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调包后被养坏的真少爷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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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晴空,&bsp&bsp花树被洗涤的格外鲜艳,就连乡间的野草滑落雨珠,最后悬在野草末端,&bsp&bsp要落不落,分外苍翠。
要说唯一不足,&bsp&bsp大概是乡里土路泥泞。
而对秦择来说还多一条,&bsp&bsp这两天他的冰镇酸梅汤不好卖了。
秦择也不急,想着正好得空,&bsp&bsp去砍两根竹子做竹杯。
竹子在村尾,&bsp&bsp秦择腿长走得快,眨眼人就过去了。手起刀落,&bsp&bsp一根竹子倒地。
秦择顺势坐在地上打磨,正做的兴起,忽然听到一阵轻快的曲调声。
还怪好听的。
秦择干活更起劲,忽然小曲声变成了惊呼。
秦择立刻拿起手边的砍刀寻声过去,&bsp&bsp是一位妙龄女子,&bsp&bsp对方俯身在弄裙摆上的泥点。刚刚惊呼,应是因为此。
他还以为对方遇到危险了,&bsp&bsp毕竟盛夏乡里有蛇出没。秦择想。
秦择感觉对方有些眼生,“请问姑娘,&bsp&bsp需要帮忙吗?”
对面女子动作一顿,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直起身,&bsp&bsp不好意思笑笑“没什么。”
她声音婉转如黄莺,乌黑头发用天青色发带束好,眉毛弯弯,&bsp&bsp鼻梁微挺,&bsp&bsp她的容貌并非绝色,&bsp&bsp可是周身气质恬淡美好。
秦择感觉周围的一切都远去了,目光里只有那道清雅的身影。
他抖着唇,颤声唤“素素?”
女子好看的眉轻拢,微微侧身,有些怒了“你这人好没礼貌。当真轻浮。”
秦择犹如兜头泼冷水,他一个激灵回神,来回深呼吸好几次,才强忍激动“敢问姑娘姓?”
女子不看他。
秦择知道自己有些莽撞了,收敛了一下“姑娘莫惊,我叫秦择,是小石村人。我此前从未见过姑娘,姑娘是外村的吗?”
女子冷冷道&bsp&bsp“我是池家女儿。”
池?
小石村好像的确是有位hi姓人家。
秦择试探“可是盛夏翠绿池塘的池?”
女子“自然。”
秦择心如擂鼓,又问“简色的素,池素?!”
女子不悦更甚,竟是不理他,提起裙摆想越过秦择走开。
秦择伸了一下手,池素喝道“你想作甚?”
秦择倏地缩回手,想了想,又抱拳道“冒昧素…池姑娘,是在下过错,这厢赔罪了。”
池素神情稍缓,越过秦择就走了。
直到池素看不见身影,秦择浑身一软跌坐在地。
随后,他想到什么,咬牙切齿道“系统,解释。”
系统……
系统弱弱道“宿主,大千世界,人总有相似。”
或许是理亏,系统反问道“同一张脸,宿主就心动了?”
“当然不。”秦择哑声。
说来这位池姑娘跟他的妻子只有八分像,池姑娘更年轻,稚嫩。可是对方身上那种恬淡的气质,以及他下意识的被池姑娘吸引,真的只是因为那张脸?
饶是秦择稳重,此刻也恍惚了。
他一身狼狈的回了家,脑子里乱糟糟。
之后几日秦择缓了过来,从村人口中套话,这才得知池家人跟他们不一样。
池父是秀才,他和妻子有两个孩子,儿子叫池敬,是哥哥。女儿叫池素。
或许是因为池秀才身体弱,两个孩子也随了他,池敬还好些,至少能念书,能出门。
女儿池素出一回门就高热,之前秦择在村口看到池敬请大夫,就是当时池素不好了,随时都会没命,好悬才救回来。
或许是否极泰来,那次生死边缘走一回,池素竟然慢慢转好了。
上次雨停,空气湿润清新,对方应该是出来透气,才让秦择遇见。
秦择心情复杂,或许真的只是相似吧。
既然对方不是他的妻子池素,秦择平时就下意识避开了,估计在池姑娘心中,他应该与登徒子无异了。
秦择心里烦,干脆多做事。除了冰镇酸梅汤,秦择又添了绿豆汤卖,他多给了柴四爷两文钱,让人用牛车把他送进城里摆摊地儿。
这些汤汤水水还是挺重的。
摊位周边人都认识秦择了,看见他就打招呼。秦择都会笑着回应。
他这边刚把东西放好,就有人来买酸梅汤。
“秦兄弟,你这酸梅汤真绝了,两天不喝我就想的不行了。”
秦择朗笑“这不是天热嘛。若是天凉,倒贴钱让你喝你都不要。”
这话把男人逗笑了,“今儿多打一碗,我娃儿也要喝。”
听到“娃儿”,秦择眸光微动。等今天的酸梅汤和绿豆汤卖完,把摊位钱给了吊梢眼男人,秦择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时,他在脑海中问“秦粱怎么样了?”
