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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富川城。
昏暗而死寂的地牢感受不到任何阳光,或可言为暗无天日。是地牢,也是人间。这地牢不是官府的地牢,而是富川城县令胡砺志,自己在家府地下修建的私牢。这地牢充满着贪欲和的味道。
胡砺志和黄鑫两个肥沓沓的胖子,正侧卧在一张三面设围子的弥勒榻上吞云吐雾。
黄鑫敞开胸前的衣服,露出黑茸茸的,如鬃毛一般的浓密胸毛。
他肉丛丛的脸捏出谄媚的笑容,对胡砺志说道
“胡大人啊,这一批可全是处子,有没有心思挑一个做十姨太?”
“不可不可啊,老黄。你没听过巫觋们常说吗,天道以九制,这九是天命之数。我已经有九房了,已经是齐人之福,不可再添啦!”
“讲究,讲究啊,胡大人就是讲究啊。”黄鑫压低声音道,“我听说,最近八桓寺的人查得严啊,我们可得小心点。”
“八桓寺?蜀州有八桓寺的分衙吗?”
“这不是听说最近要设了嘛!”
“哼,不可能,那肯定是谣传!现在大国师被王巫杀了,乐承谏为这事还得头疼一阵子呢,哪有什么空管蜀州的事?再说了,就算设了蜀州分衙,这八桓寺能玩得转蜀州吗?玩不转!就本地属官都没法,他们外人有法子?我问你,你可知道整个大晟,最憋屈的地方官,是哪个吗?”
“哎,这谁不知道啊,偏偏就是我们收买不到的,蜀山郡令公羊阳明嘛!”
“这公羊阳明是清高呀!可他窝囊呀!一来他管不着我,二来他顶头上司刘泰庵是我们的人,三来最最关键,这蜀州是西蜀军的军区,是西蜀都护府的天下,谁来都没有用!就算是乐阎王亲自来,也得被无心打回去!”胡砺志嚣张地笑了出来。
“是是是,胡大人说得是。不过,做生意嘛,谨慎点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嘛。这奴籍······”
“哎,早知道你担心这个。你这批女子一到我这里,我便趁她们还没醒过来的时候,叫人将她们一个个都画了押,并且马上交给了县丞。昨晚,县丞就跟本大人讲,说她们已经全部入了奴籍。”
黄鑫大喜,“这,这么快?那个县丞什么时候做事情这么利索了?”
“我是他的头头,干我的事情不利索怎么行?所以啊,就算有人查,他们也只会查到这些女的确确实实入了奴籍。如果有人说我们逼良为娼,我就派人疏通一下陇州那边,让他们把原户籍改了或者烧了,这就无从对证了嘛。再不济,那就把县丞交出去,说我们毫不知情。空出一个县丞,我还能拿来卖钱呢。”
“好,这实在是太好了。”黄鑫正欲舒舒服服地躺下,准备有滋有味地吸一口烟,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慌忙地直起身子,对胡砺志堆着笑脸,“胡大人,您还是选一个吧。像您这般男人,还嫌女人多吗?这一批真的全是年纪轻轻的处子呀。”
那胡砺志摇了摇手,“算啦,还不如抽大烟,快活胜神仙啊。”
黄鑫依然不依不饶,“我今早来时,听您手下说,有个女孩性子野蛮得很,在这里大放厥词,还骂了咱们,还说会有人来救她呢。”
“欸?真有此事?你怎么知道的?”
“哎,不就是下来得早听说罢了。胡大人,这种性格刚硬的女子,少见啊。您不想尝尝鲜?一边干那些事,一边和她骂骂嘴?”
黄鑫和胡砺志对视一眼,不由得笑起来。
“好,好!来人,把昨天骂人那个女子给我带出来!”
