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现在能买股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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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第六大道上的洛克菲勒大厦，是纽约最老的摩天大楼之一，第一层往上，一直到第八层，都没有用墙壁，隔开成为多个办公室，而是整体出租给了NBC纽约台，作为演播室使用。

在第六层的演播室是最大的，就是大卫·莱特曼的晚间秀的现场录制场所。

“谢谢，大卫。”罗纳德在演播室里，参观完了现场的布置，然后和特地陪他的大卫·莱特曼握手告辞。

“别客气，这对我也是一个很好的提升收视率的机会。”

莱特曼很给面子，一口答应把下个月的第二个周末时段空出来，给了罗纳德推荐的雪儿和前夫桑尼的联合亮相。他会给雪儿唱新歌出场的机会，然后给桑尼·波诺和雪儿合唱他们的成名作“I Got You Babe”。

这首老歌，曾经是阿美利加婚礼上播放最多的歌曲，两位原唱在分手十多年以后，重新回来合唱成名作，料想会引起观众的追捧。也会引起第二天媒体的话题。这样的热度，对这事情牵扯到的几方都是非常好的。

娱乐圈没有什么不能拿来炒作的，只要观众喜欢看，他们就可以演。这场秀，已经变成了多方的利益牵扯所在。

雪儿已经有八年时间，没有进过排行榜的前十了。为了挽救岌岌可危的歌唱事业，她不光答应和前夫合作，而且签下了有过不愉快的分手经历的大卫·格芬的新唱片公司，格芬唱片。

这场秀让雪儿的新专辑，得到了难得的电视亮相机会。格芬唱片的营销能力不行，她的专辑在电台播放遇冷，被各电台的DJ集体拒绝播放打榜。

所以雪儿迫切地需要这样一个机会，为新歌冲榜。宣告所有人，她还是那个大歌星。

罗纳德负责安排在拍摄“发胶”的桑尼·波诺请假来参加晚间秀，还协调了两人之后参加的媒体采访。莱特曼给了两位演员一人一次机会，回答他们的新电影的情况的问题。

这样，两人都要为罗纳德主导的电影项目，在晚间秀上给全国几百万观众吹嘘。

而大卫·莱特曼，除了收视率的抬升以外，能够让这种全国性话题的访谈上自己的节目，也是非常重要的。

今年的白宫记者协会晚宴，大统领没有找他，而是找了同为强尼·卡森徒弟的杰·雷诺去主持这一年一度的幽默晚会。

强尼·卡森从去年开始，逐渐开始增加自己的常规休息时间，杰·雷诺成为了他的阿美利加第一脱口秀的常规替补主持人。莱特曼需要这种嘉宾和话题，来证明自己才是强尼·卡森的最佳接班人。

“杰·雷诺那个大下巴，怎么会做到强尼·卡森的常规替补的？我觉得他的口齿都有点不清。”罗纳德对送他到了洛克菲勒大厦楼下的莱特曼轻声询问。这种事情，在NBC的演播室里，不方便问。

“你知道强尼·卡森的，他宁愿要一个不怎么样的，来凸显自己的地位。”莱特曼也悄悄地在罗纳德耳边耳语回答。他就是写了很多卡森的段子，反而不被卡森认可，好在后来NBC决定在深夜开一档面对成人观众的脱口秀，才有了他主持深夜秀的机会。

罗纳德拍拍莱特曼的肩膀，上了来接自己的车子。

电视对罗纳德来说是一个陌生的领域，似乎在这行里，男性节目主持人的垄断地位，比好莱坞的男明星还要厉害。

强尼·卡森仗着观众熟悉他的脸，喜欢他的幽默风格，对潜在的竞争者是打压的很厉害的。

只要是个男人，在强尼·卡森的节目组里就只能有一种才能。要么你会写段子，要么你会主持节目，如果你两个都会，那么对不起，你会成为他在节目组里最针对的人。

就算是强尼·卡森之前唯一认可的长期代班主持人，琼·里弗斯——一个被他原先视为没有威胁的女人，在收视率和观众好评度高企以后，也被他从节目组中赶走了。

当然，琼·里弗斯开玩笑生冷不忌，就是一个穿着裙子的强尼·卡森。她被赶走之后，就去了福克斯电视台，新节目和卡森的节目在同一时间播出。比所有同时代的男性主持人都要有种的多。

