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五百七十一章 又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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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天地者，万物之生长也，天地同寿，与万物生长之不同也。

故，万物在，则无天地天地同寿也。

然万物若有恒在，是为天地同寿。

伴随着关霸天絮絮叨叨地说起天地同寿的事情，本就饥困难耐的戚少风和小泥鳅，差点没睡过去。

好在关霸天也知道自己有些絮烦，说完几句古语之后，就换成了大白话：

“这天地能长久，是因为天地恒常不变，你何曾见过天地变化？”

小泥鳅一听，立刻反驳道：

“老人家，您有些胡说了，这天上有风雨雷电、地上有沧海桑田，怎么能说天地不变呢？”

戚少风却听明白了关霸天的话，也知道，他所说的天地，与小泥鳅所说的“天地”是不同的。

天者，天道也，万物无法改变天道之预定也。

地者，地母也，万物所生长之地，也不会因为万物的变化而改变地母的滋养。

所以他才会说天地不变。

可若要与天地齐，同天地寿，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地两句“万物恒常”就能达到呢？

关霸天也是个痛快人，没等戚少风将心中疑惑说出来，他便急切地开了口，说道：

“你们不要以为我胡吹大气，天地同寿之法我已经找到，只不过寄托之物不对，所以并不能达到完美，你们还年轻，可是有大把的机会寻找到寄托之物，让自己与天地同寿啊。”

听到关霸天的话，小泥鳅兴奋地拽了拽师父的衣角，说道：

“师父，师父，他说得是真的么？”

戚少风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这老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静静地等待他的解释。

随后就听关霸天继续说道：

“你们可知‘势’为何物？”

戚少风愣了愣，然后摆了个起手式，双拳握紧，左右开弓，一记顺天、一记破天，将宫殿里的两个矮几分别打碎。

只不过，顺天势所出左拳，是顺着矮几原本应该生长的方向，带着自然的“生老病死”将其打碎。

而破天势所出右拳，却是直接将另一个矮几不讲道理地直接砸成粉碎。

小泥鳅见状，惊讶地合不拢嘴，对着戚少风竖起大拇指赞道：

“师父好厉害，没用兵器都这么强。”

戚少风没有丝毫的骄傲，认真地看向半空中的横梁，似乎在等待着关霸天的点评。

关霸天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

“有些‘势’的韵味，但是差了很多，你这两手，全都是别人的东西，没有自己的，而且距离到达‘势’的境界，还差那么一点。”

戚少风点了点头，对于关霸天所说自己现在的情况，他很赞同。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所掌握的，距离达到“势”的境界，就差那么一层纸。

他也知道，自己所要走的方向，并不是极致的顺或者破。

看到戚少风的反应，关霸天倒是展现出了一丝长者风范，语气和缓地说道：

“如果朕猜得不错，你这两手，是姜家和李家的功夫吧？两大家族能够把他们最核心的东西教给你，证明你与他们的关系都还不错。

不过朕要警告你，姜家倒还可以，毕竟他们走的是天人合一的路子，李家人你要是走的太近，结局未必多好，明白么？”

关霸天的善意并没有让戚少风对他降低警惕，反而加深了他对关霸天的怀疑。

这家伙，如此和善，其目的绝不止于聊天这么简单。

于是，戚少风面容露出艰难之色，回道：

“这个怕是很难了，我已经拜了当今大周皇帝为师，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也不好背叛师门不是？”

关霸天似乎很惊讶戚少风的回答，“咦”了一声后，回道：

“你居然拜了皇帝为师，你是怎么想的，皇帝怎么会收你为徒？”

戚少风却给他留下了一个疑惑，打断他说道：

“既然前辈说我在‘势’的境界差了一点，不如您教教我，该怎么突破？”

也不知是被困得太久，还是本来就不是太聪明，对于戚少风把话题岔了过去，他也就跟着戚少风换了话题，带着一丝骄傲说道：

“我的境界，可是比‘势’都要高，问我，你算是问对人了。”