此时的二善,正在地牢里睡得迷迷糊糊。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她饥肠辘辘,饿得发晕。耳边响起了沉闷的脚步声,她微微眨着眼睛,看见一道火光渐行渐近。
一个人走到牢前,在二善面前蹲了下来,拿着火笼子往对着二善一照。火光一下子扎得二善睁不开眼。她微微看到那人凶神恶煞的脸,心里吓了一跳。
“喂,母老虎,出来!”那人打开牢门,一下子扯出二善。二善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就猝不及防地被一个铁环拷住,颈上马上划出一道血口,二善痛叫了一声;那人又迅速地抓住二善的双手,拷上铁手铐,喝了一声,“走!”
他拉着二善的链子,像牵牲畜一样带着二善走着。
二善环顾四周,切切实实看到了地牢的惨象。火光所到之处,两边全是铁牢。牢里囚着的全是妙龄少女,或者年轻少妇。大多衣衫褴褛,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她们都睁着一双惶恐的眼睛,战战兢兢地看着二善。
“大兄弟,大兄弟,”一女子伸出手,抓住了那人的脚腕,哭喊道,“放俺出去啊大兄弟!孩子和孩子他爹还在等着俺呐!俺可不是处子啊!俺想见见孩子!”
那人使劲一踹,不耐烦地啐道,“滚一边去!你就当你一家子全死光了!”
那女子听着这话更是吃惊,她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那人的脚,满脸泪水,哽咽到说不出来,“大兄弟,你,你刚刚说什么?我男勒咋子咋子了?我男勒咋子咋子了!还有我孩子······”
“去你妈的!放开老子!放开!”那人一脚猛踹开,拉着二善就走。
而那女子还在后面竭力叫喊着,“大兄弟,你放我出去,我和你耍!大兄弟!
那人头也不回,牵着二善走了出去。
二善回头,那女子的吼声渐渐淹没在紧随而至的黑暗中。
眼见现实,她内心倏忽一阵巨大的悲凉感,她想不到天下之间竟有这么多悲惨之人。或许,是她在西艮村,在陆载保护下太幸福了。
二善被带到一个乌烟瘴气的屋子,看见两个大腹便便的富贵老爷正瘫在榻上,一肘擎在案上,手里捏着一把长管子,嘴巴先在管口狠狠地吸上一口子,然后像鱼嘴一样啜巴啜巴着,吐出一圈圈灰白色的烟雾。
这股烟雾有股焦味,直钻进二善的鼻子里,让她脑袋更犯晕了。
胡砺志看到二善,腰板一挺,眼睛发亮,“就是她吗?”
“大人,就是她,这娘们可会骂人了!”
“好,好。”胡砺志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二善,从脑袋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脑袋。他兴奋地捏了捏脸上赘赘的肉,挑逗地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啊?”
二善耷拉着脑袋,冷冷一笑,不说话。
她内心原应是满腔怒火,但一想到刚才那年轻的少妇,那怒火竟倏地熄灭,只剩下一缕哀怨。她知道,她骂得越狠,他们便越兴奋,越是于事无补。而且,自己被带到这,便知道接下来要面临着什么了。但对于那个哭喊着要见孩子的母亲,她受到的耻辱再不堪,都是微不足道的事。
夺走孩子的母亲,让亲人离散,还有比此更不堪的事吗?
她又紧紧地捏着右手拳头,指甲几乎要嵌入到那“巫”字里去。
痛楚涌上心头,她一下子抬起了头,一眼瞥到了案桌上的小刮刀。
这时,另外一个胖子不怀好意地笑了,“胡大人,你看她芳龄不过十七八呀,肯定还是那个。”
“那到底是不是,本大人还要亲眼验一下。”
“好呀。你们,给她脱衣服!”
几个大汉正色眯眯地张牙舞爪,二善却喝道,“不用你们动手!我要自己脱!”
“欸好好好,这个好,果然有性格。”那胡大人说,“你自己脱,你自己脱。解开她的手铐,让她自己脱!”
“这······”
“哎没事,她就一个女的,你们几个大老爷们都在这还怕她跑吗?”
