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致敬张自忠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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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刘云飞就安排任务，让三连长翟志刚带上两个排，明天一大早就去马岭村挖汉奸陈秉喜的祖坟，确切一点说是陈秉喜儿子陈正林的祖坟。又说“明天陈正林一定回去发丧，如果他去阻止，你们就让一排提前埋伏在半路上，打他个狗娘养的！”

第二天一早，听到消息后的手枪队长陈正林就报告了鬼子上尉，自己带着手枪队怒气冲冲杀回马岭村，看到汉奸父亲满脸红肿，死得很惨，汉奸老娘奄奄一息，陈正林气的暴跳如雷，一边哭一边骂，心里面却吓得突突乱跳。先让几个手下把她娘送到县城医院救治，又让几个手下去买一口棺材五卷芦席，盛殓他爹和五个护院。看到丫鬟兰香不在家，就让手枪队员到村里找，手下把躲在邻居家的兰香叫来，陈正林详细询问事情的过程。

香兰早就受够了他们汉奸父子的欺辱，汉奸婆子的刁难打骂，再来到陈家院子，害怕之余，心里却是十分痛快，介绍完过程，还添油加醋的说“那个八路军还让我给你传话——说汉奸没有好下场，帮着鬼子坏事做尽，欺负老百姓的都得死！今儿个是汉奸老畜生，明儿个就是汉奸小畜生！”

陈正林恼羞成怒，甩手一个嘴巴子“滚！不看在你伺候老子的份儿上，老子一枪毙了你！”

兰香转身就走，虽然被打了一巴掌，但是当面骂了汉奸父子一顿，也算出了口恶气！趁着陈家乱成一锅粥，一口气跑出马岭村，离开陈家这个魔窟，本来打算回家看望一下父母，又怕陈正林抓她回来，当下心里一横，直接投奔四十里外的青芒山八路军去了！

陈正林正忙着盛殓汉奸父亲和护院，派去给他父亲打坑挖穴的手下小队长跑来报告“队长，村后山坡上来了一队八路军，正有说有笑地挖你们家祖坟！”

陈正林又惊又怒“那你还不阻止他们，跑回来干啥？”

“队长，我看他们来了十几个八路，我就带了八个人，怕打不过他们！”

陈正林硬着头皮挥挥手“全体集合，走！敢挖老子祖坟，八路我与你们不共戴天！”

手枪队骑着洋车刚走到半道就被埋伏的一排打了个伏击，一顿手榴弹机枪招呼过后，手枪队哭爹喊娘，瞬间伤亡了一半，陈正林见势不妙，急忙带着剩余的十几个手枪队员狼狈逃窜了。一排的战士又追了一阵，看他们分散进了村子里面，怕伤及无辜，只好撤回来捡拾武器。陈正林被八路打的丢盔卸甲，狼狈不堪，也顾不得给他老爹发丧，带着残兵败将，骑上洋车子，头也不回一溜烟跑回城里去了。

且说兰香去投奔八路军，哭哭啼啼的闹着非要见他们刘营长，门口执勤的哨兵就拦住她说“我们营长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你参加八路军我们欢迎，但是要有介绍信，还要通过身份审查！”正争执不休之际，恰好刘云飞路过就询问一下情况，兰香见了刘云飞马上惊喜的拉住他的胳膊说“刘营长，昨晚上咱们见过面，我就是汉奸陈秉喜家的丫鬟兰香。”

云飞就让她进屋坐下，问她“你要反映什么情况吗？”

“不是，我来投奔你们八路军来了。”兰香姑娘泪水夺眶而出。

“先别哭，你为什么要参加我们八路军？”兰香姑娘擦干眼泪，给刘云飞讲述了一段心酸的血泪史原来兰香姑娘也是马岭村西边小洞村的，小洞村地少人多，过得都很贫穷，前几年让汉奸陈秉喜带着护卫队连骗带吓，强征了三个妇女给鬼子当慰安妇的就是她们村。陈秉喜看到兰香姑娘长得还不错，就把十五岁的兰香留下当了丫鬟。

名义上是丫鬟，可汉奸陈秉喜背地里动手动脚的没少欺负她，汉奸婆子听说了反倒诬赖兰香勾引她们家老爷，对她动辄打骂，不给她好饭吃，有时候甚至给她吃狗食！狗汉奸陈秉喜的儿子，手枪队队长陈正林也不是东西，回来就把她拉到没人的小黑屋里欺负她，她娘看到了也不管，反倒骂她骂的很难听，当丫鬟的这三年里饱受了汉奸一家的凌辱。昨天晚上，八路军打死了汉奸陈秉喜，为她报了仇，她打心眼里感激八路军，于是发誓要参加八路军，再不受鬼子汉奸欺负了！

