后，走到了个人练习室。

她站在门口，看着里面两个人互相鼓励着练习各自的动作，不由靠在门边上，饶有兴致地看上了瘾。

那个她没什么印象的丸子头女孩，一看就是那种完全没有接触过舞蹈方面的，像小不点可能还因为有学习过民族舞而有点柔韧度，她则是一点柔韧度都没有的那种，因此哪怕在做基础的拉伸动作时都会显得极为生硬。

女孩子显然也知道，所以即使痛得直哭也依旧努力练习着，而最让华苑雅觉得有趣的是，每在程茵楠望过去的时候，她都会下意识止住眼泪，冲程茵楠露出大大的笑容，然后跟着她再次一起努力起来。

原来这就是将她们吉祥物勾引走的家伙呀，看起来除了是个小泪包外，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女人微微眯起了眼睛，不由点着红润的嘴唇，轻哼着想到。

只要一想到程茵楠竟然抛下她们，就连她主动邀约帮忙也拒绝了，就是为了陪这个女孩子练习，华苑雅的心里就有些不高兴起来了。

而刚将腿放下来，准备对程茵楠邀功今天任务完成了的孟缨，猝不及防便突然对上了门外的一双似笑非笑暗含不悦的狐狸眼。

顿时吓得下意识叫了一声，引来程茵楠好奇地扭头回视。

“苑苑姐？”

见被发现了，华苑雅不由迈着大长腿向她们走过来，而后停留在程茵楠面前。她抱着手臂，看似气势强盛，眸光潋滟间却是风情万种，语气幽怨。

——“楠楠，原来你避开我们，是躲到这里练习的吗？”

而被选入节目的这68位选手，就如同之前节目组宣传的那般，其中有8名是丝毫没有曝光的纯素人，剩下的60名则是已经签约了经纪公司的练习生。

说是练习生，但其实有不少也是在网上有过曝光，并有着一定粉丝基础的。例如星云娱乐主推的练习生尹意潇，就曾经在某位歌王举办的演唱会中当过伴舞，参加过公司里前辈的mv之类的，所以微博粉丝就到现在就有一百万，据说就只等正式出道了。

还有兴华娱乐刚签约的练习生华苑雅，在签约前便是拥有几十万粉丝的小网红。更别提还有曾经出道过又回来重新做练习生的蒋雅旭与封禹萱，曾经参加过不少节目非常有实力的易镜霖，网络歌手左言橙……等等。

也因此，在刚放出选手们照片后，粉丝们便闻讯而来了。

“啊啊啊我一笑终于出来了！”

“一笑一笑，一笑倾城！”

“虽然不知道这个投票目前是要干什么的，但是永远支持橙橙！！”

“最喜欢橙橙！左言橙第一！！”

“投票投票！给橙橙投票！！”

“雅雅才是第一！为美艳爽朗的雅雅甩鱼摆摆！！”

“旭萱CP高于天！支持蒋雅旭和封禹萱！”

“为蒋哥打call！”

“萱萱加油！”

评论区最开始只能看见一些有着粉丝基础的选手的名字，到后来慢慢地，随着纯粹是被节目吸引来的网友们的加入，便到了选手开始拼颜值的时候。

“哇，这个小姐姐好漂亮，瞬间被圈粉！投票投票！”

“反正也都不知道谁是谁，就单纯投给长得好看的小姐姐好了23333”

“这个！笑得好甜！！啊啊啊要爆炸了，怎么会有笑起来这么甜的小姐姐……不，小妹妹！！！”

“似乎是纯素人，看起来就小小的一只好可爱！”

“光是看着她的照片，都感觉甜到了心里！有种被掰弯的感觉呜呜呜噫好可爱！”

“莫名其妙就跟着她一起笑起来了，跟个傻子似的hhh”

程茵楠跟着方席芊一起翻看着选手照片时，看见的便是在自己照片下面的这些评论，也不知怎么，心里莫名升起了一种甜甜的感觉。

有点奇怪。

“……看来目前是纯看颜值的盲选投票了，如果关系到你们进去后的第一次排名，那你应该还是有胜算的。”

