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九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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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莫云旗的祖父莫怀瑾很忙，忙着宪章帝祭祖祈福求雨的事儿，忙得整天看不到他的影子。这几日莫云旗也很忙，忙着买！——买!——买！

短短几天，旧都的大小商铺的掌柜们都知道汴京来了位极美的‘小财神爷’，出手是特别的大方阔绰。只要是够新奇，够特别，银子不是问题。大家都绞尽脑汁地找关系找门路淘换新奇的玩意儿，要是能得了那位小财神爷的青睐，说不得能发上一笔。于是李泰和刘宇忙得脚不沾地，商铺淘换到好东西先请二位管事过目，再由管事报给莫云旗，莫云旗感兴趣的，小件的方便拿的可以直接送到宅子里，大件的不方便拿的，莫云旗会亲自上门。这样几天下来，一间空屋子就被大大小小的盒子装满了……玲珑记帐的本子也越来越厚。

一日，莫三小姐还弄回来一个巨石！几个人拉手才能和抱，垂花门都进不来，后来把侧门拆了又扒了一段墙才算弄进了后院。立时，后院子里除了两个鱼缸花草外加这新来的巨石，是满满登登。这么大的动静儿自然惊动了莫怀瑾。将莫云旗叫到了书房，祖孙俩聊了半个时辰后，莫怀瑾还颇有几分兴味地去看了看那巨石。之后就再没有过问过了。

全院子的下人们都舒了口气，看来老太爷是真的宠莫云旗。想想也是，莫云旗的母亲是第一皇商薛家的长

女，莫云旗的外婆生了三个儿子，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千娇万宠。莫云旗出生的时候正赶上她父亲带兵在西南平乱，战局混乱焦灼间，突然失去了消息，生死不知。她母亲狠狠心把三个月的她托付给祖母和外祖母，去西南边陲寻她父亲莫宜修。说寻不到人就不回来，定要生同寝死同穴！

等到她母亲找到父亲，再等到他们凯旋回朝，莫云旗都三岁了！所以莫云旗是在祖母和外祖母膝下长大的。当然是两位老封君的掌上明珠。如今，薛家实际掌权的仍然是莫云旗的外祖母，薛家作为第一皇商最不缺的就是钱，所以莫云旗的私房钱是外祖母给兜底的。虽然，莫云旗在汴京的时候没这么大手笔的花过银子，但吃穿用度都是最顶级的。现今这点花消想来也算不得什么。

今日，莫云旗早早就告知厨房准备好她吩咐的几样点心，又给李、刘两位管事放假一天，让他们也休息一下。今日她不出门，也不接待别的客人，她要等一位贵客。

辰时刚过，就有一辆不起眼的小车停在了府门前。莫云旗迎出来，从车上接下一位带幂篱的小姐，拉着手进了府门。

进了垂花门，莫云旗就帮她把幂篱取了下来。露出一张娇俏又带着几分英气的脸。嫦娥眉下是又细又长的凤眼，看起来很妩媚的眉眼被英挺的鼻子和略显单薄的嘴唇硬生生给搬正了过来。不笑的时候一脸的英气。一笑起来，凤眼微眯就露出妩媚的风情来。这张脸和当今圣上宪章帝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这正是当朝最得宠的九公主乐平公主周婉。

九公主乃庄妃所出，庄妃是左都御史顾成义之女。顾御史素来刚正不阿，两袖清风，在漆黑如墨的官场，是清得不能再清的清流。所以在正四品的位子坐了好多年，庄妃是宪章帝潜府里的老人儿，性子温婉如水，不争不抢，在琴棋书画上的造诣都颇高。膝下也只得了九公主这一个女儿，再加上娘家也没有野心。如此一来，就足够宪章帝放心宠爱。九公主玉雪聪明天真烂漫，继承了宜妃的好肤色的同时又长得极像宪章帝，就是连有些习惯性的小动作都是一模一样。这就更加重了宪章帝的宠爱。

摘掉了碍事儿的幂篱，九公主周婉长出了一口气，拉着莫云旗的手诉苦道

“这几天都快憋死我了……旧都的皇宫一点都不好玩儿！父皇整日的忙，母妃也是一天到晚的打理宫里的事和见这个见那个，又不准许我出宫，真是太无趣了！”