云飞听她是个苦命人，眼眶不由湿润了，就对她说“好了，妹子你来这里算是来对了，八路军就是你的大靠山，以后咱们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谁也不敢欺负你了！……”

看这个八路营长浓眉秀目的很和气，完全没有了昨晚的“心狠手辣”，兰香姑娘点点头，泪痕未干地笑了一下说“刘营长，你把我安排到哪个连队，要不我给你当丫鬟好了！”

刘云飞苦笑不得“八路军不兴这个，八路军就是让穷苦百姓翻身解放做主人的，怎么能让你当丫鬟啊？这样啊，你跑了几十里山路一定累了饿了，我让伙房给你做点饭，你吃完休息一下再说。”

等她吃完了饭，洗把脸，云飞才发现本来衣发凌乱，满脸污渍的兰香姑娘长得其实挺不错的，白白净净的长相和占云拜的干姐妹李巧凤差不多，只是营养不良身体十分单薄。心说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大姑娘，让汉奸一家祸害了！这时占云进了屋，云飞就介绍了一下基本情况，让她把兰香姑娘安排到女兵连去。

兰香看占云姑娘长得粉嫩娇美十分迷人的样子，情不自禁地夸赞道“八路姐姐，你长得真好看啊！”

占云羞笑一下对她说“我看你也不错啊！”拉着她的手聊起来。安排完兰香姑娘回来，占云姑娘红着脸悄悄告诉云飞“兰香姑娘刚才让我看，她胸脯上屁股上都是伤，说是被汉奸一家拧的咬的！”云飞就说“这一家子真他娘的不是人，是狗日的畜生！下一个锄奸对象就是他儿子陈正林！”

二小姐占云首次赞成云飞骂人“嗯，骂的对！”

虽然这次的锄奸行动是搂草打兔子捎带脚的事儿，但却进一步刺激了县城鬼子和汉奸的报复心理。手枪队队长陈正林跑去向鬼子“干爹”哭诉，鬼子大佐滨崎优纪就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他忠心耿耿，说他父亲为大东亚共荣牺牲，理应厚葬，特地派了一个鬼子小队帮助陈正林回家发丧，并承诺要给他父亲报仇。

内线消息传到青芒山营部，刘志国就问云飞“打不打？”

云飞就说“打，当然打！，等鬼子发丧回来，让他们接着发大丧！”

教导员高占云就问“咱们把鬼子堵在马岭村，鬼子恼羞成怒会不会报复老百姓？”

云飞就说“不会吧，马岭村紧挨着小王庄据点，不是咱们宣传动员对象，里面也没有民兵妇救会等抗日组织，相反鬼子还在那里多次征集民夫修据点，建炮楼，鬼子不会对向自己归化的属民下手吧？并且这次咱们伏击地点是离马岭五里的牛角圩。这次咱们多派些人手，争取在牛角圩全歼这批小鬼子！”刘志国觉得云飞说的有道理也就赞成了他的作战计划。

战前，刘云飞嘱咐连队指战员和战士们“大家一定牢记这一点——近距离伏击不要上来就开枪，何况咱们子弹也不多，一定要在鬼子队形相对密集的时候，充分发挥手榴弹的大面积杀伤威力，让他们先尝尝烤山芋！等鬼子分散开队形，就停止手榴弹攻击，改用步枪射击，让他们再尝尝花生米！小鬼子看到你们上的菜层次分明很有规矩，一定会哭爹叫娘的十分感激！”

战士们听了都哈哈大笑了，一连长王二虎说“营长你以前是说山东快书的吧，这么押韵？”大家又笑起来，刘营长又笑着说“我们的空间大，一定要分散隐蔽，脑袋尽量压低，这样尽可能减少伤亡概率，机枪手的关注重点是敌人密集区或者压制敌方火力，神枪手的重点是鬼子的指挥官和机枪手。大家各司其职，好好招待招待这帮小鬼子！一定让他们把小命留在这里，舍不得带回东洋老家去！”听他说话很生动形象，还很押韵有趣，大家都印象深刻牢记在心里。

刘云飞就让各连连长分别抽调出两个排随他出发，参加这次的伏击战，务求速战速决全歼鬼子伪军，除掉汉奸队长陈正林！

当天下午，鬼子小队长龟田太郎帮助手枪队队长陈正林办完丧事，上了三辆大卡车，急匆匆往回赶。他知道八路军游击队都擅长夜战，不想拖到傍晚被他们打了伏击。没料想到的是，刘云飞的独立营竟然大胆包天，大白天就敢打他的伏击。龟田太郎的车队走到离马岭村五里的牛角圩时，突然被独立营埋得地雷炸毁，前面的两辆跨斗摩托车，更是连同鬼子乘员的尸首被炸的四分五裂、粉身碎骨。

