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帝皇注视着你(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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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此时从天空向下看,他们会发现,此时此地,诺克萨斯的首都不朽堡垒只剩下一个地方还有着活人的气息——那只是一座小小的军营,类似的建筑在整个不朽堡垒有足足十七座。但只剩下这一个还在抵抗。
“坚守阵地!”
中队长咆哮着走在城墙上,以手中的剑刃敲击着盾牌,提振着士兵们的士气。他咆哮着说道“绝不撤退!明白吗!我们无路可退了!”
当斯维因走上城墙之时,他听见的就是这样一句话。他赞许地向中队长点了点头,&bsp&bsp示意他去别处视察防线。随后,他向这些仅剩下的伤兵开口了,以一种听不出喜怒的语气。
“这是一场必败的战争——我们一定会输。”
众人眼巴巴地看着他,即使是得到了这样一句堪称对士气的毁灭性打击的话,也没有贸然出声。而是等待着他的下文,毕竟,他们都清楚斯维因的为人。
‘死亡之鸦’军团,死战不退的名号可不是他们说出来的,而是这二十多年来跟着斯维因打出来的。仅有的一次撤退,也是因为面对那个巨人。
“但是,按照军团的传统。我们依旧不会撤退,有人有意见吗?”
没人说话,只有一个瘸着腿的士兵大声喊道“长官!盾卫组第二连埃尔顿·本·费南德申请归队!”
斯维因顺着声音看去,他竟罕见地露出一丝微笑“这不是我的盾卫二连连长吗?你的申请被批准了!”
他接着说道“我必须告诉你们——我们不会得到任何支援,不会得到任何补给。营地内的食物只够我们吃上三天,我们的箭矢只够支撑五轮齐射。我们人人带伤,我們甚至失去了百分之七十的战友。”
“不同以往,我们这次要面对的敌人并非是德狗、蛮族、又或者是那些虚伪的国王手下愚昧的士兵。我们要面对的是自己的同胞,是我们自己的公民。但我想你们也见过他们现如今的模样了。如果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们能为他们做的——那便只有死亡了。”
斯维因的眼中闪烁着两点火焰,他的声音令人联想到战争的号角“有人有意见吗?”
依旧无人说话,&bsp&bsp他的士兵以同样的眼神回应着他。斯维因认识那样的眼神,他看过无数次,&bsp&bsp每次都令自己心潮澎湃,不能自已。那正是他甘愿在战争前线,冒着炮火浴血奋战的原因。这个一直以来都给人以阴郁印象的男人此时笑得无比畅快。
他拔出长剑,大声吼道“准备作战!”
另一边。
我是谁?
我是塞恩我是初代诺克萨斯之手,我是我是一个人,还是一只野兽?
血。
好臭。
你们不配被我杀死。
疼痛毫无意义。
种种这些碎片化的语句在他的脑海中飘过,塞恩的眼神清明了那么一瞬间——也仅仅只有那么一瞬间,血色从他的眼中褪去了。他得以清晰地看见自己所造成的毁灭,有半个城区被他以暴力彻底摧毁了,血肉被磨成了浆糊,洒了一地。
他低下头,凝视着自己面前那个才死不久的丑恶头颅,一脚踩碎。
那个声音还在他的脑海中不断低语着“继续前进!杀戮!杀了那些毫无作用的弱者!杀了那些敢于阻拦你的东西!杀死任何挡在你面前的事物,将他们彻底毁灭!唯有鲜血才能铸就高贵的灵魂,战斗的意志无可磨灭你必须继续前进!杀到那皇宫里去,把那个该死的女人的骨头都用脚碾成粉末!”
“战斗!”
