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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那落魄哥们儿正努力想撂那鸡腿,那一头,绥远辉月二人已然吃得满嘴流油。
“爷爷,你上哪买的烤鸡?怪香的~”
绥远啃完最后一只鸡翅,抹了把嘴龇牙冲老爷子笑得像个憨憨,“明儿别来了,孙儿明天指定能出去。”
老爷子捋着两撇胡须,万分惬意瞧着绥远,呵呵笑道:“怎么,搞清楚那皇帝老子的目的了?他为啥关你?”
“还能为啥,当然是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说着他将怀里藏着的那本册子递给老爷子,神秘兮兮提醒道:“明儿一早您托人帮我将这册子送到鲁国公府,就说是我安王殿下特地送他的大礼,提醒他一句,天牢我呆腻了,明日若出不去,这册子下一个到谁的手中,那可不知道了~不出一日,他指定得入宫。”
“这啥?”
老爷子眯着小眼将那册子翻开几页,看清内容之后登时嘿嘿笑开了,“鲁国公?哈哈这下他完了完了!”
“诶?不对。”
老爷子笑一半顿住了,“这可是罪证,你给送回去了,他毁灭证据要如何是好?”
“那便让他毁不了!哼哼。”
绥远忽然笑得阴阴的,冲老爷子俯首贴了过去,贼兮兮道:“送去之前,先将册子抄他个百八十遍!”
“哈哈!妙极。那乖孙等着,我这便去办!”
老爷子食盒一收,麻溜揣着那册子跑路。
几人谁也没注意到,隔壁那位哥们儿,竟是一字不漏将他们的话听全了,提到那鲁国公,那人情绪忽然激动,浑身青筋暴突,气得牙根直颤,“鲁朔风!你个狗贼……”
而这头的绥远却是对隔壁间那位难友一无所知。
辉月姑娘自老爷子走后就在墙边忙活,一手成掌,持续不断对着墙面同一个地方一掌拍出,掌风过处,那部分墙面隐隐有松动的迹象。
绥远靠在一头远远瞧着,并未看清那面墙的异常,却是以为她在练功,忍不住嘲笑她,“这都入了天牢了,还不忘练功啊?”
那头的辉月姑娘百忙之中扭头瞥他一眼,随即淡笑,“嗯,练功~”
心里却在暗笑,这可本小姐的独门绝技,破云掌第五层,内力灌注掌心,聚以十成之力击出,有穿石裂空之能!待我将那墙面打通,出天牢易如反掌!
不过须臾,那面墙底下轰隆一声,破了个半大不小的洞……
绥远闻声扭头,见着那洞后人傻了,“喂,你做了什么?”
辉月姑娘这会儿却是没空理他,从那洞里探出头去,见着那边情景后,小脸黑着又退了回来。
“什么嘛…搞错了方向!”
于是没等绥远反应过来,那姑娘掉了个头又往另一头墙面忙活去了。
“不是……你砸墙做什么?”
绥远几步凑了过去,满脸黑线瞅着辉月一次次对隔壁那面墙挥掌,直觉脑子要短路了,“你是想出天牢?我不说了明天就走嘛!你至于急在这一时?”
眼看着方才那个洞口有动静了,绥远忙伸手制住辉月,“你停手!”
这时辉月才郁闷扭头看他,憋屈道:“谁知道你是何打算?又没跟我明说,本姑娘想着早晚都得出去,为何不趁早?”
“趁什么早!出去的时机可是有讲究的!”
“你别拦我,这破地方本小姐待不下去了,我这就……”
两人争执间,那原来被她砸开的洞口忽然冒出个灰头土脸的囚犯,一脸懵逼看着他俩,道:“恁干啥咧?”
“……”
“……”
两人来回瞅了瞅,二脸懵逼。
“他谁?”
“他说啥?”
往那洞口瞄了眼,两个人缓缓反应过来,“隔壁狱友?!”
于是下一刻,在那狱友还在迷茫之际,二人同时对着他踹出一脚,那囚犯瞬时被他俩堵回了墙那边。
“你看看你!把人豪华单间都砸穿了!”
绥远气急败坏,手忙脚乱捡着一地的砖头将那洞给堵了回去。
一转头又见那姑娘对着另一头墙面挥掌,绥远终于不淡定,一脑门的汗无语瞪着她道:“我说明儿就能出去,你不信?”
那姑娘忙活着冲他肯定点头,“不信!”
好端端的贪污罪证他要给人送回去,这不是傻子是什么?出天牢要真靠他,这辈子都别想出去!
辉月姑娘很是自信,自顾自继续跟墙奋斗。
冷不丁被她怀疑自己的能力了,绥远忽的很是挫败,敢情他在她面前,表现得是如此无能吗?居然怀疑他的能力?这一事实让绥远接受不能。
“你为何不信我?本王可信度有那么低?”
“……”
辉月姑娘忙着砸墙,表示没空理他,徒留绥远一人在一旁黯然神伤,她不回答,那就相当于默认了。
“我当真如此差劲?!”