车子拐了一个弯，去到了老牌的圣雷吉斯酒店。

克里斯蒂·图灵顿在酒店大堂休息，她拿到了一套非常好看的衣服，但是作为YSL的头牌模特，提升自己地位的梦想还是破灭了。

伊夫·圣罗兰的抱怨无人理睬，时尚杂志一方面需要奢侈定制女装的支持，另一方面他们的评价对新一季的女装的销量，也是有很大影响力的。

YSL的女装，预订数量掉得非常惨，圣罗兰在伦敦的发布会也遭遇到了冷遇，他开始常驻欧洲，觉得自己是否真的过气了，并且考虑招募新的设计师为自己的品牌工作。

这样图灵顿期待的YSL头牌模特位置，也就没有了保证。再说，这个品牌的头牌还有没有过去的地位，也是一个问题。

图灵顿和罗纳德吃了午饭，豪华轿车把她送回了公寓。

罗纳德还要在这里等待小道格拉斯过来，他说小乔治有事找自己商量。

“这场股灾对我们的竞选策略有比较大的影响，很多人都把股灾归咎给大统领自由放任的政策。他在股灾的当天，就去了戴维营度假。只在第三天的时候，发表了电视讲话，呼吁大众平静。

所以，我的父亲的竞选团队，对于是否在竞选中，高举继承大统领的全盘经济政策上，有了不小的分歧。

我提出来纽约问问你的意见，母亲也想听听你的意见，她很看重你。”

小乔治偷偷的从华盛顿特区过来，他找到了小道格拉斯，两人悄悄地进了圣雷吉斯酒店，到了顶层的行政套间，和罗纳德聊起了老乔治的竞选策略。

“乔治，我只是个电影导演，这种事情，不是应该问竞选顾问的吗？”

白日梦为老乔治做的竞选广告，效果非凡。大家对这一个忠勇之家出身的老牌政治家，出来带领阿美利加继续前进，都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象党内最大的初选竞争对手，圈外人罗伯特森，在被揭露出来在战场上是个马屁精，并且对自己的服役经历说谎以后，作为牧师的信誉大降，声势不复从前。

而圈内的一些候选人，在副统领通过象党全国委员会勾兑利益以后，比如伊利诺伊的拉姆斯菲尔德，都同意在明年的初选投票开始后退出。

剩下有挑战性的候选人，只剩下了纽约众议员坎普，和新晋参选的，堪萨斯州参议员鲍伯·多尔。

他们都开始和大统领拉开距离，在政策上鼓吹对华尔街加强监管，甚至暗示要对他们加税。

“罗杰·艾尔斯还是支持在原则上支持大统领的经济政策，但是淡化这个联系。而把重点放在大众关心的一些八卦上面。他还建议我们几个子女，都在下一版的竞选广告里出镜。”

“我支持啊，你很上镜，乔治，而且你待人很真诚，观众会相信你说的话。”

“但是另一个竞选顾问，李·阿特沃特，就说要和大统领的经济政策站在一起，他说民众喜欢大统领，我们要和他站在一起，就有选民会为我们投票的。”

“乐池原则，别说那些大道理，说点八卦不好吗？”罗纳德摇摇头，这种顾问，明显不如罗杰·艾尔斯老辣嘛。

“但是我的母亲芭芭拉，现在偏向李·阿特沃特的策略，主要是……”

小乔治说了些竞选工作的内幕。

芭芭拉是一个很强势的母亲，她极力要求所有的子女都为父亲的竞选出力。几个子女都回来，在竞选团队里当志愿者。

但是，只有小儿子杰布，因为在佛罗里达州的公职，没有回来。芭芭拉对小儿子的前途还是网开一面，这种偏心的做法，让其余子女都很不忿。

而小儿子杰布，在佛罗里达州担任公职，算是所有子女里在从政上走的最远的。他的意见也比其他子女要更加得到芭芭拉的重视。

杰布支持李·阿特沃特的策略，大统领在南部诸州的人气很高，而已经连任一届的大统领，最关心的是继任者是否能持续自己的政策。所以老乔治是不是全盘继承他的策略，将会是大统领是否为副手背书参选的重要考量。

芭芭拉觉得杰布支持的竞选顾问李·阿特沃特的思路，逻辑很完美。李·阿特沃特还是上届大统领竞选辩论的时候的策略制定者，在第二场辩论的时候，一句话把自己年龄上的劣势，转化为了经验上的优势，秒杀了蒙代尔。

这样的年轻才俊的意见，芭芭拉觉得比长得难看的罗杰·艾尔斯更靠谱。

“那个辩论上的反转的想法，不是我最早提出来的吗？”，罗纳德自己想到。他对这个李·阿特沃特把自己的创意据为己有，也比较不满。但是这种事情又没有证人，自己说不清楚。

反正罗纳德是比较明白了竞选团队里的派系。小乔治和罗杰·艾尔斯结盟，杰布虽然没有亲自来，但是在母亲那里有比其他兄弟姐妹更强的影响力，他支持李·阿特沃特。

“我现在需要更多在母亲那里有影响力的人，站在我们……不是，是正确的一边，周末白宫正好要举办晚宴，母亲的意思，请你过去一趟，她想亲自和你聊聊。”