这两个字被祂以咆哮的形式在塞恩的脑海中处处回荡着,他痛苦的闭上眼,竭尽全力想要抵挡来自于自己心灵深处的诱惑——那个声音说的没错,甚至可以说句句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之中。塞恩的确想要杀死这些行尸,但绝对不是以这种姿态。
就算要杀——也必须以我的意志来杀!战斗是我的赠礼,是我给自己的嘉奖,敌人流血的伤口乃我一手铸就,与你毫无关系!滚出去!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
他痛苦的跪倒在地,双手不断锤击着地面,巨大的力量让地面都为之震颤。他的咆哮声响彻天地,居然在一时之间压过了那从未间断的靡靡之音。
那个声音停止了一段时间,随后带着更为满意的笑声在他的脑中盘旋起来“是的!是的!就是这样!你终将来到我的宫殿之中”
祂的话没能说完,随着另外一声饱含怒意的冷哼,祂发出了一声不甘的怒吼。随后,塞恩脑海中的疼痛迅速褪去,他居然恢复了清醒。
塞恩喘息着站起身,他恢复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找到自己的两把斧头。所幸他的武器并未离他太远,它们静静地躺在不远处的废墟之中,表面已经变得彻底血肉模糊了起来。塞恩沉默着走了过去,他感到一阵后怕与不安。
如果我刚才在军营里变成了这副模样,会发生什么?
答案显而易见,那种可以预见的后果令塞恩浑身颤抖了起来。如果要挑选一件最令他痛恨的事,那必然是被迫杀死自己的士兵与同僚。没有之一,每当他回忆起自己被那些法师以亡灵法术复活时关在笼子里的日子,一种几乎令他牙齿都为之疼痛的仇恨就开始充满塞恩的心灵。
他绝不会再杀死任何一个自己的兄弟,绝不。
以这样的心态,他握住了那两把斧头。紧接着,奇迹发生。
一道金色的阳光刺破了不朽堡垒天空之中昏暗的云层,照在他的身上。塞恩诧异地抬起头,他直视着那道阳光,居然感到一种由衷的温暖。
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令他低头看去,他发现,自己那两把巨斧之上的血污仿佛是遇见了太阳的积雪一般迅速退去了,而斧头本身的形状也随着阳光的照射开始发生改变。
它们那粗糙不平的黑色表面变得平整光滑,形状变得更为夸张巨大,刚好能让塞恩更加畅快的挥舞它们。木制的斧柄变为了某种塞恩叫不上名字的黑色金属,握在手中极为冰冷,却让塞恩感到一阵安心。仿佛只要握着这两把巨斧,他就永远不会再失去理智一般。
一个如同父亲一般的声音在他的脑中响起“去吧,好叫他们安息。”
遵命。塞恩嘴唇微动,无声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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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塔特停住步伐,他抬起头,凝视着那道金色的阳光。头盔下的面容露出一丝微笑。
他在注视着我。
想到这点,克罗诺斯便感到自己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他与慎已经来到了不朽堡垒的大门处,那两扇黑铁大门足有二十米高,但要去到那两扇门面前,首先得通过护城河。但此时那护城河的河水已经变为了某种正不断发出尖叫的恶心液体。
那是液体吗?
慎向下看去,那些紫色的粘稠液体散发着奇异的香气,一个气泡一个气泡的炸个不停。有无数张欢乐的脸在其中浮浮沉沉。年轻的暮光之眼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在那一瞬间,他感到如坠冰窟一般的冰冷——他体内来自先祖的气正向他疯狂示警。
“先生,我们要怎么过去?”
“没有我们——只有我需要进去。”
克罗诺斯回过头,他对慎严肃地说道。
“什么?!怎可让您一人孤身犯险?”