辉月一愣,没想着刺激他,可一想到他方才咬着稻草杆儿抖腿的邋遢样,这大小姐又很实诚地开了口,“昂,你不行。”
如此吊儿郎当,哪里是个靠谱的?
拜辉月姑娘所赐,绥远怀疑人生了,这会儿满脑子都是,你不行你不行你不行你不行……
再次回过神来时,辉月姑娘已然将另一面墙也轰出了个洞。
探过头瞅了眼那一头,辉月姑娘再一次骂娘了,“靠…这建天牢的人怎的如此流氓?外墙居然不通外界?!”
一旁生无可恋的绥远,悠悠瞄她一眼,又瞅了瞅那洞,看傻子似的看她:“谁告诉你那是外墙?谁规定这牢房得通外界了?你见着这房间有窗么?”
“可,可我这洞都开了,这这,出不去,可怎么办?”
这么大个洞,她也不好填啊!
“哎~”
早就阻止过她,奈何人家非是不听。绥远满脸无奈,认命地站起身,将自己那堆‘专用’的草垛竖着抱起,往那洞口一放,恰巧将它堵得严实。
“行了,忙活半天,这不一事无成么?还是等着明日,光明正大出去吧~”
这时辉月空闲下来,开始好奇了,“为何明日能出去?”
这时候才问,晚了吧?
绥远白了她一眼,不情不愿开始解释,“以我安王府的名义将那罪证送去鲁国公府,你猜他知晓后会是何反应?”
“嗯……恼羞成怒?”
“还有呢?”
“嗯……气急败坏?”
辉月姑娘绞尽脑汁,再想不出别的了,皱着小脸讨好地冲他嬉笑,“啊呀你快别打哑谜了,直说!”
绥远摇头叹息,表示这姑娘智商没的救了。
“若那鲁国公知晓我已掌握了他贪污罪证,定然要将我灭口。”
“那你还自投罗网!”
却见绥远忽然笑得一脸奸诈,“杀我有那么容易么?昨儿那货不刚被我揍了一顿?”
“那你如此行事,不是明晃晃将自己当成靶子嘛?他岂能放过你?”
绥远却是连连摇头,“错,如今主动权可在我,那鲁朔风明日进宫便罢,若他不进宫,下一个进天牢的可就是他自己了!”
说来狗皇帝是真狗,明明有这罪证,偏偏自己不惩处他,要让他来趟个浑水,这是有意要拉他入局,逼着他与鲁国公抗衡。
“哎,姜还是老的辣,不让杀人,不让越狱,想要出这天牢,必然得名正言顺让他放人。”
“你是说,狗皇帝明天会自己放了你?”
“然也~”
但凡那鲁国公长点脑子,就必然得去求皇帝了。毕竟明面上,他被打入天牢,也是有他的一份功劳。
若鲁国公不出面周旋,狗皇帝便没理由光明正大放人。
这里头的弯弯绕,绥远在皇帝给出那份鲁国公的罪证时便已经想通了,结合前几天在皇后宫里发现的那件事,他有理由怀疑,这北疆皇怕是已然对那鲁国公与皇后的苟且之事有所察觉了,目前按兵不动,怕是还有顾虑。
而这顾虑,怕就是他要自己查的东西。
如果宸王及湘云公主当真不是龙裔,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绥远暗自琢磨着,思绪已然全在那事上了,完全没有注意到,隔壁那牢房还有个被刺穿了锁骨的狱友,这会儿因着方才辉月砸墙,将那边的墙体整松动了。
那墙体连着两根粗大锁链,这会儿锁链时不时晃动,再由那人两手使力一拉,哗啦一声闷响,连接着墙体与两条锁链的钢钉被他扯断了……
翌日一大早,安王府的小厮捧着本册子视若珍宝一路小跑送去了鲁国公府,一盏茶后,那鲁朔风果真火急火燎入了宫去。
不久后,皇帝陛下特地下召,“鲁国公亲自入宫为安王殿下求情,对安王殴打自己至重伤一事既往不咎,遂,将安王从天牢放出,罚其半年俸禄以儆效尤。”
于是,在天牢闷头待了整整两日的安王殿下,终于得见天日了。
辉月姑娘作为书童,那几日在天牢里也没闲着,大大小小将人墙面轰出几个大洞,这会儿跟着绥远一道出了天牢,亦不忘找来狱卒,提醒他们那天牢墙体不牢靠,得去修缮一番了。
等到几名狱卒抄着家伙事进了那间天字三号牢房一看,那几个大洞将他们生生整懵了。
得亏安王殿下没想着越狱啊!不然就冲这俩大洞,这会儿上哪里找人去?
然而…安王殿下不曾越狱,有人越狱了。
当发现隔壁那带着锁链的囚犯一夜失踪后,天牢炸了锅了。
陛下亲自提审的嫌犯,鲁国公特地‘关照的’囚犯,在安王出狱的第二天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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