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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两日太子遇袭案子各府各司都追查的怎么样了?也没有个会冒气的货色来禀告一声?都死了么!”
躁耳扑面来袭,小吏只能如实禀告“回大人的话,各府衙确实还没有消息传回!”
“混账,废物!”黄三甲气的抄起砚台砸过来,小吏不敢躲闪,硬是搞得满脸污迹“没用的东西,本官要你们何用?滚!”
厉声唾骂,小吏连滚带爬的逃走,刚出门槛,九门镇抚使朱无视大步进来,小吏不妨,直接撞个满怀,瞬间,朱无视脸色骤变“混账东西,眼睛是用来出气的?”
面对斥责,小吏真是心中叫屈,不过朱无视的反应也确实过激不少,毕竟这里是京府衙门,黄三甲的地头,他身为九门的官员,就算想要打狗泄怒,也得看看主人。
堂上,黄三甲看到朱无视发威,自然坐不住,只见他快步走来,冲着地上的小吏就是一脚“废物东西,在这里碍什么眼?滚!”
一声唾骂算是帮助小吏解脱,等到堂内安静下来,黄三甲一脸沉色看向朱无视“朱大人,现在满城风雨如云如雾,本官已经几夜未眠,就是为了尽快查办出谁人袭击太子,你这来到我面前叫嚣斥责小吏,未眠太放肆了!”
“黄大人,我是有要事相告,怎想被一个不长眼的东西撞到,若是搅了大事,他就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还!”朱无视毫无退让,黄三甲就算心里不满,可在听到要事二字后,他缓了心火,伸手做请“朱大人,既然有要事,那就请书房一叙!”
片刻后,二人到了书房,黄三甲令人端来上好的清茶,顺带告知手下差役守在门外,没有允许,不准任何人靠近。
“朱大人,不知你有了什么消息?”黄三甲直接发问,朱无视从袖囊中掏出一份手书,推到了黄三甲面前“黄大人看看这上面的人名在说话吧!”
黄三甲不解,拿起手书仔细看起来,数息不过,他的脸色大变“这些人竟然勾结川人,图谋效力蜀王,真的假的?”
“真假难说,不过我在追查太子受袭的案子时发现,之前户部官令私贩粮运遇袭时,有些迹象表明动手的家伙都属于一伙人,现在具体的藏匿地点还在追查中!”朱无视说出自己的情况,黄三甲听得满脸惊蛰,要知道蜀王远在西川,与宁王一样当年被陛下贬黜离京,无召不准离开封地,倘若眼下的事与川人有关,那背后的意思就是蜀王已经插手,因此黄三甲陷入沉思,半晌不言。
“黄大人?黄大人?”朱无视叫了两声,不得回应,于是他说出自己的想法“不管那些川人是不是蜀王殿下的授意,西川已经脱不开干系,为保万全,这事不能再藏着噎着,得赶紧奏禀太子决断,但这里又牵扯出一个新的问题,燕京城太子已经和誉王剑拔弩张,即便这次的太子遇袭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是誉王暗中作祟,可西川的影子现出来后,只要太子借故此事出手,那么誉王一定会趁势而出,因此说与不说成为一个最大的难题,你可要考虑清楚,否则到时真的事发,你别怪我没有提醒过!”
对于朱无视的好意,黄三甲是一点也不领情“朱大人,此事本官可真要谢谢你!”
“知道就好!”冷声相对,朱无视就此告辞,只不过他前脚走,后脚黄三甲就叫来自己的心腹刀笔吏“你速速去盯着朱无视,看看他接下来都去哪里,一定要弄清楚,转来告诉本官!”“大人,小的定然不辱使命!”刀笔吏受命离开,奈何黄三甲太高估自己的水平了,朱无视身为九门镇抚使,能力自然是有的,区区一介刀笔吏来跟踪自己,那简直就是让羊崽子去探狼窝里的崽子晚上吃什么饭,不过半刻功夫,刀笔吏就被朱无视拿下。
“你个王八龟孙蛋,谁让你来的!”看着跪在眼前的刀笔吏,朱无视笑呵呵的发问,刀笔吏虽然是黄三甲的心腹,可到底属于文笔小吏,在杀伐行伍出身的朱无视面前,他是真不够看,几句笑呵威胁,刀笔吏就把黄三甲给卖了“朱大人,小的只是奉命行事,请朱大人饶命!””饶命?瞧你这龟孙王八蛋说的,我那黄兄怎么会做这种下贱事,定然是你胡言乱语,来人,将这个混账东西拖下去,重大八十大棍,让后给我皇兄送去!”