小队长龟田太郎吓了一跳，急忙下了卡车，组织鬼子兵就地隐蔽，进行反击。

鬼子兵和手枪队刚一下车，还没散开队形刘云飞就命令战士们用手榴弹进行面攻击，一时间鬼子兵鬼哭狼嚎死伤无数。等鬼子兵分散开队形，战士们就端起步枪瞄准鬼子伪军勾动扳机，点杀鬼子，这样既节约了子弹，杀伤效果还特别好，而且相对减少了己方的伤亡，各连连长和战士们打心眼里佩服他们营长。

龟田太郎命令炮兵班用掷弹筒进行攻击，同时机枪压制敌方火力。怎奈八路军隐蔽的都很分散，掩体做的很牢固，毁伤效果不大，反而被八路军一阵机枪扫射全部打死，龟田太郎暴跳如雷，知道遇上了聪明的对手，当下不敢恋战，打算寻机突围。

刘云飞八百多人的独立营每个连队都是二百人左右的加强连，连队都配属有机枪班炮兵班，这次抽调的六个排足有三百多人，对付目前这支同样没有重武器，并且被打了伏击后，只剩下五六十人的鬼子小队加手枪队残余，显然占尽了兵力优势和地理优势。虽然日本兵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但地利人数都不占优的情况下，已经完全处在下风，成了瓮中之鳖。

手枪队队长陈正林靠过来对龟田太郎请求说“龟田太君，咱们打不过撤吧？”龟田太郎自知不敌，急忙命令撤退，战士们看他们聚拢队形要冲出包围，不用连长下命令，立刻改用手榴弹招呼鬼子汉奸他们，同时机枪扫射，又打了不到十分钟，龟田太郎和陈正林的部队全军覆灭，一个不剩。

刘云飞就命令道“一连外围警戒，二连迅速打扫战场捡拾武器弹药，三连检查鬼子尸体，我们中国人的命比鬼子重要，千万别让诈死的鬼子打黑枪！”打扫完战场，二连长高建龙就高兴地汇报说“营长这仗真划算，不大会儿功夫消灭鬼子汉奸将近一百人，缴获步枪七十支，手枪十八支，迫击炮六具，炸毁鬼子军车三辆，摩托车两辆，咱们伤亡只有八人，另外还缴获怀表一块，营长你以后作战就不用看日头了。”

刘云飞点点头说“赔本的买卖我可不干！这次就算为张将军报仇了！走，集合部队回营部！”

打了个大胜仗，大家兴高采烈地回到营部，刘云飞安排全体指战员和战士，到训练场开战斗总结表彰会。训练场上点了十几堆篝火，映照在战士们的脸上红通通的，每个人脸上都很兴奋，一连长王二虎说“这仗打得真他娘的痛快！”

高建龙也说“而且还很节约子弹，我都没打过瘾呢战斗就结束了！哈哈哈……”战士们哄堂大笑。

翟志刚就问营长刘云飞“营长，我们以前的部队，仗打得差不多了就组织部队冲锋，你是怎么看得？”

刘云飞点点头笑了说“你小子考我是吧？我不管你们之前是哪个部队的，来到我的独立营就得接受我的指挥。根据各自情况，每个指挥员都有各自的指挥方法，有的部队子弹不够，用肉搏战白刃战和敌人缠斗也是一种办法。但是我要强调的一点就是——战场上，战士们的生命安全比什么都重要！像这种伏击战，不能全歼敌人就暂时放他一马，下次还有机会。除非鬼子的重要人物，没必要来个奋不顾身，冲锋陷阵，面对鬼子的枪口往上冲。你们每个指战员都要牢记，我们最宝贵的是战士的生命，我们每个普通战士的生命都比小鬼子的少尉、上尉、甚至少佐中佐金贵的多！”刘云飞说完，战士们热烈地鼓起掌来，对营长的说法十分的赞同，甚至可以说都有些感动了！

刘云飞又说“但是，我也不是让大家千方百计的顾全自己的生命，不顾战友的生命——战场上除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独立营不能丢下任何一个受伤掉队的弟兄！他们都是我们出生入死的亲密战友！没有这点义气部队就不能团结，这也是我们独立营的座右铭！”

战士们又热烈地鼓起掌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感动，有的甚至热泪盈眶了！一个班长留着眼泪站起来说“营长，就冲你这句话，我魏广亮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是你的兵！”说完庄严地敬了一个军礼！三连长翟志刚也站起来说“刘营长跟着你打仗弟兄们心里踏实！”，接着全营战士不约而同的站起来向他们崇拜的英雄营长刘云飞敬了一个军礼！