“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在竞选里，完全不是专家。我想起不了什么作用。倒是下一个竞选广告，我可以让你在里面显得更加出色一些。”

对这种家庭矛盾，罗纳德不太想掺和进去。

“这不是什么义务，罗纳德。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我只是想让母亲听听一个局外人的意见，没有任何附加的内容。”小乔治显然有点在争宠战里落后，想要拉个在母亲那里有影响力的外援。

“罗纳德，乔治也是为了找到正确的方向。反正现在股灾，我们在影视业里的一切都停顿了。”

小道格拉斯也开始劝罗纳德。毕竟是个很有希望的大统领候选人，现任副统领。一口拒绝芭芭拉的请求，有点说不过去。

“好吧，我不能保证任何事……”

“没关系，我母亲也是想见见你。”

小乔治见罗纳德口风松动，连忙联系上了司机。

“罗纳德，真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白宫的宴会厅里，罗纳德又见到了满头银发的芭芭拉，她身穿一条朴素的长裙，在宴会厅一角，热烈的拥抱罗纳德，还亲了一下他。

“我也很高兴，芭芭拉。你还是那么让人感到亲切。”罗纳德对这个朴实的第二夫人也挺喜欢。这条裙子一点没有任何时尚元素，好像刚从十九世纪的木头房子里走出来的老太太。

“我们得过来一点，省得让……看到。”芭芭拉对宴会厅正中间，一身红色连衣裙，非常有好莱坞范儿的第一夫人南希努嘴。芭芭拉现在看见她就躲，不让自己被南希的视线扫到。

“你的公司，为我们拍摄的竞选广告非常精彩，我和老乔治都很喜欢。特别是那个我站在他旁边，看他接受副统领宣示的镜头，我们看了都很喜欢。”

罗纳德微笑，一般人都知道大统领要在就职典礼上手按圣经宣誓。比较少人知道的是，副统领也要宣誓，不过这一般都被安排在室内，不能抢了大统领的风头。

“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我可以看到你们夫妇在室外进行典礼。”

“罗纳德，你真是……善于称赞和祝福。”芭芭拉哪里受得了这种高级马屁，哈哈哈的笑出了声。

“哦噢，我说是谁，原来是罗纳德，快到我这里来。”

也许是芭芭拉的笑声太过大声，明星南希的视线被吸引了过来，一看是星相就很旺自己丈夫的罗纳德，高兴的向他挥手，让他过去。

在华盛顿特区这么多年，南希身边的都是芭芭拉这样无趣的女人，连穿衣服也不会，还有人说他们是五月花号上的蓝血贵族，简直可笑。

“去吧”，芭芭拉在罗纳德肩膀上用力一拍，示意自己没事。南希总是还把自己当成好莱坞明星，没有一个政治家妻子的自觉。就算她还是好莱坞明星，这个年纪也已经早已人老珠黄，只能演奶奶了。

“南希夫人，你好。”罗纳德不敢大意，站得笔直，摆出一副好莱坞老牌明星的架势。

“你的壮志凌云我丈夫看了，他很满意，你完成了对他的承诺。”南希看着罗纳德，似乎自己的丈夫老罗纳德，演棒球手“基普”的时候，就是这样高大英俊。

“不过个人来说，我还是喜欢辣身舞。你什么时候让男主角帕特里克也来一次白宫？”

“啊……哈哈哈，我看看能怎么安排一下。”罗纳德没想到南希还在热衷于在白宫开舞会。上次把前任舞王约翰·屈伏塔找来和戴安娜王妃共舞一曲，这次又惦记上了新任舞王。

“总统先生一直没忘记你，上次和蒙代尔辩论的时候，你的那句像金子一样的话，让他一直念叨。说很久没有看过这样好的剧本了。”

南希的眼睛里有点萧索，丈夫的记性是越来越差了，只有最深刻的记忆，才能让他不断的提起。比如这次，在全国直播的电视辩论里，一剑封喉的金句。

“为什么南希说，那句辩论的金句，是罗纳德想出来的？”芭芭拉在旁边，听到了这句话，心里泛起了狐疑。

“我得去查一下，当时到底是谁想出来那句扭转乾坤的话的？”芭芭拉把酒杯放下，自己出了宴会厅。反正南希也不希望在那里看到自己。

芭芭拉可不是一夫人南希那样，只能给丈夫提供占星术的参考。她在竞选委员会里，是有不少实权的。对丈夫的关键决定，也有很强大的影响力。

南希则还是一副明星做派，和罗纳德聊了两句以后，又被新鲜的来宾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华盛顿邮报”的老板，传奇的报业女大亨，凯瑟琳·格拉汉姆。她在43岁之前是个家庭主妇，在丈夫去世以后，一个人支撑华盛顿邮报，挽救了当时颓势的邮报。

