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匡州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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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的任务圆满完成,拿到遗诏之后,甚至都没等上三天,当天晚上就将行囊收拾妥当,偷偷潜入山腰别院,跟方印和万俟谦告了别,自己带着心腹先行离开。大队伍则继续在匡州停留三天。即便有心人想要跟上无名,等他们反应过来,无名早已不知隐匿到哪里去了。
除了遗诏和冶炼兵器的核心技术,无名同时带走的,还有一封匡州即将公开承揽端朝各地冶炼器物的发展规划。规划中明确告诉皇帝,匡州要发展,但绝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只做一个冶炼兵器的基地。匡州要寻求属于自己的常态化发展。
拿到了核心技术的皇帝,自然不会驳回这个提议。这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端朝需要的不是一个兵器制造基地,只要拥有核心技术和足够的材料,他就能够在任何地方,续写匡州的传奇。
一个月后,无名回到京城,满身伤痕。虽然他掩人耳目提前开溜,但路上还是露出了不少踪迹。这一路逃亡可谓九死一生,但他仍然拼死护着那封遗诏和核心技术。
当他当面将核心技术交给陛下的时候,整个人如释重负。但皇帝的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只见核心技术的那张纸上面,只写着两个字:
——初心。
……
送走了无名,许多人都感觉到,匡州似乎安静了许多。之前的匡州虽然也是繁荣一片,但是总像有一种肃杀的气氛,笼罩在上空,无法挥去。现下所有潜在的危机都已经解除,方印终于能够静下心来,跟梁妙书仔细讨论匡州未来的发展规划了。
皇帝接连下的两道旨意,打了整个端朝一个措手不及。大多数的人以前只知道端朝有个兵器基地,却还是第一次在圣旨上面得知“匡州”这个名字。刚反应过来,匡州便宣称,将承揽整个端朝的铁器冶炼业务,不论什么东西,只要是铁器,均可接单,价格优惠。
但是有一个要求:原料自备。
这大概是端朝立国以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接单制造还要求原料自备的了。
但是大家似乎都没有觉得奇怪,甚至开始四处留意自家附近哪里有铁矿可以挖掘。
一时间,端朝各地蜂拥而至,逐渐掀起了一股开采铁矿的浪潮。匡州既然能够为朝廷专门打造兵器,说明这技术是朝廷认证的。连兵器都能打造,做个普通的器物还有什么不能的。
匡州的订单越接越多,端朝发现的铁矿点也越来越多。三个月后,朝廷颁布了新的法令:凡开采铁矿超过一石者,均应呈报当地官府,并由官府提报朝廷,由朝廷统一开采。
……
府衙书库中,梁妙书依旧在这里写写画画。
方印推开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祥和的景色。外面匡州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这书库之内,却没有半点变化。而推动这一切发展变化的,竟是眼前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回想初次见到梁妙书的场景,方印只觉得感慨。曾几何时,他年轻的时候,在京城与万俟谦每日相争,诗酒张狂,肆意人生。那样的年少岁月终究是不会再有了。
好在,端朝的年轻人,一代更比一代强。
“族长?你怎么来了?”
梁妙书老远便见到方印来了,却又不进门,只在这里愣神。
“您在想什么?”
方印回过神来,看着梁妙书淡淡一笑。
“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往事罢了。”
梁妙书试探地问道:“族长……可是想起了,以前跟老师年少时候的事情?”
“你知道?”方印有些惊讶,“是谦老头说的?”
梁妙书在心中失笑。方印族长,掌匡州一城的事务,为人稳重,不苟言笑。但只要一提到万俟谦,他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
“在澜元镇的时候,老师总是会提起,年轻的时候有个伙伴,每日都会凑在一起谈论文章,讨论朝局。还说这个伙伴神思敏捷,总是能让他生发许多新的思考……这个伙伴,说的就是您吧。”
方印被梁妙书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他是这么说我的?嘿嘿~算这个谦老头有良心。对了,差点把正事忘了。”
方印说着,突然严肃起来。
“天字班的调令下来了,命你们接下来,赶往峡关。”
“峡关?”梁妙书开始无意识地在脑中回忆着峡关这个地方,原剧情当中,峡关貌似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蓝大人本是要来亲自告诉你的。但是正好,我有事找你,便顺路过来了。”
他掏出了一张纸。
“这个,你带走吧。”
梁妙书接过来一看,只见纸张泛黄,便知时间很久远了。
“这是……匡州的核心技术?您不是已经交给陛下了吗?”
方印肃然道:“交给陛下的,只是一份假的。我仿造了当年的纸张,故意做旧,并模仿先祖的字迹,仿作了一份。匡州的核心技术,是不可能交给朝廷的。不管是为了保命,还是为了以后的发展,这都是我们最后的底牌。”
“我并非戏耍陛下。他想要,我就给。但我没说给出的一定真的。核心技术只有我知道,他也没办法证明,我给出的不是真的。即便他知道我骗了他,也不能对我动手。众目睽睽的,陛下要的,是一个贤宽的名头,不会为了我一个人,破坏整个大局。”
梁妙书暗暗心惊:“您就不怕……欺君之罪吗?”
方印无所谓地笑了笑。
“匡州与皇族之间斗了这么多年,我还有什么可怕的?现在是陛下主动谋求合作发展,我们不过是就坡下驴,能配合如此,陛下应该满意了。”
梁妙书不明白:“那您为什么要把这个……交给我?”
“你是一个真正懂得技术,并知道如何将技术发扬光大的人。都说端朝的未来在太学,太学的顶尖学子在天字班。而毋庸置疑,你便是整个天字班最优秀的学子。不光万俟谦欣赏你,如果你不是万俟谦的学生,我一定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收你做学生。”
方印苦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匡州被这劳什子核心技术困了这么多年,它是护身符,也是无形的枷锁。我将它交给你,便彻底放心了。如果有朝一日,你能够将这技术发扬光大,那也是我们匡州的体面。”
“你,是我匡州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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