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悲惨的意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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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熟悉的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无边无际。

但此时的姜佐已经不再去想怎么从这片黑暗中出去了，他的心神完全放在刚才所经历的一切。

异化的狼群，逃亡的平民，这正是灾变后城市外面所发生的一切。

在g市，其实无论是平民还是难民，都是极为幸运的，因为比他们更不幸的，是在城市外面被异化生物所蚕食的人们，又或者是在极寒的环境下已经成为了冰雕。

云倪是被浮生企业带走的，姜佐忽然回想起在邙斯特监管所的日子里，云倪曾经跟他提到过，她之所以参加浮生企业异化实验的原因是，她是一个孤儿，一个被浮生企业所救济的孤儿，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这是云倪的世界。”

姜佐心里推断，他没有死去，这里更不是亡灵界，他是不知道由于何种原因进入到了云倪的精神世界中。

两次出现的场景，无论是小卖部里面的老板，还是峡谷中遭遇的袭击，都与云倪有着密切的关系。

可是，这所发生的一切，究竟是云倪意识中的幻想，还是真实发生过的回忆。

姜佐更偏向于前者，他自己是不可能出现在云倪过去回忆中的。

他和云倪认识在年之前，二人之间相差岁，若刚才的这一幕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么这个世界的时间维度岂不是发生了混乱。

更何况！

据姜佐得知，哪怕是新世界的机械文明处于高度发达水平，远远的超越了旧世界的机械文明，但也同样是不可能做到穿越时间回到过去的。

那么他现在的意识就是存在于云倪的意识世界之中，也可以说是他存在于云倪的幻想世界中。

姜佐感受着包围自己的黑暗，放松心神，静心感受，压抑，痛苦，绝望像是潮水般向他涌来，他感受到了这此情绪，正是来自于云倪意识中的情绪之海，阴郁的负面情绪让姜佐这样外来的意识感到窒息。

熟悉的灰色光芒再次出现，这一次灰色亮光的出现要远比上一次时间更短。

姜佐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朝着灰色世界走去。

而这一个世界中，果然又是关于云倪的画面。

灰色的城市，灰色的天空，与第次进入的灰色世界相同。

不同的是，这一次姜佐没有再遇到云倪的父亲，也就是小卖部的老板。

他来到了一所孤儿院，名字叫做浮生福利院。

这里收纳着从外面逃难而来的一群小孩子，皆是父母双亡，或者与父母走丢的。

姜佐走进福利院，在一群玩闹的孩子中间，姜佐看到了被戏弄的云倪。

“灰姑娘，疤痕脸。”

“丑八怪，没人爱！”

一群孩子将云倪围成一圈，跳动着脚步，用歌声嬉笑嘲弄着云倪脸上的疤痕。

大多数孩童的心智并不成熟，在这样一个灾难的世界里，同样是遭到了残酷世界的洗礼，取笑弱者，将痛苦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上，这就是孩子能够唯一快乐，缓解痛苦的方式。

只是没有人会在乎他们所欺负和取笑的弱者，没有人会在意云倪此刻心中的所想。

这一次，姜佐静静的在远处观望，他没有插手，也根本插不上手。

孩童之间脆弱的友谊，需要同盟的关系来维持，很显然，云倪是被一众人孤立的那一个，就算将这一群孩子赶走，也改变不了云倪这样被孤立，被欺负的状况。

心痛的哭声响起。

一众孩童并没有再继续过分下去，他们接着再去寻找下一个被欺负的对象。

云倪脸上熟悉的抓痕，被泪水浸泡，伤疤上沾染了泪水。

咸咸的泪水，让结疤的伤痕产生疼痛，但脸上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内心的刺痛。

福利院墙角，云倪小小的身体蹲在角落里，哭肿了眼睛，把自己藏在阴暗之中。

虽然姜佐没有再一次被黑暗吞没，但汹涌潮水般的窒息感牢牢的扼住了姜佐的脖颈。

这是云倪悲伤的情绪。

而姜佐则无能为力。

姜佐静静的站在云倪的面前，陪伴着云倪，感受着同样的悲伤，云倪却看不到他。

不知过了多久，熟悉的黑暗再次将姜佐整个身体包裹，墙角角落里啜泣的云倪，成了姜佐在告别这个灰色世界所看到的最后一幕。

短暂停留在黑暗之中，接着又是一道灰色的光芒亮起。

而这一次，姜佐在黑暗中停下了脚步，他不想再进入到灰色世界中了，他不想再看到云倪悲痛的模样。

但是让姜佐意想不到的是，哪怕他在黑暗中没有移动脚步，灰色的光芒却持续的扩大，另一头的灰色世界好似有一股惊人的吸力，在将姜佐的整个身体拉入灰色世界中。

就这样，姜佐被迫的再一次进入了云倪的灰色世界。

而这一次，姜佐终于明白为什么云倪将她五感封闭的原因。

这是一间惨无人道的研究所实验室。

岁的云倪穿着熟悉的灰色t恤，被牢牢锁在实验台的中央。

她的身边没有一个人，但是有层层的玻璃罩将其围住。

而在玻璃罩的上方，环绕着上百只声呐。

一只接一只的声呐响起，恐怖的音波在玻璃罩中不断的回响，刺激和折磨着手术台中央的云倪。

“再增加音波频率，不断推至最高，我们测一测这个异化人精神力的上限。”

实验室玻璃墙外，一群脸色冰冷的实验者，目无表情的看着屏幕上的数据，一次次增强声呐的刺激，绘制图线，来研究云倪的精神异能。

姜佐同样站在实验室的外面，他听不到实验室里面的声音，但是他可以看到，云倪娇小的身体扭曲着，双手抱紧头颅，在音波回响中痛苦着，挣扎着，绝望着。

姜佐震怒，他不敢想象，离开邙斯特监管所后的云倪，这么多年的时间一直在实验室里被摧残，被当做实验的小白鼠一次次的施加着刺激。

面前的这群人，眼中根本就没有一丝对云倪的同情，眼中，脑中充满的都是满满的实验数据。

等到云倪接受不了折磨，昏晕过去之后，众人手里捧着刚刚得出的实验数据开怀大笑。

姜佐再也忍受不了了，挥动手掌，想要砍下实验室外面所有冰冷研究者的头颅。

但是他没能做到。

手掌从头颅中间穿过，并没有血液飙溅的场景发生，手掌仅仅像是穿透空气一样穿过。

姜佐不可思议的看着双手，再一次尝试，依然是无法真实的触碰到研究者的头颅。

他渐渐的明白了，这个灰色世界不同于之前峡谷中的那片灰色世界。

在这个世界中，他仅仅是个观看的过客，根本无法插手。

又或者说是，在云倪的这段意识世界中，原本就没有姜佐的身影存在。

姜佐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云倪遭受痛苦，他此刻什么也做不到。

痛恨的眼光看着实验室外面，每一个脸上挂着笑容的研究者的模样，姜佐要把这些人通通牢记在心里，若是他还有机会能够回到现实，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些人，他要让云倪所遭受的痛苦，百倍千倍的偿还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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