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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达巴拉甘,面对众人投来的目光,他并没有出现博尔术等人期盼的慌张神色。
“乌出出首领,在大伙评判我之前,我能不能说一句话!”
“达巴拉甘,现在是白苍部长者和首领在对你进行评判,你有什么资格说话?”
博尔术见机嘲讽,此举惹来周围不少人的赞同。
“只会和秦人狗杂碎交易的混蛋,有什么资格在天议大会上发言?”
“没错这是我们草原人最神圣最高贵的审判,你一个苟且的混蛋,老老实实听结果就行了!”
乱糟糟的声音四面传开,呼吐呼等人怒了。
“天议大会是最神圣的部落会议,也是长生天给予每个草原人的诉说功过的机会,你们胡言乱语,难不成要破坏会议?”
听到这话,乌出出的脸色很难看,他余光扫视察巴干老人。
可察巴干老人就像没有反应似的,这么一来乌出出也没有办法阻拦达巴拉甘的请求。
待呼吐呼的声音落地,达巴拉甘大大方方的开口。
“乌出出首领,我为白苍部落的族人寻来引以活命的口粮,这有罪么?”
明明白白的一句话让乌出出无言以对。
这时白苍部的头人者了蔑起身道“达巴拉甘,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最初是老俟斤首领的门户奴隶,你的父亲也是老俟斤首领的门户奴隶,什么叫门户奴隶,为主人把守营帐的忠诚仆从,身为白苍部的仆从,你现在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千夫长,又怎么能够当众质问白苍部的现任俟斤首领?”
不得不说者了蔑的话很有杀伤力,瞬间转移了大伙的注意,还隐带出达巴拉甘图谋不轨、以下犯上、不尊部落传统等诸多的罪行。
一时间,寂静的天议大会场面再度乱遭起来。
反观达巴拉甘,他可没有想到者了蔑头人会说出这话,即便达巴拉甘心中怒骂者了蔑偷换混淆试听,也不能在这种场合动手。
眼看局势朝着乌出出等人的方向偏到,负责守卫的首领勇士匆匆跑进来。
“察巴干老人,首领,秦人商贾来了!他要求见察巴干老人和您!”
“什么?”
乌出出很是意外“秦人来求见?简直可笑?这是我们白苍部落的天议大会,他一个秦人有什么资格进来,让他立马给我滚,否则就砍了他的脑袋挂在营门上!”
怒声撂出,传话的勇士刚要转身离开,察巴干老人发话了。
“此番评判白苍部落千夫长达巴拉甘的天议大会,最初的源头就是那个秦人商贾,他是一个趋利的可怜虫,却对我们有着关键的作用,依照我的看法,为了白苍部落的将来,破例让他进来,看看他到底要说什么!”
察巴干老人突然发话,乌出出的脸色与达巴拉甘的脸色同样意外,不同的是达巴拉甘不明白察巴干老人的意思了,乌出出是恼火察巴干的擅自妄为,除此之外,乌出出也隐约感觉到一些地方不对劲儿。
由于召见秦人进入天议大会实在突兀,跪地等候命令的勇士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呼吐呼起身呵斥“你个混账东西还在磨蹭什么?没有听到察巴干老人的话?快去通传!”
勇士激灵回神,赶紧向外跑去。
天议大会的帐栏外面,徐玉瑱和苏霓晟等人正在候令。
“你为什么要突然间参加草原部落的天议大会?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不?但凡有些意外发生,你的小命就要没了!”
对于苏霓晟的劝说,徐玉瑱笑着应声“苏二公子,这么说吧,咱们此次与西夷草原的贩马道生意能不能成功,就看这次的结果!”
“什么?”
苏霓晟不解深意,徐玉瑱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之所以会这样,全是先前察巴干老人的那次谈话,当徐玉瑱把自己的答案告知察巴干老人以后,那个看似几乎土埋半截子的草原老东西竟然目露出雄狮般的光彩,而这在旁人的眼中是完全看不到的。
从那一刻起,徐玉瑱意识到,察巴干老人似乎不甘心自己的存在,他之所以挂着睿智的族中长者身份苟延残喘到现在,不过是在等机会。
眼下自己的出现和达巴拉甘的陷入围困,使得察巴干老人看到了属于自己的机会,所以徐玉瑱领会了这个老东西的意思,否则他又怎么敢来冒犯部落的威名?
片刻等待,传话的勇士来到跟前。
瞧着秦人商贾徐玉瑱,勇士很是愤怒,可察巴干老人的话让他不敢违背。
“长者要你参加天议大会,随我来!”
“多谢!”
徐玉瑱抱拳一礼,大步往前走去!