而且她还力主报道水门事件，并且是第一个财富五百强公司的女CEO，业内给她的外号是凯瑟琳大帝。

南希现在的最关心的，就是丈夫在股灾里的举措，会不会被媒体揪住不放。她主动上前和凯瑟琳·格拉汉姆聊天。期望她能为丈夫美言几句。

罗纳德感觉一个人很无聊，回头找芭芭拉又找不到了。

只得一个人去放食物的桌子那里，找点东西吃。

“百事呢？为什么这里没有百事？”

罗纳德看到了一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戴着一副大的玳瑁眼镜，正在那里自言自语地找侍应。

“可口可乐不行吗？”罗纳德见他和自己一样没人搭理，主动上去打招呼。

“我喜欢百事，新可口可乐的味道和把我恶心坏了。”小老头谢过罗纳德，他继续找百事。

“要不你试试这种樱桃味的？我喝过，挺……挺特别的。”罗纳德看着桌子上都是新可口可乐的易拉罐，知道有些人就喜欢老口味。白宫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准备。

“樱桃味的？”小老头拿起打开，喝了一口，“嗯，很不错啊。我以后就喝他了。”

“其实新可口可乐的味道只是不一样，也还不错吧。”罗纳德拿了一罐新可口可乐，打开和他碰了一下，喝了一口。

“其实没这么糟糕，可口可乐的股价，在新可乐以后没那么糟糕，不算这次股灾的话。可见消费者还是喜欢新的口味的。”罗纳德还是觉得自己不能接受樱桃味。

“你也炒股吗？”小老头笑眯眯地问。

“我其实不会，不怎么看股价，就是赚到钱了，买一点大公司的股票，运气好，在过去几年赚了不少。你呢？”罗纳德回问，现在股票真是人人都在谈论的话题。

“我和你差不多，我也不看股价。我虽然是职业的股票投资者，但你可能不信，股灾的时候，我一次股价也没有看，都在看财务报表呢。”

“哦噢，那你一定赚钱吧，赔钱的都很紧张的，天天在看电视直播。”

“是的，买股票不要心急，今天买，明天就想着赚钱。要看长期的收益。我买凯瑟琳的邮报股票的时候，就放了十年，现在的回报让我非常满意，我打算一直持有他。”

“我是罗纳德，罗纳德·李，电影导演。”罗纳德看到这样一个在股灾里还气定神闲的职业投资者，也觉得很有意思，有了认识的心思。

“你是电影导演？那太好了，我的小儿子就在搞音乐，他想给电影做配乐，这行的前景怎么样？”

“电影配乐？那到不怎么赚大钱，倒也是一个需要专业知识的行当，奥斯卡也有这方面的奖项的。”

“这小子不喜欢投资，我却知道他是我三个子女里最聪明的……”

“那你觉得，股灾是不是和大统领的经济政策有关系？”罗纳德放低声音，正好抓到专家，就问了问。

“没关系，那只是因为股价在今年涨得过高了，本来就超出了公司的盈利水平。但是股灾这么长时间没有平息，还是那些炒家在作怪，故意延长和扩大了了危机水平。你看着吧，那些利用危机，来试图短期冒险的人，很可能非但不能赚到超额收益，还要赔的更多……“

“所以到现在，是不是回归了正常的股价？我可以买点了吗？”罗纳德不关心那些，他想知道，现在能不能抄底了啊？

“耐心，罗纳德，耐心。这些短期波动的钱，市场先生是不会给你机会的。”小老头对罗纳德还挺欣赏的，多说了几句。

“我反正不会短期买卖，就是最近有点钱，想买点股票保值。比如，可口可乐？”

“作为业余投资者，那其实是个很好的选择，有钱就买一点放在那里，没问题。”

“谢谢，额……”罗纳德发现对方还没说名字。

“沃伦·巴菲，你可以叫我沃伦。”

“啊，你就是那个股票一股三千美元的公司的老板？”罗纳德想起了会计师对自己说的。

“现在已经没有三千了，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司的经营状况……，嗯这个樱桃味还挺好喝的，再给我来一罐。”

“给你”，罗纳德莫名其妙的拿了一罐樱桃味的给他，自己也开了一罐喝了一口。

“咦，被他一说，好像味道也还行。”

看来不管发生什么，人总是要喝可口可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