听到八十大棍,刀笔吏瞬间吓昏死过去,朱无视冷冷一笑,根本不屑,身旁北旗千户陆游稍有犹豫,道“大人,这是不是有些过火?”“此话怎讲?”朱无视似有不知,陆游磕磕巴巴的说“大人,现在满城风雨都是因为太子遇袭的事,既然咱们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黄三甲也知道了,他现在派人来跟踪你,不外乎是想看看您有没有骗他们,因此咱们何不顺着他的意思走,就算到时出现什么问题,您也不用担责任,太子也怪罪不倒您的头上,要是你把这个尾巴种给打了,那岂不是就明着告诉黄三甲,消息有问题?倘若川人这条线不顶用,接下来大伙不是还得卖命的去追查?”“你个混账东西原来是摆的这般主意!”朱无视老谋,一下子就明白陆游的意思,敢情这些家伙是累了,不愿意再折腾,因此他糟践两句后,改了刚刚的怒声“罢了罢了,看在你们近来日日辛苦的份上,我就暂且饶了这个刀笔吏,不过你得亲自去送,具体怎么圆场,你看着办!”对于朱无视的心眼,陆游同样在暗骂‘老东西,竟然想让黄三甲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您老也真是为我着想了!”不过骂归骂,面上还是笑呵呵的应下,毕竟朱无视是他的上官,随后陆游押送着刀笔吏去见黄三甲,结果途径城东的三清街面时,意外突起。
此刻正值晌午,街面上的行人并不多,一些临街的酒肆和食肆偶尔走出几个人,算是有那么些人气,大概在街面正中的位置,有家名为清林酒肆的店铺,突然就滚出一人,从他的模样看去,应该是江湖游侠,周围的人被这般惊变吓了一跳,赶紧躲开,陆游身为九门司的人,自然要上前查办,因此他把刀笔吏交给手下,立刻冲上去,不等陆游到店铺门前,又一人飞出来,径直撞到陆游身上,他躲闪不及,来了个马趴,趁此间隙,酒肆里的青衫束服汉子沉沉一笑,转身离开,陆游推开身上的人,急呼“来人,抓住那贼儿种!
可惜闹乱的家伙身手相当好,眨眼功夫就消失在后院,等到陆游奔到后巷子,鬼影都没见,回到酒肆,他质问酒肆掌柜,掌柜哪里清楚,除了求饶就没有别的话,没办法他只能将两个受伤的家伙送往医馆,再令人叫衙役来料理,谁成想这两人被打的昏死过去,身上竟然带着宁王殿下门客的腰佩,瞬间,陆游感觉头大,先前川人的出现已经让情况明显乱上不少,这还没有头绪,宁王的门客再度出现,如此一来,北秦的国都燕京似乎小了很多,怎么哪哪都被那些皇家子的影子给覆盖,最终陆游火速将刀笔吏送给黄三甲,也不管这位老大人什么态度,他撂下一句宁王门客受人做乱话,转身赶回九门司府,禀告朱无视,那朱无视还在琢磨着如何把川人的事给扩大化,引得百官注意,陆游转头带回宁王门客被袭伤街面的消息,一时间,朱无视两只眼瞪得就像牛蛋,硬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与此同时,城北的民坊区某处杂市铺,乔封、乔林、珠儿、夜里飞等人已经汇合在此,依照宁王殿下的意思,他们要在乱局中盯住义信成的徐玉瑱,只要这小子出现危险,一举救下,彻底收复其心,届时整个辽东、冀州、幽州三地的商道汇通就可以达成,一旦有了那个基础,不管北秦如何变化,只需要两年的时间,宁王就能够一扫千秋,功成名就,但是燕京的事情发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乔林、夜里飞这些家伙之前暗中利用苏霓崟和徐玉瑱的争斗矛盾作祟,也在苏霓晟的插手合作徐玉瑱中告一段落,苏霓崟更是消失不见,摆了夜里飞一道。这让他愤怒无比“要我说,那些个商贾种根本就不可信,我们何必要为他们冒险!”“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乔林对于夜里飞的大声嚷嚷很不满,在他眼里,自己和大哥妹子才是正儿八经的宁王门客,夜里飞顶多就是江湖货色狗腿子,偶然间得到了宁王殿下的赏识,入了门客,眼下受令前来燕京做事,事没成,竟然说什么退,这简直就是悖逆,但夜里飞可在乎,如果是乔封发话,他或许还会听一些,至于乔林,一个只懂得搏杀的莽夫,他是很看不上,眼瞅着夜里飞和乔林就要呛火,门被人推开,跟着陈九年大步进来“都在嚷嚷什么?”
由于陈久年的身份比乔封还要高,算是宁王在少年时就跟随的近前奴才,他一开口,其他人还真就不敢吭声,进屋坐下后,乔封示意夜里飞和乔林先出去,他道“是不是又有什么新情况?”“唉!刚刚得到消息,我们在这里两个暗钉被人发现了,打伤扔到街面上,九门司的人已经拿下他们了!”陈九年说完,乔封得的脸色真是经历了从春到冬的转变“怎么回事?我们还没有任何行动,怎么就被人发现了?”“谁知道?”陈九年自顾沉思“来的路上我已经仔细考虑过,这事绝对是有人盯上宁王殿下了,否则他们何必要这么做?”二人正说着时,珠儿又从外面回来了,不同于陈九年的淡定,珠儿显得很荒乱,他看到走廊里的乔林和夜里飞,问“大哥在哪?”乔林扫了珠儿一眼,道“我劝你不要进去,刚刚陈九年来了,他正和大哥在屋里说话!”
