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没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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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溪睁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海底，身上裹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外套，看起来不是自己的衣服，倒像是被海底暗流送过来的。

她的记忆停留在了飞船被地球的大气层燃烧殆尽时，机体自我保护弹射出了逃生舱上。从眼下的情况看来，逃生舱应该是带着她沉入了海底。

在适应地球的环境之前，她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做出动作。

地球上的生命起源于海洋，西溪尝试着“进化”，从做一个海洋生物开始。

在西溪学会和周围的鱼群一起动起来的时候，她捕捉到了一个不属于生物的生物电波。

半透明的身影在海水中若隐若现，西溪想，她大概就是那些渔民口中的“水鬼”。

她想要占据西溪的身体，然而西溪的身体构造很明显有别于她认知中的人类，在一番你来我往的交锋之后，自称“八云”的女性水鬼成为了西溪的式神。

西溪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叫做“收服式神”的能力，也许是地球给自己这个外来人的馈赠吧。

八云已经忘记了很多自己身为人类时的事情，但是她记得自己一直都想要回到陆地上去，她想回去看看自己的奶奶。

作为收服她的交换，西溪承诺会带她回去陆地上，看看她的奶奶。

虽然西溪也不知道八云的奶奶在哪里，是不是还活着，不过作为一个承诺，八云选择相信西溪。

和八云在海底待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后，西溪发现，她成功地“进化”了，从生理意义上来说，她真的成为了一个人类。

八云说，西溪用小半年的时间就走完了地球生命花费了亿万年时光才完成的事情，如果说给生物学家听，这个人也许可以拿一个诺贝尔奖。

西溪在八云的提醒下撬了两个蚌壳，然后揣着两颗圆润的粉珍珠浮上了海面。

海底和海面巨大的压强差迫使西溪放缓了上浮的速度，原本她是看着阳光初现就出发的，来到海面上时却已经是月上中天的时间。

与海底的一片静谧不同，海面上正狂风大作，波涛汹涌间，西溪和八云都看见了一艘随波逐浪艰难求生的渔船。

八云问西溪“我们可以帮帮他们吗？”

西溪想了想，“我们能从中获得什么吗？”虽然八云已经说过那两颗粉珍珠很值钱，但那比较不是真的通行货币，西溪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也懂得人心的险恶。

她会来到地球，追根究底，就是因为实验室的大家对外界抱有太多的信任了。

无论是哪个星球，无论是什么起源，利益才是促使发展和人们真正追求的东西。

作为式神，没有西溪的命令，八云是不能过去救助那几个渔民的，她也了解西溪心里的顾忌。

“也许……他们会愿意带我们上岸？”八云想了想，“虽然从海浪里突然出现一个女人怎么想都很奇怪，不过在生命面前，其他的都会被忽视了吧。”

西溪觉得八云说的有点道理，如果那几个渔民冒出什么不好的念头，她也可以让八云作为一只“鬼”去吓吓他们。

在西溪思考着自己要如何出现在那几个渔民面前，是像海神一样跳上甲板对他们说“我是上天派来拯救你们的神女”，还是像小美人鱼一样等着船毁了再护送人去陆地呢？

在西溪付诸实践之前，狂风奇迹般地减小了力度，暴雨也逐渐停了下来。八云立刻提醒西溪，“我们可以漂浮在船边，他们要是看见了，应该会打捞起来的。”

八云说完这句话，面部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让她痛苦的事情。

西溪没有说话，照着八云的提议游到了渔船边，却并没有仰面躺着假装溺水的“尸体”，而是顺着船舷爬进了船舱，借着沙丁鱼把自己隐藏了起来。

围着渔船绕了一圈回来的八云看见和沙丁鱼躺在一起的西溪，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我去外面，你有需要就叫我。”已经确定了船上的其他人看不见自己，八云重新飘上甲板，远离了西溪所在的船舱。

在成为了西溪的式神之后，她们之间的联系不需要大喊大叫，曾经也是人类的八云想了想，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因为契约而产生的联系”吧。

在渔船驶进码头之前，西溪顺着船舷又跳进了大海，如果等渔船进入码头再离开，很大概率会被看见，八云说，运气好不被抓住的话，码头上可能会多一个渔船伽椰子的怪谈。

听见“伽椰子”这个名字，西溪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一个身穿染血白衣四肢扭曲着地，顺着楼梯向下爬行的女性。

