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鬼王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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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闪而逝,皎月悬于天际。
小时的界限即将来临。
卧在被褥里的产屋敷耀哉在即将直面鬼舞辻无惨的时候,心绪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静。
曾经幻想过的声嘶力竭和满腔怒火像是消散了一样,深深地潜藏到了心里,复杂的感情在最后,只剩下简单的轻笑。
“哈······咳咳!”
不知道从哪里灌入的冷风,让他忍不住咳了出来。
下一秒,他意识到了什么,重新收敛起自己的失态,将一直放在掌心的东西,悄然作用在自己的身上。
“可真是······丑陋的姿态啊,产屋敷。”
极为特殊的音调,呈现出陌生又熟悉的语气,来人的声音里,藏着的是满满的冷漠和无情,以及深入骨髓的恶意,但其中,又夹杂了一丝疑惑。
“那又为什么,在笑?”
眼前的男人看上去已经濒临死亡,缠满全身的白色绷带,以及刚刚那一声气息微弱的咳凑声,显然都不是一个身体正常的人能够发出来的。
他鬼舞辻无惨可是鬼王,这千年时间不知道吃过多少人,他们临死前的高声尖叫,鬼舞辻无惨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和产屋敷耀哉这种音调可差多了!
“你终于到我这里来了······鬼舞辻无惨。”
产屋敷耀哉在床上扭过头去,透过绷带的缝隙,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眼前的鬼王,看上去像是二十五至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眼眸是红梅色,而且还有着猫一样的细瞳孔,惨白的面容没有半点儿血色,仿佛是白瓷打造的人偶,没有生气。
鬼舞辻无惨皱了皱眉头,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从产屋敷耀哉的身上,他没有感觉到一点儿恐惧,这和以往的任何一种经历都不同。
产屋敷耀哉的身边,是一名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的女子,那是他的妻子,产屋敷天音,此刻的产屋敷天音抬起头来,打量着这个被追寻千年的鬼。
“你肯定对我、对产屋敷一族······深恶痛绝吧,只有我······你一定会亲自来杀。”
鬼舞辻无惨的黑色风衣在月光下猎猎作响,掀动的影子倒映在榻榻米上,宛如一层层起伏的波浪。
他俯视着躺在那里的产屋敷耀哉,缓步走上前去,回应着对话。
“我已经彻底没兴趣了。”
面对这样的产屋敷耀哉,鬼舞辻无惨已经失去了接着对话的想法,就算他不出手,被诅咒纠缠的产屋敷耀哉,想来也活不了多久。
“不知天高地厚,千年间不断阻扰我的一族之长,落得这幅下场。”
“丑陋!何其丑陋!你已经开始散发······奇怪的味道了,产屋敷!”
虽然鬼舞辻无惨想要说“尸臭”,但他并未能够在产屋敷耀哉的身上闻见,不如说随着越来越靠近,他的疑惑就越来越深。
产屋敷耀哉脸上那团红色的东西,怎么不太像是伤口?
产屋敷耀哉身上的绷带,怎么那么干净?
产屋敷耀哉脸上的表情,怎么好像在笑?
意识到不对劲的鬼舞辻无惨停下了脚步,他扭头看向周围,明明附近没有半点儿他人的气息,但空气当中蔓延的,却是十足的凝重。
“是啊······半年前医生就说,我没有几日能活得了,但即便如此,我依旧活着,医生也无话可说,原以为我会被诅咒折磨到死,但没想到,我遇见了他。”
产屋敷耀哉缓缓推开身上的被褥,逐渐坐起身来,脸上的绷带随着他的动作悄悄地滑落,露出了藏在里面的脸。
那是一张······气血充盈、完好无损的脸!
年轻的男人脸上流露而出的,是毫不迷惘的杀意,目标,正是眼前的鬼舞辻无惨!
“这全都是因为,我一心想要打败你,无惨。”
鬼舞辻无惨的表情发生了一瞬间的动摇,那种尽在掌握当中的自信,宛如被潮水推到的沙堡,眨眼间分崩离析。
眼前的一幕实在是超乎他的想象,自己原本以为的胜券在握,搞了半天变成了被耍的那个,说不准就连自己计划好的袭击,都被眼前的男人算计在内。
他发现自己好像被人给耍了,一瞬间爆发的不是愕然与怒意,而是深深的畏惧和恐慌,明明眼前的男人,是一个没有半点儿力量,弱不禁风的普通人。
在鬼舞辻无惨的眼中,产屋敷耀哉现在的模样,和百年前直面那位名叫继国缘壹的剑士一样,一种惊慌失措的感情从心底浮现,他觉得,自己好像中计了。
“你可能不知道,你和我是同一血脉,因为你是千年以前出声的,我和你的血可能已经相去甚远。”
产屋敷耀哉在妻子的扶持下缓缓站起身来,连续两天没有多余动作的双腿,显得有些无力,难以支撑年轻男人的决意,但他还有跟随在身边,愿意为之赴汤蹈火去支撑他的人。
产屋敷当代家主站起身来,伴随着绷带的层层剥落,一个年轻健康的男人,挺直了脊梁站在鬼舞辻无惨的面前,他的瞳孔,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清亮的仿佛一汪清泉。
他们的长相非常相似,源于血脉继承下来的东西,似乎在这个千年时光扭转之后的时间点,打造出了和鬼舞辻无惨有着相似容貌的产屋敷耀哉。
但他们除了容貌以外的地方,是天壤之别。
一个是连接夙愿,继承念想的人,一个是断绝感情,孤身永恒的鬼。
如今他们对立而站,一个背身朝向月光,舍弃一切,另一个面朝月色,揽尽绝景。
“因为一族中出了你这样的怪物,我们一族,被诅咒了······诞生的孩子们都体弱多病,没多久就会死去,血脉快要断绝的时候,我们收到了神主的建议······”
产屋敷耀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鬼舞辻无惨,他站在那里,将产屋敷家族维持千年的仇怨,清晰明白地告知眼前的罪魁祸首,他要让其明白,这千年的时间,这个家族,究竟承受了什么。
“同血脉之中,出现了鬼,你们要倾注心血打败他,如此一来,一族就不会断绝。”
鬼舞辻无惨打量着四周,他寻找着让自己不安根源的同时,对产屋敷耀哉的话嗤之以鼻。
“荒谬至极,令人反胃,那些事根本毫无因果,因为······我没有被下过任何的天罚!”
鬼舞辻无惨指着自己的额头,向眼前的男人,诉说着自己的真意。
“即便杀死了成百上千的人,我也得到了原谅,这一千年以来,没人能够惩罚我。”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产屋敷耀哉点了点头,他似乎早已经想到了鬼舞辻无惨的回应,于是年轻的男人,重新发出了淡淡的笑声,一如刚刚。
“鬼舞辻无惨,这一千年,你究竟在做着什么样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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