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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浚还是平凉都督时,周度只是个小参将,随苏浚剿匪时为其挡了一箭,这才被提拔到苏浚身边,凭着些许小才华,获得这个男人的信任,他们打进信安后,周度荣华不减,封为司徒,在皇上面前也说得上话。
立后一事陛下曾找他议过,他能明显感觉到皇帝对立自己夫人为后有些不满,再加上自己对苏夫人生的二皇子略有微词,所以顺水推舟,建议陛下先将此事搁下,过后再议。
可今天听了苏迟的话,周度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他虽贪图小利,可也知道大局为重,如果后位上再坐一个南地出身的皇后,那他们西北来的更难立足。
思及此,他觉着立后一事须得在皇上面前重新提一提了。
阮氏梳洗完后,宫人们已经摆好了早食,她扫了一眼,见都是些南地人爱吃的清粥一类的早食,宫人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道“二殿下吩咐过,若夫人吃不惯,可以让御厨们再做些西北的面食来。”
“不用了,入乡随俗吧!”
阮氏正喝着肉粥时,苏浚来了,妇人诧异,却还是起身迎接,于他一同用食。
粥是阮氏亲自舀的,待她端到苏浚面前时,看到那双指节粗大,颜色黑黄,厚茧包裹着的手抬着白玉碗时,男人一下子就没了胃口,再抬头看了一眼,只觉得她比记忆里的样子老了不少。
昨日夜黑,他兴致不好,也没有多看,今日见了,才觉着这妇人看起来都要比自己大上十岁。
妇人不爱涂脂抹粉,洗净脸后也不擦鞋霜膏,西北风大,她的脸被吹得很皴,有的地方连皮也翘了起来,腮两边被太阳晒得黑黑的,看起来像个埋头田间的农妇。
男人喝了两口粥就放下碗筷,起身便走,阮氏从来一副不惊不慌的样子,人要走了,她便起来相送,送走后又是安分吃着早食。
皇帝去了宋美人在的屏睢居,宋美人是豫州州牧的千金,才进宫没多长时间,年岁小,家里精细养着,娇娇嫩嫩的,是朵才刚采撷下的鲜花,说起话来,像酿了蜜似的,又甜又软,不止声音软,身体也软,带着一股花香,男人摸着她白皙的手腕,觉着自己总算找到些安慰来。
女人虽然坐在旁边伺候,可半边身子都要歪倒在苏浚上了,哀怨道“陛下有多久未曾来屏睢居看看臣妾了,臣妾都等得伤心了,还以为您忘了臣妾呢?”
那眼神演得真真的,差点就能流出两滴泪水来,男人赶忙搂进怀里哄着,说是宫里多了些好玩意,待会儿就给她送来。
美人听了,这才把两滴眼泪塞了回去。
而胡婕妤那边,得知皇上去了宋美人那处,她冷笑一声,这个狐狸精,在哪里都能勾人。
象牙梳梳到长发打结的地方,宫人一个用力,不小心扯到了她的头皮,女人轻声哎呀。
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梳头的小宫人跪地,心里怕得要哭出来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娘娘饶了奴婢吧!”
胡婕妤冷脸不出声,贴身宫女冯玉上前,将人拖了出去,小宫人还是跪着,不妨被人一脚踢在心窝上,连叫唤都觉着疼。
“自己打自己二十个嘴巴子,若是敷衍,你就等着吧!”
小宫人挣扎着起身,一下一下打了起来。
冯玉回了主殿,亲自拿起梳子给胡婕妤梳着青丝,女人听着外头啪啪啪的声音,心情好了许多,不由得哼出小调来。
见她脸色好了许多,冯玉说西花园那边栽的秋菊都开了,今个儿天气也好,要不出去走走。
胡婕妤慵懒地嗯了一声,又选了身绣蝶水红长衣才出门,倒没想到她今天运气好,遇着了不少妃嫔,想来皇上因登基一事无暇去后宫,让这些人女人闲不住了,都出来逛逛。
胡婕妤是后宫里妃位最高的,看着这些妃子朝自己屈膝行礼,她心里十分得意,可样子却是做得足足的,凡有宫妃拜见,她都要亲自扶人家起来,再说两句贴心话,端的是贤惠大方,叫人找不出错来。
这作态从来没有变过,众人也不知她是做戏还是本性如此。
宋美人也在其中,她仗着自己是这些女儿里头年岁最小的,花期才到,不比这些要凋谢的,又因皇帝多宠她几分,往往恃宠而骄,尤其看不得胡婕妤这个做派,只道“姐姐做事一向周到,人有大方,怪不得陛下时时要去姐姐宫里待着。”
这话一说,妃子们心里发酸,想到皇上确实最喜爱这胡婕妤,众女的妃位一直没有她高,脸也冷了不少。
见胡婕妤脸色差了许多,宋美人又是得意地哼了一声,还以为她会反击,没想到这女人转了个向,朝前走了几步,屈膝道“臣妾见过夫人!”这恭敬的态度像是见了皇帝一样。
妃子们看去,蹙着眉头互相看看,宫人什么时候来了位夫人?她们纷纷打量着不远处的妇人,猜测她的身份。
妇人身量修长,只穿着一件黑蓝布衣,上头什么花样也没有,定是穿了很长时间,袖口衣襟一处都洗得发白了。
头上挽着最普通的妇人髻,只一根黑漆漆的木簪子固定住,耳垂两边连个饰品都没有。
衣着贫寒普通也不说,四十来岁的样子,面部黑黄,看着就知道摸上去是赖赖的,她嘴唇有些黑红,还起了皮,总而言之,在这些贵人眼里,偏偏属于受人轻视忽略的人。
阮氏亦是蹙眉,仔细打量着这个漂亮的女人,在听到这些人说话时她就猜测是苏浚的女人了,本要离开,却被这个见了,还来拜见。
而胡婕妤看着面前的妇人没有半点吃惊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你如何认得我?”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点儿也不一样,是山间的潺潺溪流,清脆干净,像个二十来岁的女人的声音,年轻得很。
胡婕妤轻声道“昨个儿听陛下说得,本想来拜见夫人的,可天色已晚,不敢打扰,这才没有去拜见夫人。”
阮氏点点头,没再说话。
这一言一语的来往间,众人便猜测出面前妇人的身份了,呵,竟是陛下在民间的正妻,那岂不是未来的皇后了?
