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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徐玉瑱这话正中关键,乔封立刻哑语,连带脸色都难看很多。

一时间没有回答,徐玉瑱改了口风:“罢了,罢了,或许是我的命就是如此,从辽东营州开始,先是苏氏的麻烦,跟着到了河东府,又冒出来王氏,连带牵扯着中书省的官,中书省的官没有闹个明白,誉王殿下就冒出来,现在又来了个太子,老天真是眷顾我这个可怜的人啊!”

听着不知褒贬意思的话,乔封没有应声,只是在他心里,太子召见徐玉瑱这事已经画上大大的问号,因此,当晚在官道上的行驿休息时,乔封悄悄派人离开队伍,赶往幽州,禀告宁王,对此,铁肇看在眼里,他悄悄来到徐玉瑱的屋子,说出此事,徐玉瑱道:“乔封把事告诉宁王,对我有好处,随他去吧

次日一早,乔封带着徐玉瑱一行人入了燕京城,不到皇城处,右相司马如竟然等候在路边,乔封一惊,心道意外,结果司马如并不理会乔封这个宁王的门客,他径直走到队伍前,一眼扫视,司马如冲徐玉瑱道:“你就是辽东来的商贾青岁!徐玉瑱?”

“正是!”徐玉瑱看出司马如器宇不凡,赶紧下马抱拳:“在下义信成东家,不知前辈您?”“小子,这可是当朝右相!司马如,司马大人!”司马如身旁的官吏挑声,单单那副趾高气扬的态度就让徐玉瑱恶心,不过俗话说的好,宰相门前七品官,这官吏能跟在司马如身旁,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因此徐玉瑱只能顺着意思走:“原来是司马丞相,小子有失礼态,还请司马丞相见谅!”

“不必!”司马如开口:“你接下来随老夫同车入宫!”“那其他人!”徐玉瑱赶紧问,司马如道:“太子有令,只召见你,不听的旁人也受召见!

身后的陈俊安、铁肇等人心有急躁,结果司马如背后那一队禁军脸色骤然沉冷,这下徐玉瑱赶紧出手拦住铁肇等人:“没事,我只是去见太子,不会有事!”“莫要啰嗦,赶紧上车!”司马如已经进入车驾,那官吏不住的催促,徐玉瑱只能独自跟上,等到车队进入皇城道,陈俊安立刻抓住乔封的衣领子,问:“你这混蛋,如果玉瑱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松开!”乔林立刻冲上来,拦住陈俊安:“你们这些商贾种,之前我们帮了你们那么多次,现在这次轮到你们帮我们,有什么可嚷嚷,再说了,太子是谁?当今北秦的监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果他要冲徐玉瑱下手,就凭你们,一定也是死路一条,所以我劝你们最好脑子清醒一些,否则谁也活不了!”“你个混账东西,我真该一刀劈了你!”陈俊安没有什么说辞,只能动怒,幸亏铁肇有些想法,直接拦住了他:“算了,我们看情况!”

乔封也顺势道:“这事具体怎么做,我们暂时都不能乱来,当务之急还是寻个店家歇歇,等消息吧!”

皇城面见的路上,徐玉瑱坐在马车上很是紧张,司马如道:“之前户部那些事,你一个外来的商贾还挺有胆量,竟然敢借着官家的名号去做国库的生意...”“丞相大人,小子之所以这么大胆,也是骑虎难下,没有办法了!”徐玉瑱满脸苦楚:“当初我只是辽东苏氏苏三房的奴才,这条小命被他们从雪地里救下来,结果商斗要了恩人老爹的命,没了取出,我只能想法子谋生,幸好懂一些商路的事,做起来生意,结果却接二连三遭到打压,没办法之下,只能来到燕京冒险一拨,打出招牌,挡住那些不法之徒的欺压!”话到这里,徐玉瑱顿了顿,道:“右相大人,我徐玉瑱做的生意都是正经生意,从未有过欺行霸市,即便是之前传来的风声,也只是那些人对我的误解!”

“是不是误解,自有定论,现在是太子要见你,待会儿进去后,太子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太子让你做什么,你也不要拒绝,否则你的小命不保!”面对司马如的提点,徐玉瑱赶紧拜谢:“司马丞相如此待我,我必定谨记在心,日后丞相有所需要,我全力以赴,绝无二话!”

“哼哼!”对于徐玉瑱的机灵通透,司马如心里很满意:‘怪不得有胆子和户部的人做生意,还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心里有几分能耐,日后我或许会用的着他!”在这般考虑下,司马如又暗里透漏一些消息,半个时辰后,徐玉瑱到了上书房庭院门外,禁军副统领朱莫之亲自等候,司马如上前交代两句,朱莫之道:“右相大人放心,在下明白!”

