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为海市托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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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卓英得知绫锦司遇难，不顾一切地赶往都城。以至于来到城门下，马已累得脱虚。

风雪之下的天启城门外，哨子等着卓英回城。看着方卓英拉着自己问凌锦司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所有人都死了？这凌锦司和霁风馆千丝万缕的联系，哨子不知道该如何和方卓英说。

方卓英看着吞吞吐吐哨子，急得从城门跑回禁宫，终于在凌锦司门外夹道看见柘榴从对面走来，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可看到柘榴并未看向自己，又转瞬间坠入冰窟。

旁边的宫人告诉卓英，柘榴姑娘患了眼疾。原来他看不见了，方卓英嘴角抽动，想要说些什么安慰柘榴，只说出了两个字“节哀”

柘榴躬身行礼，以还要料理丧事，无心攀谈为由，语气疏离地告了辞。转身过去柘榴早已泪如雨下，这人的气息脚步是那么的熟悉，而自己却如今这般。

方卓英看着柘榴一身白衣缓缓从自己身前走过，脚步虚无无意识的跟随过去。

凌锦司内，柘榴抱着鞠典衣的遗物站在殿中，一次次声泪俱下“姑姑，陛下已经恩准了，要将你送回流觞。

榴儿知道，你喜欢木棉花，特意绣了木棉花给您。榴儿怕您冷，给您裹上。

姑姑，您放心，榴儿以后定会苦心专研，把盲绣之术发扬光大，将凌锦司撑起来。

榴儿也准备了礼物给流觞的亲友，流觞的亲人多，定会好生照顾姑姑，姑姑就不再一个人孤苦伶仃了。

姑姑，榴儿好想您，榴儿一定会记得您，记一辈子。姑姑，榴儿以后不能侍奉姑姑了，姑姑一个人要好生保重。”

偌大的绫锦司，载着众多绣娘的遗愿，全都压在那个瘦小女子的肩头。

她在里头痛哭，他在外头亦是如此。

帝旭听着青海公启程回宫的消息已经过去几日了，也不见人回来。正要急得骂人的时候，就听到内侍禀报“青海公到了。”

“臣参见陛下”方鉴明行礼。

“苏明跑了”帝旭生气得头也不抬。

“臣知道”方鉴明回答。

“七七准备送回流觞了，到底是跟你从小长大的伙伴。纵使有错，朕也想要给他身后留个体面。”帝旭这才抬头看方鉴明的反应，结果他一点讶异的表情都没有给。

“陛下宽仁。”

“朕这几日，每日挑灯看地图，有时候看到深夜也睡不着。鉴明，朕想起来很多以前的事，那时候你求朕至少保住苏明，朕以为他聪明一世，别做错事，给自己留个好点的结局。竟没想到聪明了这么多年，还是因为一桩私仇走到今天的地步。这天下，这朝廷，当真令人厌恶，若早知道天下不过是个泥盆，我当初又何必坐上那个龙椅？”帝旭心中郁结。

“陛下，臣做事但凭此心，从不问其他。苏明既叛，从今之后，臣肯定会追击所有的叛臣。不允许哪怕有一条漏网之鱼。”方鉴明向帝旭保证。

“你便着手处理苏明余党之事，把四周腌臜的都清理干净了。就像以前一样。”

“就像以前一样。”

帝旭看着方鉴明和自己之间关系。虽不如自己的期待，但总是变化得自己基本满意。长吁一口气“路上耽搁这么久，方海市也回来了？”

“海市受了伤，路上慢了一些，晚些时候到。臣着急向陛下回禀，所以早了一步。”方鉴明解释道。

“你想要朕赏方海市什么？”

“恢复她的身份，以女子之身为官、领兵、开府。”

“倒不是没有先例，只是，如若这样就要开府另立，你也舍得？更关键的是这样看似是成全了她，可也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如若有什么，只怕先是她。”

“阿旭，选了路就不悔，就让他和我陪你守着大徵。如若有一天，真的安稳平顺了，诸般事定，我有一事相求。”

“你说？”

方鉴明下跪行礼“待朝野安定，鉴明希望陛下与鉴明解除柏溪。臣想要请辞离朝，带她回流觞去。”

“你真的愿意放下过去，重新开始生活？我早就说过你我之间不该用柏溪来牵系。”帝旭兴奋的拉着方鉴明坐下“鉴明，与你，我从不希望你做我忠心不二的臣子，我就想你过得省心，日日开心，这些终于要结束了！”

“陛下，这并不是结束了，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是一个新的开始”帝旭兴奋道。

“阿旭，你说的对，我希望日日能陪着她，也希望可以跟他泛舟江湖，共度余生。”

“方海市那么有趣，你把他藏在霁风馆那么多年，都不肯直接告诉我，难道还怕我横刀夺爱不成？”帝旭打趣。

方鉴明看着帝旭笑而不语，帝旭连忙解释道“她确实是个特别的女子，能够领兵作战，看似娇俏可人却又勇猛无比。这样的女子少有，就是脾气有点大，也就你能忍着他。”

方鉴明拿出腰间的荷包，淡淡回忆着往事“她不擅此道，为了能做一个，找着借口不让人看见。不知道悄悄缝了多少个，什么样的都有。与她是个个都不满意，一把火全烧了，却还是留了一个，只是放在暗格里偷偷的乐。”

“怪不得这么丑，出自她的手就正常了！”帝旭也笑了。

“阿旭，虽然我想要试试，但这世事变化无常，人力终有穷尽。万一我不能守着她的时候，求你护她周全。”

帝旭郑重的点头，算是给了方鉴明承诺“我待他必定如待你一般。”

方鉴明回到昭明宫，哨子向方鉴明汇报绫锦司出事当晚，自己第一时间率人赶往苏鸣府和宫内，岂料管家自戕，内侍溺水，全程未找出有用线索。

念及苏鸣心思缜密，恐怕早已筹谋多年，所以就算留下耳目也会暗藏不动，方鉴明让哨子传令下去，一切如常，保护好帝旭安全。

方卓英因近来之事难过，情绪低落，并且自责没能杀了苏鸣。方鉴明安慰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除掉苏明是迟早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天启，是天启城里改保护的人，此事归根结底责任在我。”

方卓英承诺一定会振作起来，并问及了海市的情况伤好些了吗？归期如何？一听师父说，海市和师父一起回的都中，下晌就到了。方卓英一溜烟爬起来，打马就往宫外跑去接海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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