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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后,你会再来找我!”
一个恐怖的声音,分不清是男是女,听不出从哪里发出,直冲冲灌进白隐的耳朵。巨大的声浪以凌厉的语气发出,震慑得白隐瞬间惊醒,思绪从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回到了头顶淡黄色的床帏之上。
好一会儿,她才从方才的噩梦中挣脱出来,身上已经起了一身冷汗。
披衣起身走到窗前,借助月光可以看到不远处蜀禾的寝宫,两棵树在空旷的琉璃宫内亭亭玉立,如果没看错的话,是楠树。
不知道此刻是什么时辰,黑暗中寂静一片,白隐在心中反复品味“六十年后,你会再来找我”这句话。粗略算算,距那次见血蛊宿主已经过去五十七年了。
还有三年,白隐默默问自己,它到底什么意思?
不过以现在的处境,显然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白隐摸摸自己日渐隆起的肚子——自怀孕之后她总是下意识摸摸他,这样仿佛能给她许多安慰,能让她定下心。
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冷,白隐只穿一件单薄的中衣,不多时便感受到阵阵寒意,无奈只好缩进被子里。
之后一夜无眠。
令狐幽邀请奕青前往妖都谈判,却只派了百里彦丰与他会谈,不提亲自召见之事。
奕青看他们终于松了口,便日夜不停快马加鞭赶到妖都,百里彦丰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提什么条件,如何把白隐当做商品一样讨价还价,都在心里盘算好了,然而令他大吃一惊出乎意料的是,事情并没有按照他构想的情况发展。
互相客套一番后,百里彦丰遂步入正题:“太子殿下思妻心切,陛下与我都能理解,不过……”
“不不不,”奕青放下手中一直把玩的茶具,摇首出人意料的一句话,“我此次来,并不想接白隐回去。”
他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复又举起茶杯轻抿一小口,然后放下,望向对面一脸疑惑的百里彦丰。
百里彦丰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年轻人,然而从他的表情和眼睛里看不出任何东西,也想不到他为何如此说。
“那太子殿下所来为何?”
奕青学霍九离,将双手缩进袖子里揣起来,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冷峻模样,接着不怀好意地说:“贵族好像误会了,魔族的意思是——杀了她。”
此话一说出口,百里彦丰和身边几个幕僚同时震惊,江南就是其中一个。他本来装作局外人在一旁观望,想亲眼目睹奕青把白隐救出去,自己也好放心,不料竟听见他说出这样的话。杀了她?杀了白隐?为何?难道这就是他千里迢迢求见令狐幽的真实目的吗?难道从前他与白隐举案齐眉的种种都是假象吗?
江南忍不住盯着奕青的表情看,然而看到的只有冷酷无情和一些倨傲,与从前他在魔族东宫看到的温文尔雅的奕青简直判若两人。
“殿下的意思,老夫可听不懂了。”百里彦丰直觉这是个不好对付的,计划有变,他必须谨慎应对。
“杀了白隐。”奕青露出凶狠的目光,“实不相瞒,白隐是天庭借和亲之名塞到魔族的一个细作,从前碍于两族利益牵扯,一直不敢动她,如今终于等到这个绝佳的机会,魔帝与我,想要借妖族之手杀了她,拔出这根钉子,以绝后患。”
百里彦丰眯起双眼,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冷漠的阴谋家。他明白了奕青的意思,也能明白一旦白隐死了,魔族和天庭的联姻关系就断了,届时可以趁机加深妖魔两族的关系,以此共同对付天庭。
可是谈判超出了令狐幽和他预料的范围,他不敢轻易定夺,于是道:“太子殿下所言,老夫会禀报给陛下,一切听陛下的旨意。”
“劳烦了,”奕青拱手浅谢,火上浇油补充道,“如若这件事能够办成,魔族愿与妖族联合起来,齐心协力制衡天庭。”
这句话正好戳中了百里彦丰心中所想,心里不由得对面前这人有了几分赏识,然而一旁的江南却乌云盖顶心事重重,奕青起身时无意识与他对视了一眼,然后淡漠地送他们离开了驿馆。
望着百里一干人远去的背影,奕青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自从白隐被当做人质来到这里,他就没露过一次笑脸,蒙远看在眼里,明白他的痛苦,只好跟在他身边,尽己所能地帮助他。
“咱们接下来要做什么?”蒙远问。
“等。”奕青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语气凝重地说,“等天庭的消息,能不能成就看汐照能不能说动天帝了。”
江南回到自己宅中,实在想不通奕青今天的意思,白隐千辛万苦通过他与外界取得联系,想要的结果绝对不是让令狐幽杀了自己。江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考,然而他的脑子实在想不出白隐和奕青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暗自祈祷,希望他们是因为有万全的计划,方才对百里彦丰说的那些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百里彦丰把奕青今天的意思转达给了令狐幽,令狐幽起初也是一惊,不过很快平静下来,若有所思地问:“这么说,白隐自始至终都是天庭的人?”
