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还是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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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贤给的位置是一个有些年头的小区，檀玄和萧笛赶到的时候已经夜里十点多了。楼里一片漆黑，只有六楼一个房间的灯还亮着，厚厚的窗帘挡住了里面的情况。夜风很冷，但是依旧没有打退围观群众的热情，虽然现场附近已经被封锁，但是还有很多人在远远的观望着。即便看不到什么，众人的兴致依旧高涨，似乎那个窗帘也没有阻隔住他们的目光。

“这边。”

檀玄和萧笛刚到楼下，秦思贤就他们带到了楼里面。走到楼梯拐角，趁着附近没有同事，秦思贤就小声的和檀玄问道：“檀玄，你确定那个邹清亮真的被鬼给附身了吗？”

檀玄点了点头，“眼睛白多黑少，目光聚而无神，是被鬼附身了无疑。只是我不明白他现在一直没动手的原因是什么，不知道是在等时间还是等某个人。”

“鬼害人不是直接了当么，怎么这么久了，不见他动手呢，筝哥和我问话他也不回答，现在就这么僵持着，都两个多小时了，难道这个鬼不是为了害人，而是有别的目的？”

“不。”檀玄摇了摇头，“那个家伙的眼神中饱含怨气，他的目的很明确，他就是来害命的。他迟迟不动手，估计是在等他要见的人，或者是在等特定的时间。”

“真的吗？”秦思贤眉头紧皱，当警察的就怕出现这种恶性案件，马上要年底了，这不等着年终总结会上挨批斗呢么。

“那你赶紧想想办法吧，千万不能闹出人命来。”

“秦姐，屋里面那个歹徒和那一家子的身份什么的你们查清楚了吗？”檀玄一边上楼一边问道。

“查清楚了，歹徒叫邹清亮，被劫持的是他大哥邹清明一家，他们都没正式工作。听周围的邻居说他们哥俩儿今天晚上在外面喝了点酒，回来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就打起来了，还动了家伙，有人报警，片区的警察过来看到事情严重了，就上报到市局，所以我们才赶来了。”

“那我们上楼吧，我看看那个家伙到底想作什么妖。”檀玄发现秦思贤知道的也只限于此，刚才点电话里还说这里发生了抢劫呢，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儿。于是檀玄加快了脚步，一步迈过三四个台阶，瞬间就将秦思贤和萧笛甩在了身后。

四楼到五楼的楼梯上站了不少警察，只是这些警察都带着器械安静的站在那，似乎都在等待着命令，而六楼则只有萧筝和另外两个警察在那一户的门口。屋内的哭声还在持续，只是哭的没有刚才那样声嘶力竭了，现在确实哭的已经声嘶了，也力竭了。

“邹清亮，放开那个孩子，他是你的侄子，咱们有话好好说……”萧筝和另外两个警察还在喊话，喊的太久了，声音都已经沙哑了。

“萧队长，你和你的同事歇会儿吧，你们说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让我进去和他唠唠吧。”有外人在场，檀玄没敢说的太直接，毕竟不是所有讲科学的人都能辩证的去看待理解不了的事情。

萧筝拦住了檀玄，“不行，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手里还拿着凶器，你进去太危险了，还是在我身后和他说吧。”

无论于公于私，作为警察也好，作为大舅哥也好，他都不能让檀玄直接面对拿有武器的歹徒。

“有什么危险，遇到我了，有危险的也是他。”檀玄拍了拍萧筝的肩膀，朝着萧筝使了个眼色，“让你的同事都撤下去吧，让我来试试，你要是不放心，你和我一起进去保护我就行了，我的能力你又不是不清楚，劝他们还是很擅长的。”

“让他去试试吧。”后追上来的秦思贤也跟着说道。

“那好吧。”萧筝朝着旁边那两个警察摆了摆手，“你们下去接应。”

“是！”那两位倒是服从命令，转身就下楼了，把整个六楼都留给了萧筝等人。

没了外人，檀玄的神情和气质立刻变得不同了，径直走到屋内，豪不客气的坐在了沙发上。

檀玄朝着邹清亮摆了摆手，“把刀和那孩子放下吧，你不累那孩子都累了。说说吧，你叫什么名字，闹这么一出你到底图个什么？”

邹清亮没有什么反应，依旧横眉立目的一手拎刀，一手拎着孩子，好像没听到檀玄的话似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门口。倒是邹清明两口子看到檀玄他们进屋后跟看到了救星似的，再次放声大哭起来。

“警官，请你快点救救我的孩子……”

檀玄瞪了那对夫妇一眼，怒道：“闭嘴，我问他呢，他没反应，你们哭个屁呀。”

邹清明夫妇被骂楞了，满脸既无助又委屈的看着檀玄，似乎很不理解这位为什么要吼他们，明明他们才是受害者。

檀玄又不满的哼了一声，“看什么看？我又不是警察，过来就是想和他问清楚，没义务帮你们。”

能被恶鬼找上门，不用想也知道这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尤其看到邹清明的面相，相由心生这个词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想想前几天救的那两个人，哪一个不是救完就后悔的，现在檀玄的善良已经被伤害的差不多了。