系统“不太好,不过没危险。”
秦择就没问了。
因为这个小世界任务的特殊性,秦择斟酌后,决定让出任务完成后得到的一半能量,让系统远程庇护秦粱。
随着几个小世界过后,系统好似也升级了,之前没听系统说有这功能。
秦粱在雨里病重那次,就算没有老两口,系统也会救他。
冰冻三尺非一日寒,秦择必须让秦粱认识到桃月的真面目。等触底反弹。
上次秦粱偷富人钱包,被富人发现后打的很惨,当时秦粱右腿很痛,他没钱医只能忍着。
现在秦粱的右腿没原来那么疼了,但是秦粱的右腿却瘸了,走路一拐一拐的。如果他跑快了,右腿还是会疼。
桃月不管这些,软硬兼施让秦粱继续去偷,秦粱躲在人群中,其他人都是昂首挺胸的走路,只有他低着头像只臭老鼠。
其他人看见他都避开。
“哪来的小叫花,好臭。”
“恶心死了,滚远点。”
“哎,他是个瘸子哎。”一颗石头砸在秦粱的头上,不远处的男孩得意叉腰“看什么看,小瘸子。”
“还看?打死你个叫花子。”说着话,对方又朝秦粱扔了两块石头,秦粱躲过了一块,另一块砸到他鼻子,他眼泪花都出来了。凶狠的瞪小男孩。
秦粱衣服破破烂烂,好久没洗了,头发也乌糟糟的。冷不丁瞪人,还有点吓人。
小男孩当即就哭了,随后一个男人跑过来,小男孩说了两句,男人立刻冲向秦粱,抬手就是两巴掌。
“你个小崽子敢欺负我儿子,老子打死你。”
小男孩也在旁边叫嚣“我有爹,你再敢瞪我,我还叫我爹打你。”
小男孩拉着男人的手高高兴兴走了,还撒娇“爹,我晚上想吃鸡腿。”
“买买买,我儿多吃点。”
秦粱低下头,只觉得鼻子更疼了,强忍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下。
他抬手抹掉,继续向前走,耳边是小贩的叫卖声。
每一天很短,但每一天又都很长。
秦粱日日被饥饿,疼痛,别人的谩骂所包裹。他陷进了泥潭里,出不来了。
夏去秋来,天气还是那么热,其他人没感觉到什么变化。
但桃月和秦粱的变化大了,几个月过去,秦粱瘦的皮包骨头,还能有口气,全靠老两口接济。
桃月那几样首饰变卖后得的钱都用的差不多了。
没办法,桃月没有银钱来源,每天还要开荤,只出不进,钱可不就用完了。
好在她已经把下三个月的房钱付了,不然都没地住了。
但是桃月也不想饿肚子,让她干活是不能的,于是半推半就,桃月就跟院子主人搅和到一起去了。
有一回,秦粱回来的早,正好撞见,隔着破旧的门,秦粱听着里面的污秽声,干呕不止。
秋老虎过去,天慢慢冷了。
秦粱还穿着他那身破烂的,单薄的衣服,低头走在人群中。
“包子,香喷喷的肉馅包嘞。刚出锅啊,皮又香又松软嘞。”
秦择目光紧紧盯着蒸笼里的圆包子,垂在身侧的手抓了抓。
他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吃饭,如果他跑过去,抓一个肉包子就跑……
秦粱有点激动,快走了两步,右脚就传来无法忽视的痛。
疼痛让他清醒,秦粱盯着自己的瘸腿,他腿坏了,跑不快。肯定会被抓住的。
可是他真的好饿。
秦粱再次抬头看向包子铺,却被铺子老板呵斥“去去去,一边去,小叫花别影响我生意。”
秦粱不动,眼睛盯着包子挪不开眼,铺子老板转身拿了扫把,“快滚,不然对你不客气。”
“真是晦气。”
秦粱缩到角落里,他没有力气了。
街上人来人往,人人看他如臭虫,秦粱又扒拉下头发,挡住了小脸,他靠着墙角睡下,睡着了就不饿了。
秦粱再度醒来,已经是黄昏时候了。他犹豫着要不要回去。
他回去了,他娘也不会给他吃的。
秦粱刚刚起身,一个肉包子忽然骨碌碌滚过来,他想都没想就捡起来吃了
“啊——”
伴随秦粱的惨叫,一条土狗死死咬住他的左腿。
包子铺老板都气死了“你这个叫花子怎么还没走,还把我喂狗的包子吃了,你要不要脸。”
秦粱哀嚎“痛,痛——”
包子铺老板呸了一声“活该,不让狗咬你一回,你不长记性。”
秦粱在地上挣扎,他深刻感觉到狗的牙齿刺破他的骨肉,太痛了。
包子铺老板见秦粱又哭又嚎,估摸着差不多了,才把狗叫回来。
“以后别来我铺子前,来一回让阿黄咬你一回。”今天包子铺生意不好,老板心里憋着火呢。
面对包子铺老板的警告,秦粱害怕的后退,可是冷不丁秦粱又对上土狗龇牙咧嘴的狗脸。
秦粱这些日子所受的苦痛,委屈,突然在他心头生出一把火。
我为什么要这么惨?