“是。”百里彦丰答,“据说,她曾是天庭的神官,颇受天帝重用。”
“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令狐幽自言自语。
“那陛下,我们是否答应他?”
令狐幽摆摆手,不作明确答复:“先晾他几日,观望观望。”
“是。”
这样过了七八日,令狐幽好吃好喝地款待着奕青,不同意也不拒绝,总之就是没有答复,却也不赶他们走。蒙远百思不得其解,问奕青,奕青说:“他在观望。”
“观望谁?”
“天庭。”
果然,言出法随,又过了三日,夏炎突然带着天帝的旨意出使妖界。
令狐幽这次没有像拦奕青那样拦截夏炎,而是热烈欢迎,并且将他安置在了朝廷里。
蜀禾通过江南如常把奕青与百里彦丰谈判的内容传达给了白隐。
蜀禾还不忘给他宽心:“你别太担心了,这或许是哥哥他们的计划,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白隐得到消息之后,眉头仍然未舒展,什么话都没说。
当日夜里,蜀禾突然临产,比太医预计的时间早了几日,白隐通宵陪在她身旁助她生产,令狐幽也衣不解带地在门外守了半夜,直到蜀禾顺利分娩。
“恭喜陛下,娘娘生产顺利,是一名皇子,母子平安!”太医贺喜的头磕在地上的同时,令狐幽的心也放了下来。
蜀禾生子成了白隐计划中的插曲,令狐幽放下了一切政务,专心致志地陪伴在蜀禾身边,几乎寸步不离,对他这第一个孩子也是爱不释手。
“禾儿,你为朕诞下了一个儿子!朕要重重地感谢你!”当即便赏了阖宫上下的宫女内侍,又赏赐给蜀禾无数珍奇瑰宝,首饰、衣料、古迹书画……凡是好东西,通通让人搬来琉璃宫。整个皇宫乃至妖都都笼罩在喜气洋洋的氛围里。
蜀禾刚生产完身子虚弱,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谢着恩,很勉强地陪着笑,白隐全程站在一边充当背景板,细细观察,从她眼中看不出一丝喜色,只有目光触及襁褓中的婴儿时,眸中才闪现些许光亮。
翌日午时,令狐幽为皇子赐名令狐峥,蜀禾听到只是淡淡谢恩,脸上仍没有半分喜色。
小孩子刚出生便被乳母抱着喂奶,然后放回蜀禾枕边,白隐觉得小孩子白白软软的甚是可爱,越看越爱不释手,但是蜀禾却对他不闻不问,任凭他在自己耳边哭泣,看都不看一眼。
“给我吧,让我抱抱。”白隐从乳母手中接过令狐峥,小心翼翼抱在怀里,一股奶香味扑面而来。这么小的孩子竟不哭不闹,瞪着大眼睛滴溜溜看着白隐,甚有灵气。
白隐将孩子抱到蜀禾身边,笑着夸赞道:“你看他,这么小还这么听话,温文尔雅,多像你!”
蜀禾这才提起兴趣勉强看了看他,纤细的手指戳了戳婴儿云朵般软嫩的脸,新奇舒适的触感唤起了蜀禾内心深处的母性光辉,这才打起精神接过他,放在枕头上细细端详着。
捏捏脸,点点嘴唇,摸摸头,蜀禾不知不觉对这个孩子越看越爱,情不自禁扬起了一抹微笑。
“你说,他以后会成为妖皇吗?”冷不丁的,蜀禾问起这么一句。
白隐坐在床边随意回复道:“大约会吧,这几日我见妖皇陛下对他如此喜爱,他又天资聪颖,以后定是皇位的不二人选。”
蜀禾抚摸着他的鼻子,神思其外地问:“他当了妖皇,我怎么办?”
“你当然是妖族太后啊。”白隐不假思索第说,“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蜀禾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婴儿的侧脸小声说:“那也须得令狐幽死了,我才能做太后……”
她的声音极小,如同喃喃自语,然而还是背白隐捕捉到了,连忙急声打断:“大公主慎言!这话不能说!”
然后转过身环顾宫内,发现宫人离床榻较远,应该听不清楚方才的谈话,这才微微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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