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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吾视心知夜里飞已经变了,索性不再啰嗦,迅速离开。随后,夜里飞暗中来见乔封三人,此刻,乔封这边已经将宁王的门客令给散出去,一些江湖侠士和高手们纷纷齐聚河东府,只等事变之时出手!
“大哥,我听闻王厚似乎要冲义信成徐玉瑱下手!”乔林从外面急匆匆跑进来:“咱们用不用做些什么?否则被王厚的人抢了先手,咱们可就被动,那时局势不受掌控,出现差错,殿下一定会严惩我们!”
“慌什么?”乔封心中早就有数,在他眼里,王厚不足为惧,重点是王淳那个老家伙,他身为誉王的人,所做一切都是誉王的意思,因此燕京传来的消息必定得把握住王淳,眼下,乔封就是在等,否则单单冲王厚出手,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换句话说,一条恶犬拦路汪汪咬人,想要过去,提刀宰了恶犬根本没用,不远处的主人一定会反击,倘若直接越过恶犬拿下主人,那么恶犬也必定变成锅里的狗肉。
于是,乔封冲乔林道:“传令下去,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能擅自妄动,否则就得用他的脑袋来弥补过错!”
对于兄长的厉声,乔林没有再说什么,立刻照办,结果还没出去,夜里飞出现在面前,瞧着这位江湖门客,乔封退下乔林,道:“你怎么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在幽州城听候殿下差遣,现在出现此地,难道你有了二心?”
“乔大哥这是哪里的话,我夜里飞看起来像是糊涂的人么?”夜里飞坐下喝了杯酒,道:“给你透个消息,不出明日,徐玉瑱就会遭到袭杀,到时还请乔封大哥多多出手相助,否则那个商贾小子就得驾鹤西去,寻见阎王爷了!”
“什么?”乔封顿时惊住:“你再说一遍?”
“乔大哥,王厚一定会尽快出手拿下徐玉瑱,我能做的就是把消息掌控在自己手里,你要是不信,那可以等等看,只是徐玉瑱真要出事死了,义信成的这杆大旗消失,宁王殿下什么反应,我不敢猜测!”
撂下话,夜里飞起身告辞,乔封却再也安奈不住心里的焦躁,他火速出门,来到珠儿所在的酒楼,此处是宁王门客的一处歇脚地,距离义信成的货栈不过两条街,珠儿受令在此收拢消息,看到兄长前来,珠儿很是意外:“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珠儿,方才乔林传话,说什么街面上再传王氏可能会对徐玉瑱动手的风声,这事是真是假?”
“应该是风言!”珠儿道:”这俩日我派了好几个眼线守在王氏府邸和义信成货栈四周,虽说王氏的老东西也在义信成门口埋下几个钉子,可他只是在盯着,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至于人口相传的风声,我估测应该是徐玉瑱那个小子在缓拖王厚的威逼,并非真的撕破脸面!所以咱们还不至于太过被动,再说了,我还发现一些新情况,那个徐玉瑱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日突然清了四合元的最后皮货库仓,更派人前往营州和阳城,具体做什么,我还在追查!”
“盯紧点,千万不能有疏漏!”乔封听了珠儿的话,心里才算舒坦一些,只是接下来的事果真像夜里飞说的那样,王氏的爪子已经悄摸摸的伸出来,深夜,王季带着几个人进入义信成货栈的几处仓库院子,院里守夜的伙计还没有睁眼,王季就送他们见了阎王爷,站在皮货仓门外,看着屋里一垛垛的皮货麻袋,王季道:“这个徐玉瑱到底有多少的现银,怎么就能够短时间大量囤货,两年前的霸粮控市也是如此,现在还是同样的办法,这样的人如果不能控制在自己手里,必定会闹出大麻烦!”
“公子,在下之前在辽东平州待过一些日子,当时就从苏氏商号的风言中听到一些消息,徐玉瑱最初只是个贫家小子,受天灾贼乱影响才进入辽东雁门郡,后来被苏氏三房所救,并借助苏氏三房的财力一路走到现在,您说这么大的市场波动,会不会是苏氏三房在搞鬼?毕竟他们也是苏氏的一支,实力不能忽视!”
身旁的护院低言自顾说话,王季却不认可:“苏氏三房当初在苏靖州的手里,那确实有实力,粮道、布行皆有苏三房说了算,可那个家伙一死,其后只有一个女儿,哪里能够撑得起来?”
“公子,照您所说,那徐玉瑱这个人真是危险,没有任何的助力,单单靠着自己的能耐就打下这么大的一片天,倘若再给他几年的时间,怕是整个河北诸州都要成为义信成的旗下地界了!”