大汉只好解开二善的手铐。
“来,脱,慢慢地脱。这里暖和,不会冷着。”
胡砺志咽了一口水,揉着自己的肉指,有点不耐烦,又有点迫不及待。
二善转了转手腕,大步走近木榻,从上襟慢慢地往下解纽扣。所有的人都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珠子怕是都快掉下来了,就如一群狼面对一只羊垂涎欲滴。
二善脱下棉袄,露出一衣薄衫,更令男人们更加欲不可耐了。
胡砺志再咽口水,口都干了。他难得把臃肿的肉腰绷直,嘴里都打着哆嗦,心里一个劲儿地默念“脱掉,脱掉······”
男人对女人的身体永远好奇,尤其是陌生女人的身体。
忽然之间,二善眼疾手快,抓起了案台上的小刮刀,再猛地退后一步。
待男人们反应过来时,二善已经手执小刮刀,直抵在了喉咙处。
胡砺志和黄鑫先是一愣,后相视一眼,大笑起来。
黄鑫笑道,“胡大人,我没说错吧?”
胡砺志拍着手掌,“没说错,没说错!好姑娘呀,本官九房姨太太,就缺这么一个拧巴的!现在的女人都是逆来顺受的,今天终于碰到一个硬骨头了!什么九是什么鬼天数,老子就要十全十美!你!快点脱呀!今天侍候好了我,明儿娶你当第十房!”
二善冷笑了一下,另一手却慢慢脱开薄衫一个纽扣,男人们又屏住了呼吸。
“脱呀!怎么不脱了!”
“想我脱?还是想我死呢?”
“脱!脱呀!”
“好,我可以脱!也可以让你们玩弄我!但是你们得把她们放了!”
“什,什么?”胡砺志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只要你把她们放了,我任由你们处置!”
胡砺志和黄鑫又是哄然一笑,笑得捧腹忘形。
“还真是有意思啊!小姑娘,你还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吗?你已经是入了奴籍了!你这辈子只能当侍候人的奴婢,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当然了,若你现在侍候好我了,我可能会娶你当第十房小妾,到时候你就是真的荣华富贵都享之不尽了!”胡砺志得意洋洋地说道,“你们这些女人就是傻得可以。这里这么多人,你说不脱就不脱?你还想威胁我们?你不觉得很可笑吗?哈哈······”
胡砺志正笑着,二善忽然出手,小刮刀向着胡砺志一扔。胡砺志躲闪不及,小刮刀滑脸而过,大家都吓出一身冷汗。
“啊,出血了!出血了!”胡砺志摸着自己的脸,摸成血迹斑斑的大花脸。
二善却大笑起来,“到底是谁傻呢?是谁自以为是啊?哈哈哈哈哈!”
“可恶!可恶啊!”胡砺志气得涨红了脸,“给我脱光她的衣服,弄死她!弄死她!”
“让我亲自来!竟然敢得罪胡大人!”黄鑫伸手过去,正欲脱下二善的衣服,却冷不防被二善迅猛一口狠狠咬住。黄鑫痛得大叫,“拉开她,拉开她!”两名大汉忙使劲地往后拉。谁知二善恨不得把牙齿嵌进黄鑫的手里,拼尽力气咬紧牙关,大汉们越往后拉黄鑫便越痛。最后一个大汉猛地一使劲,终于拉开了二善的嘴巴。
一看那黄鑫的手背,满满一滩血凄惶地淌着。
“你们还愣着干嘛!弄死她!弄死她呀!”