“不好意思，你们别害怕，他这是在帮你们……”秦思贤紧忙安抚两名受害者，檀玄可以做事不按常理，但是他们不行啊。

“你，我和你说话呢，听不见吗？”檀玄从身旁摸起一个遥控器打在了邹清亮的脸上。

邹清亮缓缓的转过头，看着檀玄冷冷的问道：“你打我？”

檀玄眉头一挑，“打你怎么了，我打的就是你，鬼里鬼气的，别以为你躲在他身体里我就看不到你。说吧，你叫什么，跑人家来干什么来了？”

邹清亮目光一闪，变得灵光了一些，“我来干什么，我来报仇。”

檀玄冷笑道：“既然是报仇，那你都动手啊，在这儿一动不动的，你玩行为艺术呢？”

邹清亮动作僵硬的摇了摇头，“不行，人还没到齐。”

“没到齐，你还在等谁？”檀玄继续问道，对方的回答证实了他的猜测。

“这个家伙的老婆还没来，等她来了，我就将他们一网打尽，一个不留。当初他们怎么对待我的，今天我就原封不动的还给他们。”邹清亮的神情变得很是激动，一脸横肉渗着慢慢的戾气。

“哦，还差一个呀，那你通知她了吗？她说她要来了吗？”檀玄再次问道。

“通知她干什么，她男人现在在我手里，而且我把动静闹的这么大，我不信她不知道，只要她来了，我就叫她有来无回。嘿嘿嘿……”邹清亮阴笑起来，似乎他的想法都实现了似的。

“你是说邹清亮的老婆吗？据我调查，她和邹清亮已经离婚好几年了，她不可能来这里找他的。”一旁的秦思贤插话道。

“什么！”邹清亮一下子楞住，笑声像是卡在了喉咙里似的。

“哈哈哈……”檀玄大声笑了起来，“你这个家伙不是来搞笑的吧，竟然没查清楚就这么等着人家上钩呢，你这脑子还是别报仇了，哪儿来的回哪儿凉快去吧。”

邹清亮抬起了手里的刀，怒吼道：“既然她不来，那我杀先杀了他们几个，然后我再去找她。”

“现在动手，晚了。”

檀玄突然蹿了出去，一把攥住了邹清亮拿刀那只手的手腕，将他的手和刀都扭到了身后，然后单手掐诀点在邹清亮手上，下了邹清亮手里的凶器。

萧筝见状也从蹿了过来，双手攥住了邹清亮的另一只手，打算将那孩子解救下来，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邹清亮薅着孩子的手一直不松，而且随着邹清亮的挣扎，他连攥都快攥不住了，完全没想到对方竟然又如此大的力气。

“松手，我来。”

檀玄大叫一声抡起手中刚抢来的菜刀就朝邹清亮的手砍去，对付坏人萧筝在行，但是对付被恶鬼附身的家伙，那些常规的方式已经不奏效了。

“啊！”

萧筝赶紧松手，同时往后退去，他有心想要制止檀玄的鲁莽，可惜根本就来不及。

“咔嚓！”

一刀下去。那个孩子落在了地上，出乎萧筝意料的是并没有一只手随着一起掉落，原来檀玄砍的不是手，而是孩子的衣服。看清楚后，萧筝松了一口气，紧忙将孩子拉到了一旁。

檀玄一转身，回到了邹清亮的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冷笑道：“在我面前害人，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现在没人质，也没凶器了，说说你和他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你……你能打过我？不是说我现在不用怕人了吗？”邹清亮终于弄清自己的处境，挣扎了两下，发现自己被掐的死死的，面前这人的那只手犹如钳子似的，越挣扎越紧。

“你能松开我吗？我快要被你掐死了。”邹清亮求饶道。

“没事儿，只要你好好配合，你死不了第二回。”

“可是这样我难受啊，求求你松开我吧。”

檀玄笑了，“做鬼做的如此没有骨气，倒也少见啊。我松开你可以，我问你什么，你能好好回答吗？如果你敢和我耍花样，我可真的让你再死一遍，而且死的绝对彻底。”

“我配合，我配合，一定不耍花样。”

檀玄松开了邹清亮，转身坐到了沙发上，悠哉悠哉的翘起二郎腿，说道：“你说说吧，你叫什么名字，和他们有什么仇？”

“我叫崔长发，八年前被他们这些人给害死了。”邹清亮指着邹清明夫妇说道。

“什么！你是崔长发？”一旁查看孩子的邹清明满脸惊慌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怎么，很意外吗？”邹清亮，确切的说，是崔长发朝着阴恻恻的邹清明笑了起来，“你一定不会不记得我的，你们拿了我的钱，还要了我的命。以为把我扔到水库里就神不知鬼不觉了么？老天有眼，现在让我找你们报仇来了？”

崔长发突然变得面目狰狞，指着邹清明一家三口吼道：“你，你，还要你，你们都要死。”

“啊！”

邹清明的老婆在一旁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