“所以说,我们要加快招揽他的速度,如果他识相归顺,那一切都好说,反之就不能留,现在给我烧了这些仓库的货物,明日我倒要看看徐玉瑱什么反应!”王季沉声落地,身旁的家奴护院立刻动手,不多时,熊熊大火燃烧,等到深夜打更的人发现呼救,一切全都晚矣。
“东家,不好了,我们的货仓起火了!”义信成的货栈后院,徐玉瑱正在歇息,盛宣桓突然冲进来大呼,徐玉瑱从梦中惊醒后,慌不择路,直接摔倒撞在门框上,巨大的声响让盛宣桓再度一愣,低头看去,徐玉瑱竟然昏过去了。
“东家,东家,你怎么了?”急呼连连,伙计们也匆匆跑了过去,可是徐玉瑱还真就自己给自己撞昏过去,没办法,盛宣桓只能先救徐玉瑱,至于货仓着火的事,撂在一旁算,不过徐玉瑱真是撞到门昏过去了?自然不会,此刻,他必须装出慌乱无错的态度,义信成货栈后院外的高墙树上,王氏的眼线盯着这一切,看到徐玉瑱被一群人抬走,他立刻转身回去禀告。
“事情真的如你所说?”王季初时不信,负责监视的护院道:“公子,在下亲眼看到义信成的掌柜盛宣桓跑到后院东家屋门外急呼传话,徐玉瑱从里面冲出时,一个踉跄倒地,脑袋撞在门框上,昏死在地,盛宣桓等人也不顾上再说货仓的事,抬着徐玉瑱去医馆求郎中救命!”
“要真是这么看,仓库着火,皮货大量受损,这事绝对是给徐玉瑱的一个打击!”王季自顾琢磨几息,又交代道:“立刻给我追上去,看看徐玉瑱到底进了哪家医馆,让后把那个医馆也给我搞了,我要让徐玉瑱知道,一旦得罪了王氏,除非我们点头饶恕,否则他没有任何机会得到宽恕!”
“公子,这些事用不用向老爷禀告一声?”护院有所考虑,结果王季擅自做主,道:“我如何做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现在就去,出了差错,我饶不了你!”
医馆,徐玉瑱深夜被送来以后,老郎中迷迷糊糊赶来救治,只是伸手把脉后,老郎中倍感意外:“这好像不太对劲儿吧!”
莫名其妙的话让盛宣桓等人不解,正好铁肇跟着进来,道:“盛掌柜,你们赶紧去看看货仓的情况,玉瑱这里有我来照料,出不了差错!”
盛宣桓等人知道铁肇和徐玉瑱的关系,自然不会多想什么,转身离开,结果前脚人出去,后脚徐玉瑱起身,他示意铁肇掏出银子递给郎中,老郎中不解深意:”徐东家,您这是什么意思?小老儿不明白啊!”
“老先生,您收下这些银子,否则我心里只会更不安!”徐玉瑱坐起身子,他捂着已经青肿的脑袋,道:“这事只是我的计策之一,现在来到你的医馆,我不知道会不会连累您老,所以这些钱财还请您老收下!”
老郎中看着手里的银子,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出去,不多时,小徒弟进来了,道:“徐东家,您是个有良心的商人,我师傅他都看在眼里,现在您有些事,我师傅没话说,可是我师父心里清楚,所以您不需要想那么多,只要用的着我们,我们一定不会托词!”
“多谢小兄弟了!”徐玉瑱也是大气干脆的人,从来不会扭扭捏捏,等到小徒弟离开后,徐玉瑱问铁肇:“叔,是不是有人在外面盯着我们?”
“如你所猜,确实有不少的人!方才我仔细的暗中摸查了一遍,起码有三个人,而且这三个人应该属于不同势力的人,估摸着明日或者后日就会发生其他的事,到时你该则么办?”
“唉,叔,这就是叫做以势压人,我们的势力不够,面对王厚的世家力量,商贾的力量简直太过渺小,真是一步难走的棋,至于之前您说去寻求乔封等人帮助,叔,你有没有想过,宁王和誉王都是一类人,我们一旦成为他们的爪牙,有用时或许还能耀武扬威的快活一些,反之我们一旦没有用,那么后果就是弃子,我不想自己成为别人的弃子,那种生死不受控制的威胁感太过吓人,就像当初我亲眼看着老爹死在贼人刀下时的恐惧,明明是自己的命,却偏偏被别人控制在手里!”
“玉瑱,在你的力量不够强之前,一定不能强行去抵抗,宁王,誉王,他们的目的都一样,想要夺取你手中的商道,为以后的事做准备,可是你有没有再想想其它的事,万一你双方都不应下,你所存在的威胁性同样不堪小视,否则王厚为何派人来盯着你,还有其它的人,他们都是一个目的!”话到这里,铁肇似乎有些疲惫:“当初,我身入江湖,自以为一杆铁杖打遍天下无敌手,所以任何门派高手,我全都不放在眼里,那十年,我不曾一败,可是后来发生的事让我再一次认清自己,一个人再怎么厉害,终究是有限度的,直到自己的家人死在身前无法得救,我的命险些被人夺走,我才退出了江湖,时至今日,你的商道就如另一个江湖,至少现在的你比我要强,你身边有很多人再跟着,他们即便是蝼蚁,却也在奋力的支撑你,往前走,高山吹来的狂风或者暴雨都是未知,你要在暴雨或者狂风落下前找到可以躲避的洞穴,否则你只能被那该死的命运牵着脑袋走,落尽万丈深渊!”