戚少风似乎很擅长和皇帝交谈，当初在与李洵聊天的时候，每次都能在关键的时候把话题岔开，让李洵说不出想说的话。

如今面对关霸天，也是如此。

他总能在不经意间聊起让“皇帝”能够显示出自己除了皇帝身份以外的可以骄傲的话题。

就像刚才问关霸天关于“势”的问题。

从关霸天和他聊起自己的功夫，他就看出来，这个被困了许久的老家伙，对于自己能够领悟到更高境界还是很自豪的。

于是乎，戚少风便在话里话外透露出对他境界的一丝崇拜，让他感觉到自己有多么厉害。

也正因为如此，没等戚少风继续询问，他便很自然地说了起来：

“‘势’者，由内到外，在‘意’之上，将‘意’释放出来，去影响自身。

说白了，就是把虚化的内劲具象化，让你所想，变为现实。”

这些道理如果让有传承的“势”境高手去说，怕是他会说出一些什么“势为先天后天”一类的古话。

但是，在这个自己领悟到“势”境的关霸天面前，话就变得通俗易懂了。

而这，正是戚少风所缺少的东西。

他虽然悟性还算可以，但是那也得听得懂才能有所感悟啊。

不说别的，《大威伏魔手》上面的佛经他都看不明白，又何谈别的？

他的悟性，全在识海，能入，则能悟；不能入，则永不开窍。

如今关霸天正好替他补全了这一处缺失，让他在前进的道路上，能够更好的突破自我。

而关霸天也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接着说道：

“你能够将顺天和破天领悟到如此地步，证明你的悟性还是不错的，假以时日，一定能够突破那个界限，来到‘势’的境界，倒也不用着急。”

戚少风却摇了摇头，诚挚地说道：

“前辈，话既然说到这儿了，我也不怕你知晓，我确实着急，您那位子孙，抓了我的爱人和朋友，还有几个能够影响天下大势的人，我必须尽快赶过去救出所有人。

否则，这刚刚太平的盛世，将会再次陷入混乱当中。”

关霸天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带着愉悦的心情发出声音，说道：

“那岂不是正好，朕正愁没法对付李家皇帝呢，如今有我的子孙动手，嘿嘿，简直太妙了。”

戚少风对关霸天的表现，丝毫没有愤怒，反而一脸淡然地说道：

“可您的这位‘子孙’，早已经成了李家人，他没和你说么？”

关霸天的声音再一次沉默了下来，几息之后，沉声道：

“你是什么意思？”

戚少风带着讥讽的表情，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唉，您太闭塞了，您这位孙子，自小就认了李家王爷为爹，学得也是李家王爷教的功夫。

现在他除了长相，再没有一丝一毫关家的影子了。

而且，他之所以要抓我的朋友，是因为我替关家人说话了，为关家人平反了，他就生气了啊。”

小泥鳅瞪大了双眼看着满口谎言的师父，没想到自己这个师父居然能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这么无耻的话。

他可是清楚地记得，那个李霄云早已经和无恨宫的关老九沆瀣一气，什么时候师父替关家说话了啊？

戚少风也是临时起意，从老家伙的话里，他得到了一个重要线索。

李霄云虽然也来了这里，却没有过多的停留，很快就离开了。

所以他估计，老家伙并没有从李霄云那里得到太多的信息。

而这一点，自己完全可以利用一下。

果然，关霸天确实不清楚李霄云到底在外面做了什么。

如今戚少风说得如此信誓旦旦，他不禁对自己的那个“子孙”产生了一丝愤怒和怀疑。

不过毕竟曾经是人间帝王，还不至于因为戚少风的一句话就改变看法。

戚少风也知道，关霸天不会因为一句话就认为自己说得是真话。

但是，只要让他心里有这么一丝对李霄云的别扭就够了。

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