莫云旗笑着说道

“我知道啊！所以昨天就禀了庄妃娘娘，今日悄悄接你出来，这几天我去街上给你淘了不少好玩儿的东西，一会儿包你满意！”说着，将幂篱交给玲珑，拉起九公主的手往里走。又回头吩咐玲珑道“你带紫苏去东厢房坐坐喝喝茶，那边有我给你们姐妹挑的小玩意儿，公主这里就交给我吧，你放心！”紫苏是九公主周婉的贴身大宫女，闻言连忙谢过，但还是向九公主看过来。九公主正急着去看莫云旗给她淘了什么好东西，于是挥挥手叫她随玲珑去玩儿，她这里不用伺候。一边急急地拉着莫云旗的手一边说“你总是这么体贴周到，她们这些下人都没有一个不说你的好的。”

莫云旗听了莞尔一笑没有说话，带着她向放满了盒子的房子走去。她太懂得这‘身边人’的重要了，成事还是败事有的时候就出在了这毫不起眼的‘身边人’的身上。有的时候这‘身边人’的一句话就可以左右一件事的发展了。开始是祖母教她的，后来这一重视所有大人物身边人的习惯她一直很好的保持，也一直让她受益匪浅。

莫云旗将九公主引进了一间塞满了大大小小礼盒的屋子。哪怕九公主贵为公主，也被眼前这景象惊到了。瞪着大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嘴巴微张，愣了一小会儿才转过身对莫云旗说

“旗旗，这才四天的功夫，你这是把吉祥大街搬回来了么？”

莫云旗故作骄傲地说“我告诉他们，只要是新奇的玩意儿，我瞧得上眼的，银子不是问题！”

九公主一边摇头，一边啧啧感叹道“旗旗，你可是太有银子了！这次出门，你外祖母这是给了你多少啊，让你这么花消。”

“给了我一匣子银票，我也没去数到底有多少，别管这些了，咱们去拆盒子。”

说着，拉了九公主坐在房间正中一块不知道用什么皮毛拼成的华丽毯子上，吩咐管事按玲珑的账册把一个个礼盒拿到她们面前，两人开始动手翻看盒子里千奇百怪的东西。九公主贵为公主，见过用过的好东西当然非常多，但是还真的是头一遭这么看礼物，看这么多的礼物，更何况莫云旗买的东西太五花八门了！草原的弯刀，奇奇怪怪的兽骨，织毯，配饰，还有一盒子一盒子看起来像是药材，又完全认不出的是什么的东西，还有大大小小的瓷瓶里，也不知道都装了什么。九公主皱着眉“旗旗，你这是要开个药铺子么？你买这么多药材做什么？”

莫云旗正用力打开一个大大的盒子，鼓着小脸儿说“这可是沙鲁国的药材哦！”

九公主瞪大了眼睛，凑近莫云旗，“是草原北面，和我们隔了茫茫雪山的那个神秘的沙鲁国？”

“对啊，就是那个沙鲁国。那铺子的掌柜说这些，还有这些都是他们翻过雪山，从沙鲁国带回来的。”莫云旗指着一旁管事刚搬过来一堆大小盒子说。

“不是说，那雪山又高又险，山顶的冰雪从不融化，鸟儿都飞不过去么？”九公主好奇的问道。

莫云旗凑近九公主，悄悄地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那掌柜告诉我，原来是不行，但是他们东家找到了新法子，能翻过雪山，但是就是不能带太重的东西回来。”

“哦……”九公主听得懵懵懂懂，也不再追问，因为她被莫云旗手上的一块丑陋的石头吸引了。

“这块丑石头又有什么来历？”九公主问。

莫云旗伸出食指指了指天，神神密密地说“这是一块天外飞石！据说它在天上的时候是个大火球，落下来后才变成一块石头的。”

九公主忙凑过来，小心地用手戳了戳，没有烫手，好像就是一块黑漆漆的石头。于是失了兴致，转身去看别的盒子。

莫云旗小心地将那块天外飞石放回盒子后，又对九公主说“九公主，我还有一块有故事的石头，一会儿带你去看看。”

“不在这屋子里头？”

“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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