有识相的,跟在胡婕妤面前屈膝行礼,生怕人家以后做了皇后记得今日不拜见的事,对皇后不敬可也是一桩不大不小的罪名。
众人恭恭敬敬拜见,唯有宋美人处有些不和谐,年轻的女人看着那个穿着打扮连自己家最下等的仆妇都比不上的妇人,心中鄙夷之意越盛。
即便是皇上的正妻又如何,一个正室妻子,进宫同做贼一样,悄悄摸摸的,不叫人知道,这说明什么,陛下不看重呗!她进宫前,就曾听父亲同父亲闲聊过,说后位不定,陛下有心重新挑人立后。
这民间的妻子是一回事,朝堂上的皇后又是一回事,又不是每个正妻都能为后,何况是眼前这个乡村野妇呢!
她冷哼一声,只向阮氏轻轻扫去一眼,也不随众人一般恭敬。
胡婕妤见了,欲要上前缓和一二,可阮氏比她快了一步。
妇人慢慢踱步上前,站在路中的妃子们赶紧往后退了一步,不敢挡路,自己也不知畏惧的是这身份还是人。
阮氏走到宋美人面前,她虽然穿着打扮比不上面前光鲜亮丽之人,可因身量修长,比这娇小的女人高出一个头来,这番气势,硬生生地把宋美人压了下去。
“
你叫什么名字?”阮氏问道,远远看着她好像笑着,近了瞧去,又觉着妇人面色冷肃,也是怪了。
这语气一下子把宋美人惹怒了,只道“你也配知道我叫什么?”她冷哼一声,才不把妇人当回事。
阮氏冷笑,哪里来的蠢货,这样的人也敢送进宫里!
终究低估了这“乡野村妇”,她出手的速度太块,众人只瞧见一阵黑影过去,“啪”的一声响起,干劲利落,妃子们被吓得吸了一口气。
胡婕妤亦是睁大眼睛,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右脸还没有开始疼,只是麻得厉害,不多时,立刻红了一大片,一个手掌印慢慢浮现在白皙滑嫩的脸上。
“你……你敢打我?”
团扇啪嗒掉在地上,宋美人捂着小脸,一脸不可置信,她娇养长大的,爱面子,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种亏,在那么多人面前竟被人扇了一个打耳光。
现在是阮氏嫌弃地看着她了,女人一下子被激怒,这感觉就像自己被街上的一个乞丐贬低一般,心里的火烧得旺旺的,说起话来也不过脑子了“我们都是得了陛下圣旨,有正经封号的妃子,你算什么,徒有一个‘夫人’的名头,就敢动手打我。”
她特地把夫人二字加重,嘲讽之意更足。
在民间,结发妻子自然是被尊成称为夫人,可在皇家,要是出个什么夫人的称呼来,那就暧昧了,前朝有拜月夫人,有墨嫣夫人,都是皇帝养的情人,无名无份,什么都算不上。
“蛮狠无礼,我要让陛下把你赶出宫去!”女人恨恨道。
“你要把谁赶出宫去?”一道声音想起
这声音十分耳熟,众人心里一惊,寻着那声源去,吓,果然是二皇子。
苏迟蹙眉冷脸,信步走来,女人们却是连呼吸声都不敢出了,生怕一个不小心惹煞神注意。
二皇子苏迟,不知情的人,见了他都要夸一声清俊潇洒,可像这些待在宫里的,都知道这皇子手段狠厉,为人无情,当初带头打进宫里的就是他,血洗深宫,刀下亡魂数不胜数,连前朝皇帝都是他亲自杀的呢!
见他过来,胡婕妤轻轻喊了声二皇子,男人没有回应,更没有看她,只走到宋美人面前,问她要将谁逐出宫去。
美人也怵这二皇子,现在儿子来为母亲出头了,她怕得神色慌张,眼珠子咕噜噜转个不停,头低着不敢看人。
阮夫人不愿儿子和这些深宫女人多有交际,只说乏累,要去休息了,苏迟懂得她的意思,跟着娘亲离开。
嫔妃们也知道这不是个久留之地,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留着胡婕妤在,微微低头,不知想着什么,再侧眼看去时,那人的身影已不在,她眼里一片落寞,再看宋美人还在低泣,她撇去一眼,幽幽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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