刘云飞目睹独立营战士们的热情，也有些感动，眼眶子红了，双手往下摆着让大家都坐下“大家也不必搞个人崇拜，其实这都是带兵打仗的基本道理，也许不是每个部队的指挥员都能明白，但是只要是我刘云飞带的兵，我一定把你们每个人都当亲兄弟！”说完立正给战士们还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训练场上又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接着庆功宴开始了，连排指战员们轮流给刘营长副营长教导员他们敬酒，教导员高占云不会喝酒，勉强喝了三杯脸就红了，娇美的嫩脸宛如盛开的桃花一般，后来就端过来让云飞替她喝，刘志国就说“云飞，你和占云姑娘真是郎才女貌、恩恩爱爱、羡煞旁人啊”，弄得高占云红着脸很不好意思。

刚入伍的兰香姑娘也挤过来给刘云飞敬了个军礼，含着眼泪说“谢谢刘营长为我报仇雪恨，又打死了汉奸陈正林！”云飞急忙站起来说“我不光给你报仇，也是给受尽了陈家父子欺压的百姓们报仇，兰香姑娘大仇已报，没有了后顾之忧，我给你放一天假，你明天就可以回家探亲了！”

兰香姑娘就高兴地点点头说“谢谢营长！”又敬了个礼高高兴兴地转身跑回去了。刘云飞又叮嘱旁边坐着的二连长高建龙说“今晚上注意加强警戒，增加暗哨，提防鬼子报复！”高建龙点点头，亲自下去安排了。

刚恢复组建的女兵连副连长薛巧慧，来给教导员兼任女兵连连长高占云敬酒，恰巧陆大友也在敬酒，巧慧姑娘要把陆大友挤开，两个人互不相让“俺先来的！”

巧慧跟着学“俺先来的！”

“你问问教导员先喝谁的？”

“我是她的警卫员当然先喝我的！”薛巧慧洋洋得意起来，逗得占云姑娘用手背掩着嘴直笑！

陆大友就说“那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薛巧慧也说“怎么哪儿都有你啊！”

陆大友就说“这话正是我想说的！”

薛巧慧又抢先说“好女不和男斗！”转身让开了位置，陆大友看自己的口头禅被她抢了就说“这也是我想说的！”逗得巧慧丫头背着身暗笑起来，又笑着转回身问“你的不是好男不和女斗吗？怎么你也叛变了？”可把高占云和刘云飞乐坏了。旁边几个人看着他们斗嘴挺有意思也笑起来。气的陆大友酒也不敬了，“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薛巧慧也“哼！”一声笑嘻嘻走回原位。

等她们两个走后，二小姐高占云就偷偷对云飞说“我看巧慧丫头就是看见大友在这里敬酒，故意跑过来找茬儿的，她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云飞就笑了说“看上人家还处处和人家大友顶？”

占云姑娘就笑了说“我看你还是不懂我们女孩子！”

云飞点点头说“女人心，海底针，我是搞不懂你们了！”占云姑娘也冲他“哼！”了一声笑了。

其实云飞也看出来，陆大友也有点喜欢薛巧慧，否则也不会和她在在那儿挤来挤去肌肤相亲了，之前都是说句——好男不和女斗！直接躲开薛巧慧的。

喝完庆功酒，一连长王二虎和三连长翟志刚各自带着自己的部队回驻地张店村、谢集村去了，这两个村距离青芒山独立营营部四五里，也是扼守青芒山根据地的咽喉要地。以前义勇军时没能力在那里驻军防守，现在也成了独立营的防守重心。用刘志国的话说现在的独立营较之以前的游击队来说，胳膊更长了，拳头更硬了，当然身上的担子也更重了！

第二天，刘云飞就把这次牛角圩的战斗结果和缴获清单写成报告，送交一百里外的团部，团部立刻通报师部给于表彰，并把这次的胜利命名为牛角圩大捷。命令缴获的武器不用上交，允许另外组建一个连队，扩充独立营的实力。

因为这次消灭了陈正林的手枪队，缴获手枪三十余支，刘云飞就特别组建了一个手枪连，暂时由副营长刘志国兼任连长，侦察排长陆大贵担任指导员，并负责手枪队的战术训练。

本来这次的作战目标是佯装袭击小王庄据点，并进行围点打援，伏击县城增援的日军。没想到却阴差阳错成就了牛角圩的胜利，同时除掉了马岭村的汉奸父子陈秉喜陈正林，也借此祭奠了张自忠将军，也算是随机应变，意外之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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