出租房里，方席芊冷静地为她分析着，然而半晌却没得到回应，皱着眉奇怪回头时，便看见了正趴在桌上对着屏幕笑得跟只傻狍子似的少女。

方席芊：“……”

无奈拎起她的耳朵，迫使自家这只傻狍子转向自己后，方席芊才不急不缓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又紧盯着她红扑扑的小脸，一字一顿地问道，“所以，这次你听懂了吗？”

被捏住弱点的程茵楠连忙拼命点头，猫瞳里水汪汪的充满了讨好，“听懂了听懂了！”

方席芊这才微微一笑，放开了捏着她耳朵尖的手，挑眉清冷道，“那你再给我重复一遍？”

程茵楠：“……”

方席芊关掉节目官网，扭头看向还在绞尽脑汁试图回忆的少女，不由极尽温柔地勾起了唇角，“看来我们楠楠的记性真的不是很好啊，所以为了避免上台时也成为七秒的金鱼记忆，楠楠你将歌词再默写十遍给我好了。”

金鱼记忆程茵楠：？？？

——芊芊姐明明就是在进行打击报复！

然而对着少女那看似温柔笑着，眸中却露出显而易见的威胁，小怂包也只能哭唧唧地抱着纸笔到旁边默写歌词了。

【芊芊姐是大魔王！x10】

程茵楠偷偷看了一眼似乎正在沉思着什么的少女，又愤愤地在后面画了个惟妙惟肖的Q版方席芊小恶魔。

【宿主，那位小姐似乎并没有听话地在默写歌词。】

“你越来越会多管闲事了，就你有眼睛能看见？”

【……】

方席芊余光瞥了一眼正趴在小板凳上“奋笔疾书”的小怂包，眼里不由浮现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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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参加比赛的前一天。

程茵楠被全家人送着到了节目组安排在H市的培训基地，是个足足有七层高楼的楼层公寓。

“喂，你可别刚进去第二天就出来了啊，我们才不会再赶过来接你。”

在泪汪汪地跟父母告别后，一路都没有吭声的程楠照终于从车里露出个脑袋来，凶巴巴地说道。

程茵楠本来还正抽着鼻子，一见到他那熟悉的别扭神情，险些没笑出来个鼻涕泡。然后在他瞪着眼等自己回话时，揉着兔子眼甜甜地对他笑了笑，“照照是在担心我吗？姐姐会加油的！”

“谁，谁在担心你啊！少自作多情了！！”

少年顿时涨红了脸，噌地钻回了车里，还因为动作太急促而不小心撞到了车顶，发出“咚”地一声，引来父母的嘲笑。

“那，我走啦。”

程茵楠拎着行李箱，不舍地跟他们挥了挥手，“我，我会争取不在第二天就回家的！”

“噗。”

正在监控器前寻找一些有趣片段准备剪辑做宣传的节目组导演，不由被这个小插曲吸引了目光。

“这是哪位选手？”

副导演凑过来瞅了瞅，又对了对手里的名单，“哦，就是那个有后台让你暴躁了好几天，却又不得不给面子塞进来的那个小姑娘，好像是叫程茵楠吧。”

毕竟当初节目组打出去的招牌就是真实，所以是真的没有剧本存在的，也不存在任何黑幕。

结果刚顶着压力硬气地拒绝了业界大佬们的暗示，言明不会捧任何人，一切看选手们自己的表现，转身就被上面几家连圈内大佬们都不敢轻易得罪的人找上了，明示暗示着想送一个小姑娘进来。

当然，节目组最开始本来是要拒绝的，结果在他们体贴地表示“钱不是问题，只要能保证人进来就行，并不需要特意捧，如果表现不佳被淘汰也没关系”后，导演还是在散发着财大气粗光芒的金主爸爸面前跪下了。

“哦，难怪看起来资质不错。”就仿佛没有被打脸似的，导演陈余面不改色地道，“回头让摄像师可以多给她一点镜头，这个小姑娘应该会很有看点。”