几句简单的话说完,朱莫之走到徐玉瑱跟前,瞧着一副弱不禁风模样的徐玉瑱,朱莫之沉沉一笑:“能让太子殿下记住的人,尤其是默默无闻的人,你是头一个!”品味着话里有话的说辞,徐玉瑱没有人任何反应。老老实实的跟着朱莫之往上书房走去,穿过一面面高墙,过了一扇扇门庭,当禁军守卫的门堂金匾出现在眼前,徐玉瑱心里突然震了一下,那种感觉就像独身过山崖间的吊桥,无形的山风就像一只只爪子,扯着行走在吊桥上的人,尽可能向深渊谷底拽去,可人的贪婪求生感依旧强撑,拼命抗争,直到一声尖细的太监腔调传来,徐玉瑱内心的波澜才算平复。

“徐玉瑱东家,太子令咱家来引你进去!”殿中监项钰一脸笑呵呵的模样,徐玉瑱缓了口气,道:“劳烦大人了!”片刻后,,徐玉瑱跟着项钰进入上书房的后堂,站在屏风外,徐玉瑱看到金碧辉煌的堂内风铃悦耳,檀香迷人,那微微起伏的帘动就像波浪般柔滑,而在堂内中央的桌案后,太子正在看着什么竹简,项钰走到跟前,低声:“殿下,辽东义信成商贾东家徐玉瑱来了!”

太子听声,放下竹简,起身转来,一眼对视,徐玉瑱不自觉的跪地叩首:“小民徐玉瑱参见太子殿下!”“听说你在辽东欺行霸市,肆意越过官府的商事堂,做起来汇通生意,要求每家商号依照规模大小,出资数千两到数万两不定的所谓安全资金?”

听到太子问起自己之前的事,徐玉瑱的脑子快速转起来,短暂的考虑后,他道:“回殿下,小民斗胆为自己辩解一句,小民没有欺行霸市!”

“哦?”太子很是平淡的疑声:“据本殿下所知,凡事从商者,当归商事堂管制,你处处越过商事堂,那些官员如何没有拿办你?你故意聚众挑拨行市,这些行为也违背了我北秦律法!”“殿下所言极是!”徐玉瑱连连附和:“只是殿下,我身为草芥小民,出于贫贱之地,所经历的也都是大雪寒灾,贼乱搏命,为了活下去,小民走了很多的路,找了很多的办法,后来发现...北秦的律法...给不了小民活路!”

此话出口,太子的眉宇瞬间变化,川字凸显,想来是太子怒了,不过圣人之怒不言语表,太子虽然不是圣人,可身为北秦未来最强力的传承继任者之一,他的宠辱不惊怒喜不变的能耐还是足够,因此一瞬间后,太子恢复了神态,即便这样,徐玉瑱还是感受到那股子强烈的威压,不过他也清楚,来时路上司马如所说的意思,上位者都不喜欢下位者抗逆自己,但他要是全力顺从,也只不过是延长自己的死期,不为别的,只因他的所作所为吸引了太子,却没有附和太子的心意。,

于是徐玉瑱缓了缓气,理了理思路,鼓足胆气,道:“殿下,小民有罪,违背了北秦的律法,可是法外有情,还请太子殿下准许小民,一说其中的究竟!”盯着徐玉瑱跪地叩首的模样,太子沉默顷刻,撂出一字:“准!”

有了这般允许,徐玉瑱才敢继续说话:“殿下,五年前,天寒地冻,大雪封路,北秦诸州半数遭遇雪灾,粮道中断,商路乌有,贼人肆虐,辽东各郡的村落是有**遭受贼人袭击,死人无数,小民的爹娘就是在那个是时候没得,为了活命,小民到了雁门郡城,可惜没有救灾粮,没有救灾的药,更没有救灾的衣物,后来小民才得知,官府的赈灾粮根本就到不了个州府郡县,要想解决灾乱,只有靠地方的州府郡县,这在灾年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再后来小民得救以后,游走商贾行里,发现所有的商贾都有一个同性,那就是他们根本不在乎其他的人如何,他们要的只是自己执掌商事,而这就是大忌,试问,官府的钱粮在某种程度上与商贾是相连的,地方的商道通畅也要靠商行从中运转,如果官家卡主了脖子,商贾就要自相争斗,商事堂出手遏制乱局,最终导致个家商号根本不会管其他人,货价高低最终导致私囤出现,一旦灾乱爆发,那么后果就是钱粮布帛中断,所以小民想要改变这个局面!”

“你一个能做到么?”太子忍不住问,身为上位者,权势是他要的,可眼界同样是他拥有的,听完徐玉瑱的话,那种囊括天下的视角让太子很是欣赏,而且他很想知道一个商贾是如何来打破多少年都无法改变的局势,只见徐玉瑱快速歇息后,道:“殿下,凡事都有规矩,为商者以利为根本,只要有利益,商人的目的都一样,所以我借用这个办法,依照商路汇通的办法,搞出了义信成的汇通道,简单的来说,一家的货物价格是什么样,只能影响当地百里内的情况,如果数家联合,保有一个持平的局面,那么百姓就会安居乐业,商人不用为了争夺市场而奋力抬价冲市,如果所有的商号物价都一样,那么剩下的地域差就是最终的利益数,只有这样,粮食布帛才会永远保持足够的局面,没有谁会在刻意的屯私!”