我是学过狗叫,学过狗爬,难道这样我就是条狗了吗?
秦粱看着有主人撑腰而跋扈的土狗。
不。我连条狗都不如。
仇恨的火焰在心头迅速燎原。
不忍了,大不了就是死了。
谁也没想到怯弱的小乞丐突然发难,秦粱飞快的蹿过去,一拳砸土狗头上,然后疯狂咬住土狗的背。
包子铺主人来拉他,秦粱就是不松口。发了所有的狠意。
土狗咬住他,包子铺主人的拳头落他身上,秦粱都感觉不到疼了。
他秦粱就是条野狗。以后谁再欺负他,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他就咬回去!!
大概是人狗大战太离奇,引来了其他人。
有人指责包子铺老板太缺德,嫌弃小叫花,把人赶走就是了,怎么还放狗咬。
包子铺老板郁闷的吐血,他没有好不好!
他就是谴责这小叫花抢他家狗的包子。
土狗叫的凄惨极了,可秦粱就是不松口,还拿拳头砸土狗身上。
最后还是有人拿了肉包子给秦粱,秦粱才松嘴,和着狗毛把肉包子狼吞虎咽。
土狗哪还有之前的狗势,夹着尾巴躲在主人后面呜呜叫。
包子铺老板又气又憋屈,把今天没卖完的包子都扔秦粱面前“吃吃吃,吃死你。饿死鬼投胎。”
秦粱当没听见,他饿怕了,见到吃的,不管吃不吃得下,都往嘴里塞。
最后他扶着鼓起的肚子回去。
桃月一看到他就问“钱呢?”
秦粱抬起头,隔着脏污的头发,看着他娘的脸“今天我又被打了,还被狗咬了。”
桃月不耐烦“你不是没死吗,钱呢?”
秦粱“没钱。”
意料之中的两巴掌,桃月指着他鼻子骂“你这个废物,猪狗不如的混蛋,养条狗都比你好,没用的东西。”
秦粱感觉胃不舒服,其实自从他吃了包子后就不舒服了,只是他一直忍着。
他抬起头“娘。”
又是一巴掌,桃月喝道“你个小杂种,别叫我娘。”
秦粱蹙眉,他胃里更难受了。
桃月还在骂,忽然秦粱一弯腰,他们离得近,秦粱吐出来的污秽物全弄她身上了。
空气安静了片刻,然后是女子刺耳的尖叫。
“小杂种,我杀了你。”桃月拿起旁边的木板子就朝秦粱的头砸去。
秦粱眼睁睁看着木板而来,他知道他躲不开,他会死的。
然而他身子忽然一歪,摔倒在地,躲过了那直奔他太阳穴的木板角。
秦粱抬头,桃月面色狰狞如恶魔,不管是眼中的情绪,还是面部神情,又或是行为,对方是真想杀了他。
回顾多年种种,以前被母子亲情这块布掩住的“不合理”,秦粱现在都有了答案。
他娘不爱他。
小石村的女人会因为孩子不听话打孩子,但是会给孩子好吃的,给孩子新衣服穿,会因为孩子的祈求,给他们想要的。
小石村没有一个当娘的,会让孩子学狗爬,学狗叫。让孩子去偷去抢,甚至想杀了孩子。
发现他娘不爱他,秦粱意外的没有很伤心,大概是这些日子都麻木了。
桃月一击不成,惯性作用让她摔倒了,她挣扎着爬起来,又要来打秦粱,但秦粱一骨碌爬起来溜了。
桃月跳脚大骂“小野种,你敢跑!你跑了我就不认你!!!”
秦粱根本不在意身后的狂吼,他一口气跑出老远,秦粱跑在人群中,人们都避着他,但这一次秦粱抬起头,一瘸一拐的走着,他甚至仰头看天,夜幕来临了,秦粱咧开嘴笑了。
血缘?血缘是个屁。
从今以后,我阿粱就是条野狗。没爹没娘,快活岁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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