几个大汉大步走到二善面前,一人狠狠地撕扯开二善的衣襟,一人狠狠地扯下二善的裤子。两个大汉还死死钳住了二善双手双腿,让她无法动弹。胡砺志大笑着,下了木榻走过来,举起手来就想狂摸一把。二善紧紧地闭上眼睛,眼角溢泪,不屈而又无奈地忍受着这彻骨的屈辱。
但那只手始终没有放下来。周围一下子静悄悄的。身后的大汉反而放开了手。
良久,二善睁开眼睛,发现一个胡发俱白的益壮老者抓住了胡砺志的手,那手停在半空中不断发抖,胡砺志也是目光慌乱地斜看着身后的木榻。
一名娇小玲珑的女子走了过来,忙为二善披上斗篷,二善赶忙裹住身子,系上绳结。
只见这小女子一身清然淡雅,菊钗压鬓,黄绫抹胸,下身黄纱复裙。二善有点害怕地看着她,她却盈盈一笑,那是如殷花红霞的笑容。她体态恰似自己的妹妹,但眉目流转间却有一份大姐姐的意气,二善看到她的笑容,一颗心顿时安宁了下来。
这时,二善的面前,胡砺志的身后,响起了慑人魂魄,掷地有声的嗓音。
“蒙叔啊,怎么能对胡大人如此无礼?放开他吧。”
那白胡子老者忿忿地放开胡砺志的手,胡砺志诚惶诚恐地走到一边,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向着木榻微微弯腰低头。早在刚才,二善已经感觉胡大人身后的人,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息。他一走开,二善的眼珠子慢慢聚凝,不由得咽了一口水。
虽同为女子,但二善看到眼前这倾城倾国之佳人也是不由得怦然心动,一颗心扑通扑通地乱跳。这心动不是喜欢,不是爱慕,而是面对令人窒息的绝美时,那股油然而生的不知所措感。两人相视,二善更觉浑然如沐春风。天下竟有如此妩媚的美人,香温玉软压西施,长娇窈窕媲貂蝉,八面莹澈如昭君,雍容闲雅胜玉环。一柄金丝挂珠钗将如绢青丝高高绾起,成一英姿勃发飞天髻。玉额上妙贴三点金钿,青山黛眉,光洁螓首,娥月之下是一双明亮如叶上晨露的善睐星眸,玲珑俏鼻,瓠犀皓齿,身穿绯红丝绸连衣霓裳裙,外披飘银雪毡长斗篷,手引紫带,一颦一笑间更是媚姿动人,推魂摇魄。
性情至佳人,风尘最绝色。她就是蜀山娼人之首,祸娘。
黄鑫也诚惶诚恐地站在一边,向着祸娘堆着笑脸。
“哟,我的黄老板,您的手没事吧?怎么不包扎一下?”
祸娘的声音沙而不哑,褪去娇柔,更具铿锵,软下来时慵懒低沉,但妩媚慑人。
“没,没事。祸娘最近别来无恙?今天怎么这么早出门了?”
“早么?你和胡大人岂不是比我更早?这么早过来选女眷,看来胡大人对这事真的很上心啊。如果还缺姨太太,怎么不去我们祸水轩坐坐,祸水轩的姑娘可全是国色天香,也尽是待嫁闺中,好让祸娘我招待招待您啊。”祸娘对着胡砺志妩媚一笑。
看着那灼灼的媚眼,胡砺志心如蚁咬痒动,“呵呵,小官哪敢劳烦祸娘?”他眨了眨眼睛,定了定神,“不知祸娘来小官这污浊之地,所为何事?早听黄老板说过,祸水轩已经不缺红倌了。而且就算是要人,以前都是小翎君过来挑人。今天到底是什么事,动了祸娘的大驾呀?”
“怎么,胡大人不敢看我的眼睛么?”祸娘盈盈站了起来,走到胡胡砺志的面前,脸轻轻地贴了上去,一股花团锦簇般的香气扑向胡砺志,胡砺志几乎迷醉甚至窒息。
祸娘又走到二善面前。二善微微抬起眼睛,一触碰到祸娘的目光便不觉意地垂下。
祸娘妖冶美艳的双瞳,简直比任何一个女巫的魅惑之术更具有魅惑力。
“你叫什么名字?”祸娘问道。
二善不回答,旁边的下人忙不迭地翻开一本小册子,哆哆嗦嗦地说道,“她,她叫陆二善,陇,陇西人氏。”
“陆二善啊。看来这孩子性子好犟,”祸娘看了看地上的小刮刀,然后转过身,微笑着对黄鑫说,“黄老板,我要了。”
最后那三个字,掷地有声,毋庸置疑。
“呵呵,呵呵,这······”黄鑫一下子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可是祸娘,这姑娘胡大人先相中了,凡事都得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嘛。要不,给您换一个?”