很奇怪，西溪心想，虽然行走方式不一样，但是伽椰子很明显是一个地球女性的形象，她到地球以后，至今为止都没有离开过大海，为什么会对伽椰子这个女性有印象呢？

而且，从八云的表述方式来看，这个伽椰子应该是一个深入人心大众皆知的人物形象。

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结论的西溪被八云提醒，顺着洋流来到了一处人群熙攘的海滩。

“这里应该是伊豆的度假海滩，就算你一身海鱼味也不会太奇怪的……吧。”八云带着西溪来到海滩上的女性更衣室，希望可以有好心的女士愿意分给西溪一套衣服。

在遇见好心的女士之前，蹲在沙滩更衣室旁边的西溪被当做了偷窥男，一个把头发梳出尖角的女孩子把西溪一脚踹翻，还叫周围的人去叫警察过来。

“我已经打倒他了，园子，柯南，你们到我身后来，离这个变态男远一点！”

毫无防备之下，西溪被她一脚踢翻，脸朝下倒在了沙滩上。八云飘在旁边，仗着除了西溪没人能看见她，放肆哈哈大笑着。

“变态男？！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被当成变态偷窥男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西溪的手攥成拳头，重重砸在自己脸侧的沙子上，八云看着溅起的沙粒讪讪闭上了嘴。

西溪爬起身来，“噗噗”两声吐出嘴巴里的沙子，甩甩头发，站直身体拍打着身上的沙粒。

“我是女的哦……”西溪低头拍打着身上的衣服，无奈解释道。

八云凑过来对她耳语“衣服啊衣服，快点想办法搞到一套正常的衣服呀！”

在仔细观察确认西溪的性别之后，名叫毛利兰的女孩子手忙脚乱地向西溪道歉，同时也关切地询问西溪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困难。

“非常抱歉误会了你，因为你的衣服……”

西溪瞥一眼努力憋笑的八云，碍于旁边还有其他人，没有理她，向毛利兰提出了“借用”衣服的想法。

柯南注意到了西溪瞥向斜上方天空的一个眼神，也跟着看过去，那里什么都没有。

把这个小小的疑点被他暂时放下，也许这位小姐只是有点斜视呢？

等西溪换好毛利兰友情提供的衣服走出来，被周围的热心群众叫来的警察终于姗姗来迟，西溪看一眼被换下来的，破破烂烂的男士外套和裤子，犹豫了一下，把它们团成一团抱在了怀里。

想到自己对本地语言的熟悉程度，还有只听到名字就有具体形象概念的“伽椰子”，西溪想，也许这两件衣服并不单纯是地球给她这个外来者的“馈赠”。

总之先留着，万一以后有用呢。

警察了解清楚“变态偷窥男”是一场误会之后，强调大家不要报假警，要搞清楚情况再叫警察过来，然后就转身离开去别处巡逻了。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向西溪道歉的同时，也关心她为什么会穿地破破烂烂仿佛乞丐一样，蹲在女更衣室旁边。

八云在这个时候飘过来提议“看起来她们都是很好心的人，要不你就说你失忆了，看能不能借此机会搞到住处和户籍什么的。”

“日本每年的失踪人口多了去了，要是查无此人还失忆了，你说不定能得到一个新的户籍哦！”

虽然西溪自己没有说，但是八云自己看得出来，西溪来到陆地只是为了带她去见一见奶奶，几乎没有她自己的目标，就像是什么都不记得一样。

而且她身上的男款衣服也很奇怪，说不定西溪是被敌人带到海洋深处被杀人灭口的除妖师，大难不死却失去了记忆。

男款外套，则是抛尸者最后的良心，不想看着她赤身地去到彼岸。

八云对自己脑补的内容逻辑非常满意。

八云在旁边脑补画面的时候，毛利兰他们也对西溪的“悲惨”现状表示了同情。

“我记得我们现在住的旅店好像有在招服务生！包吃包住的那种，我们可以先帮大姐姐找一个工作吧。”柯南在旁边提议道。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大家对柯南的提议都表示了赞同，包括旁边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他叫做道胁正彦。

西溪的眼神落在他的肩膀上，普通人看不见的空间里，他的身后跟着几个怨灵，八云猜测那些应该是死在他手里的女性。

现在看来，这个连环杀人犯的下一个目标似乎是铃木园子。

虽然对八云猜测的“除妖师”身份存疑，但是西溪不想在已有怀疑的情况下，对可能出现的危险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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