副导演默默看他一眼，忍笑回去了。

将身份证明提交给工作人员，登记上自己的名字后，程茵楠有些茫然地跟着其中一个小姐姐往临时宿舍走去。

“明天节目才是正式开始，到时候可能会重新分配宿舍，现在你待的宿舍只是临时宿舍，所以行李尽量不要拿出来太多东西。”

本来只是公事公办的小姐姐，在扭头对上少女那双黑白分明充满了依赖的猫瞳时，声音明显一顿，瞬间语气温柔了下来，“不然到时候整理起来又会很麻烦，如果有什么麻烦或者不懂的事情，可以来找我，记得住我是谁吗？”

顶着一头蛋糕卷的少女微微仰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眼角下方那一点泪痣闪闪发光，衬得她更为可爱起来，“记住了！”

小姐姐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伸出手揉了下她那一头看起来就手感极好的短毛，看左右没有人，就跟她悄悄咬起了耳朵，“明天你早点起来，去找里面的CC老师，她化妆技术特别好，不过别告诉其他人，知道了吗？”

“CC老师？”

“她染了一头粉色的头发，特别的好认。不过脾气可能不太好，所以你尽量别惹她生气，但是她的技术是真的好。”小姐姐又跟她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才依依不舍地又揉了揉她的头，才转身离开了。

程茵楠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气，才转身轻轻敲了下临时宿舍的门，听到里面人的回应后，不由有些忐忑地探进个小脑袋，“您好，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正巧对上里面人有些诧异的眼睛，她一怔，瞬间红了整张脸，奶白色的肌肤浮现出漂亮的红晕，有着说不出的可口，“对，对不起！”

“萱萱，谁敲门呢？”

浴室传来模糊的问话，温柔清纯的少女眸色闪了闪，站起身对手指扒在门框上一脸羞愧的程茵楠柔和地笑了笑，柔美动听的声音如沐春风，“看来是我们宿舍的另一位成员到了。”

蒋雅旭从浴室探出个湿漉漉的脑袋来，正巧对上从门口探出脑袋的程茵楠，微微一怔后不由乐了，还大大咧咧地冲她摆了摆手，一脸爽朗地笑了起来，“嗨，好巧呀。”

程茵楠：“……”

顿了半天，长得就跟块草莓牛奶糖的少女才犹豫着伸出手，仿若招财猫似的冲她小小的挥了挥爪子，试探着回应，“……嗨？”

蒋雅旭：我的天，这块草莓牛奶糖是不是太可爱了一点？！

《女团成长日记》经过后期制作后，相比正片会更加生动有趣，也表现出了众位选手日常生活中表现出来的最真实一面。

在最初就敢硬气拒绝业内大佬们暗示的节目组，这会儿自然更不怕搞事，剪辑出来的全都是真实的片段。每位选手表现出来的是什么样子，他们播出来的就是什么样子，因此自然也并不缺乏选手之间的暗流涌动，又或是选手人设崩塌的片段。

——当然更多的还是温馨搞笑的日常。

因此，在《女团成长日记》公开播出第一期后，立刻吸引来了已经观看过正片，而对此非常感兴趣的大批粉丝前来观看。

【啊啊终于出了衍生篇！激动！！】

【可以看到小姐姐们的日常了，希望我们小可爱可以多点镜头。】

【疯狂表白一笑！一笑一笑，一笑倾城！！】

【高举旭萱CP旗帜，旭萱永不倒！！】

【给楼上的点蜡，光看正片第一期，我都觉得你的心愿不可能实现了。】

【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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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月云找到秋柯璟的时候，他正懒洋洋地斜倚在篮球场看台的座椅上。明明霸占了最中央绝佳的观看位置，周围几个位置也都被特意空开，然而他却只是捧着自己的平板，低头专注地看着什么，与热闹的看台完全格格不入。

在温暖阳光的照射下，少年的皮肤依旧是无法浸透的冷白色，即使看似安静地坐在那里，身上也带着一种锐利的侵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