面对着慎的震惊、不解、与一种好似遭到羞辱的气愤。克罗诺斯只是摘下了自己的头盔,露出了他那张俊美的脸。
任何人都无法否认他的英俊与近乎神性的俊美,但慎从那张严肃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轻视。从克罗诺斯的表情之中,他只能看到严肃。
克罗诺斯平静地说道“你能走到这里,已经是超乎我的预期了——但不要误会了,我并非轻视你,也并非将你视作累赘。恰恰相反,你在这座城市之中此时能发挥出的作用远比我要大得多——我只是个战士,只懂得杀戮。但你不同,年轻人。”
“你还有更长远的路,你还能为人类做许多。你的生命不该在此终结。”
“那座堡垒里,藏着什么样的东西,我们都无从得知。沙历士的爪牙能来到此处,显然与我脱不了关系——这些人的死,我要负一部分责任。你不了解祂,你不知道祂到底是如何的邪恶,祂的爪牙又是何等的危险。”
“回去吧,这不是你应该面对的战斗。这是我的战斗,是阿斯塔特的战斗,也是我的天职。”
“我是他的告死天使我将铲除一切人类之敌”他低声说道。
随后,克罗诺斯将手中的头盔抛给了他,淡淡地说道“如若那位法师回来了,就将我的头盔交给他。我在其中留下了一些他应该知道的事。”
慎呆愣着站在原地,这与他想的不同。原本,他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了,虽说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死去有些违背传统。但慎没法对这里的惨剧置之不理,一路走来他没见到任何幸存者,更重要的是,如果这里这种诡异的腐化瘟疫传播了出去
他不敢想象那种后果,而慎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能者多劳,他不必劳作,不必担忧钱财。他可以随意地消磨时间,打磨体魄,熟读历史,甚至能够继承先祖们的力量成为暮光之眼。拥有了这样的优待,他又怎能不去承担起责任?
但望着阿斯塔特离去的背影,他却只是抱紧了怀里的头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克罗诺斯严肃的话语与面容让他生不出拒绝的心思,也让慎再一次质疑起均衡之道来——比起克罗诺斯所信奉的那个崇高的理想,他们的均衡,又算得上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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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慎言正在钓鱼,与奎托斯一起。
不得不说,这光头钓鱼的技术和他挥舞斧头的熟练度一样高。何慎言如果不用法术辅助,他还真比不上奎托斯。但两人也没在进行什么钓鱼比赛,只是单纯的打发时间罢了。
“最近有见到你的女神吗?”何慎言随意地问道。
光头男人斜着眼看了他一眼,冷漠地扭开头,连一句回答都欠奉。
“干嘛这么冷漠呢,我以为我们都算是朋友了,哦,奎托斯,你这样可太伤我的心了。”
奎托斯依旧不说话,他顺手微微一抖鱼竿,一条肥美的大鱼便从河流当中跃了出来。奎托斯伸出手去,将那条鱼从鱼钩上解救了出来,手中闪过一道蓝光。随后又将那条鱼扔了回去。
“你还挺有爱心的。”
看完全程的何慎言朝他点了点头,说道。
“闭嘴。”似乎是终于无法忍受了,奎托斯的脸皮抽动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最近这么长时间来说出最长的一个句子“你就不能安静那么一会儿吗?不说话不会要你的命,该死,我只是想坐在这儿钓会鱼!”
“没人不让你钓鱼呀。”法师笑眯眯地摊开手,说道。
奎托斯决定接下来不管这个混蛋说什么他都不会再开口了。
没过多久,法师却突然叹了口气。
“还真是不愿意让人休息”他如此说着,站起身来。对奎托斯说道“你可以自己安静的钓鱼了,我的朋友。我真是天生劳碌命。”
他像是开玩笑一般这样说着,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极端严肃了起来,与此同时出现的还有深深的杀意。奎托斯只看一眼就能明白,他要去杀人——或者是杀点别的什么东西。总之,不会是好事。
他停下自己想要挥出鱼竿的动作,问道“需要帮忙吗?”
何慎言看了他一眼,像是变脸似的,原本严肃的脸再一次变得愉悦了起来“所以你还是把我当成朋友的嘛,光头。”
“滚远点。”奎托斯咬着后槽牙,吐出这三个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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