“什么?先来后到?”祸娘听后掩嘴笑了,“你们男人玩女人是不是也得来个先来后到?那这孩子来到我们蜀山城,第一个遇见的男人,应该不是胡大人吧?”
“呵呵,祸娘见笑了。在我们蜀山城,在讲究先来后到之前,当然还得讲究身份了。您看,若没有胡大人,我们这些买卖怎么做得下去?您就当一回君子,权做成人之美······”
“我生来女子,做什么君子?黄老板这么说话就不厚道了。我祸娘这些日子可为老板和胡大人赚了不少钱啊,平常也从没有向二位要求过什么。现在我只要一个孩子而已,黄老板和胡大人也不肯给么?既然如此,那就一拍两散吧。翎君,回去拿好钱,我为咱俩赎个身子,离开这祸水轩罢了。”
“别别别别啊,祸娘别动气,别动气啊。”黄鑫涎下脸皮,走到胡大人面前,“胡大人您看,要不······”
“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是祸娘亲自来要人,小官自然要给祸娘一个面子。”
胡大人缓过气来,爬到木榻上,抚了抚跳得狂妄的心。
“好,那谢谢胡大人,谢谢黄老板了。蒙叔,把这孩子······”
“且慢,”胡砺志瞥了一眼二善,“小官有一事不明。这里这么多姑娘,比她好的大有人在。为何祸娘偏偏相中她呢?”
“那我反问大人,大人又怎么相中她呢?”
“家里全是驯过的马,现在想找一匹性子烈的野马来玩玩。”
“呵呵,原来是这样,那是您身子骨真健壮。今儿真是赶巧来的。我前几天就得知黄老板买了一班新的姑娘。最近闲来没事,便想趁早过来看看,有中意的便向黄老板讨了,没有就罢了,当走动走动。没想到还没下来呢,就听到地底下吵得翻天了。听得出来这孩子倔强,的确与其他女孩不同。我看她也是怪可怜的,心里头便说是她了。胡大人,这番说法,你可接受?”
说罢,祸娘又向胡砺志抛了一个眼色
“接受,当然接受。喂你们,给她穿好衣服,好让祸娘领这孩子回去!”
“哦哦是是!”
“这女孩子穿衣服,就不用劳烦几位爷了。翎君,你先带她上地面吧。”
“嗯,好的姐姐。”
翎君正要扶着二善走,二善却一动不动。
只见她扬起头问道,“你们是谁?我要跟你们去哪里?”
祸娘先是一愣,然后和翎君相视一笑。
“不管我们是谁,不管我们去哪里,总比你待在这个地方好吧?”祸娘道。
二善想了想,总觉着心里仍是有一股不依不饶的劲。
“要我走可以,但要他们把全部姑娘都放了!”二善指着身后。
“什么?祸娘亲自来挑人,你可不要不识好歹!”胡砺志没好气道,“你真以为你能威胁到我吗?”
“妹妹啊,”翎君劝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好吗?”
“不!除非他们放人!不然我就死在这!”
“啊呀,她真拿自己当那么一回事?巾帼英雄?!”胡砺志冷言冷语道,“祸娘,像这种脾性的,莫要去了祸水轩就砸了祸水轩的招牌!”
“呵呵,祸水轩怎么经营,恐怕还轮不到胡大人来指手画脚。”祸娘环顾一下这乌烟瘴气的四周,真是浑身不自在,自觉需尽早离开。她瞥了一眼二善,心里想着这孩子性格真拗,口里便叫唤了一声,“蒙叔。”
只见那蒙叔大步向二善跨过来,还没待二善反应,蒙叔便侧手打晕了她。
他再环臂一搂,将二善一下子抱了起来。
“胡大人,黄老板,我们告辞了。有空来祸水轩坐坐,我找几个好姐妹好生伺候两位。”祸娘和翎君盈盈一拜,便和扛起二善的蒙叔离开了。
走出那地牢,三人皆有重见天日之感。
祸娘看着二善,感觉像是在茫茫无尽的夜空中,看到了一颗明亮的星星。
她的哥哥,真的是那位除咒师,陆一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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