“那正好!这事太过紧急,必须要有个决断!”珠儿说罢,推门进入,陈九年和乔封一愣,转头看去,珠儿已经坐在跟前“大哥,出事了!街面上咱们在东城街面上的两个弟兄被人打伤,现在关进京府衙门了!”“此事我正在和陈兄说!”乔封很是平淡的回话,结果珠儿又说“大哥,你知道是谁做的么?川人,现在街面上都在传闻蜀王派了不少的眼线埋在燕京,他们现在故意将我们给挖出了,就是为了让咱们去顶川人做下的罪事!大哥,我们必须行动起来,否则要不了多久,咱们其他的弟兄都会被挖出来!”
“慌什么!”陈九年发话,拦住了珠儿“当前的燕京是不敢慌乱丝毫,太子遇袭,户部粮运,这些事之间必定有联系,如果说是川人故意把咱们给挖出来,那必定是川人的踪迹已经暴漏,我们可以反过来去做,但是不要过火!否则就会被人误以为宁王殿下与蜀王殿下有间隙!”“那是自然!”乔封也知道陈九年的意思“宁王殿下与蜀王殿下都在之前朝礼之祸中被贬黜离京,现在发生内隙,实在太过牵强!而且蜀王到底是什么心思,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因此这事要从长计议!”
当陈九年乔封这些人在暗中商议的时候,川人万荡山、季明武已经和宋毅、冯玉汇合,之前冯玉猜的不错,那巡检司吏果然出卖了他们,前脚离开,后脚就有衙役前来抓捕他们,幸好冯玉提前离开,使得巡检司吏落了个空,随后宋毅通过川人的独有的暗号联系上万荡山和季明武,也知道了红叶袭击太子的事。一时间,宋毅说气也气不出来,说静心里就像攥着一股火气,只能什么时候就冒出来“万荡山,殿下让你们在燕京寻机而动,可没有让你们胡作非为,先是出手袭击了户部的粮运队,那件事就不说什么了!可是袭击太子殿下,亏你们想的出来啊!”“袭击太子又如何?”红叶已经能动弹了,她起身走到宋毅跟前“太子与誉王相争,这种事是多好的机会啊,只可惜老天不给我机会,让那个混账东西又多活了几天!”“胡闹!”宋毅大声斥责“堂堂的太子殿下,身负监国之责,身边的高手如云,你以为是你三两下就能解决的,要我说,你这能混进去,怕是已经中了太子殿下的计!”一句话点到关键,万荡山、红叶全都一愣,唯有季明武没有反应,事实他也猜到了这些,稍作考虑,季明武冲宋毅道“宋大人,现在这事该怎么办,那些混账东西已经注意到我们了!”几人正说话时,宋毅的手下匆匆跑进来附耳几句,瞬间,宋毅的脸色骤变,万荡山、季明武等人不解“宋大人,又怎么了?”“该死的,刚刚街面上有两个宁王的门客被人打成重伤,京府衙门已经将他们抓起来带走了!现在传闻是川人做的,京府衙门和九门司已经开始全称搜查,寻找我们这些川人!”此话落地,万荡山、红叶、季明武全都惊住,要知道他们在燕京城待了几年,什么时候也不曾像现在这样,如果说之前袭击太子的事闹出这茬子,那红叶怕是万死难辞其咎!“难道是因为我?”红叶心有不信,结果冯玉开口了“与你无关,这是暗里有人在故意将我们给挖出来!引发宁王和蜀王的争斗,混淆百官试听!”“混淆试听,这对于那些家伙有什么用?”万荡山不明白,冯玉倒也不解释,他起身道“宋大人,我以为现在是速动,万万不能让那些黑手摸清咱们的虚实,否则衙门的人,九门的人,誉王的人,太子的人,这些都会要了我们的命,顺带毁了蜀王殿下的所有计划!”不得不说冯玉人小鬼小,事情况考虑的十分周到,宋毅听完,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万荡山和季明武也知道情况非比寻常,因此俩人立刻起身,传话其它的川人,各自藏匿行踪,免得中了那些暗里下混账的道。
殊不知这暗里的人已经盯上万荡山、季明武等人,当俩人悄悄行动时,那独眼就在暗处跟着,由此可知,先前的两个宁王门客在酒肆里被人打到街面上,也是独眼所为。望着万荡山、季明武俩人的行动,独眼冷冷一笑“川人啊川人,当年你们要是多出些力,我那主人也不至于落的满门抄斩!”
沉声撂下,独眼转身去见铁肇,铁肇其实也知道独眼的心思,即便街面上的事他没有来说,铁肇也能猜出个几分。不过徐玉瑱已经继续开始粮运,铁肇在行动上已经转变了方向,当年的事,他要做,眼下的事,他得管,否则徐玉瑱再出问题,苏氏三房破灭,苏霓宁没了将来,铁肇只会更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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