苏霓晟、铁肇等人想要跟着进去,结果其它勇士立刻拔出弯刀“混账,退后!’
强势的威胁让徐玉瑱回头“你们干什么?不准对我的人无礼!”
听着徐玉瑱的话,勇士气的目瞪通红,结果突剌跟着过来。
“你们干什么?他是察巴干老人的贵客,收起你们的刀!”
勇士们考虑着局势,没有再啰嗦什么,转身退下!
突剌冲徐玉瑱低声几句,徐玉瑱点点头,冲铁肇比了个无事的手势,等到他离开后,突剌冲苏霓晟、铁肇等人道“放心,徐玉瑱不会有事!”
天议大会的帐列下。
达巴拉甘正在众目睽睽中等候,双目环顾四周,他看了到了敌视,也看了安慰,由此估测,白苍部落已经在乌出出的暗意下分裂,至于裂痕什么时候会出现,恐怕只有长生天知道!
大约过了半刻,两个勇士带着徐玉瑱进入帐列。
瞬间,周围的族人群里出现骚动,一些谩骂声来随之传出。
“该死的秦人,杀了他!”
“这些可恶的东西只会欺骗我们,我们不能相信他们!杀了他!”
乱声嘲弄,威胁四起,可是徐玉瑱不惊不怕,闲庭若步,走到达巴拉甘跟前,他扫眼身旁的粗壮草原人,眼神里似乎再说‘什么事都没有’
达巴拉甘投以狐疑的神情,徐玉瑱仅仅笑笑,冲着主位处的乌出出首领和察巴干老人道“尊贵的草原首领和长者前辈,我,秦人,义信成商行东家,徐玉瑱,特来拜见二位!”
一句清晰响亮的恭敬言辞瞬间压住那些乱糟糟的谩骂,继而使得乌出出眉宇成川,察巴干老人暗生笑意。
“秦人,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就敢护眼乱语?来人,割了他的舌头!”
乌出出不知是不是想试探徐玉瑱,竟然不由分说的下罪斥声,身旁的窝台立刻受命下了帐台,拔出腰间的匕首,径直冲向徐玉瑱。
面对这样的情况,如果换做旁人,肯定会惊慌失措,再不济也要呼声解释抵抗。
可是徐玉瑱就像不知道这些似的背手而立,脸上更是挂出似笑非笑的神态。
眨眼之后,窝台冲到徐玉瑱跟前,他一把揪住徐玉瑱的衣领子,一手握住匕首顶在徐玉瑱的下巴上。
身旁的达巴拉甘立马开口“窝台?你做什么?察巴干老人还没有问话?你就擅自妄为?您眼里还有族中长者么?”
“达巴拉甘千夫长,我是在奉命行事!劳烦你不要多手!”
窝台不紧不慢的冷声,达巴拉甘有种骑虎难下的尴尬,帐台上,察巴干也没有意识到乌出出会搞出这么一套,如果他现在阻拦,那就有明面相护的意思,那时周围的族人就能够意识到秦人出现在大会上是察巴干老人有意为之,可要是不出声,乌出出的话也没有错,窝台奉命行事更是对的,达巴拉甘强行阻拦,就是悖逆,这罪名要是坐实了,达巴拉甘的脑袋今日就得换换地方。
危机中,徐玉瑱盯着近在咫尺的刀锋,笑了。
“秦人讲究礼仪天下,草原人讲究以威御人,礼与威相合,方能大成,否则你们的长生天如何庇护不知深浅祸患福兮草原人?”
莫名其妙却又让人似乎听明白的话撂出来,窝台手中的刀锋硬是没有落下来,连带周围的人都沉默下来,在他们心中,长生天是高高在上不可冒犯的,秦人口中的话又是他们所信奉的真理,如果现在故作妄为,用怒气遮掩了双目,毁了眼下的局势,那么后果自然就是长生天的惩罚。
于是窝台松开紧握徐玉瑱衣领子的手,转身看向台上的乌出出,乌出出身为俟斤首领,却也不能当众违背自己的信仰,最终,他重重咬牙,暗暗点头,窝台会意,闪身退到一旁。
从死亡的刀下解脱以后,徐玉瑱上前一步,冲着乌出出道“首领,刚刚您说我有罪,现在又这般作为,那我想知道自己是有罪呢?还是无罪?”
反过来被徐玉瑱发问,乌出出肯定不能回答,否则对错都会把自己的身位给拉低一大截。
“秦人,你从北秦远道来这里,所为贩马道,可你是否知道,马匹是我们草原人的根!你来夺我们的根,那就是要我们的命!”
乌出出自顾发话,想要从大势上压过眼前的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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