“你如何保证那些商贾一定会照做?人心贪婪,商事堂都管不了的事,你一个求利的商贾小子又如何做到?”太子再问,徐玉瑱也不遮掩:“殿下,我用两个办法控制了那些人的贪婪,第一个枷锁就是缴纳汇通银,想要进入汇通路,享有其他商号的交易,那就得缴纳一定的银子,银子的多少依照商号的大小和分铺计算,小商号每家三千两,每多一处分号,就多加三千两,大商号每家一铺一万两,这么下来,那些商号就得缴纳数万两,再者,小民之前斗胆往北走,与北胡北夷人做了生意,打通了贩马道,这就是第二条枷锁,辽东地处边界,贩马道的安全和通畅足够让那些人清楚小民的身份,因此在这两道枷锁下,辽东的商路价格已经趋于平稳,五年来不管再有什么天灾,辽东的灾荒再也没有出现,因为小民为带头将粮食布帛低价出售,官府哪里代为出税,使得官民的矛盾下降到最低,这些都是小民做的!”

“那你为何在这样的好局势下跑来燕京,掺和进户部的乱子!”太子听出了徐玉瑱的大志向,可是徐玉瑱却没有那般眼界:“太子殿下,我没有来这里捣乱的意思,我只是想要摆脱那些官员的压制,原本辽东的大局已经定了,我也做到了自己想要做的,奈何河东府的王氏借用中书省的官员压力,对我逼迫,没有办法,我只能冒险一搏!没想到我的所做所谓让太子殿下感到愤怒,在这里我请求太子殿下开恩,不要为了我这个小民而网开杀戒,上位者,都是圣者,胸怀天下,我愿意一力承当!”

如此说辞落地,太子之前的愤怒全都消散无疑,短暂的沉默后,他舒缓了一口气,道:“来人!”一声令下,殿中监项钰匆匆跑进来:“殿下有何吩咐!”“赐座!摆宴!”简单的四个字已经表明了徐玉瑱的结局,一时间,徐玉瑱倍感激动,那股子压在肩头的死亡杀意也消散无影,等到上好的佳肴上了桌,太子道:“徐玉瑱,你虽然是商贾,可心系万民,此乃仁义者,本殿下虽未太子,可在某些时候,我已经远离了那些民众,因此我需要一个人为我效力,在民海里走出一条路,一条所谓的无畏灾祸,足够让百姓安居乐业的祸,你可愿意!”

听到这话,徐玉瑱没有二话,立刻跪地:“殿下,小民愿意,小民愿意!”得到回答,太子破天荒的端起酒盏,项钰见状,赶紧倒酒递给徐玉瑱:徐东家,快谢谢殿下的恩宠!快啊!”徐玉瑱不敢有所怠慢,连忙上前跪地,应下太子的赏赐。

“徐玉瑱,你虽然是个商贾,无官无职,但是你的做法让本殿下感到欣慰,现在我亲自赏赐你,授你大理寺监察一职,无品,不受官,领名,赐腰牌,凡事北秦所地,你皆可以凭借此身份去监察商事,做你想要做的事,为北秦的百姓谋福!”

“小民叩谢殿下恩典,小民叩谢殿下恩典!”徐玉瑱完全没有想到这种结果,以至于她都有些乱了分寸,试问,当初宁王召他,誉王压他,蜀王派人试探他,到现在的太子竟然给予赏赐,这种天地的变化换做谁也难以镇定,与此同时,誉王府里,誉王也从手下得知太子召见辽东商贾的事。只不过誉王为人傲慢,从心眼里看不上这些下贱的人,因此他没有什么反应:“就是当初户部合作的那个粮运商贾种?”

“正是!”王淳道:“殿下,方才下官从中书省回来时,路上得知消息,太子令人去召见徐玉瑱,人是从阳平郡带回来的,右相司马如在皇城门前等候,引入上书房,到现在人还没有出来,殿下,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区区一个商贾杂种,有什么大惊小怪!”誉王不以为然,结果凌云从外面匆匆进来,瞧那脸色,就知道其中有事:“殿下,刚刚宫里传出消息,太子封赏人了?而且是不经过政务堂和中书省!”

“什么?”誉王有些意外:“这种事还是少见,本王记得过往封赏势必要经过中书省,这是规定,除非是太子招纳幕僚,难道说那个商贾种被太子看上,成为了太子府的幕僚?不应该啊!”

“殿下,消息已经传出来,太子封赏那个辽东的商贾种为大理寺的监察使,赏赐腰佩,领职不受官位!由此可知,那个徐玉瑱应该算是太子的幕僚了!”凌云说的清楚,誉王这下变了脸色,短暂的考虑后,他赶紧道:“快,快给本王备驾,本王要去面见太子!”

“殿下不可去!”谁成想一声阻拦传出,誉王转头看去,先生莫言出来了。

“殿下,当初于成龙与那个辽东商贾合作,粮运一事算是于成龙为殿下做的大戏,可惜时机不对,大戏没有做成,他自己也陷入麻烦,更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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