听到这些话,徐玉瑱若有所思,与此同时,盛宣桓等人赶到货仓,远远看去,几个货仓的大火已经府衙的人扑灭,浓烟还在往外冒,盛宣桓等人心凉如冰,一旁的衙役道:“你们到底弄了多少货,刚刚的火势大到把旁边的房子都给烧了,幸亏今夜无风,否则这事就可难办了!”
对此,盛宣桓赶紧问:”大人可曾找到纵火的混账,我们的伙计可有生还?“
“生还个屁,毛都烧没有了!”衙役叹了口气:“你们去那边看看,有五具烧焦的尸首,只能用麻袋装着了,否则一动就会散架,可惜了!”
“该死的!”盛宣桓听完,怒声叫骂,走近仓房的大门,铺面来的热气还在滚滚,硬是逼得他们后退:“掌柜的,这么下去不行啊,咱们东家又急的昏过去,没有人主事可不行?”
盛宣桓快速考虑后,沉声:“这是有人故意冲义信成下手,施压我们,你们立刻叫来伙计清点余下的货仓情况,我去见公孙章东家!”
四合元号,公孙章已经得知义信成的事,瞬间,这位商贾爷们没了睡意,书房,沈镜和孙俊一脸沉色:“老爷,这事出的太过突然,义信成的几个货仓全都被烧了,能够留下来的存货寥寥无几,要我说,绝对是那些人故意,准备毁了义信成的生意,逼着徐玉瑱低头!”
“徐玉瑱情况如何?”公孙章问道,沈镜回话:“咱们的人得到消息,徐玉瑱刚刚得知消息时,好像太过召集,昏死过去,已经送到城中医馆了!”
“医馆?备车,我去看看!”
公孙章说着起身,孙俊赶紧拦下:“老爷不可,这时的徐玉瑱正处在风口浪尖,您最好与他保持距离,否则被牵连在身,后患无穷!”
“我也是这个意思,老爷,您还是再等等看!”
沈镜话落,家奴来报,义信成的盛宣桓求见,深夜事起,义信成的掌柜匆匆赶来,公孙章用脚底板都能想出缘由,他正要开口接见,沈镜却道:“回话,就说老爷偶然风寒,已经歇息了,一时难以苏醒,明日再说!”
“你说什么?”公孙章顿时大怒:“你怎么干替我多言!”
“老爷,义信成现在就是个火炉子,实在不能靠近,我们得得看看是谁冲他下手,苏氏?天顺成?还是河东王氏?否则您贸然上去,只会遭受打击!”
孙俊所言确实在理,公孙章心里虽然有意相助,可关键时刻还是得自保,否则自己也被拿下,那后果可就真的不妙了!于是公孙章默认了沈镜孙俊二人的建议,没有理会盛宣桓的到来。
公孙府门外,盛宣桓急的来回走动,门旁的管家道:“盛掌柜,要么您老先回去,明日一早再来,我们老爷这几日感染了风寒,日日药饮,一早睡下,很难叫醒,明日一早,我们立刻把这个消息告知他,您看如何?”
“事态紧急,明日一早有什么变化,谁人敢估测?况且这次的皮货生意做到什么地步,公孙章东家心里应该很清楚,所以还请你再去传话,我在这等着!”
“不必了!”
管家还没有开口,沈镜从里面出来,盛宣桓赶紧上前:“沈掌柜,事态紧急,得赶紧告知公孙东家,否则”
“盛掌柜,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公孙老爷真的叫不醒,要么这样,我去和你看看情况如何?”
“这这!”盛宣桓对于沈镜的托辞很是愤怒,想要发火吧,却没有任何的借口,毕竟是他们义信成出了问题,与人家四合元没有太多的关系,所以盛宣桓硬是吞下了到嘴边的话:“既然沈掌柜愿意,那您和我去看看货仓的情况也行!”
路上,沈镜道:“盛掌柜,最近我听闻一些消息,不知真假,趁着这个机会,还请盛掌柜给我说说!”
‘沈掌柜请问!“
“河东的王氏本身算不上商贾世家,他们是官宦出身,位置比我们高一大截,先前你们徐东家去见了王厚老爷子,怎么就转眼闹出不愉快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唉,沈掌柜,你有所不知啊,我们徐东家也是没办法,王厚老爷子亲自召见,你说我们东家能不去么?现在皮货行的生意做的那么大,王厚老爷子身为前辈,我们东家怎么敢悖逆?再者说,王家是官宦家世,我们东家呢?唉!”又是一声叹息,盛宣桓满心疲惫:“现在皮货仓库被烧了,损失巨大,接下来合商旗一定会受影响,要是有人趁着这个机会动手,那后果谁能猜的准呢!”
听到这话,沈镜快速琢磨后,道:“盛掌柜,你们心里有怀疑的对象没?比如苏氏?天顺成?这些都是之前与徐东家争锋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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